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繞來繞去
「給我站住！」還沒等翡玉幫著趙氏補救呢。大太太那邊一聲厲喝傳來，已經開始發難了。
翡玉看著自家姨女乃女乃到現在還是魂不守舍的樣子，無奈地偏過頭去，閉上雙眼。
「你不是有事要跟我稟報嘛，說說吧。」大太太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說出這番話，若不是剛才那一聲厲喝，怕是不知道的人會誤以為兩人在閑聊呢。
大太太被趙氏失神時隨口說的一句話給刺痛了，只當是趙氏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若是平常，大太太興許也就算了，只當是趙氏犯了個小錯誤。可今天趙氏已經幾次三番的挑釁自己的威嚴，早已惹的大太太不高興了。
此時大太太的火氣早已積蓄了許久，之前大太太也不願意為這些小事跟趙氏為難，唯有強忍著不發作而已。而趙氏現在的舉動卻使得大太太的怒氣找到了發泄的地方，若是再不給趙氏點顏色看看，怕是她不知道這秦府到底是在當家，以後所有的人都學著她這樣，大太太還如何在秦府服眾。
即便是要懲戒趙氏，大太太也會找個別的理由。因為趙氏剛才沖撞自己，雖然追究起來也是一個大罪，足以使她吃一番苦頭了。可這麼做了。難免會惹人詬病，說大太太沒有容人之量。要說這種人也沒幾個，因為在秦府里規矩就是規矩，容不得別人找這樣那樣的借口來說三道四。可就算是這樣的人再少，大太太也不想自己的清名受損。
趙氏慢慢回過神來，見大太太在跟自己說話，一時也想不起大太太剛才跟自己說什麼了，窘困之下眼珠翻來翻去，偷偷看向翡玉。哪知道翡玉早已對趙氏無語了，正低著頭站在一邊，一副死魚樣，哪里還能看的到趙氏在跟她使眼色。
「哼！你東張西望的干什麼，我問你話呢！」大太太的語氣嚴厲了起來，明明已經是怒火中燒了，可若是外人從大太太的表情跟說話語氣上看的話，怕是也只以為是微有不悅。眼見趙氏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大太太又加重了語氣，「你倒是說啊！！」
「什……什麼？」趙氏心虛的小聲問了一句，雖然她知道自己問出這話會使得大太太不高興，可看大太太此時的表情，怕是今天不能善了了，要是再回答不出大太太的問話，那後果可不堪想象了。趙氏無奈，只得硬著頭皮咬牙詢問了起來。
「呼……」大太太吐出一口惡氣，感情自己剛才說的話，在她耳朵里完全成了耳旁風了啊。
要是按照前一陣子大太太對趙氏的恩寵的話，怕是她早已想到剛才趙氏已經走神。根本沒想到自己還在場，跟她說的話，興許就是真的沒听到，完全是無意沖撞了自己的。可如今大太太對趙氏充滿了厭惡，剛才又被趙氏氣了一下，哪里還有心思靜下來想這些，不管是什麼情況，也只當是趙氏故意這麼做的。
翡玉見趙姨女乃女乃都這麼厚著臉皮問了，心覺姨女乃女乃今天真是糊涂啊，反正現在情況也不會比這更糟了，加上姨女乃女乃已經問出口了，翡玉自然也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大太太的話轉述給她听。
當即翡玉套在趙氏的耳邊低語一番。
「啊？」趙氏吃驚的叫了一聲，半帶疑惑的偷偷看向大太太。只見此時大太太也正雙眼圓瞪地盯著自己，嚇得她趕緊收回目光，低下頭來苦思著到底該怎麼回答。
原本按照趙氏的想法，她巴不得大太太能問自己呢，可現在事易時移，哪里還能再說下去啊。剛才倒是一直考慮著怎麼害別人，所以才會想到要說，可如今這自身都難保了，還是先想想怎麼保住小命吧。
先不說自己告芷晴的狀有沒有用。單說現在再說這事的話對自己還能有好處嗎？原本的情況是自己有機會做這內宅第一人，可今天自己闖的禍，怕是要被大太太嫉恨上了。估計要讓大太太再對自己有所改觀的話，也應該要費些時間。
若是這樣的情況下，除掉芷晴對自己也沒多大好處，倒是為別人除了後患，讓別人高興了。趙氏還沒傻到去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自然也是不打算說了。
再說了，現在趙氏在大太太如此如此嚴厲的目光注視下，就連說話都有些支支吾吾的，更別說讓她來告狀了。
一番思想斗爭之後，趙氏心里還是做了打算，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夫人，賤妾剛才只是一時情急說錯話了，也沒什麼大事，就不打擾夫人休息了。」趙氏想明白後，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再糊涂了，趕緊把舌頭捋順，道出這番說辭，好盡快離開這里，以後的事自己再慢慢謀劃吧。
「哦？」大太太詫異的疑惑了一下，尋思著你拿我開心呢，還是你腦子壞掉了故意搗亂。她自然是知道這只是趙氏的說辭，若是沒事的話她是不敢像剛才那般咋咋呼呼的叫住自己。
看她現在欲言又止的樣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今天想著給她個教訓，讓她以後規矩一點，本來理由已經夠充分的了，現在大太太還想給趙氏加加罪。既然她不可說，那我現在還非听不可了。
一時大太太也來了興趣。
「跪下！」大太太面無表情地沉聲說了一句。絲毫不帶喜怒。
芷晴看著大太太剛才都準備走了，現在場上又是風雲突變，一時有些莫名其妙。剛才還好好的，現在這是要干什麼啊？芷晴心里尋思著，偷偷看了一眼寒露想要詢問一下。可偏偏現在寒露只是低著頭，什麼也不做地站在那里，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對場上發生的事毫不關心。
原本听到大太太叫住趙氏時，芷晴已經听出了大太太語氣有些不對，可那時她不知道大太太要干什麼，也沒敢多嘴。現在大太太這一沉聲，芷晴終于是明白大太太要罰趙氏了，而且事態還蠻嚴重。芷晴本就見不得這些打罰之事，出于不忍，一時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記了趙氏是自己的仇人，心里還想著大太太能給趙氏一個說理的地方呢。
芷晴正欲開口，一旁的寒露自然知道她想要干什麼，趕緊輕輕拉了她一把，還朝她猛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多管閑事。經寒露一提醒，芷晴也是回過味來，心說道。芷晴啊芷晴，你當你是誰呢，你不過是個卑微的小丫鬟而已，主子們的事你還是少參合吧。
一番自我催眠似乎沒有什麼效果，不過她也明白了這事自己管不了，就隨她去吧，當即也學著寒露的樣子，低下頭來，眼不見為淨。
趙氏依言跪在地上，只想著現在態度好一點，到時候大太太能罰的輕一些。
「別以為我這麼好糊弄。有什麼事就趕緊說，說不出來的話，你就跪著吧。」大太太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輕聲說道。雖然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說完之後還是忍不住大袖一拂，冷哼了一聲，「哼！我也不急，慢慢等著就是了，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
趙氏听到這話真是欲哭無淚啊，心覺今天真是出師不利，每一次都沒把準大太太的脈門。本想著溫順一些，大太太或許就能放過自己了，可沒想到居然是這個結果。看著大太太這副不死不休的樣子，趙氏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今天要是說不出個什麼來，按照大太太的脾性怕是真要讓自己跪死在這里啦。趙氏知道大太太下了決心的話肯定就做得出來，趙氏最後被逼的沒辦法了，銀牙一咬，說就說吧，臨死我也要拉個墊背的。
就這樣，本來趙氏興沖沖的過來想要跟大太太挑明這事的，鬧到最後卻成了大太太在逼問趙氏。
「夫人，賤妾最近听聞一件事，特來向夫人稟告，還請夫人做主！」今天趙氏反正是討不到好了，左右是要吃虧，還不如拉個墊背的，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也是在大太太逼迫下的無奈之舉啊。
「哦？呵呵！終于肯說啦，那就說說吧。」大太太的態度依舊冷淡，連笑聲听上去都有些詭異，讓人不寒而栗。
「是！」趙氏輕應了一聲，正了正神色，繼續說道，「賤妾听聞秦府里一名婢女與人私通，如今已經懷上孽種，賤妾為了秦家的聲望，特來稟告夫人，望夫人早做決斷。而這個婢女便是夫人身邊的丫頭。芷晴！」
趙氏說完猛然抬手朝芷晴一指，然後又輕輕的放下，收拾好心情準備看好戲。
可趙氏似乎忘記了這個消息本就是大太太房里傳出來的，當時大太太也只是考慮到這事發生在芷晴身上有些難辦，所以才暫時壓一壓，想要等老爺回來再處理。可趙氏如今提出來，可不就等于在說大太太包庇芷晴嘛。
這麼一搞，大太太哪里能不生氣，心說，趙氏這指桑罵槐的，說來說去還不是又回到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