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管家紀事 上部 紫霄紀事 六十二其實不關禮服的事

作者 ︰ 杏花微影

宅院再雅致,也經不住天天逛,梅思玉被警告了不得未經同意外出,可是總不好意思拿出去隨便逛逛的理由去煩紫大宮主,而且這宅中各樣吃用樣樣不缺,想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出去確也不易。

錢總管經常外出辦事,得知梅思玉被紫淵命令不得隨意外出後,倒是連連說好,便順理成章的天天給梅思玉布置一堆活兒。孫伯在與梅思玉共同辦了幾件事後,夸獎梅思玉伶俐,每每辦事時,便多說些辦事的門道,倒是讓梅思玉很快熟悉了紫霄宮在京中的後勤事務。

在宅中悶了七天後,梅思玉感到有些百無聊賴起來,紫淵這些日子皆是每日早晨出去,傍晚方回,孫伯看見梅思玉無聊地拿著花剪修理那本就打理得齊整的花草,笑道︰「明日便是太後壽辰,宮主這幾日甚是忙碌,你倒是閑得慌,我且問你,宮主赴宴的準備可好了?」

梅思玉一邊打量著一株芍藥修剪,一邊笑道︰「早準備好了,衣物佩飾、接送馬車,壽禮昨日已送到了司禮監那里,侍衛的新衣都發了下去,孫伯,你難道不能容我閑散閑散,這些天我可悶死了。」

孫伯正笑著要說,忽然看向梅思玉身後忙施禮道︰「見過主子。」

紫淵從門外進來,擺擺手示意免禮,看了梅思玉一眼,便走進房中。梅思玉吐吐舌,向孫伯做了個鬼臉,忙也跟著進屋。

喚了丫頭打水來服侍紫淵洗了手臉,梅思玉又奉上茶,只听紫淵問道︰「明日寅時進宮,可準備好了?」

梅思玉忙道︰「都準備好了。」將各樣準備大致說了一遍,紫淵點點頭,又問道︰「你入宮的禮服可備好?」

梅思玉一呆,看著紫淵微微含笑的眼楮,問道︰「宮主是說,明日小的也隨宮主入宮賀壽?」

紫淵點點頭,梅思玉一喜,早就想見識見識皇宮,想不到真有這機會,驚喜不覺現于臉上,紫淵的唇角又彎了些,打量著梅思玉道︰「你是本宮隨侍,明日管好禮單便是。」

梅思玉喜道︰「是,知道了,小的這就去準備禮服。」

紫淵將頭向後一仰,靠在座上道︰「把禮服穿起來給本宮看看。」

這宮主不知是不是太閑了,這等小事也要管,梅思玉只得回房,從自己的衣包中取出一件宮中做的新衣換上,回到西廳立于紫淵面前。紫淵搖搖頭道︰「這等普通衣服,怎是禮服?」

梅思玉在這個時代混了這麼久,自然知道這個時代的禮服一般是寬邊精繡,配以華麗的腰帶,外袍之外往往還有紗袍,但自己不過是個下人,這禮服一說,穿件新衣也是可以的,看這紫大宮主的意思,自己這打扮還不符合要求,只得老實地搖搖頭道︰「小的沒有其它新衣了。」

紫淵笑道︰「說得如此可憐,好似我紫霄宮虧待了你一般。」說著站起身來道︰「隨我來。」

梅思玉跟著紫淵出了大門,紫淵一手在梅思玉腰間一托,兩人已飛上了馬,略一催動,如飛般沖出巷口,向街上馳去。被紫淵雙手環抱在馬上,梅思玉略有些不自在,不過很快便被風馳電掣的感覺轉移了注意力,這紫大宮主今日怎麼回事,不會帶自己去買衣服吧,可事實很快擺在梅思玉面前,紫淵控馬熟悉地穿了幾條街巷,在一家裝修得不象店鋪的衣鋪前停了下來,兩人下了馬,紫淵推門進去,里面僅有一兩位客人在翻看成衣,店伙計的眼楮上下一溜,忙一臉笑容道︰「這位爺里面請,小店有上好的料子和衣裳,爺想要些什麼?」

紫淵向梅思玉抬抬下巴道︰「給他找身禮服。」

店伙計忙答應道︰「好 客官稍坐,外面這些禮服可不敢給爺看,好料子的禮服在里間,小的去取來。」

梅思玉忙道︰「普通的就可以,不用太好的。」

店伙計笑道︰「這位公子哪里話,看這位大爺身上的衣裳,可都是極品雲錦的,若要給公子買衣裳,普通的怎入得了眼。」一邊說一邊忙忙的去了,不多時取了四五件禮服回來,梅思玉看了,不得不感嘆這些禮服俱是衣料上乘,做工一流,難得的是並不俗艷,每件都是低調而大氣,頗合梅思玉的口味。店伙計笑著說︰「合這位公子穿的都在這里了,全是本店最好的,這位公子請過來試試吧。」

紫淵點點頭,示意梅思玉去試衣,梅思玉只得隨著店伙計去換衣服,店伙計服侍梅思玉逐一換好,梅思玉只覺紫淵眼楮不住有亮光閃過,店伙計趁機取過帳單呈上道︰「這位小公子穿這些可是再合適不過了,比原先更俊了,小的可是眼楮都看花了,這位爺你看——」

紫淵點頭道︰「全要了吧,記在紫記的帳上。」說著拋了一塊牌子給店伙計。店伙計一看笑容更甚,笑道︰「原來是紫記的大掌櫃,小的真是怠慢,忙招呼人將余下的四件衣裳包起來。梅思玉心中納悶,這位紫大宮主今天是為什麼心情這麼好,給自己買了五身高級工裝,本想推辭,不過從經驗來看,若是推辭紫大宮主肯定會不高興,便悶聲發大財了。正想去將身上的換下,紫淵道︰「這件甚是素淨,就這麼穿著吧。」梅思玉只得讓伙計將自己的舊衣包好帶上。

店伙計問明住處,說好立即送貨上門。紫淵便帶著梅思玉策馬奔回,一雙璧人美服華衣同騎一乘,引得路人紛紛回首,梅思玉覺得簡直招搖太過。到了宅院,孫伯看看梅思玉身上禮服,點頭稱贊道︰「這衣裳和思玉可配得當。」

待紫淵離開後,梅思玉問孫伯道︰「孫伯,我穿這個是不是太過了,哪有這麼打扮的小廝?」

孫伯笑道︰「你這小廝原本就不象,生得這樣,倒象個大家公子,穿上這個陪主子入宮,也給主子爭臉,有何不可。」

梅思玉笑道︰「多謝您老夸獎,我可第一次听見人夸,要不您老兒再夸獎幾句,讓我迷糊迷糊。」

孫伯笑起來道︰「你當我說笑話麼,罷了,你自己照鏡子去。」

梅思玉猶疑地進屋,頭一次認真地站在穿衣的大銅鏡前端詳,鏡中顯出一個英氣勃勃的少年,雙目靈動,骨格風流,營養良好的肌膚細膩而粉紅,含笑的唇角顯示著無形的自信,一身淡色錦衣襯得人如美玉,原先那個打柴的瘦弱少年已不見了蹤影,倒是依稀顯現出自己前世的氣質。

梅思玉可從未留心自己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細想也不奇怪,良好的飲食和環境使身體得到了發育,遠離了疏離冷漠的親屬,自信的神態自然逐漸顯現出來,讀書和琴棋書畫的訓練,喚醒了前世的優雅氣質,月兌胎換骨般的重塑了原來的那個鄉村少年。

梅思玉漸漸從驚訝中平復下來,自嘲地一笑,自己算不算長大了,正想著只听身後屈靈珠笑道︰「哎喲思玉的衣服真漂亮,照個鏡子都舍不得離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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