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相公 正文 第012章暗涌

作者 ︰ 羽裳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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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被大太太這一喝,自知失言,一言不發的往床邊走去,左手撫須替表少爺號脈。微皺了下眉頭,轉向大太太說道,「表少爺只是受了些驚嚇,如今脈象平和,沒什麼大事,等下我開點安神的藥喝下便是。」

「可這茂兒剛才還說話了呢。」大太太趕緊提醒道,「許大夫,你看這茂兒以後是不是就沒事了,可以正常說話了呢?」

「秦夫人,這表少爺當年那場病傷到了腦袋,而且這幾年也不曾開口說過話,口舌早已不便利。」這許大夫低頭略想一下,開口繼續說道,「現在就算是能說話了,也需要很長一段時日。不過……」這表少爺的病一直是他來診斷的,雖說照秦家人的說法,這表少爺的病情似乎有所好轉,不過他也沒辦法保證一定能醫好,有些欲言又止道。

「還請許大夫明說。」大太太朝谷雨示意,谷雨機靈的遞上一錠銀子。

「不……不……秦夫人你誤會了,在下不是這個意思。」許大夫一見秦夫人會錯意,趕緊擺手拒絕道,「听聞表少爺今日開口說話,在下心中也甚是歡喜。不過對于能否醫治好,在下實在是不敢保證,怕秦夫人高興過早,最後空歡喜一場啊。」

「哎!」秦夫人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也知道,這孩子病了這麼久,原本我也不抱什麼希望了。如今見到這孩子與芷晴這丫頭有緣,也不像以前那樣見人就怕了,這才動了念想。今日听先生一言,倒是我過于心急了。」

「對啊!對啊!自從表少爺跟著芷晴妹妹之後,也愛哭會笑了,今天還說了好幾句話呢。」一旁的谷雨也插嘴道。

「哦?」許大夫疑惑一下,撫須又道,「照你們這般說,只要表少爺心情好了,未必不能痊愈啊。」

「許大夫也信這一說?」大太太疑惑道,「我只知道生病了要吃藥,沒想到還跟心情有關系啊?」原來大太太讓芷晴帶著表少爺也只是想她能哄著茂兒,沒曾想居然這些還跟茂兒的病有關系。

「呵呵,秦夫人,這常言道,‘笑一笑十年少’,可不就是這個理嘛」許大夫笑著說道,「看來表少爺這是遇到貴人了啊,在下這就給表少爺開點藥,希望對他能有幫助。不過,最主要的還是要靠這姑娘,表少爺心情好了,也許就能自然痊愈。」

「奴婢一定用心照顧表少爺。」芷晴听他這麼說,心想,我就是一個丫頭,這貴人一說要是夫人會錯意,自己可就倒霉咯。這剛被打,還是小心點好,趕緊回道。

「既然如此,」大太太也沒多想,轉頭對許大夫說道,「那就有勞許大夫了。谷雨,到賬房領五十兩銀子,陪許大夫去抓藥。」谷雨聞聲便領著許大夫朝屋外走去。

二人走後,大太太見芷晴忙了半天,面上有些疲憊之色,心中便有些憐惜,就吩咐讓她下去休息了。畢竟這表少爺一醒,還是要她來照看的,可不能讓她累倒了。芷晴謝了一聲便回房,折騰了半天,躺一躺歇會兒。

這時屋外的雨早已停了,芷晴一個人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想著表少爺今天的反常,心里有些奇怪,怎麼連自己都不理了?還有他當時說的幾句什麼話呢,怎麼像是很害怕的樣子?

芷晴結合了表少爺今天的反常行為,細細想著他到底說了什麼。想著想著,心中一個想法飄過,「難道表少爺當時講的是……是殺人?」心念一閃,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不會吧……」

心里揣著這麼多疑惑,又擔心表少爺反常的原因,哪里還有心思休息,趕緊爬起身來,往表少爺房里跑去。這時大太太已經走了,就留了一個丫鬟在床邊照料著表少爺。這小丫鬟一個人呆著也覺得無聊,這時見芷晴過來,便與她閑聊。

聊了幾句之後,芷晴裝作很隨意的問道,「表少爺當年生病那天是不是也像今天這樣打雷下雨啦?」她知道這個叫寒露的丫鬟在大太太身邊呆了有段時間了,肯定知道這事。

「誰說不是呢。」寒露有些疑惑,這事府里沒多少人不知啊,不過見她問了,還是講了出來,「那天也跟今天差不多,打雷下雨的,表少爺也不知跑哪去了,回來時淋了一身雨,然後就發燒了。退燒後就成了這樣。」說到這里,不免有些神色一暗。

「表少爺的女乃娘也是那天死的?」芷晴驗證了心中所想,繼續說道。

「對啊。表少爺出事當天她便上吊自殺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寒露看了一眼表少爺,繼續說道,「哎!雖然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不好非議主子,可這表少爺實在是太可憐了,從小便沒了爹娘,連一直帶他的女乃娘也莫名其妙的死了。」

芷晴听到她這回答,直覺後背一寒,以前只能在電視里看到的場景,此時竟然在自己身邊發生過,饒是她努力使自己鎮定,也不免倒吸一口冷氣,強令自己穩定心神。原本以為表少爺只是做了個噩夢,今天才這般哭鬧的,如今看來怕是這雷雨聲激起了他心中的恐懼。

「芷晴,你怎麼了?」寒露听她倒吸冷氣,有些奇怪,關切問道。

「哦……沒事,沒事。」芷晴楞了一下之後,才想起來回應一聲。之前對此只是有些猜測,可如今從寒露口中提起,不禁仔細思索,這女乃娘日子好好的上吊自殺,怕是有不少貓膩,一般這種府邸,下人自殺,要麼因為貪了銀兩,要麼因為犯了事被發現,一個女乃娘能犯什麼事呢?心里想著這事,腦中有些渾渾噩噩的,應了一聲之中便不再理寒露,失魂落魄地朝著門外走去。

一邊走一邊暗忖,「這秦府規矩太多,每日都得提心吊膽,隨時可能挨板子不說,自己一個不小心,怕是第二個表少爺的女乃娘了,自己這身份只是個丫頭,到時候萬一違背了什麼規矩挨打頂罪的,怕是連個幫著說情的都沒有。」

迷迷糊糊的倒在了床上,身心俱疲的竟然一覺睡到天亮,晚飯也沒起來去吃。第二天早上醒來之時,正巧寒露過來叫她,說表少爺醒了。芷晴匆匆洗漱,連早飯也沒來得及吃,餓著肚子便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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