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血在燒 第166章 臨戰會議

作者 ︰ 西門吐血

台北巡撫衙門前指。

鄭逸兩個時辰之內在北大門擊破石川聯隊最後一個中隊,成功奪取北大門城樓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前指,包括郁笑城在內的前指所有軍官與士兵都興奮地揮舞手臂,這個懸在台北城防上最大的累卵終于被摘了下來,大家終于可以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郁笑城將台北城防總務的事情交給連朝綱之後,為了讓前指免受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的干擾,他讓連朝綱將總務的雜事搬到制造局處理,而前指專門謀劃此次針對北百川能久第二旅團攻擊的軍事對策,為此,他把所有營級以上的軍官全部召到了大堂開臨戰會議。

他這次帶來的6000人中,光光新兵營就有4000人,8個新兵營的營長都是由第一團的主力連連級軍官擔任,而新兵連的連長則由主力連尖刀排的排長們擔任。

為了在最短時間內訓練出一支合格的軍隊,他讓漢斯•雅恩帶著教導團第二大隊的學員兵,將新兵營的所有正副班長都集中起來特訓,然後用輪崗形式讓這些班長們按AB崗制返回部隊嚴訓自己的新兵,因此在這不到一周的時間里,成為新兵營班長們最為痛苦的日子。

顯然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畢竟時間實在是太倉促了,而漢斯•雅恩一個人既要訓練教導團,又要訓練新兵,身上的精力完全被郁笑城給榨得干干的,真是絲毫不愧對年薪五千兩關平銀的巨額報酬。

好在漢斯•雅恩秉承著日耳曼人嚴謹質樸的作風,絲毫沒有怨言,反而將全身心都投入到新兵營的建設之中,或許對于這個中年漢子來說,軍隊就是他的生命,軍隊就是他的一切。

紅標軍這支充滿濃烈普魯士氣質的東方軍隊也讓他時常感覺到自己不再是退伍兵,而是已經回歸了普魯士軍隊,他也樂在其中,因為他就是為軍隊而生,而軍隊而亡,天生的戰士。

十余個新兵營營級軍官,加上他帶來的教導團第二大隊、第一團第四營、第二團第一營、第二騎兵、第三炮兵連、狙擊隊等營、連、隊級軍官,寬敞的大堂很快便被黑壓壓一片的人頭堆簇得滿滿堂堂,本來李東雷令人準備了二十張椅子,但是卻還是坐不下人,最後大家看到郁笑城都離開太師椅,選擇與大家一起站著,便沒人再敢去坐那椅子,那二十張椅子反倒又變得太多了。

鄭逸帶著李家財是最後兩個趕來的,他們都來不及更換身上已經被戰火硝煙燻黑的軍服,甚至連身上的傷口都不趕得處理,帶著一身的血污與腥氣就急匆匆地奔到大堂之上,連水都來不及喝,大口地喘著粗氣站在人群後面,不過也正因為此他們倆人成為整個會議最為引人注目的對象。

邱逢甲因為接受郁笑城的指派,等台北之役徹底結束之後便到江寧兩江總督府去拜訪總督張之洞,因此也一躍而成了郁笑城身邊的大紅人之一,此番臨戰會議便也不再避嫌,有幸得以參加。

他也算是所有參會人員中唯一沒有領軍帶兵之人,與周圍五大三粗的軍官們相比,無論氣質還是神態,都顯得格格不入,盡管他此時也已經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紅標軍制服,而且他又緊緊地貼在首領左右,所以眾位軍官都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不敢接近,但很明顯都感覺到這人似乎相當的有地位。

郁笑城見人都差不多到齊了,便招手召集堂上所有軍官一齊聚到幾張方桌拼成的大桌子前,上面攤著一張1︰50000的台灣北部軍事地圖,其中主要台北、基隆與瑞芳一線全部用紅色旗幟紙片貼滿,顯示已經是由紅標軍佔據,而滬尾、金包里一直到溫泉嶺全部用膏藥旗幟紙片貼滿,顯示這一片全是日軍佔據,臨戰會議便這樣開始。

李家財看到郁笑城攤開那麼大張的地圖,不由有些吃驚,忍不住問道︰「首領,我們這是台北戰役,用得著將台灣北部的地圖那麼大張拿出來嗎?換張小的大家豈不是更好看?」

听到這話,最先白了李家財一眼的人不是郁笑城,而是他的上司鄭逸,此時的鄭逸已經被任命為獨立團的團長,手下擁有李家財的3個營1400多人以及獨立營僅剩的一百余人,雖然編制還是按照4個營來算,但已經不滿編,不過按照李家財拍胸脯保證,半天時間便可以在全城範圍內征集到滿編的兵員,湊足2048個完整編制。

由于紅標軍在這短短的兩、三個月的時間內擴軍速度極快,許多部隊打亂了重新整編,因此不僅軍官崗位職數調整十分厲害,就連士兵的編制也急劇膨脹,也在許多人甚至還搞不清狀況,手下的兵便已經一夜之間多了好幾倍,當然帶來的便也是管理上混亂,甚至連自己標下的軍官都認不住臉喊不出名字來,這也成為了制約紅標軍戰斗力發展的最大因素,也是郁笑城心中一塊抹之不去的重要心病。

就拿炮兵連編制來說,原先只有三個炮兵連,還不夠劃分到炮兵營級數,但是自從獨立營一連林湯興在草山上繳獲日軍16門野戰炮之後,郁笑城立馬就批準新成立1個炮兵營4個炮兵連,編為第二炮兵營,而原先的三個炮兵連就編為第一炮兵營,空出的炮兵一營四連編制也迅速被制造局中那三門克虜伯野戰炮及相應的炮手們所填滿,最後林湯興因為使紅標軍有史以來終于擁有炮兵營編制而受到嘉獎,並從獨立營分出來,榮任第二炮兵營的營長。

因為軍官們升得太快,即便是在這臨戰會議上,郁笑城也僅認得幾張熟悉的面孔,許多人還是相當的陌生,他們的升職大部分是通過楊賓的推薦而上來,畢竟這些新兵營長基本上都是從一團連級軍官升上來,這也算是楊賓為自己在軍中擴充勢力埋下的暗手之一。

郁笑城撇了這個滿臉橫肉的粗壯軍官一眼,並不理會,而是掃了圍在桌前的軍官們,沉聲道︰「大家都看好了,倭寇第一旅團第一步兵聯隊、第一炮兵聯隊、第一騎兵大隊在台北城覆滅之後,來自草山的威脅已經解除!」

「根據情報處傳來的最新消息,我們現在很快就要面對北百川能久親自率領的近衛師團第二旅團全部兵力,以及第二旅團第一騎兵大隊,倭寇總兵力可能在7000人以上!」

「而我軍近衛軍、教導團二大隊、一團四營,二團一營,第二騎兵連,第一炮兵營三連、四連,再加上獨立團4個營,連同剛成立的4個新炮兵連,以及剛成立的三團和四團8個營,總兵力也在8000人左右,雖然與北百川能久的兵員相當,但是我軍的兵員素質卻相差極大,許多軍官連自己手下的兵都不一定知道有多少,當兵也不認得長官是誰,更別說是還要各營之間相互配合,統兵打仗!」

「我們這8000人的軍力整合度估計連北百川能久的7000人一半軍力都未必比得上,能不能再次創下之前台北大捷的輝煌,鞏固勝利果實,還得看諸位的努力與拼搏!」郁笑城用拳頭重重地捶了一下地圖上台北的位置,瞪著眼楮看著四周圍得滿滿一圈的軍官們,沉聲道,「滿堂的英靈都在看著大家,如果我們因為小小的勝仗便沾沾自喜,洋洋得意,而為之後更為慘烈殘酷的大決戰埋下敗筆,那將如何對得起英靈堂上的逝者們?」

有風吹過,大堂內的燈火一陣搖曳閃動,就仿佛英靈們來自天堂的目光一般注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那一刻,所有人的內心中涌起的第一感覺便是神聖和莊重,每一個人都暗暗地攥緊拳頭,準備使出渾身的解數,也要打好即將到來的血戰。

「從滬尾到台北,最便捷的進軍路線便是乘著內河船沿著淡水河一路南下,半天之內便可直擊台北城,從淡水河的支流直插台北中心地區,登陸上岸,攻擊我們前指位置!」郁笑城用並攏的食指與中指狠狠地沿著地圖上的淡水河一路比到巡撫衙門的位置,他抬頭看到大家一副神情緊張的表情,道,「最多只要半天的時間,日軍便可以開始從河上攻擊台北!不過日軍在滬尾搜尋的內河船只並不多,一次最多只能運送一個步兵大隊的人,佔了第二旅團十分之一不到的兵力,因此我們防範重點還不是在河面上,而應該是陸上!」

他又指了一下地圖上台北沿淡水河方向北上的大路,道︰「這一條是滬尾通往台北的主干要道,輕裝步兵只需要大半天的工夫,騎兵更快,小半天的時間便可以趕到城下,而炮兵、輜重兵、附屬諸機關人員及衛生、通訊等主要後勤部隊則稍慢,估計一天半才能趕到城下,但他們並不影響日軍主力攻城,所以我預計,小半天的時間內,台北將面臨小規模試探性進攻,大半天的時間內,我們將遭受到猛烈攻擊,一天之後,攻擊強度將很可能成倍翻番,兩天之後,便形成決戰態勢,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各位以為如何?」

軍官們听完這番敵我雙方兵力布置,以及可能遇到的攻擊強度的簡短介紹,不由面面相覷,雖然他們多少也參加過些戰斗,但現在要面對一場上萬人的大戰,卻也是手足無措,比起郁笑城這樣的偽軍迷來說,更是半吊子功夫,根本拿不出手,因此半天都沒人吭聲。

一個聲音打破了沉寂,有人從人群後面用力地擠上前來,眼楮瞄了一下地圖,便笑道︰「首領,我覺得你說錯了,北百川能久的主力不會從陸上進攻台北,而會從淡水河上!」

「什麼?」郁笑城忍不住轉過頭去看,這才發現說話的人正是那個從美國西點軍事學校輟學回來投軍的光桿營長蕭奈,不由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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