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紅媛 第三部 金戈鐵馬 第一百零九回 玉玦

作者 ︰ 獨善居仕

話說舂陵軍眾將來到國都宛城,冷菁月一眼便見城門前劉玄身著龍袍率部下迎接,架勢頗有幾分帝王氣質,身邊李軼也在,還有幾個人不認識。

大家來到近前,眾軍見劉玄行君臣之禮,口中齊呼萬歲,劉秀兄弟二人也不列外,劉演雖不情願,還是勉強意思一下。只有冷菁月從來不拘禮束,上前一把把劉玄拉到邊上低聲道︰「誰讓你把國都定在宛城的?」

劉玄一下子毫無半點帝王氣勢,委屈道︰「姑女乃女乃,這事都是我姐和岳丈大人的主意,怎麼和歷史不一樣?」

冷菁月欣慰笑笑道︰「不用,定都宛城史書上也是這樣寫的。看來你真是當皇帝的料!」冷菁月這時注意到他身邊幾個生面孔︰「這幾個是誰?」

劉玄又恢復之前的帝王架勢,轉身給冷菁月和劉家兄弟介紹,分別是御史申屠建,大將朱鮪和劉稷。

劉稷上前一步至劉演面前拱手道︰「末將久仰二位將軍威名,昆陽一役以少勝多,立下赫赫戰功,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劉演笑笑道︰「劉將軍說哪里話,莽賊篡權無道該有此報,實乃天意!」

冷菁月最看不慣古人見面寒暄半天,催促道︰「你們還有完沒完,再不進城天就黑了!」劉玄便招呼眾將進城,舂陵軍由兵部安置。

李軼和朱鮪跟隨王常、李通等人身後進城,朱鮪望冷菁月低聲冷說道︰「這哪里有半點做臣子的樣!」李軼嘆息一聲搖頭不語。

冷菁月剛一進城便是一怔,只見街道兩旁的是跪在地上的老百姓,注意到一個跪在地上的老婦,身邊是跪地的小女孩,那小女孩抬頭看一眼,老婦趕緊把她頭壓下去。冷菁月心說︰這哪里是人民子弟兵進城呀,簡直就是關東軍進城,可想而知,平時劉玄養的這些兵干了不少傷天害理的壞事,試問一支不得民心的軍隊能守固多久的江山。

冷菁月正想著听見前面吵吵鬧鬧,抬頭一看一輛四匹馬車,快速駛來,青一色的白馬。所到之處掀翻不少菜攤,弄得菜葉撒落一地,百姓驚叫慌忙避讓。「豈有此理!」冷菁月沖劉玄道︰「這他娘的是誰呀,趕個破車都這樣囂張!」

劉玄面色有些尷尬︰「這個---」

這時馬車到近前停住,冷菁月正要上去掀開布簾子看看是什麼人,只見玄風走下車,還是平時那打扮。含笑道︰「妹妹別來無恙?本宮今日本想出城迎接,不想還是來遲一步!」

李軼、朱鮪等人趕緊行禮︰「參見長公主!」

玄風抬手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禮。」

冷菁月冷笑一下道︰「托你老人家的福,還死不了。」故作大悟道︰「啊,我們來時路過新平,看見一個賣紗巾的,我本想買一條送給姐姐你,又一想姐姐臉上的疤想必已經痊愈,買來實屬多余,現在見到姐姐有點後悔應該買來。」

玄風最不喜別人提到她臉上的疤痕。冷菁月注意到她身上突然散發一股駭人勁力,以至她的長發、衣巾像被風吹一樣飄起。見此情形冷菁月不敢大意,暗自勁力體內運行,頭發也飄起。二人目光一對,眼神充滿濃郁的火yao味。身邊人見勢忙向後退開一步。

劉玄只覺冷菁月身上散發一股勁風,迎面吹了一下,趕忙走到二人中間道︰「皇姐,你不是說有位貴客要給劉卿家引見嗎?我們咱們還是快些回宮吧。」

玄風深吸一口氣收了功,冷菁月見對方收功同樣如此。玄風冷說道︰「不錯,此人正在宮中,還是請諸位速速進宮。」

大家話不多說,來到皇宮,冷菁月一見這宮殿只比普通王府稍大點,加了些帝王專用裝飾,一指周圍沖劉玄道︰「拷!這也叫皇宮呀?比起王莽住的宮殿可差遠了。」

玄風和朱鮪、李軼等人回頭看她一眼,沒有說話。劉秀忙給她使眼色,冷菁月根本不在乎,反白他一眼。劉玄傻笑一下道︰「將軍有所不知,定都宛城只是暫時的,日後還要另覓他處。」

冷菁月四周張望道︰「哦!原來是暫時的。不過暫時的弄成這樣又有點奢侈了。」

劉玄為慶昆陽之戰所取得的勝利,設宴款待舂陵眾將,酒宴開始時,玄風給劉玄一個眼色,劉玄命傳樊宏上殿。劉家兄弟二人一見樊宏便上前施禮,劉秀喜道︰「多日不見舅舅,不想今日能在此相見。」

劉演驚道︰「舅舅不是在章益嗎,為何會到此處?」

樊宏道︰「哦,是這樣的。我听說你兄弟二人起義造勢,我便打算著去投靠義軍,出一份微薄之力。章益離宛城不遠,故先到此處。」說著沖劉玄拱手一禮道︰「蒙陛下聖恩,留我在宮中,今日才有機會與我兩位佷兒見面呀!」

劉玄正要說話,玄風道︰「難得你們叔佷在此重逢相見,樊叔往後就留下為朝廷效力。」

玄風這樣一說,劉演心中雖大感不快,也只能隨劉秀、樊宏叩謝聖恩。隨後劉玄問起昆陽之戰的經過,劉秀一一回答,百官無不稱贊。

酒宴過後玄風立刻命人帶舂陵眾將去事先安排好的房間休息,沒等劉秀、劉演二人反應過來,冷菁月便道︰「我看不必了。我們都是粗人,住不慣這麼豪華的宮院。街上的客棧倒是很合適。」說完拱手道︰「我們就此告辭,不用送了。」

玄風臉色唰一下變了,指冷菁月道︰「冷菁月你休得放肆,本宮忍你很久了。」說完一拍桌案,「嘩啦」一聲四分五裂。在場官員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嚇得面如土色,大氣不敢出一下。一旁的趙小琳和趙萌倒是面無驚色,反倒露出一絲冷笑。

劉玄忙拉住玄風賠笑道︰「皇姐息怒,大將軍向來我行我素,大家都知道的。」說完貼耳輕聲道︰「而且她也知道我們是假冒的,就由她去吧。」

冷菁月冷笑笑道︰「還長公主呢。就這點胸襟---」

玄風瞪劉玄一眼,氣沖沖地離開。

出了皇宮此時天色已經黑,劉秀忙問冷菁月道︰「madam,為何咱們不住皇宮?」

一旁的劉演不滿自言道︰「有宮殿不住非要住客棧,哼!」

冷菁月看他二人一眼,再看小三、李通、王常等人也是一臉的不悅,氣憤道︰「我懶得跟你們說。」說完大步朝前走去。

樊宏嘆息一聲撫須道︰「那哪里是什麼皇宮,簡直就是龍潭虎穴。」

話分兩頭,皇宮里劉玄正要睡與趙琳就寢睡下,玄風突然來到。劉玄道︰「這麼晚了皇姐來此所為何事?」

「皇弟,如今天下初定,王莽那點殘兵不足為慮,你還記得當初姐姐跟你說過的話嗎?」。玄風道。

劉玄想了想道︰「我實在記不得了。」

「算了,想來你一天到晚操勞國事,把我的話忘記也是正常的。」玄風冷言道。

劉玄忙道︰「弟弟不敢!」

「你別說不敢,也不能說不敢。」玄風道︰「你現在是皇帝,天下沒有你不敢的,這一點你要記住。」說完直視他道︰「以後我不希望再從你的口中听到不敢兩個字。」

「皇弟記住了。」劉玄道︰「那皇姐前來是何意?」

玄風道︰「我之前說過,有一個人必須得除。」

「劉演?」劉玄听這話一下想到。

「不錯!」

「可是,有大將軍在,恐怕---」

「明日!」玄風道︰「明日傳此人進宮,設下鴻門宴除掉此人,以除後患!」說完從腰間模出一塊玉玦道︰「明日我會以此物示下!」

話說第二天劉玄以小聚之名傳劉演進宮飲酒,樊宏心說既然是小聚為何不叫上大將軍和劉秀,而是單獨叫劉演,放心不下便與他一同前往,劉演倒是一臉的不在乎。進宮後劉玄對劉演說,以前和他弟劉秀交情甚好,很想與劉演多多交好,故請他進宮來大家飲酒談心。

席間大家話不多,多是在看歌舞。劉玄心里十分矛盾,想起以前和劉秀、冷菁月一同前往翠竹山,一路上大家相互照顧,歷經阻礙,結下濃厚友誼。而眼下卻要殺劉秀的哥,這如何下得了手。正想著一眼看見劉演腰間的寶劍,便道︰「以前听劉秀說你這把劍可是稀世之寶,能讓我看看嗎?」。

劉演多喝了幾杯,性情也開了,全不在意,解下寶劍遞給劉玄。劉玄拿在手上玩賞一會兒,正要把劍還給劉演時,御史申屠建突然走上前,雙手呈上一塊玉玦。劉玄一看心中大喊要命,接過玉玦一言不發,呆呆地想了一會兒,還是把劍還給了劉演。此時申屠建雖然滿臉的不滿,但也沒說什麼,緩緩退下,站在一旁。

宴會散後,樊宏忙拉劉演快步離開回客棧,路上劉演道︰「舅舅何故這樣焦急?」

樊宏嘆口氣道︰「當年鴻門宴上,範增三次舉起玉玦,暗示項羽下決心殺死高祖皇帝。我懷疑申屠建獻玉玦是有同樣的意思。往後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劉演听了毫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心說舅舅人老多慮,劉玄要殺也是殺大將軍冷菁月,殺自己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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