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診脈
大太太這一聲厲喝。嚇得屋內眾人一下子都不敢再說話了，原本吵雜的屋子里瞬時也就安靜了許多。見屋子里安靜了下來，大太太這才轉身問道，「許大夫，小兒的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好端端的吐血昏倒呢？」
雖然看到許大夫面色未變，也沒有急著道出病因，想來秦敘這病問題應該不大，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要問一問的，听到大夫的確診也能讓自己安心，再說就算是哪里有問題也需要大夫說出來，以後照料老三時也好注意一點。大太太眉宇間盡是擔心憂慮之色地問出自己的疑惑，心里也氣惱趙氏進門時吵鬧的樣子，害的自己平白耽誤了這麼長時間。
「這個……」許大夫面露難色，心想這是人家的家事，雖然自己確診了，可有些話也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啊。當即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時不時的抬眼環視眾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秦敘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大夫……莫不是我家孩兒得了什麼不治之癥？」大太太見到許大夫滿臉為難的表情，心中猛然一驚。難道老三得了什麼重病，許大夫怕我們一時接受不了，這才不忍心說出口？心里這般尋思著。也顧不得說話吉利不吉利，一串話月兌口而出，「大夫，若果真如此，但說無妨，我受的住！」
大太太想到一層之後便沒再細想，當即照著自己的猜想問了起來，也不管猜的對不對。雖然她也不願意听到這樣的結果，可也不能諱疾忌醫啊，為了敘兒的安危，該問的總是要問清楚的。屋內其他幾位家眷一听夫人居然這麼問，也跟著往這方面想了，她們越想心里越是害怕，幾人紛紛露出痛苦的神色，顯然是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母親……」三少女乃女乃輕叫了一聲，趕緊跑上前去虛浮著大太太的手臂，生怕她一時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而倒下。說話時滿臉的憂色，聲音也有些哽咽。
「夫人……」趙氏、崔氏心里也做了一番思量，也跟著跑近了些，站到大太太的身邊來。
「我沒事……」大太太輕輕拍了拍三少女乃女乃搭在她手臂處的小手，也沒拒絕她的意思，任由她這般挽著自己。輕聲說了一句之後，又轉頭看向許大夫，期待著他的回答，也好讓自己安心。
「不不不……秦夫人、諸位夫人你們誤會了，令公子並無大礙，只是暫時昏睡過去了而已。很快就會自己醒過來的……」許大夫見到眾人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趕緊擺手解釋了一番。心想著等下自己有什麼話還是明說吧，現在的秦夫人關心兒子的安危，哪里還能注意到自己的暗示啊。想到秦家在往來客商與市井之間向來風評不錯，自家醫館也沒少受起照顧，這次秦三少爺出事，無論是從醫者、商家亦或是朋友的角度來說，自己都應該提點一下才是，這次是他運氣好，可下次呢？難免會給有心人可乘之機。
想通此處之後，許大夫繼續說道，「倒是沒有什麼大問題，這個還請秦夫人放寬心，秦三少爺沒事的。只是有些情況我還是要問一問的，問清楚之後也好對癥下藥嘛。」鬧了這麼大一個烏龍，許大夫難免有些尷尬，干笑了兩聲緩解一下氣氛，盡量把自己的情緒放輕松，讓自己笑的更真一點，也好讓病患家屬安心。
果然秦家人見許大夫滿臉笑意，說出的話也這麼肯定。自然也就相信了他的話，得知秦敘並無大礙之後，眾人懸著的心也便放了下來。唯有大太太剛才見到許大夫面色不對時，還能泰然自若的問出那番話，可如今一听到敘兒沒事，反而卻搖晃了幾下，還好三少女乃女乃在一旁扶著，才不至于倒下。這應該就是大悲大喜之後的反常之態吧，眾人初時覺得奇怪，細細一想倒也能理解。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大太太站穩後雙手合十，口中不停的念叨著這句話，念完之後想起許大夫的問話，心知敘兒現在雖然沒事，可老昏迷著也不個事啊，當即不敢遲疑，轉身對著站在自己身後的李氏問道，「敘兒今天晚上在你這都吃了些什麼？快給許大夫說說，也好讓許大夫早點開出藥方來。」
「啊？」李氏也還沉浸在三爺沒事的喜悅之中，听到大太太的問話微微楞了一下之後，這才開口答道，「回夫人，今日我在趙姐姐那坐了一天，回來時三爺已經在房里了，未曾在賤妾這用晚膳。」李氏見大太太問的急，剛才已經楞了一下，可不能再惹得大太太不高興了，趕緊頭腦中整合一下要說的話，把舌頭捋直之後一股腦的說出這段話。
趙氏听聞李氏提到自己。面上微露不悅之色，沒事扯上我干嘛，本來還想著三爺病倒在你屋子里，說不得大太太會責罰你照顧不周，可偏偏這事又跟她沒關系，心里難免有些失望。崔氏自然也存著這樣的想法，不過事情跟她自己沒多大關系，只要三爺沒事她也樂得在一旁看笑話。
「哼！你看看你怎麼照顧的，連敘兒晚上吃了些什麼都不知道……」大太太沒來由的教訓了她一番，這話明顯有些強詞奪理，她自然是知道秦敘在哪吃飯、吃些什麼，可不是她們這些妾室想知道就能知道的。不過她心里對李氏之前的事還存著怨氣，即便是她沒錯，少不得也要說上幾句。
李氏無緣無故被說了一通，倒也不敢造次，只得心里忍著委屈，低下頭來。
「去把阿安叫過來問問。」大太太說完李氏之後，又朝寒露吩咐了幾句。眼見寒露應聲出門，閑暇之時大太太又向許大夫詢問了起來，「許大夫，你問這些，難道是敘兒吃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這才會昏倒的？」
「呵呵。應該是這麼回事，只是心里有些疑惑想問清楚罷了，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許大夫含糊其辭的說著，沒有問清之前說這些也沒什麼用，再說現在人這麼多，也有些不方便，還是等下問過之後再告訴她吧。
不多時寒露便帶著阿安過來了，大太太趕緊照著許大夫的話問了阿安今天晚上三少爺到底是在哪里用的晚膳，都吃了些什麼。原本主僕二人回來之後，秦敘眼見也沒什麼事，便早早的打發走了阿安。自己忙了一天也有些累了，便準備在李氏房里歇息，所以阿安並不知道秦敘昏倒的事，秦府內剛才忙的一團亂，自然是沒人記得去通知他。阿安一路上過來向寒露打听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才知道三少爺回來之後莫名其妙的昏倒了。
阿安知道其中緣故，想了一番之後這才把三爺一整天的事講了出來，「三爺今日一早便去了沈少爺那里，和他商量事情來著，兩位少爺忙的是午飯都沒顧得上吃。後來忙完事情之後，兩位少爺便在沈家作坊里草草用了些晚膳，然後三少爺便帶著小的回來了，路上也沒亂吃別的東西。」
「秦三少爺用晚膳具體的時辰你可還記得？」許大夫急切的問道，「你們又是什麼時辰回來的？」
「應該是申時兩刻左右，或許更早一點，我跟三爺是接近酉時末才回到府中。」阿安疑惑的朝大太太看了一眼，見到大太太點頭之後，這才沉思了一下回答了許大夫的問題。
「時間上不對啊……」許大夫听了阿安的話，心里疑惑了起來，輕聲嘀咕了幾句，而後又問道，「你們確定三爺回來之後沒有吃過什麼東西或者喝過什麼？」
眾人皆都搖了搖頭，三爺回來之後，大多數人連他的面都沒見著，哪里還知道這些事情。趙氏一邊搖頭一邊半帶醋意地說道，「三爺一回來便往李妹妹房里跑，我們都沒看到三爺，哪里能知道這些。」
其他幾房看了看李氏，都表示同意的點了點頭。敘兒最近專寵李氏的事，大太太自然是知道的，瞥眼看了下李氏問道，「你再好好想想看，別忘記了什麼事。」
李氏聞言只得苦思一番，她想不通許大夫刨根問底地問這些干什麼，不過為了三爺的病能早點好，她只好努力的尋思著。邊想邊搖頭，苦苦思索片刻之後正準備搖頭說不知道的時候。突然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高興地說道，「我想起來了，三爺回來之時說他有些口渴，便自己倒了杯茶水喝。這茶水本是早上泡的，已經涼的，本來我還想勸他不要喝的呢，可是三爺也沒管這些。莫不是三爺喝那茶水，喝壞了肚子？哎！早知道我就給三爺重泡一壺便是了……」
想起這事之後，李氏開始埋怨起自己來了。
「那茶水倒掉了沒有？在哪？帶我去看看。」許大夫趕緊說道。
李氏眼見能找到三爺的病根，也顧不上別的，親自跑到外間把茶壺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