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26東山再起（5）——韓信獻計
劉邦打算做縮頭烏龜了，而且意志似乎很堅定，甚至不打算再見小宇一面了。如今風聲這麼緊，沛縣恐怕不是久居之地啊，呂雉很清楚小宇和張良的交情，應該馬上就能想到小宇可能藏身沛縣。小宇明顯處于進退兩難，但是劉邦又是不得不拉攏的一個關鍵，他不起義小宇的路將會更難走
「少爺，這個老人家非要帶兒子過來向您道謝。」姬冰一臉為難，身後跟著一老一少。
小宇和煦地笑了笑示意他們過來吧，怎料兩人剛走到小宇面前，就「噗通」一聲雙膝跪地，不住地給小宇磕頭，「多謝先生再造之恩，老身銘感五內。」
「老人家快起來，舉手之勞而已，您這樣折煞晚輩了。快起來吧。」小宇趕緊去扶茆。
「要的！要的！兒子，快給恩人磕頭！沒有他，我們韓家就絕後了！」老婦雖然被小宇扶起來了，但是她還讓兒子繼續給小宇磕頭。
小宇趕緊把這個青年也扶起來，與這個一直沒說話的青年四目相對的那一霎，小宇似乎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阿仁的影子。想起阿仁，小宇心中的愧意就油然而生，阿仁為了自己犧牲了，留下年近八旬的老母。前日小宇派人去阿仁老家慰問老人家時，老人家已經老邁地走不動路了，但是還一個勁詢問阿仁的消息。
小宇派去的人見這麼個情況便沒有告訴她實情，說阿仁一切安好，南疆一戰戰功彪炳，現在已經身居高位，但是無奈公務繁忙沒時間來看她，所以托自己來看望。老人家似乎很失落，不住的嘆氣，最後去的人留下了許多金銀，拖當地的鄉親好好照顧她，幫她送終。若不是小宇現在自身難保，小宇真想把老人家認作干娘，親自侍奉她，給她養老送終，現在想來自己真的愧對阿仁啊蚊.
過了好一會兒，小宇才意識到自己走神了，回神看這個青年雙目炯炯有神，眉宇見英氣勃發，小宇有種預感，這人將來必是人中龍鳳。
「老人家，您就別折煞我了。小邯啊，給老人家和這位小哥搬兩把椅子來。」小宇又點了一些糕點，請他們吃。
「怎麼不吃啊？」兩個人愁錯了好一會兒才坐下，小宇看得出兩人有陣子沒正經吃東西了，很餓。但是他們怎麼就是不吃呢。
老婦沒說話，那個青年卻說了，「大丈夫不能自食，愧對父母，愧對天地。怎可受嗟來之食。」
「大丈夫不能自食」這句話小宇听著怎麼那麼耳熟呢，等等！《史記.淮陰侯列傳》「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孫而進食，豈望報乎」這不是當年漂母對韓信說的話嗎？
「好大的口氣啊！我家少爺賞你吃的，你如此不識抬舉。」章邯似乎有點不喜歡年輕人的傲慢口氣，譏諷道，「你什麼身份，還學人佩劍？」
當時腰間配一把寶劍是社會上層人物或者飽學之士的象征，在章邯眼里這個青年泥腿子一個，但是卻腰間配一把破劍，簡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青年毫不示弱，倨傲地反唇相譏。
「你」
「小邯」小宇使了個眼色，章邯才怒氣沖沖地重新坐下，不然章邯估計不把這個青年打趴下才怪。
「你叫什麼名字？」小宇問那個青年。
「小人姓，韓。單名，信。字，重言。」青年對小宇似乎還是有好感的，十分謙卑地回答道。
韓信？韓重言？！不是吧？在沛縣遇到楚漢爭雄之時號稱「兵仙」「戰神」的韓信了？
「我當時誰呢！你不就是淮陰那個從屠戶胯下爬過去的趙重言嗎？」章邯似乎還在生剛才的氣，抓住機會嘲諷道。
胯下之辱？那就不會錯了，這個青年正是韓信！！！但是韓信史書上記載好像沒有娘吧
听到章邯的話韓信的臉上變得十分難看，但是卻找不出話回擊。
「大丈夫能屈能伸，這點小辱能怎樣？來日封王封侯之時，還有誰敢言當初之辱呢。不礙事的。就沖你的這能屈能伸，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小宇果斷打了圓場，自己都幫韓信說話了，章邯這下只能乖乖閉嘴了。
「孩子，還不快謝過先生的賞識？」老人家對韓信說道。
「多謝先生！」小宇和韓信舉杯將茶水一飲而盡，轉身對她娘說道，「娘，我以後想跟著先生，您先回去吧，兒功成名就之時，比來報答您的救命養育之恩。」
「好吧救你之時我就覺得你不會是一般人，也罷！你跟著先生走吧，我救你不為你的報答，以後你好好照顧自己便是。」
「您放心，我一輩子都是韓家的人！」韓信在地上三跪九叩告別韓母。
「重言既然是淮陰人士，為何來到沛縣呢？」小宇有些不知所然，自己還沒答應呢，這韓信就黏上自己了，為了掩飾尷尬，小宇岔開話題。
「家鄉受災，加上連年戰禍，不得已四處漂泊。流落沛縣，險些餓死，得韓母相救。故認為母，改姓韓。」韓信言簡意賅的把經過說了一遍。
「知恩圖報，難得，難得。」小宇夸贊道，原來這個老婦只是干媽啊。不是親生孩子還以死維護，這個老婦的母愛真小宇感動不已。
「看先生談吐，不似小吏，亦非商戶，似乎有一股子王者之風，不知先生是否出身王室？」韓信試探性地問道。
這可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覺，現在比較小宇是被全國通緝的欽犯啊。竟然被這個不知深淺的韓信看穿了，還點了出來。章邯甚至右手已經在模腰間的劍了。
「如果我告訴你，我是燕國太子丹的舊部，你準備如何？」小宇取輕避重，試探眼前這個韓信的用意。
「秦王朝無道，奸佞禍國，百姓民不聊生。如果閣下是反秦義士，韓某不才，願隨左右。」韓信似乎很興奮，但是小宇卻很擔心，這人不是腦子有病就是真的很有膽識，亦或是城府極深，洞悉了自己在試探他，所以也想反過來試探自己，套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重言啊，我剛剛說的只是如果。沒說我真是，就憑你剛剛說的話，我把你交給官府，就夠判斬立決的了。」小宇波瀾不驚地冷冷道，現在周圍環境錯綜復雜，小宇不多留個心眼可不行，既然是試探，那就試探到底吧。韓信猛然站起，「如果閣下是如此之人，韓信無話可說，原本不交建祠稅韓信就必死無疑，承蒙閣下施以援手才能苟活，如果閣下要韓某的命，拿去便是。只可惜，我有濟世之能，有生之年卻未得明主。」
「有意思，有意思！」小宇抿了口茶笑道，「重言，剛剛只是玩笑話，希望你不要介意。其實我們不是什麼太子丹的舊部，我們都是沛公的人。這位張子房，張先生就是劉府的管家。」
「你就是前中郎將張子房，張將軍？」韓信問道。
「將軍之稱就免了，在下辭官已久，現在只是沛公府上的一任管家而已。」張良似乎對這個年輕人也很感興趣，謙遜地微笑道。
「將軍鴻鵠之志，又正直壯年，怎麼急流勇退呢？」韓信似乎對張良的選擇覺得很可惜。
「你怎麼這麼覺得呢，當初張先生跟隨的太子胡亥，現在已淪為眾矢之的，天下人唾罵，全國通緝的頭號欽犯。而沛公賢名遠播，張先生這是明智之選啊。」小宇說道。
「唾罵胡亥太子的都是目光短淺，一葉障目的庸才。在我看來現在朝堂上耀武揚威的扶蘇才是禍國殃民的庸才。胡亥太子多半是被奸佞陷害的；而閣下所說的沛公，更是一個不適時勢的弱主。」韓信似乎對小宇很放心，長篇大論談論著一些禁忌話題，當中隨便一句話被人听見都夠他死一百次的了。
「哦？為何如此評價沛公啊？」小宇對韓信越來越感興趣了，不動聲色地叫章邯在不遠處布下境界，要和這個韓信好好談談。
「眼下那個東皇尊神，逆天而行，在天下未穩，百姓十人九饑之時大興土木建什麼東皇祠。沛公聲名在外，賢名遠播，如果此時振臂一呼，必定一呼百應，天下群雄前來投靠效命。內安民心，外聯胡亥、項羽，何愁大事不成。但是他卻閉門謝客做縮頭烏龜，此等庸主，怎配張先生為之效命呢。」韓信絲毫不顧及周圍人來人往的環境，侃侃而談。
韓信果然有見地！听他一席話，小宇也頓時茅塞頓開。鄒寒之確實下錯了一步棋，而這步棋確實給小宇絕地反擊創造了一個機會。
「重言所言甚是啊！我等也在為沛公發愁呢，我們日夜苦勸，但是沛公卻始終拿不定主意。不知道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沛公醒悟嗎？」小宇問道。
「沛公久居沛縣，聲譽在外，多年苦心經營，加之他在南疆立大功而不取，選擇回鄉胸懷大志必有所圖。他缺的只是一個決心，但是要讓他下這個決心卻不難。」韓信十分有自信地說道。
什麼？！張良都束手無策，他有辦法？「快說！」
「讓我說可以，但是先生要保證，這件事讓重言一起參與，並且以後讓在下跟隨您左右。」
這年頭怎麼誰都喜歡談條件，「好吧！你說。」
「火線起事！」
「什麼意思？」
「聚集人手，手刃沛縣縣丞，毀掉東皇祠，取下沛縣，一切以沛公的名義」韓信靠在小宇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小宇被他大膽的計劃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家伙的膽識還真非同小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