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紅媛 第四部 江山秀麗 第一百五十五回 攻心

作者 ︰ 獨善居仕

耿弇笑道︰「末將認為當派景丹出戰最為適合,他手下的騎軍可不是吃素的。」

劉秀看了一眼旁邊的馮異,對方回了一個肯定的眼神,稍微挺了挺身子郎聲道︰「素聞北方騎兵最為勇猛,我今日正想見識見識。景丹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說完抽出令箭遞給他。

「諾!」景丹得令而去。

隨後劉秀親臨戰場,在巨鹿以北一處叫南的地方,第一次見到北方騎兵的強悍。只見景丹的騎兵縱橫敵陣,英勇非常,殺得敵軍毫無還手之力。劉秀看得眼楮都直了,對身邊的馮異驚訝道︰「北方的騎兵真是太厲害了,若不是親眼見到,真是難以相信呀!」

這一仗景丹的一萬騎軍輕輕松松就消滅了王郎的三萬援軍,全軍上下士氣大振。不過幾天過去了,固若金湯的巨鹿還是沒能攻下來。

軍營大帳內大將耿純道︰「巨鹿久攻不下,勢必影響士氣,不如直接攻打王郎的老窩邯鄲。只要邯鄲一破,巨鹿必降。」

語落,眾將紛紛表示贊同。馮異一抬頭示意安靜,接著說道︰「耿將軍所言有理,依在下看來可留少部分人馬繼續圍攻巨鹿,再暗中派大軍進攻邯鄲,打他個措手不及!」大家都覺得這個主意很好,于劉秀便听從了耿純的意見,留下部分人馬繼續圍攻巨鹿,自己率領大軍進軍邯鄲。

沒幾天劉秀的漢軍悄無聲息地打到邯鄲城下,把邯鄲團團圍住。

邯鄲城里的王郎,此時已成了籠中鳥,甕中鱉。至從劉林、李育、張參三人被自己殺死後,身邊的人跑的跑,逃的逃,已到了無人可用的地步,只有一個叫杜威的人在身邊。除了投降之外,別無其它路可走。于是便找來杜威。王郎故做鎮定道︰「杜威,如今邯鄲城被劉秀反賊圍困,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啊?」

杜威面色凝重,拱手道︰「臣認為,至大將軍離去,人心渙散,如今邯鄲城又被圍困,已大勢已去,除開城投降之外,別無他法!」

王郎心中一怔,其實自己也打算投降,只是不知還有沒有除了投降更好的辦法,所以找杜威來問問,現在听他這樣一說,就徹底失望了。于是王郎便派杜威前去與劉秀議和。

漢軍軍營,此時劉秀正一邊泡腳,一邊與眾將閑聊,其間還在贊嘆景丹騎兵的厲害。這時,有士兵進來報,王郎手下一個叫杜威的求見。眾人一愣,交頭接耳起來。劉秀自言道︰「這杜威是王郎的人,此時邯鄲被困他來找我做何?難不成是想棄暗投明?」

耿弇道︰「杜威此人我略有耳聞,不過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讓他進來听听他說什麼?」

劉秀點點頭,下令把杜威帶進來。

杜威見到劉秀臉上也沒什麼害怕的神情,拱手彎腰一禮。

劉秀下巴一指道︰「不必多禮了,王郎派你來有何指教啊?」手指掏了掏耳朵︰「我洗耳恭听。」

「指教不敢,特派小人前來送書信一封,望大人一閱!」杜威手完從袖子里拿出一卷竹簡,雙手捧上。

劉秀給身邊的小三使個眼色,小三走下去拿來竹簡遞給劉秀,接過來打一看。只看了開頭幾個字劉秀就氣得火冒三丈,將竹簡重重扔在地上,破口大罵道︰「一個招搖撞騙的神棍,事到如今還敢自稱劉子輿,真是罪該萬死!」

杜威見劉秀大發雷霆,嚇得不敢說話,生怕在這節骨眼上一開口就被劉秀下令推出去斬了。等了半天,見劉秀臉上表情稍微緩和,才哆哆嗦嗦道︰「大人息怒。我們皇上真是成帝的親生骨肉,您不要听信冷菁月那個潑婦的片面之言——」

「住口!」劉秀不等他說完,完著腳就沖到他面前,一把抓住杜威的衣領,喝道︰「你他娘的真不識時務,當是在你自己家呀?我告訴你,就算真的劉子輿還活著,當今這個世道都不一定能當皇帝,更何況他娘的還是個冒牌貨!」說完才松手。‘冒牌貨’三個字是以前跟冷菁月學的。

眾將听這話私下暗自偷笑,而杜威嚇得兩腿直打顫,哆哆嗦嗦就跪在地上,想來用宗室的名義劉秀不吃這一套,于是硬著頭皮道︰「素聞大人向來厚待人——」

「那要看對何人。」劉秀轉身走回坐椅,示意身邊的伺郎加熱水,繼續泡腳。

杜威用衣袖擦拭一下額頭上的冷汗,繼續說道︰「大人你看如果我們皇上投降,能不能得到萬戶侯的爵位?」(在漢代官爵中萬戶侯是最高的一級)

劉秀听這話差點沒從椅子上坐到地上,用看怪物的眼神盯著他道︰「我還沒決定殺與不殺,你卻跟我說什麼萬戶侯。就是山中猴也想都別想!」眾將捂笑不止。劉秀繼續道︰「你回去告訴那個神棍,讓他別老給別人算,也給自己算算,自己是掉腦袋呢,還是下鼎鑊。」(鼎鑊是秦漢時盛行的煮人工具)

杜威見劉秀如此強硬態度,不敢再多說別的,急忙告辭回城去。

公元二十四年四月中旬,劉秀的漢軍開始進攻邯鄲城。攻城初以主圍,其目的是震懾人心,以達到城中自亂的目的,因此戰斗一連打了二十多天,王郎的守軍遭到了極大的損失。許多人看到大勢已去,都暗自尋找出路。就在五月的一個夜晚,王郎手下一個叫李立的大臣,打開城門故意要放進漢軍進來。頓時劉秀的漢軍如潮水般沖進邯鄲城,一時之間到處殺聲四起,火光沖天,嚇得城中的老百姓都躲在家中床下不敢出來。

此時的王郎早就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找來粗布衣衫,帶著幾個近身士衛喬裝打扮,趁著混亂逃了出去。

「皇上過了前面的山地才能休息。」一個士兵扶著氣喘吁吁的王郎道。

王郎一臉的土灰,氣喘如牛,回頭望向邯鄲城的方向,只見城中的火光把半邊天都照明了。點點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繼續往前跑。終于又跑了一會,翻過前面的小山坡,進入一片樹林士兵才說停下來休息。現在王郎什麼都听身邊這幾個兵的,就怕別人扔下自己跑了。

夜里林子四周顯得很安靜,王郎此時已經看不到邯鄲城了,才長出一口氣,便問身邊的幾個士兵︰「咱們接下來去哪里?」幾個士兵相互對望一眼,沒一個人說話。

這時就听見林子深處有人高聲道︰「哪里也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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