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眼黑皇 第10章 修行

作者 ︰ 瞳術無雙

不知不覺,凱文逃進森林已經有十多天的時間,連最有經驗的獵人都不敢說自己能夠孤身一人在充滿未知凶險的深山老林里存活這麼長時間,而對于一名十三歲的少年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當然說凱文此時此刻孤身一人是不準確的,因為在他身邊還有一只熟悉自然森林的小妖精,如果不是妖精作為向導,凱文恐怕早早就餓死了。

「摩菲,我有一個疑問。」

「不肖之徒,要我說多少遍才能記住,要稱呼為我‘偉大的精神導師摩菲大人’!」

「……偉大的精神導師摩菲大人,我現在有一個疑問。」

小妖精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問吧。」

「你看我隨你修行這麼多天了,我的精神力應該得到了大大提高了吧,不知道我現在達到什麼水平了?」

這十多天來,凱文認真地接受了摩菲各種古怪奇葩的修行項目。但是慢慢地,凱文察覺到這些修行項目似乎都是小妖精隨心率性設計出來的,其中玩鬧的成份居多,真不知道能夠起到什麼效果。

听了凱文的疑問,摩菲交叉著雙手,翻翻眼楮說︰「在你們感域專修的人類戰士中,可以根據精神力強弱以及感域範圍的大小和感應精確度分為Lv0到Lv10這十個不同層次的境界。Lv0就是初級者水平,精神潛力剛開始發掘,感應力只比普通人稍為敏感一點而已。而達到Lv10的巔峰強者,他們擁有神一般的靈感,並且強大的神念可以隨意穿梭各個次元世界,將異次元的生命召喚到現實中來。在你們人類漫長的歷史中,只听說過一名叫烏蒂妮撒溫的女戰士感域達到Lv10,最終晉職為神階。」

女神烏蒂妮撒溫!

凱文吐了吐舌頭,他說道︰「那麼說我現在只是Lv0的水平吧。」

「錯!你的水平只有Lv渣!負值水平!」摩菲指著凱文的鼻尖,毫不客氣地說,「像你這樣的渣子人類,即使再拼命地再拼命地努力,人生注定要成為一名年年留級永遠也畢不了業的失敗者!」

她瞥了被唬得發愣的凱文一眼,開始得意洋洋地自吹自擂︰「當然了,遇到我偉大的精神導師摩菲大人是你人生中逆轉命運的一個重要契機,生命從這一刻有了新的開始!奮斗吧,少年,不要浪費為師對你的一番苦心栽培啊!」

「那……那麼我們開始修行吧?」

「急什麼!難得清晨空氣這麼清新,玩一會多好呀!對了,你去幫我采摘一些花兒回來,要有香味的,我要編一個花環來釣蝴蝶……」

「哦,好的。」

于是一直從早上玩耍到下午,等玩得徹底盡興了,摩菲才終于想起修行的事。她一邊埋怨凱文不夠努力,一邊拼命地進行督促,深恐辜負了赫拉斯托爾的信任。

「明天不能再這樣玩啦,明天絕對不能……」小妖精暗暗警告自己。可是到了第二天,照樣還是瘋玩大半天,然後才修行。

——都是那貪玩的人類小鬼的錯!

為了解除心理上的愧罪感,小妖精理所當然地找了一個籍由,將一切過錯都推到凱文身上。

幸好赫拉斯托爾事務繁多,只會偶爾出現一下。

陪著摩菲玩了大半天,凱文耗費了不少體力,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叫。

小妖精摩菲听到聲音,陰險地笑著說︰「庫庫庫庫!我們現在便開始第一項修行︰饑餓解月兌!」

一陣華麗麗的閃光出現過後,只見凱文面前的一株大樹上結滿了紅艷欲滴的果實,每一枚果實都水靈飽滿,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哇!」凱文的口水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可是他沒有輕舉妄動,因為他知道這滿樹的果實之中,只有一顆是真正鮮美可口的果實,他必須找到它才行。

妖精都擅長幻術,這個名為「饑餓解月兌」的修行項目完全是摩菲邪惡的小腦袋一陣糾結之後獨創出來的,專門等凱文肚子餓的時候才拿出來折騰人的。

剛開始的時候凱文完全分辨不出滿樹的果實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饑不擇食爬到樹上摘下果子就往嘴里塞,結果啃了滿嘴沙壤。

又或者看上去明明是一顆鮮紅水靈的赤果,可等凱文摘到手上的時候卻忽然變成一條花斑大蛇!

諸如此類的苦口凱文沒有少吃,可他還是得接受這種惡作劇式的修行,不然就吃不上東西啊。

肚子餓得慌,眼看著滿眼美味赤果卻又偏偏不能吃,這種折熬的痛苦只有凱文才能明白。

吃了苦學了乖的凱會了仔細分辨,初始的時候他看樹上每一枚赤果都跟真實的果子沒有任何區別,即便明白這里面只有一枚是真的,凱文還是容易被那種逼真的假象迷惑。

後來隨著他的分辨能力越來越強、越來越精微,他終于可以辯明真與假——說出來不值一文,其實是這樣的,凱文發現摩菲制造出來的每一枚幻象果實上都刻上有一個邪惡笑臉的標記。

這個標記只有半顆米粒的大小,印刻的地方非常隱蔽,得非常仔細尋找才能夠發現。

那個邪惡笑臉應該只是小妖精出于自己的惡趣向才弄上去的,並不是她有意想給凱文提供暗示。

凱文沒有傻到將自己的發現告訴摩菲,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努力地用「精神力」去體察這些果實的真與假。

盡管有這麼一個方便的提示,可想要找到諸多果子中真實的一顆依然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事情。

凱文需要高度集中自己的精神注意力,耐著心一顆一顆地去尋找,花費大量心神,最終才能吃上美味的果子。

接下來的「真言考驗」同樣是一項亂七八糟的修行。

摩菲會對凱文說一段話,而凱文需要用心分辨她所說的這番話是真是假。

凱文對這項修行非常喜歡,因為這讓他感覺像在跟人玩游戲一樣。

但是這項修行亦存在極大的危險性,通常情況下都會演變成為一輪追殺。

摩菲︰「我摩菲是妖精界最厲害的妖精。」

凱文︰「假的。」

摩菲︰「……」

摩菲︰「我摩菲是妖精界最美貌動人的妖精!」

凱文︰「假的。」

摩菲「……」

「我在妖精界交不到朋友並且被別人稱為‘淘氣鬼’摩菲!」

「這……應該是真的。」

「可、可惡的人類,你該死一萬遍!!」

「哇哇!!!」

已經模透了小妖精脾氣的凱文在這一項修行上面不用消耗一絲精神力就能順利通過,只要是小妖精那些自吹自擂的話通通都是假的,只有那些偶爾憤然月兌口的話才是真的。

這一項修行雖然對于凱文的精神力提升並沒有多少幫助,可是卻讓凱文了解到摩菲是一只怎麼樣的妖精。

摩菲的遭遇跟他很像,同樣是無父無母,並且在自己周圍的世界中都交不到朋友。

知道了這些事情之後,凱文忽然產生了一種想要跟她成為朋友的沖動。

在摩菲「精心設計」的所有修行項目中,只有「凝水望月」這項修行有點正經的味道,卻又過于玄奧。

摩菲要凱文坐在山澗水潭的旁邊,運足目力凝視水進入到水月的世界之中去。

凱文曾經向摩菲問︰「不可能啊,水中的月亮只是幻影,人怎麼可能進入到里面去呢?」

摩菲瞪著眼楮問︰「為什麼不可能?幻境也是一種存在空間,世界上任何一種存在空間都有各自的法則,只要找到了這些互相聯系的法則之門,真實與幻境之間也能夠自由通行!」

凱文一陣沉默過後,問道︰「那你也能進入水月世界嗎?」

「我、我當然能呀!」摩菲大聲地說,說完之後立刻背轉過身去,因為此刻她的臉已經一直紅透到耳根。

所有的幻境都源自于大自然的真實,利用法則之門將真實與虛幻打通,這是鐘情于研究虛幻之境的妖精們一直探尋的知識。

世界上大多數的幻境都已經被妖精打通,然而在妖精界卻一直存在三大無解的法則之門——「凝水望月」、「耳中蜃城」以及「獄焰冰山」。

而自身只有半桶水的摩菲此刻聲稱自己能夠進入難倒無數妖精智者的水月世界,要是被其他妖精听到恐怕得笑死。

摩菲之所以選了這樣一個無解的課題來給凱文修行,倒不是她有意要難為凱文,而是隱隱之這種師徒關系永遠不要結束。

至少不要結束得這麼快……這是一種莫名其妙的難割難舍的感情。

當然摩菲自己是肯定不會承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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