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個皇帝做夫君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朝堂風雲

作者 ︰ 浮生若斯

冶齊國昊天帝元年十二月,金鑾大殿。

流金溢彩也不足以形容冶齊國王朝的雍容氣派,寬廣數百米的大殿之上,新帝慕容昊天端坐蟠龍金椅上,左右手分別陪坐著貴妃沐婷婷與南妃昭合,在兩名妃子之後又侍立著四名司禮太監。文武百官分兩邊排開,從殿頭一直排到殿尾,現出一派肅穆端莊的氣氛。

南宛國使節歐陽明月、長水國使節上官復羽、蒼宛國使節宮禮賢,三國使節分別手持本國出使節符站立在寬廣深邃的御道前向慕容昊天躬身行禮道︰「南宛國使節(長水國使節、蒼宛國使節)參見冶齊國皇帝陛下。」

「免禮。」慕容昊天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三人,目光在面帶著溫柔笑意的歐陽明月臉上漠然停駐了片刻,又在站立在文武百官之首的左相和上官太師身上掃過︰朕就知道上官洪這只老狐狸精會沉不住氣,想要借這次機會重新回到朝堂,朕豈能令你如意?

心里轉著殘酷的念頭,口里卻按著禮儀沖下面的司禮官微微頷首示意。司禮官忙快步下去從三國使節手上接過國書並禮單一起呈了上去。

慕容昊天微微掃了一眼國書和禮單,無非就是些冠冕堂皇的套話「一衣帶水,世鄰友好」之類,禮單他隨手拿給昭合道︰「南妃熟知宮中禮制,幫朕看看」。這個似是無意的舉動令下面的文武百官心中一緊,沐貴妃更是鳳眸一睜,袖袍下的雙拳緊握,指甲死死的陷進肉里。

昭合一臉端莊恬靜的搖頭道︰「皇上看過就好,臣妾哪懂得這些。」

包括太師上官洪和臣相左逸之在內,文武百官的目光都悄悄的集中到昭合的臉上︰這個南妃倒是識得大體。

慕容昊天一臉平靜的掃了掃禮單放回御案上,臉上看不出喜怒,似乎真的只是隨意之舉。整個接見使節的禮儀到現在都是風平浪靜,似乎所有人心里事前的緊張都只是多余的,就在司禮太監準備領著三國使節下去,令御史台和鴻鸕寺卿等官員和使節們再同各國商議邦交事宜時,一直淺笑不語的歐陽明月突然出聲道︰「且慢,在下還有一件禮物要送給皇上與南妃娘娘。」

文武百官心里一揪,這一剎那間數百道目光在歐陽明月和皇帝陛下之間來回探覷著。空氣里充滿了一種山雨欲來的緊張和壓迫感。

慕容昊天心中恙怒,但是臉上卻平靜無波,單鳳眼微微眯起,目光森然。

「呈上來。」

司禮太監剛要走過去,歐陽明月微微一笑,眼中帶著一種妖艷的笑意,「還是讓在下親自奉上給皇帝陛下吧。」

兩人的目光,一個居高臨下,帝皇貴冑氣勢森然,如淵如岳;一個仰首對視,如游俠散人,飄逸自信。無聲的踫撞穿過數十米的距離在半空中迸濺出火花。一旁,昭合略顯的慌亂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穿梭著。

「大膽!」

一言即出,堂上堂下,文武百官幾乎一齊發出喝叱,聲如滾雷。

有道是主憂臣辱,盡管隔著十數米遠,左宗翰仍敏銳地察覺到慕容昊天身上透出冷冷的殺意,似乎和這位南宛國的使節之間有些過節。他打了個寒戰,趕緊出列指著歐陽明月喝叱道︰「南宛使節,你難道不懂兩國禮制嗎?再敢無禮,小心將你轟出殿外。」

千夫所指之下,那股龐大的壓抑氣氛就連長水國的上官復羽和陵澤國的宮禮賢都不由面色大變,特別是宮禮賢,油滑的雙眸滴溜亂轉,臉上早已看不出半分血色。

「歐陽明月這個瘋子,說好一起在國宴上出些難題,他居然敢獨自在大殿上發難,這已經不是執行與上官洪的密議替慕容帝找麻煩,而是把我們的腦袋都提在了褲腰上!」

整個大殿文武百官都怒視著歐陽明月,然而這奇異的男子卻夷然不懼,森羅大殿上,卻勝信步閑庭。

一直默不作聲的上官洪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他早已蟄伏得太久,退避慕容昊天的鋒芒太久,如果不能借助這次的機會重新站立到朝堂上,那麼自己的勢力和影響遲早會被慕容小兒一步步消除。

雖然眼下的局面似乎和事先的約定有些不同,但是這又有什麼關系呢?混水模魚、借樹開花不正是老夫的拿手本事嗎?

他大步的走出了朝班,雙手沖慕容昊天佯裝恭敬的揖禮道︰「皇上,臣不敢苟同丞相的話。想我堂堂冶齊乃上邦大國,自有超卓的大國氣度和胸襟,既然南宛國的使節一番盛意拳拳,何妨就讓他親自獻上禮物呢?況且臣听說南妃娘娘本出身南宛皇室,想必南宛的使節也是有親近之意。」

「老狐狸!好一番冠堂皇的話,卻無諦于火上交油!」

慕容昊天的臉色倏地陰沉下來,而昭合神色微變,至于沐婷婷驚得差點站起來。原來自己眼中的狐媚子竟有如此高貴的出身,本還以為她只是一個青樓妓伶,難怪皇上對她另眼相待,難怪太後要自己收斂一些。

先用「上邦大國的氣度胸襟」來架住慕容昊天,使他發作不得;再用南妃來自南宛皇室給歐陽明月的所請提供的明正言順的理由,也悄悄地在慕容昊天心中埋下一根妒嫉的刺。

一句話竟能暗含心機至此,果然不愧是把持朝政數十載的上官太師啊!

先前略有些喧鬧的大殿倏地安靜下來,沉靜的環境下听到無數人粗重的呼吸聲、緊張的心跳以及彷徨的目光。

慕容昊天陰郁地望著歐陽明月,冷冷開口道︰「既然你有如此有誠意,便給朕呈上來。」

歐陽明月輕輕一笑,長揖道︰「冶齊國皇帝果然好氣度。」他轉頭四顧身邊的上官復羽和宮禮賢道︰「陵澤國和長水國使節也各有額外的禮物送給陛下,以陛下的氣度,當然不介意我們一起送上吧?」說著,他雙手高舉著一個禮匣,大步向前走來。

上官復羽和宮禮賢被歐陽明月幾次大膽的意外舉動弄得面無人色,可是此時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已經被歐陽明月拿話給套住,不得不學著他的樣子取出禮物低首向前,心里則把這個來歷不明的貴公子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在無數南宛國朝臣或緊張,或好奇的目光下;在丞相左宗翰忐忑不安的注視下;在太師上官洪暗藏禍心的得意冷笑下;在沐貴妃茫然無知的視線下,在昭合心情復雜的目光下,以歐陽明月為首,三國使節紛紛親手將禮匣送上冶齊國慕容昊天的琉金御桌。

當然整個過程都有冶齊大殿上的御前武士貼身「保護」,想要耍奸玩什麼圖究匕現是不可能的事。

「這是我國聖上精心為冶齊皇帝以及南妃娘娘準備的禮物。」歐陽明月臉上神秘的微笑一閃而逝,「請笑納。」

上官復禮和宮禮賢也硬著頭皮,忍著雙股戰栗,小心翼翼的同聲開口揖禮道︰「請皇上和南妃娘娘笑納。」

禮匣被司禮太監打開,慕容昊天眼中霎時爆射出刺人的亮芒,南妃昭合的面容也是一動。

堂下偷瞧的丞相左宗翰和文武百官不禁心中納悶︰三國使節在禮單之外另贈上的究竟是什麼禮物?居然能令皇上失態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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