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今日過來是為了三件事一是給陸氏針灸治病二是考考徒弟功課三嘛……她還在考慮到底要不要跟陸氏提起
替陸氏把了脈趙夫人眉頭皺了起來「這幾天本來應該心清氣爽甜蜜滋潤怎麼臉色反而更差肝火又盛這可不是好現象」
陸氏無奈地嘆了一聲她不想在趙夫人面前露出自己晦澀心情沒想到人家一把脈就知她最近心中有郁結
「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趙夫人在陸氏身邊坐了下來關心地問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家里一些瑣碎煩心」陸氏苦笑搖頭家家有本難念經何況她所煩惱事情又不是什麼好事說出來也沒用處
趙夫人不贊同地看著她「誰家里沒個煩心事情又何必放在心上解決得了就不用煩心解決不了也不要急著生氣反正天塌不下來」
「倒是想像這般豁達」陸氏笑趙老爺與夫人情深意重連個小妾都沒納進門哪里像自己丈夫……這人與人之間有些是相比不了
趙夫人看出陸氏不想說太多家中事兒就不好繼續問下去替她針灸時候見陸氏眉心仍堆著疙瘩還是安慰說「齊老爺不是來了嗎？有了主心骨何必去煩心那許多小事沒必要煩惱大事有男人說是吧」
「們家老爺？見個面都不容易」陸氏自嘲地笑了笑
「看來齊老爺也是個大忙人啊」趙夫人眸光一閃看來陸氏並不知齊正匡在外面做什麼她第三件事果然是沒有說必要
陸氏苦笑「他可不就是個大忙人麼」
這語氣似有幽怨趙夫人在心里輕嘆不再多問專心為陸氏治療
替陸氏做完針灸趙夫人正想問一問齊莞在何處就听到屏風外傳來窸窣腳步聲抬頭望去就見到齊莞明如皓月臉龐出現在視線中
「娘師父」齊莞得知師父來了很高興臉上掩不住喜悅地行了一禮
陸氏嗔了她一眼對趙夫人說「這幾天她就抱著那兩本書看別事兒也不做了還不許別人打攪她」
趙夫人含笑地問「看得怎麼樣了？」
齊莞眼色微斂認真地回答「書都看完了有地方能理解有地方不明白」
「哪里不明白？」趙夫人對齊莞這個徒弟本來沒那麼期待可是如今卻忍不住覺得驚喜或許齊莞入門稍顯晚了但天賦不錯說不定將來成就不小
「這兩本書所記載都是適合針灸病例和方法若是遇到不適合針灸呢？行針入又怎麼知病人不適合針刺法呢？」齊莞疑惑地問她早已經將那兩本書內容都熟記在腦海里同時又衍生出許多不明白問題這些都是她之前沒想過但不知為什麼看到書里內容她就忍不住會考慮更多
趙夫人笑了起來解釋說「並不是所有病人都適合針灸若是病人行針之後頭暈胸悶有甚至會惡心抽搐就是不能針刺治療表現這些以後會慢慢教給給看那兩本書是想讓先了解看來理解能力不錯明日開始到那兒去每天擠出一個時辰學習位認全了人體位才有拿針資格」
齊莞眼楮一亮這是她期待了好幾天事情看完了這兩本書她每時每刻都在想什麼時候能進一步學習更多如今師父要親自教她了她怎麼能不覺得高興興奮？別說一個時辰就是幾個時辰甚至一整天她也願意
「師父那什麼時候去那兒合適呢？」齊莞問
「不是還得去女子學堂嗎？早上去了學堂上課下午就到那兒去吧」趙夫人笑著說對齊莞好學感到欣慰不怕天資愚鈍就怕無心學習齊莞不但有天賦還是真心喜歡學針灸將來肯定是事半功倍
啊！差點忘記了她還要去女子學堂明天學堂就該開課了她可以不去嗎？
「娘……」齊莞想跟陸氏撒撒嬌她其實不必去學堂也可以
陸氏雖沒反對齊莞學習針灸但不贊成她落下其他功課「就听師父上午去學堂下午再去學針灸」
齊莞臉上閃過一絲失望「是娘」
趙夫人代了齊莞明日該準備什麼之後就告辭要離開了她家里有事兒今天不能留下陪陸氏用膳了
「師父送您」齊莞不等陸氏吩咐就已經站起來送趙夫人出門
齊莞和趙夫人並肩走著問起陸氏病情
「母親這幾天心情郁悶她病情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不能憂郁太重否則對她身體無益」趙夫人輕聲說著「父親親自來看望她怎麼心情反而更差了？」
「父親若是不來母親說不定還心情更好一些雖說父親來了錦州但除了第一天至今也沒能見他一面更不知他在忙什麼」齊莞這話帶了一點故意心態她猜想齊正匡既然在錦州城拉攏關系人脈那麼肯定不會漏掉趙知府她不希望師父誤會她和母親刻意接近是因為齊正匡關系
趙夫人沉著臉輕輕地點頭「要多勸勸母親要放寬心胸不要什麼事兒都放在心里」
「明白會勸母親不要思慮太重」齊莞最是擔心陸氏病會因為齊正匡到來而受到影響
出了大門趙夫人轉頭看著齊莞壓低聲音說「有件事本來想跟母親說不過母親身體……阿莞是個早慧孩子有些事情可能已經心里很明白了就不跟兜圈子父親昨天去找過們家老爺原因無非是希望們老爺能夠為太子效力但們趙家向來不參與什麼朝堂之爭何況們老爺只是個知府又是遠離京都想來是夠不上太子眼令尊意思們是明白了不過……」
趙夫人頓了一下「其實是昨日才知曉原來令尊早在前段時間就派人跟們老爺聯系們老爺婉拒之後令尊似乎很生氣……」
「師父」齊莞听得臉色劇變心中對齊正匡充滿了惱怒齊正匡對趙知府采取什麼手段拉攏她是最清楚先君子後小人一向是他作風她忍不住打斷趙夫人話低聲開「皇上正當壯年雖已立嫡但將來如何們並不知曉不管父親做什麼說什麼趙大人大可不必理會師父此時獨善其身只忠于聖上才最是正確這個理明白也理解趙大人做法」
趙夫人深深望了齊莞一眼當初在平安廟廂房中無意听到她在隔壁跟陸氏說話便知這個小女孩不是一般人如今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趙夫人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
「阿莞能如此想就好了往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但願師徒情誼都不會變」趙夫人說
齊莞斂衽行了一禮「一定不會師父」
她最怕無非是師父會因為齊正匡關系而對她疏遠甚至不再醫治母親和教她針灸如今能夠說開不受齊正匡影響齊莞心中總算松了一氣
想當日趙言鈺對她冷漠逼問也是因為齊正匡對趙知府做了什麼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