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管家紀事 上部 紫霄紀事 六十五宮宴的那些事兒

作者 ︰ 杏花微影

少頃便有人提了食盒茶爐和盛水的大水瓶安置起來,為諸人烹茶倒水。此次進宮,紫淵所帶隨從中,以屈靈珠、歐一越為首,其余諸人皆是京中分堂主等,錢總管等人並未隨行,梅思玉負責入宮後的諸般接洽安置事宜,自然得跑前跑後,做好後勤服務工作。

軒堂中的眾人各自散開休息,紫淵和屈靈珠、歐一越等人坐在桌前也無所事事地喝茶,太後一個時辰後才會到殿上接受拜賀,這一段時間便成了各路勢力互相拜會的好時機,一盞茶未喝完,便已有四五批人前來遞了名貼,紫淵只是坐在桌前,並不予周旋寒暄,屈靈珠和歐一越自去接待。

只是當通傳二皇子駕到時,紫淵才抬起眼,二皇子鈺煌大步走了進來,一見紫淵頓時怔了好一時,方微微嘆了口氣道︰「淵表哥,恕我失禮,你長得可真象皇兄。」梅思玉從先前屈靈珠介紹中得知,大皇子乃是皇後所生,只是在十幾年前的一次刺客事件中,被劫持刺殺了,二皇子所說的皇兄,自然是指的大皇子。

紫淵微笑道︰「我與大皇子殿下長相是有些許相似,為這可惹了不少麻煩。」

二皇子也笑一聲道︰「這倒是,三年前你初次來赴宴時,父皇和母後可是大吃一驚啊。」

紫淵微笑道︰「陛下和皇後思子心切,只可惜我不是先皇子。」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話幾句,二皇子話語中頗多親近之意,見紫淵一直微笑以對,便隱露招攬之意,紫淵並不回應,只是面帶微笑不置可否,二皇子閑話半晌,看不出紫淵的態度,心道︰「這紫霄宮的地位連父王都重視異常,紫淵又與皇族有關系,若能得了他的支持,不論是太子之位還是日後登基治國,便有了強大的助力,只是正因這紫霄宮勢力強大,這位宮主哪會輕易決定,需得慢慢下工夫才是。」

二皇子思量通了,便又說了幾句告辭而去。之後不久,又有些皇親拜訪,紫淵皆不接見,只讓屈靈珠出面打發了去。這些拜訪之人也並無不悅,畢竟紫淵身為郡王,不親自接見也是符合身份的。那些人早打听了侍奉在紫淵身邊的是何人,對著屈靈珠歐一越也是一通熱情寒暄,直到宮監前來通傳眾人到大殿上才止。

紫淵身為皇族,又有紫霄宮主的身份,便有宮監引領著進入大殿內的靠前的位置入座,其余品級為低的依次向外排列,少頃,樂聲響起,太後盛裝而出,皇帝和皇後分伴左右,眾人齊聲恭祝,然後便依次獻上壽禮。

並不是人人皆有資格在這殿上獻上壽禮,二皇子為首的數位成年且封了親王稱號的皇子、各地封侯、番邦使節等等,紫淵也在其中,紫淵獻上的壽禮是一套善本佛經,梅思玉捧著獻上,宮監接過,太後稱贊了幾句,大意是老身一心向佛,此經正合我意什麼的,梅思玉只覺這太後雖然年過六旬,但是目光慈祥,看著紫淵的眼光更是充滿憐愛之意,倒是一個和善的老人,紫淵也恭敬著對答了幾句。

紫淵獻禮畢,便又恢復了冷竣的面容,十足是一個倨傲的郡王加宮主的倨傲之態,但以梅思玉對這位宮主的經驗卻可以看出,這位紫大宮主是有些心事的,做出這種態度不過是不想受周圍的人打擾,忽然從心中生出一些同情,這樣的高位之上,怕是不勝寒冷吧,細算起來,這紫淵也不過二十五六歲,自己前世這個年紀是企業部門級經理,這紫淵坐的位置則相當于財團總裁,外加的身份,想來所擔負的責任很重,他還有一身好武功,據說是天下第一還是第二的,也不知是找什麼時間用什麼辦法練出來的。

梅思玉正腦中開小差,這時場中已輪到番邦獻禮,一名服飾奇特的番邦使者,正珍而重之地獻上一盆奇花,梅思玉定楮一看,險些笑出聲來,不過一是盆仙人球,上面開了一朵黃色的花,只听那番邦使節吹噓這奇花百年開一次,這次盛開是為祝賀太後壽辰雲雲,皇帝夸獎了幾句,又有一番邦使者,獻上一柄寶匕,說是削鐵如泥,並真的取了一塊鐵條削來驗證,如同削豆腐一般,引得眾人紛紛稱贊。待終于獻禮畢,便是休息等待晚上晚宴,宮中安排了雜耍百戲等消遣,有事的人也可以出宮,只需在晚宴前趕回便可。

紫淵等人自然不會對那些節目感興趣,俱是回到軒堂休息,一名雜役宮監前來更換茶杯,忽然走至紫淵面前行禮,低聲說了幾句,紫淵點點頭,那宮監便匆忙去了。

紫淵向屈靈珠交待幾句,也是閃身出院隱去了蹤影。紫大宮主離去後,梅思玉倒是輕松了,無所事事地在軒堂中休息等待,晚宴開始前,紫淵回來了,梅思玉隱約聞到一陣淡淡香氣,象是佛堂中的焚香,這香氣似乎在哪里聞到過,片刻後想起,自己在敬獻禮物時聞到太後身邊的宮監身上便是這種香氣,紫大宮主自然不會和宮監有什麼事,倒是極有可能去見了太後,梅思玉猜想畢,便從隨身荷包中取了兩塊冰檀,加在軒堂的香爐中。屈靈珠見了梅思玉的舉動,略一思忖便笑起來道︰「我卻該讓你到我影堂去。」已是明白梅思玉是想掩了紫淵身上沾染的佛香。

紫淵笑笑道︰「是我大意了,倒是思玉這般心細。」

梅思玉低頭道︰「錢總管交待過宮主最喜這冰檀香的,小的不過奉命行事。」

紫淵微笑道︰「好一個伶俐的孩子,只可惜,在某些事上又笨得很。」

梅思玉只裝做沒听見,又忍不住偷眼去看屈靈珠,心道︰「這影堂堂主會不會連紫大宮主的職場騷擾事跡也知道吧。」

屈靈珠望著梅思玉一笑,那意味深長的笑意讓梅思玉忙收回目光低頭,心中憤憤想,不用說,這只屈狐狸知道。

晚宴開始後,皇宮中的氣氛便熱鬧起來,眾人中規中矩的參加了一天的典禮,終于可以在晚宴上放松一下,紫淵在晚宴上來者不拒,只要是敬酒的皆是一干而盡,只是對那些攀談的卻不耐煩,一律是不予理睬,只是一杯一杯地喝酒。屈靈珠和歐一越則在紫淵與來人略一照面後,便將那人引開打發走,梅思玉已不記得取了幾瓶酒了,忽然見紫淵回頭喚自己,忙上前半蹲下,只听紫淵道︰「為本宮添酒。」梅思玉一看,條案上剛擺的一壺酒又被紫淵喝完了,忙答應一聲,將新取的一壺酒為紫淵斟上,並不擔心這位紫大宮主喝醉,梅思玉以前曾親眼見到他以內力逼出酒力,在宮中喝個幾壇都沒有問題,只听紫淵笑道︰「這酒不錯,本宮要多喝一些,你——你也喝些——」

梅思玉吃了一驚,說話這般顛倒,這紫大宮主莫不是喝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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