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文成公主 第一卷 文成公主 18 駱賓王

作者 ︰ 緣不可求

玄奘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駱施主的這位朋友真是有趣得緊。」

沒有多費口舌,大師就同意了我們進寺。

路上幾個小僧問我︰「施主,你說的是真的嗎?那個王秀才真能中第嗎?」。我呵呵笑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真亦假來假亦真。」

「什麼真啊假的?听不懂。」

看他們一臉認真,我學著大師的樣子雙手合什,搖頭晃腦的道︰」阿彌陀佛,佛曰︰不可說,不可說。「駱賓王看了看大師的樣子,兩人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

我剛安頓下,就有小僧過來喚道︰「施主,駱施主在後院,請施主過去。」我跟著他到了後院,才知道這弘福寺的後院,原來是被用圍牆圍了起來的一片小林子,只是林子中間卻有一池人工修建的池塘,碧綠的池塘里落著一座小巧的假山。

我進去時,駱賓王好像正在書寫,便靜靜的等在那里,恐出聲打斷了他的思路。事實上我剛站那兒,駱賓王就停了筆,轉身朝我招手︰「你過來,阿雪,到我這邊來。」

我有些躊躕,「怎麼?還怕我吃了你不成?」我不好意思的笑,他指著面前的畫問︰「你看我畫得如何?」

我這才注意到他剛才是在作畫。原來畫中是先前我在相思湖畔彈琵琶的情景,雖只是簡單的幾筆,卻也畫得栩栩如生。只是我是男裝,他在畫中給改成了女裝。猛一看時,我還以為是明達,可是仔細一看,那眉眼,那表情,那神態,與我無二。

我輕聲問︰「畫中的女子,是誰?」

駱賓王本來是滿懷希望的看著我,听我這麼一問,不由得一怔︰「怎麼了?畫得不好麼?」

我急忙搖頭︰「不是的,畫得很好,只是這女子,如若說是明達吧——噢,就是李姑娘,卻沒有她本人好看。如若說是我呢,卻又比我本人好看十倍。」

駱賓王輕笑,掩不住的喜色︰「阿雪真是自謙,畫中人不是你又會是誰呢?」他略一停頓,壓低了聲音道︰「阿雪雖沒李姑娘漂亮,可是自身的靈動清逸,卻是他人所無法比擬的。在觀光的眼中,阿雪才是這世上唯一美麗大方的女子。」

我的呼吸因這句話而緊了一緊,這算是在表白嗎?我不敢認同,在我的心目中,駱賓王是個風liu多情的人,然而越是多情的人越是無情,更何況他身邊不乏名媛美女,小小的我又算得了什麼呢。

駱賓王見我不語,語氣不禁有些急躁︰「阿雪,你听到我說的話了嗎?」。

我抬頭對上他迫切的雙眸,他有些臉紅,語聲也變得急促︰「阿雪,我,我,我駱觀光說的是真心話,自從看到你那些諷刺的詩句,我就想如果此人是個女子多好。于是我交待懷英把你放了進來。你進去相思樓時雖是男裝打扮,可是我一眼就看出你是個女子。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高興,我甚至在想,一定是老天看我孤單,這才送了你到我身邊。」

我有些驚詫,怔怔的看著他。他抬頭回憶著當時的情景,面上的笑容璀燦奪目︰「我清楚的記得你坐在那里,悠閑自若的彈著琵琶唱著曲子,你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是別樣的美麗,我……」他頓了頓,嘆了口氣︰「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我既喜又憂,喜的是原來我喜歡的人他也喜歡著我;憂的是我喜歡的人也是明達喜歡著的。愛情來得太突然,讓我措手不及。也許這就是緣份吧,我穿越時空過來與他相見,不是緣份又是什麼呢?

駱賓王見我久久不語,原本還暈紅的臉突然間變得蒼白︰「你,你是不是,已有心上人?是他嗎?」。我訝然︰「心上人?誰啊?」

「袁天罡?」

「我……」

「果真是他,你不用再說了,在相思樓時,他就處處護著你,想來你們早就……,罷了,我早就應該想到的。」他搖頭苦笑,「是我唐突了。」

我正要否認,一聲「阿彌陀佛」打斷了我︰「駱施主,老僧打擾了。」

駱賓王勉強笑了笑︰「不礙的,大師請講。」

大師對身邊一個小僧說道︰「把你剛才的話再對駱施主講一遍。」

「是,師父。我方才從街上回來,看到城里到處都是官兵,好像在查什麼人。就留心看了一下,原來城里也張貼了通緝告示,通緝的人正是……是……駱施主。」

我大驚︰「什麼?」

「沒錯,正是駱施主。告示上說,駱施主是刺殺公主的原凶,並且得手後又挾持人質逃跑,現在全城已經封鎖,皇上下令務必要將駱賓王拿下。」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難道明達還沒醒過來?那袁天罡呢?他總該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吧?我百思不得其解。

駱賓王卻是神色自若︰「可以理解,人是在相思樓出的事,把我當成凶犯也不足為怪。只是不知道那李姑娘原來是位公主,」他說著又看向了我︰「阿雪,你,你和那李姑娘?」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問這些。先別管這麼多,在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還是先躲一躲的好。」駱賓王探究的看著我,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師催道︰「駱施主,快做打算啊。」

「可有牽連到其他人?」

「相思樓已被封,所有的姑娘都被關了起來。狄公子等人在富公子的力保下暫且無事。」

「沒事就好。只是我駱觀光從不與官府來往,如今卻莫名其妙的被扣上行凶的罪名,當真冤枉。」

我很是不安︰「對不起,對不起駱公子,都是我,是我連累了你。」

駱賓王笑著搖頭︰「你說的什麼話?即便是別的人,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更何況是你,你不必自責。能夠認識你,已是我最大的安慰了。」

我無語。

天黑後,寺外傳來消息,說四皇子李泰領兵向弘福寺趕來。

來得真快。這更加證實了我的推測,那李泰正是要殺我的幕後指使人!

城已被封,我們也無處可去。直到這時,駱賓王仍是悠然自得的喝茶品詩,全無一絲大敵當前的慌亂。那玄奘竟然也是不聞不問,只管自己靜坐打禪。

沒多一會兒,李泰就包圍了弘福寺,然後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里,接連發進來三道令︰

「凶犯駱賓王听著,四皇子奉命前來緝拿駱賓王。凶犯莫要反抗,乖乖出來受縛。」

「駱賓王刺傷公主,罪責當殺。」

「駱賓王殘殺人質,罪大惡極,論罪當誅。」

大師這時沉吟道︰「听四皇子的口氣,並沒要解救人質的意思。怪哉。「

駱賓王這才回頭對我說道︰「阿雪,你在這里,不要出去。直到袁天罡到來。」

「那你呢?」

「我?他們要拿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放心的住在這里吧。大師不會為難你的。」

「不行,事情因我而起,要走我們一起走。」

他一愣︰「你不等袁天罡嗎?」。

我霍的站了起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眼前的事最為重要。」

「駱賓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傷害公主?來人,把他給本王拿下。」我們剛一出寺,李泰就喝道。立即有人上前,我大叫︰「且慢!」

李泰不理我,旁邊一個少年公子卻是大叫︰「雪雁,雪雁,是你嗎?」。

我試探的叫道︰「九……九哥?」

對方大喜,急忙對李泰道︰「四哥,先不要動手,那個就是父皇所說的人質——雪雁妹妹。」少年公子正是李治。

「不可胡說,人質早已被駱賓王所殺,又哪來的雪雁?」看來李泰今晚是一定要殺我的,連帶著駱賓王也成了李泰這個真正凶手的替罪羊。

李治急道︰「四哥,是真的,她真的是雪雁妹妹,父皇交待我們不可傷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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