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夷珠 第二卷 驟雨風流 第一百零九節 抱歉發錯章節了

作者 ︰ 垂枝銀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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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總管,借一步說話。」霏珠起身朝外走去。福總管留下小廝看守著屋內的啞女音兒,和壽總管一起隨霏珠走到外面。

「是不是蘭花被掐下來這風水就再也沒得救了?或許我們能叫個厲害點兒的花匠好好養它,施些肥催它,待到十來天後重新含苞綻放,也還趕得上天師作法事啊!」霏珠先提出她的建議。風水本來就是虛的,誰知道準不準呢。

「這件事沒稟報通王,而是先請了您來,自然還有的救。」壽總管斟笑著對霏珠說︰「那盆喚作四季盆,那蘭花喚作東來蘭,若說十幾天就能開花,天師也不至于養了它七年了。原本都養在壇上替皇家聚風水的,獨有這一盆,離了它們才能活,聚在一起反而病了似的蔫著,天師管它叫反其道。」

霏珠听說有救,大為安定︰「如此,養七年再請天師做法算了。求風水也不在此一時半刻的。」

「偏院婢女笛子告訴老奴那花被掐了時,已經寫了書信派人快馬加鞭去請教過天師。」福總管說︰「便是花枯在盆里,仍作得法。可恨啞女掐了花,問半日問不出所在。此等劣婢,不嚴加管教,怎好治家。」

霏珠訕訕地笑了兩聲。原來他們早有了對策,不過是看在她手握音兒契紙的份上,來知會一聲,好嚴加管教。一朵花兒麼,音兒又不會吃了它,無非是簪在頭上,籠在袖里,燻在箱中。

「兩位總管,我的婢子惹的事,理當我去解決,定會給你們一個答復。只要將已經掐下來的花原物奉還,便不會影響風水,對吧?」霏珠心想,啞女還是能听懂別人說話的,只怕是方才總管們喝斥嚇著了她,待好言好語說去,應該就能拿回那朵蘭花了。

福總管點點頭。霏珠請他們回屋略歇歇,約定午飯後在偏院見。

「靜候您的佳音。」福總管彎腰送霏珠離開︰「若午飯後拿不到蘭花,還請夫人別護短,將音兒交與老奴處置,餓幾日打幾頓,沒有不招的。事關通王府大運,夫人切莫枉慈悲。」

「省得。」霏珠暗暗念叨他們兩個老封建,一盆花也要緊張成這樣。

回到偏院,青娘看見兩位總管沒跟來。笑著問霏珠︰「我那法子可管用?」

「不消用的,總管另囑咐了些要緊話,你們先等著。」霏珠把音兒單獨帶出,一直走到院牆外的樹林子底下,拿帕子替她擦干眼淚,輕聲軟語說道︰「別哭了,掐朵花不礙事。好音兒,你把它放到哪里了?去拿出來,我找巧手的花匠把它接到花睫子上頭去,仍舊是盆好的。」

音兒才止住淚,听到霏珠這樣說,又拼命搖起頭來,不停地哭。霏珠耐下心,一句一句問她。

「音兒,先別搖頭,你能听到我說話嗎?能的話,就握住我的這只手。听不懂呢,就只管搖頭別伸手。」

她點點頭,忙把磨出了薄繭子的手在衣裳上蹭干淨,踫了踫霏珠的左手。

「好。音兒,我沒有打過你罵過你。還給了你衣服穿,跟著我干活有飯菜吃,對吧?」

她使勁點頭,眼里泛出淚花,又伸手踫了踫霏珠的左手。

「所以今天我也不會因為一盆子花和牛鼻子老道的胡話,就打你罵你,或者趕走你。听懂了就握住我的手。」

音兒這次卻一邊搖頭,一邊握住了霏珠的左手。

「我不看你點頭搖頭,只看你握沒握我的手。音兒,你今天和笛子一起見到了那盆花送進來,對不對?」

這一次是點頭握手。

「然後笛子出去洗衣服了,你留在屋中,是的話就握住我的手。」

音兒表示的確如此。霏珠舒了一口氣,終于快問到蘭花上了。她拔下發髻上的一簇石榴花,比劃著問︰「音兒,你把那朵蘭花摘下來放到哪里了?拉著我的手帶我去看看。」

音兒眼窩里的淚珠子簌簌滾下來,搖著頭把雙手藏到背後。霏珠詫異道︰「你不能告訴我蘭花放在哪里,因為你弄丟了或忘記了,是這樣嗎?是的話握手。」

音兒沒動。這樣問答若干次,霏珠仍找不到蘭花下落。無奈只得將她帶回偏院,喝了杯茶,坐著扇風,在屋里打量來打量去。按照笛子所言,音兒沒出過屋。一朵花說大不大,說小,它再小也是個實物,總不會變成雀兒飛出窗戶去。

「姑娘,別看了,屋里早翻騰過一遍。」金英指指那幾個小廝。告訴霏珠這些人已經仔細查找了屋內,沒有發現。

「音兒,你不會真把那朵蘭花給吃肚子里去了吧?」霏珠伸出手︰「過來,吃了蘭花就握握我的手。」

音兒腳底生根,搖頭一動不動。

這會兒已經正午了。慧姐往院里找霏珠去,見一院子小丫環和一個牙婆還等在那里。問得她去偏院了,就使人來請︰「午飯備好了,是擺在偏院還是回去吃。」

「讓慧姐帶人送過來吧,隨便什麼都好。」霏珠問不出所以然,只能先擱下。琢磨著藍月半中午也會回來吃飯,到時請他幫個忙,或者隨便找個蘭花摘下來,假當是音兒拿出的,神不知鬼不覺,交給福總管了事。

她並不把什麼風水大運和區區一盆蘭花放在心上,對無法理解音兒的舉動倒有幾分介意。

慧姐送來飯菜擺好後,拉金英出去詢問這里出了什麼事,來了一上午都料理不清楚,連飯也不回去吃了。金英簡單說給她︰「福總管新擺了一盆蘭花,管咱們一府的風水,還是求天師才有的那麼一盆。結果姑娘路上買的丫頭不靠譜,守著院子掐了花。笛子怕事,請來福總管。福總管要綁音兒,故請姑娘來說一聲。」

「音兒不是那樣的人啊!」慧姐大驚︰「一路上她跟著我,每天小心服侍,又不惜力肯干活。花兒朵兒都不戴的,我送都不要,她把花掐來做甚。」

金英攤手道︰「蘭花送來之後,這院里總共就她們倆人,就算有貪吃的長嘴鳥兒飛進來硬叼走那花兒,窗戶紙還堵著呢。真真丟了我們的臉,要戴什麼樣的花園子里沒?偏偏福總管說要好生照顧的一盆,就有膽子掐著玩。欺負姑娘好心腸呢,你瞧,這不是立馬讓兩位老總管對姑娘有意見了嘛!」

慧姐一拍腦袋,急忙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屋里去,圍著桌上的蘭草看個不停,一邊看一邊說︰「果真是個稀罕物!金英,青娘,趕緊再看兩眼吧,這輩子恐怕都見不到第二回了。」

霏珠聞言,停下筷子,問她︰「以前見過?慧姐,它是什麼品種呀?」

慧姐捧寶貝一樣小心捧著花盆站到屋中央說︰「幸虧花被掐走了,不然我可不敢踫它,如今抱著它,就跟抱著一座金山銀山似的,死也無憾。說起來呵,在康州時,咱們後頭住著的那位老先生,老成精了,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我給他送羹時,就听他講過。」

「老先生講過?快說說。」霏珠想起夫子老先生的唯物思想,催著慧姐快說。屋里侍立的小廝也支楞起耳朵听。

慧姐不急不忙地模了模蘭草葉子,笑道︰「不死草,不死草,全身都是寶。你們瞧,此草葉子與府中蘭草不一樣吧?這東西和藥煮了,延年益壽的。古時候有個人,吃了八棵,足活了八百歲。只可惜那藥方子失傳了,如今這草仍管些用,把根挖出來,可接斷骨。把葉嚼一嚼,可解百毒。你們知道為啥是福總管親自捧進來而不讓小廝們送嗎?」。

眾人搖搖頭。慧姐做個悄聲的手勢,說︰「大伙都知道的,福總管是宦官。」

「這與宦官何干?」霏珠不解地問。又補上一句︰「你們平時不可怠慢總管們,更不許拿宮人說笑。違者一律趕出去。」

慧姐點頭,稱她對三位總管一直心有敬畏。這才繼續說下去︰「只因這花開時,花心里有巨毒,男的踫了尚好些,以陽克陰,頂多無子嗣。女的踫了……陰寒至極,手心里發汗,腦門上卻冷透,不出幾日就要去閻王那里畫押。」慧姐眼珠一轉,將眾人表情悉數收入眸中,道︰「幸虧府里有總管,咱們改天也把這葉子剪幾枝下來,熬些湯喝。」

青娘將信將疑,說︰「老先生偏心,我跟了他那些時候,也不曾教我也認一認這些稀罕花草。」

慧姐把那盆蘭草放回去,又拿帕子輕輕擦拭葉片,笑著說︰「你是個識字讀書的,老先生自然要教你稀罕字去了。我卻是學熬粥,各色藥膳都得記熟,所以才認得它,也是老先生一時興起說來的。今天開了眼,阿彌陀佛。」

青娘听她說得真切,忙圍過去多看了幾眼。別人也紛紛議論,礙于霏珠還在,不敢直接跑出去喊人來瞧。那些小廝更加深信天師神通,這樣的寶貝草,定能給他們帶來好運。越這樣想,越恨啞女掐了花。

「都怪她,壞了我們的風水。」有個小廝小聲說著,向音兒投去鄙棄的目光。

另一個小廝拍拍他的肩膀,耳語道︰「自作孽,不可活。她掐了花,自己個兒也活不久了,那花汁花蜜花粉,能不沾上一點兩點到手指麼,挨著死、見著亡,咱們一進來她就渾身哆嗦,估計也快了。」

慧姐看音兒流淚望向笛子,而笛子攥著手,心里已知大半。金英觀慧姐行動,也悄悄拽了拽青娘衣袖。三人多年同屋情誼,彼此熟透,眼色也不用使,只看慧姐把桌上筷子擺向笛子那邊勸霏珠先吃飯,青娘懊惱地明白過來,咬著牙瞪了慧姐一眼。

霏珠卻拉著她問有沒有解藥,果真這般,音兒說不定已經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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