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紅媛 第三部 金戈鐵馬 第一百一十七回 不到半寸

作者 ︰ 獨善居仕

才一口茶的功夫,劉玄已是滿頭大汗,而冷菁月卻絲毫沒有任何反應,身體往旁邊一歪,倒在床上一動不動,傷口處又開始向外流血。劉玄忙用手按住,重新封住穴位,血才沒有再流。

長話短說,不一會兒老太婆和一個中年大夫氣喘吁吁跑來,大夫號了號脈,又翻起冷菁月的眼皮看了看,再檢查一下傷口。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招呼老太婆去燒熱水,而後把傷口簡單處理一下,從藥箱里拿出藥粉和繃帶把傷口包起來。

劉玄上前急問道︰「大夫,我朋友怎麼樣了,你可千萬要救救她,不管要花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中年大夫一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一指床上的冷菁月道︰「老夫看得出你這朋友是劍傷,」說著重重出口氣,兩根手指比劃出一節很短的距離,咽口唾沫道︰「離心就差這麼點,不到半寸!再過來一點早就上閻王爺那兒報道去了。」

劉玄之前就注意到傷口不是正對心處,擔心傷到心髒,現在听大夫這麼一說長出了一口氣,問道︰「那她---現在沒事了?」

中年大夫擺一擺手,搖頭道︰「傷者失血過多,身體還很虛弱。」說完雙眉一皺,表情疑惑道︰「不過剛才老夫為她號脈,發現---」話說到這楞住了。

劉玄不清楚大夫想說什麼,連忙追問︰「大夫有話但說無妨。」

中年大夫道︰「老夫發現她脈象與一般人不同,雖顯微弱。但暗藏澎湃後勁,非一般武夫可比。」說著臉上表情略顯有些慚愧一笑道︰「說句讓你不中听的話,若不看這是位姑娘,光號脈還以為---是頭野獸。」

劉玄一听這話,下巴差點沒掉地上,解釋道︰「大夫見怪了,我這朋友的確是練把式的,非比常人。那她什麼時候可以醒?」

大夫一邊開藥方一邊說道︰「這個很難說,性命倒是無礙,至于何時醒,少則一兩日,多則十天半月也說不定。」

大夫走後,劉玄命老太婆給冷菁月擦拭身體,再找些衣服給她換上,留下話說很快回來。

長話短說,劉玄心里放心不下冷菁月的傷勢,隨後便悄悄從宮里叫了兩個御醫叫來為她診治,此時老太婆才知這位是當今皇帝,連忙跪地磕頭口中高呼萬歲。劉玄則不耐煩地催促老太婆快去煎藥。兩個御醫檢查了冷菁月的傷勢,說法和之前大夫一致。

老太婆把剛把藥煎好端出來,門突然被人用力踢開了,嚇了一跳碗摔在地上。兩個太醫一看來人,連忙跪地,齊口朗聲︰「微臣參見皇後!」老太婆驚魂未定,見宮里的太醫都跪地上了,兩條腿也不听使喚,也跟著下跪。

趙琳身後是宮女和一隊士衛,臉色發白,玉指一指地上二人厲聲道︰「大膽奴才,竟敢私自出宮,該當何罪?」

「你才大膽!」劉玄喝道︰「朕在此,究竟在你眼里還有沒有朕,你身為皇後,如此---簡直成何體統?」

趙琳瞪著劉玄一指道︰「你個忘恩負義的家伙,才當了幾天皇帝,就連老婆都不要了?當初你中毒在身,是誰治好你的。」說著又指床上昏迷的冷菁月道︰「我們起義之初,這個女人背你而去,去幫別人,而在你心里面只有她,你有沒有關心過我和兒子?人前人後姑女乃女乃叫得比叫親媽還親,你干脆認她做媽算了。」說著上下打量劉玄道︰「瞧你這副打扮,為了這個女人,你哪里還有一點像皇帝?」

地上跪著的三人,一听從當今皇後嘴里說出的話,就跟個街面上的婆娘沒什麼一般,低著頭憋笑。

劉玄听這話臉色氣得發青,心念一動,閃身人突然出現在趙琳面前,冷冷望著她,呲著牙道︰「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趙琳冷視他一眼,側身對他道︰「試問我幾時在你心里存在過?要殺就殺,早就不想活了,最好連咱兒子一塊兒殺了,這樣就沒人礙你事了!」

劉玄臉上有些埋怨點點頭道︰「是,我承認,當初是你爹解了我身上的毒,我才能活到今天,不過我又是如何中毒的?這一點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吧?」

「沒想到你居然還提這些,」趙琳慢慢湊到劉玄耳邊低聲道︰「你以為你身上的毒真的解了嗎?那是騙你的。腐骨化肌丸的毒根本就解不了,要不是每晚給你送寧神湯,你早就全身潰爛而死了,就連姐姐也不知此事。」

劉玄心里咯 一聲,心說難怪每晚都要喝這女人送的寧神湯才能入睡,拿一晚不喝全身上下就有種難以形容的不舒服,本以為之前中的毒早就解了,現在才知每天都在服解藥。

「別怪我沒提醒過你,你自己好自為之!」趙琳說完簡單沖他一施禮,轉身便走了。

趙琳回宮後便把這件事添油加醋告訴了劉風,本想借用他人之手除掉冷菁月。出乎意料的是,劉風並沒什麼反應,反而點點頭道︰「大將軍縱橫沙場立下蓋世功勛,怎能見死不救,如今赤眉軍勢力日漸強盛,不容小視,將來還得指望大將軍帶兵平定天下。」

劉風說完輕拉她的手柔聲道︰「你如今貴為皇後,母儀天下,凡事應該以大局為重,照顧好陛下是你的本份,不要為了一些鎖事失了作為皇後該有的風範。」

雖然劉風足不出宮,但早就暗中派人監視身邊人的一舉一動,有何風吹草動第一時間就已經知道,所以在趙琳來之前,有人已將她剛才對劉玄所說的一字一句如實匯報了。

話分兩頭,劉玄因為放心不下冷菁月的傷勢,徹夜的身邊守候。屋外四周也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幫士衛站哨,過往路人一見這陣式,無不投來好奇的目光。劉玄和這老太婆閑聊之下得知對方姓江,又問起家里還有何人時,江婆眼中泛起淚光,說老伴死的得早,唯一有個兒子幾年前也被朝廷征去對抗匈奴的過程中戰死了,眼下孤孤苦伶仃,靠給別人縫補鞋衣過活。

劉玄很同情老人家的處境,承諾還要給她一筆錢,以養天年。江婆听這話連忙叩謝感激。這時突然床上的冷菁月嘴里發出聲響,劉玄忙走過去仔細听她說什麼。

昏迷中的冷菁月閉著雙眼,嘴唇微微動動︰「別---千萬別,別為劉演辦後事,你會死的---」

劉玄听著眼中泛起眼光,對江婆道︰「江婆婆麻煩你照看一下我朋友,我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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