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請靠邊 正文 第一卷 無端嫁得無良婿 第十七章 斷袖非斷袖

作者 ︰ 離姬娘子

「殿下!」

穆子曦一身黑色夜行衣,單腿屈膝跪在地上,將臉上蒙著黑布摘下,露出精致的臉龐,半垂著目,濃密縴長的睫毛將眼眸全部擋住了。

「子曦來了啊!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那人本是背對著他,一身明黃的錦袍,听到穆子曦的聲音後,這才轉過身。

因為有遮擋,即使在月光照射之下,那男子一半臉還是被隱藏在了陰影中,只能看到堅挺的鼻梁下刀削般的下巴和微微勾起的薄唇。

他便是錦華國的當朝太子—穆宇桓。

穆子曦站起身,平靜無波的望著前方。

「祝賀子曦新婚大喜了,我備了些薄禮,略表心意。」語氣淡淡的,感覺不到絲毫的喜氣和祝福。

穆子曦立刻拱手拜謝,「謝殿下!」

「快不用多禮了,過來坐下,我還想和子曦對弈一番。想你這些日子應該都在忙著婚事,所以我一直都沒有叫你過來,怎麼樣,新婚還愉快吧?」明黃的身影徑自走到窗下軟榻的一邊盤腿坐了下來,像和一位老朋友說話般隨意,縴長的手指優雅的夾起一顆白色的棋子。

月光灑在他的臉上,終于看清楚了他的樣子,剛毅的面龐,半閉著的深邃眼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還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氣勢,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回殿下,很愉快。」

穆子曦頓了一下,踱步到軟榻的另一邊落座。兩個人就這樣在月色籠罩的窗前,面對面坐著,安靜的望著那副縱橫交錯的棋盤,一個神情淡然如茶,一個卻凝重如冰。

黑白交互,指離棋落間運籌帷幄。

眼看著太子又捻起了幾粒黑色的棋子,穆子曦也並沒有緊張著急的神色。

「子曦啊,新婚妻子可還滿意?」

「回殿下,滿意。」穆子曦優雅的夾起一顆黑子,落在一片白子中,看起來是入了死路,其實卻截下了一條馬上就要會和的長龍,置之死地而後生。

「琴歌公子……也還好吧?」太子又落了一顆白子,再次連起了一條白龍。

穆子曦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落棋的手指並沒有停頓分毫。

「回殿下,這幾日並沒有去見琴歌,子曦也不知琴歌的近日如何。」

「子曦啊,琴歌並不是溟瓏宮的人。」太子的語氣還是淡淡的,淡到察覺不出任何的情緒。

穆子曦的神情卻貌似更加凝重了些,手指在棋壇中稍作停留才夾出一顆黑子。

「殿下請放心,琴歌他絕無二心,此次只是想幫子曦一把而已。」

「好,我相信子曦選的人,定然不會錯。」穆宇桓又落了一顆白子,生生的將幾顆黑子圈在了里面,毫無出路了。

「殿下的棋藝又增進了不少,子曦心服口服。」

「呵呵,許是子曦新婚燕爾,勞神勞力過多,這才給我留下了諸多機會。」

「殿下放心,子曦定然會盡心盡力完成任務,絕不會心有旁騖!只是,最近進展的很不順利,希望殿下再多寬限些時間!」

「子曦多心了,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怎會不相信你呢?呵呵……」

「是。」

「好了,今兒叫你來就是祝賀你新婚大喜,然後和你說說話罷了,賀禮明個我會命人送到溟瓏宮。天色也不早了,可以回去了,別怠慢了你剛娶進門的嬌娘。」

「是,那子曦就告退了。」穆子曦說著便站起身,拱手行禮。

「嗯。」穆宇桓並沒有抬起頭,若有所思的看著那些黑白交錯的棋盤。

穆子曦停頓片刻,臉再次被黑布遮蓋住大半,轉身迅速消失在月色中。

穆宇桓徑自的捻起一顆白子,仿佛自言自語道,「鳥兒的羽翼豐滿了,終究是想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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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雅館,撫琴苑。

高挑的男子長發披散,一襲耀眼的紅衣如燃燒著的熊熊烈火。

他安靜的盤坐在毛毯上,十指熟練的撥著弦,卻沒有絲毫的音律傳出。

幾只蠟燭散發著稍顯昏暗的光芒,映襯著屋外的月光,卻也柔和。

正在這時,只見窗欞一晃,一個黑衣人閃了進來。

而靜坐撫琴的琴歌卻並不在意,仿若沒有看到一般,只那長長的眼睫微微扇動了一下。

黑衣人徑直走近琴歌,安靜的坐到琴歌身邊的軟榻上,慵懶的一靠,一把扯下臉上的黑布,露出白皙的臉頰,嘴角掛著痞氣的笑容。

「曦公子這幾天不是新婚大喜來著?且現在夜深人靜了,不去陪你家娘子,怎麼有空到我這館中來?」

琴歌淡淡的說著,似是暗含著濃重的醋意,可嘴角卻掛著揶揄的笑容。

「去,還不是被殿下召見,順便拐過來看看你~你小子沒個正形~」

「哦?」琴歌收回手指,將琴輕放在一邊,轉頭望向穆子曦,看見他雖然帶著笑容,卻疲憊難掩,不禁皺了皺眉,「他又說了什麼?」

穆子曦輕閉著眼楮,隨手拽過來一個靠枕,壓住自己的腦袋,悶悶的說了聲,「也沒說什麼吧,就是祝賀我新婚大喜,送了點東西而已。」

「他沒提到我?」

「沒有。」他不想讓琴歌為自己擔心。

「哼!」琴歌倏地一下站起身,「要不是為了你,我才懶得理這號皇家子弟!」

穆子曦將他拉到軟榻上坐下,笑道,「好好,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您老人家就幫幫忙好不好?再說了,他這回算是夠能忍的了,你這麼‘高調’的出現,還將我也釣了出來和你一塊現眼,卻一直都沒追究,我也在疑惑他是怎麼想的……」

「那是他還沒模清我的底細!依我看,哥哥還是早些出來的好,我最討厭和皇家扯上關系,他也不是個善良角色,你若是陷得太深了,小心連我也救不出不來你。」

「唉……」穆子曦又將那靠枕蒙上了頭,「早知道就和你一起走了,現在也不會被束縛如此……」

「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你畢竟是家里的獨子,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往好處想,好歹你也是溟瓏宮的宮主,這些年總算是沒有白熬。」

「溟瓏宮……」穆子曦笑得有些苦澀,「倒不如說是我的一個噩夢……」

琴歌听著他話中的苦澀,趕緊轉移了話題,「對了,快和我說說,哥哥的新娘怎麼樣?你不是說她自殺過的嗎?那你們洞房了沒?」

穆子曦白了琴歌一眼,啐道,「琴歌公子,不要忘記了您可是‘集文雅大方、孤傲冷艷’于一身的琴歌公子~」

「呸~和哥哥還用得著裝啊?快說,別企圖轉移話題!你這麼晚出來,她不知道嗎?不是被你迷暈了吧?」

穆子曦直接將那靠枕扔向琴歌,「你問題還真多!」

「說啊!你不說的話,今天別想從我這里出去了,看你老娘知道了不打斷你的腿!」

「她……和別的女子很不一樣……」

穆子曦說完這句話便停了下來,仿佛陷入回憶和迷茫之中,卻是將一旁等著下文的琴歌急得夠嗆。

「怎麼不一樣?你倒是說啊!」

穆子曦嘴角含笑,「她一點也不賢淑,一點也不溫婉,一點也不順從……」

「烈性女子?不會她早已心有所屬了吧,然後被強迫嫁給你的?不會又被你逼得尋死了吧?」

「那到不是,她說她想要自由,還和我談條件,甚至說她都不在乎我斷袖,或者心中有別人,只要我答應放她自由,她什麼都可以談。」

「她說得可是真話?一個深閨女子,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呵呵……我也很好奇這一點。」

「你確定她說的是實話?不是為了想要逃離你而找的借口?」

「不是,這點我可以肯定,如果她真的心有所屬的話,不會不在乎自己的貞操,那麼輕易的就成了我的女人,還會把夫妻之禮拿出來作為交換條件。」

「哈哈……這女子著實有趣!看來哥哥答應她了~」

「誰知道呢!那個時候竟然就答應了她。」穆子曦雖然笑著說的,但是眼中的那抹悔意卻沒有逃離開琴歌的眼楮。

琴歌眉梢一挑,笑道,「還想反悔?並不想放她,是不是?看來她將哥哥你服侍的挺好啊,才一天就舍不得了~」

「你知道我不會輕易觸踫兒女私情的,可能只是因為自己也不是自由之身吧,所以才羨慕她可以執著的追求自由……」

琴歌笑得一臉狡詐,「子曦哥哥你小心哦~陷到情網里的話,那我就更加救不了你咯~」

穆子曦瞪了琴歌一眼,但是心里的某根弦卻真實的動了一下,他頓時從驚異到恐慌……

像是在告誡自己一般,穆子曦堅定的說道,「絕對不會!我不會再讓任何人任何事成為限制我的弱點!她不過是一個普通女子而已,我穆子曦從來就不缺女人!」

「我倒是很想見她。」琴歌並沒有接穆子曦的話,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一句。

穆子曦沉思了一下,道,「她答應我要為我做五件事,」他嘴角輕輕勾起,又是那千年不變的痞笑,「現在還真的需要她來幫個忙,沒準你很快就能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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