為父不仁 第一卷 皇宮篇 第三章 挑釁

作者 ︰ 九圓

龐婉婷龐貴妃?沐霏雪心咯 一聲,那女人在後宮內向來以無理取鬧為名,偏偏當朝大元帥是她爹,連聖上對她的行為都睜只眼閉只眼,自己也盡量不與她接觸,以免產生矛盾而引麻煩上身,可、為何她會突然來訪?而且還來意不善!!!

腦中理不出個頭緒,眼角余光無意瞟見身旁幼童沉思的表情,心思微動,忍不住開口詢問︰「陌兒,你是不是……」

話未問完,就听見外殿傳來太監徐福的苦苦哀求,「貴妃娘娘請、請不要為難奴才,娘娘等會兒就出來了,您請坐、哎~貴妃娘娘,請您、等等,娘娘等會兒就出來了……」

「滾開,死奴才,松開你的髒手,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滾!」

尖利囂張的女聲和徐福的討饒哀求一同傳進內殿三人耳中,沐霏雪搖搖頭嘆了口氣,扭頭看向冷翡翠,「翡翠,你帶著陌兒留在這里,我出去見她。」然後特意看了看玄子陌。

冷翡翠會意,點點頭,「我明白。」

沐霏雪沖她感激一笑,而後撫了撫發髻衣衫,便朝外殿走去。

玄子陌一看急了,雖然不清楚那女人是不是因下午那點小事而來,但他絕不能讓溫柔可親的娘一個人去面對外面那只母老虎。

「娘……唔~」

嘴巴被捂住,隨後整個人被緊緊抱住,玄子陌眼睜睜看著女子繞過屏風消失在面前,眼淚禁不住大顆大顆掉了下來。

冷翡翠看見他如此不由得很是心疼,只好低聲哄勸道︰「陌兒乖,你娘她不會有事的。」

見懷中小人沒有听到似地仍舊盯著外殿方向,她無奈嘆了口氣,松開手臂將小孩拉轉身,看著他低聲說︰「陌兒,翠姨帶你到屏風後面,但你得保證不出聲,能做到嗎?」。

玄子陌一听立刻點頭,面上的喜色不言而喻。

冷翡翠被他的心情所感染,掏出絲帕替他擦了擦臉,而後打趣道︰「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陌兒羞羞羞。」

玄子陌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別過臉拽著她的手就往屏風處拖,嘴里小聲說著,「翠姨別鬧了,我們快過去。」

「好好好,知道了。」冷翡翠無奈的搖搖頭,笑著任由他拉著向前行走。

剛近屏風,就听見‘啪’的一聲響,然後是龐婉婷高揚的尖叫,「你說什麼鬼話,你說你兒子不可能推卓兒?你想說是我家卓兒在撒謊嗎?」。

「我沒這個意思,我是說也許他們……」

「我管你什麼意思!」龐婉婷一口打斷她的話,「把你兒子叫出來當面對質,我就不信了,我家卓兒一向乖巧听話,根本不可能撒謊。」

就算再溫柔的脾性,但听見別人說自己孩子不好,沐霏雪也有些惱了,語氣不覺有些冰冷,「陌兒睡了,若龐貴妃定要說是我家陌兒的錯,那改日我帶陌兒上門道歉。」說完也不再看那女人,扭頭對一旁的小宮女吩咐,「春雪,去把我從碧水國帶來的碧玉膏拿來。」

「是~」

與此同時,躲在屏風後的冷翡翠松開鉗制玄子陌的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小聲道︰「你這孩子,不是說會乖乖听話嗎?你看你娘不是處理好了,要知道你一出去只會壞事!」

玄子陌咬緊下唇,低頭不語,就在冷翡翠以為他還在鬧別扭時,他卻抬起頭問了句,「翠姨,碧玉膏是什麼?治傷的?」

冷翡翠點點頭,正待詳細解釋,就听見外面‘劈啪’一聲脆響,緊接著龐婉婷就開始大聲叫嚷,「好你個沐霏雪,這樣就想把我打發走,仗著你是皇貴妃就了不起了?這破東西我沒有嗎?需要你來施舍,我告訴你,今天不給我個交代我就跟你沒完!」

沐霏雪揉了揉發疼的額頭,有些疲憊的問︰「我不是說了,若是陌兒的錯過後我會帶他上門道歉,你到底想怎樣?」

想怎樣?龐婉婷被問的有些發懵,到底想怎麼樣她根本沒想,只是當時一听到兒子腿上的傷是被沐霏雪的兒子推的,加上蘭花提起當初自己生了卓兒後,那沐霏雪只叫下人送了賀禮來卻沒親自前來道賀,明顯是仗著她品高一級看不起自己等等,心中一時火大就跑了來。

「娘娘、娘娘~」

衣袖被輕輕拽了下,龐婉婷瞬間回神,貼身侍女蘭花在她身後小聲說︰「您看她明顯不把您放在眼里,若不趁這次機會給她個下馬威,以後還不騎到您頭上去?說的好听過後會登門道歉,誰知道她是不是想仗著自己皇貴妃的身份賴掉,不能過後,咱們今天一定要她給個說法,讓她記住後宮里誰是得罪不得的。」

一番話說到龐婉婷心坎里,壓人一頭是她最喜歡干的事,今天來本就有此意,卻沒料到自己一番吵鬧後那人根本沒什麼反應,就好想自己是潑婦在無理取鬧一般,丟盡顏面,怎能讓她不氣?

整了整思緒,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龐婉婷坐回椅子上,似乎感覺有些口渴,便端起桌上的茶水飲了口,而後重重放下。

只見她柳眉倒立,盯著沐霏雪冷冷一笑,「我要怎樣?我只不過想替我兒討個公道,倒是沐皇妃你想怎樣?處處阻撓,有意偏袒,仗著自己是皇貴妃身份就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哼,我告訴你,別人怕你這皇貴妃身份,我龐婉婷可不怕!」

強壓著心中翻騰的怒氣,沐霏雪沉聲道︰「那依龐貴妃的意思,就一定是我陌兒的錯了?」

龐婉婷被噎的一時無語,卻立馬又火冒三丈的拍起桌子來,「不是你兒子的錯難道還是我卓兒的錯?有本事你叫你兒子出來當面對質。」

沐霏雪氣的渾身發抖,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她始終不信是自己的陌兒推了六皇子,畢竟兩個人的身高塊頭擺在那,瘦小的陌兒怎麼可能推得動高他半個頭、胖墩墩的玄子卓?

「怎麼,沒話說了?如果不是心虛你怎麼不敢叫你兒子出來,啊?叫他出來啊,我們當面對質,我就不信……」

「你給我閉嘴,瘋婆子!」

屏風後突然沖出一個小小的身影,稚女敕的面孔帶著濃濃的恨意和怒氣,那冒火的雙眼死死盯著被罵得張口結舌的龐婉婷,隨後又移向她身邊的小胖子,「玄子卓,你說是我推你的,那我們把各位皇兄還有嚴師傅一同找來,當面對質如何?」

一直垂著頭的玄子卓听見這話,忍不住往後縮了縮,其實今天下午是他想欺負比自己矮小也不受寵的玄子陌,但沒欺負到自己卻跌傷了,可害怕回去被一向嚴厲的母妃斥罵,便小小撒了個謊,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現在他後悔的要命,想著還不如直接承認是自己跌倒最多被責罵一番打上兩下,如果這事傳到父皇耳里,他不敢再想下去。

玄子陌的闖入讓大廳陷入尷尬,沐霏雪看向緊隨其後的冷翡翠,見她氣喘吁吁的對自己搖頭,知道她盡力了,點點頭示意她先退下,然後看向大廳正中的小人兒,有些心暖,但也很頭疼,畢竟小家伙剛才沖口而出的話,對身為長輩的龐婉婷來說是大不敬的,即便是對方無理取鬧在先。

為了不使事情繼續鬧大,沐霏雪頭一次板起面孔,對他厲聲呵斥︰「陌兒,立刻向龐貴妃道歉,听見沒有!」

但玄子陌似乎未听到般,仍舊瞪著玄子卓,小嘴抿的死緊,一聲不吭。

「哈哈……哈哈哈……」

龐婉婷突然大笑起來,畫著艷妝的臉孔微微有些扭曲,只見她站起身,用涂著鮮紅蔻丹的手直指著沐霏雪,「好、好好好,沐霏雪,這就是你教的好兒子,對長輩竟然如此說話,好得很、好得很。」

說著便轉過身,看也不看自己兒子一眼,吩咐身旁侍女,「蘭花,我們走!」

如此狀況讓沐霏雪心亂如麻,她很清楚龐婉婷下面會干什麼,若是被那人知道……看著廳中一動不動的小小身影,她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氣,抬起右手使勁拍了下去,「站住,芝華宮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龐貴妃,你當本宮這是什麼地方?」

听到這話,走到門口的龐婉婷生生止住步伐,轉身走了回來,不屑的冷哼一聲,「怎麼,想用皇貴妃的頭餃壓我?實話告訴你,別人怕你,我可……」

「呵~這就是龐貴妃你學到的宮中禮儀?」沐霏雪冷笑,「不經通報直闖本宮殿內,不經本宮允許打傷本宮的下人,見了本宮的面不行禮還口出狂言,還直呼本宮其名,你說,本宮該制你個什麼罪?」

一番搶白讓龐婉婷頓時成了啞巴,想要反駁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場面再一次陷入僵局,而玄子陌則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臉上充滿了驚訝。

「咳咳~」

突兀的咳嗽聲打破了沉寂,呆滯的龐婉婷突然如斗雞般跳了起來,指著沐霏雪的鼻子就開始大罵,「你是什麼東西,制我的罪?自以為是公主了不起?自以為是皇貴妃就了不起?我告訴你,這是在赤炎國不是碧水國,我爹是赤炎國大元帥,而你只是被碧水國當做聯盟的物品,不要自視太高,就算你是皇貴妃怎麼樣,就算我對你不敬怎麼樣?到了陛下面前,你看看他是向著身為元帥之女的我,還是向著一件物品的你!」

刻薄的話語如利劍一般刺進沐霏雪的心窩,勾起了當年的回憶,雖然一直不願承認,但自己被當做結盟的物品送過來,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娘~」

玄子陌輕輕喚了聲,卻沒有得到回應,看著女子蒼白如紙的面孔和微微發顫的唇,還有那搖搖欲墜的單薄身體,心中的憤怒再也無法遏制。

怒火在燃燒,胸口漲的似有什麼要溢出,渾身突然疼的讓他難以移步,他強忍著轉過身。

腦中一直回旋著沐霏雪蒼白憔悴的臉孔,當龐婉婷囂張得意的模樣映入眼簾時,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前世的畫面層疊穿插,漸漸和現世融合到一起。

「你……去死!」

艱難而清晰的吐出這三個字,就感覺大腦猛的一陣暈眩,體內似乎有什麼狂涌而出,最後听誰喊了聲「不要」,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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