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與綜漫的旅程 第四章 弒君之罪

作者 ︰ 海王波士頓

妖魔退走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氣,那些被嚇壞的孩童也終于能發泄的哭出聲,就像要將所有的恐懼一次傾瀉。

妖魔退走當然是好事,就連那些百戰的老兵在面對褐狙的時候也不敢自夸能夠全身而退,這樣的結局可以說是撿回一條命。至于妖魔退走的原因,很可能是因為他們這些軍人,妖魔是擁有智慧的,自認為無法戰勝這些軍士的情況下,選擇退走也是情理之。

但事實並非如此——月溪能夠確定,讓妖魔選擇退走的不是他們的存在,而是那個女孩!這讓人難以置信,他並沒有從女孩身上感覺到軍人氣息,干淨的沒有絲毫殺過人的血腥味,要說這樣的女孩能夠驚退妖魔想必誰也不會相信,月溪同樣沒有任何的證據,唯一支持著他如此想法的是心不確定的預感。

「你究竟是什麼人?」

「風,我的名字是夜月風。」

女孩笑著答道,僅僅是名字並不是月溪所要問的答案,但他也沒有固執的去追問,因為月溪已經意識到即使自己追問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所以他只是故作不知的點了點頭。

「是哪三個字呢?」

「夜半月明晚來風,是這三個字。」

「夜月風嗎,真是好名字。」

這是個奇怪的女孩,甚至讓月溪一時間放下了他來這里是尋訪麒麟傳聞的事。他從女孩身上能感覺到某種奇妙的氣息,不是殺氣,也不是其他什麼,月溪不曾了解過,但是能讓妖魔都選擇了退去的,也許就是那連他也無法道明的感覺。

被月溪關注了,雖然心要說聲抱歉,但小風的注意確實沒有太多放在他身上,她更在意的是火麒麟。

妖魔很可怕,但這只是對普通人來說,火麒麟是神獸,就算是幼年的神獸也是極為強悍的,更別說他已經度劫化形,認真說來若是真的交手就算是現在的小風也未必能夠戰勝火麒麟。但是自從妖魔出現後,火麒麟的樣就有些不太對勁。

化成人形的他臉色有些蒼白,要說懼怕也不太像,更不如說是看到了某種極度厭惡惡心的東西。

「你怎麼了,火麒?」

「抱歉,那些怪物的血腥味太濃了,我不太喜歡血腥味。」

這是他第二次這麼說,如果說前一次還讓小風覺得好笑的話,這次她不得不重視。曾經的火麒麟是為禍一方的凶獸,千年來死在它手的人類也絕非少數,即便那並非它刻意喜歡殺戮,但至少火麒麟絕非討厭殺戮的仁獸。那麼或許還有一種可能,那也是小風不願意面對的一種可能——這個世界不知為何,對火麒麟有某種法則層面的干涉。

「火麒,感覺很不舒服嗎?」

如果只是討厭血腥味的話還不要緊,小風擔心的是這個世界對火麒麟是否還有其他的約束。她相信遇到的問題水銀燈都能為她解決,但前提是回到主神空間,而火麒麟是回到主神空間目前所知的唯一方法。

小風的擔心旁人無法理解,因為在他們看來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害怕妖獸、討厭血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火麒麟點了點頭,他努力抑制住因為血腥而引起的惡心,捂著嘴干嘔了兩下。

月溪伸出手模了模他的額頭,「有些燙,看來是發燒了,還是送去醫師……夜月姑娘能夠治療發燒嗎?」

月溪原本想說將孩送去醫師照顧,突然意識到女孩本身就是醫生。小風點點頭,尋常的發燒她當然能夠治療,只是不知道人類使用藥劑是否能夠同樣作用于麒麟。說到底,作為神獸的麒麟會生病本身就夠奇怪了。

「不介意的話,讓我送你們回去吧。」

小風有心拒絕,但火麒麟的狀態讓她猶豫。這些人是騎著騎獸而來,那是長著翅膀的外形像老虎一樣的生物。小風並不清楚,這種騎獸名為騶虞,可以說是人類能夠降服的最好的妖獸,即使在軍隊也是有少數領軍的將領才能配備。雖然不清楚,但小風也知道這些人的身份並不普通。

將火麒麟扶上騶虞,本該只听從自己的主人,對生人氣味極為敏感的騶虞這次卻表現得出乎意料的溫順,讓原本已經想來安撫的那匹騎獸的主人都驚詫莫名。

「我已經告訴了你我的名字,作為交換,你不該告訴我你的身份嗎?」

月溪啞然失笑,任何一個人看到一個十來歲的女孩這麼一本正經的樣都會覺得好笑,不過在笑後他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那是我失禮的,我是月溪,這個惠州的州侯。」

原本在月溪想來,在听聞自己的身份後作為山客的女孩或是不曾听過,或是會大驚失色。但女孩只是‘哦’了一聲。

「惠侯月溪?你就是三年前率領起義,推翻了峰王的那個惠州侯?」

這樣平淡的反應反而讓月溪有些措手不及了,在他過去所遇到的人,多是感念其誅殺了峰王解救了民眾,亦或者將他作為弒君的惡徒而咒罵,或是敬佩或是仇恨,這麼淡漠回應還是第一次,讓他覺得有些新鮮。

「夜月姑娘認為我做錯了嗎?」

這個問題本不該問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但月溪忍不住好奇,他听過太多的褒獎,也听過很多咒怨,那些人站在各自不同的立場以自己的得失來評價他,三年來太多的評價,讓月溪自己也漸漸迷失了。他不明白三年前的那個決定是否正確,即使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然會選擇起義,但三年來他始終被‘殺死了自己的王’這樣的罪惡感折磨著。每當看到那些肆虐的妖魔,看到荒蕪的田地,這些都是因為御座上失去了王,芳國失去了天道的庇護,他都一遍遍告訴自己,是他造成了這一切。

所以月溪想知道,作為一個並非芳國民眾的山客,沒有任何利益瓜葛的人是如何看待自己——即使那只是個十多歲的小女孩。

「我是不太明白這個世界的法則啦,甚至也不清楚你們國家的法律。但是,嗯,在我的國家法律來說的話,即使是同一個罪名,也有故意或過失、既遂或未遂的說法。一般而言任何的罪名,故意都比過失惡劣,因為主觀的原因;既遂都比未遂來的嚴重,因為已經造成了後果。」

這麼說了月溪理解的點點頭,這樣的區分是合情合理的,如芳極國這樣,任何的罪名都沒有絲毫區分,結果也只有死刑,這樣的法律無疑已經是畸形到了極致,這也是峰王被推翻的原因。

「不過我要說的不是這些,在所有的罪名,有一項罪名是例外,未遂會受到嚴重處罰,而既遂卻在很多時候不會被追究責任,您認為是哪一項罪名呢?」

「這……」月溪啞然,一時間有些迷糊。

這樣的表情讓小風嘻嘻的笑了起來,「很簡單,就和您當年做的一樣,在我們國家被稱為‘顛覆*國家政權罪’。如果失敗了,依照法律情節嚴重的情況下甚至會在監獄里蹲一輩,而如果成功了,我想不會有任何人來追究責任,他們會被稱為開國元勛。」

月溪苦笑著點點頭,確實是這樣,不過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女孩是偷換了概念,「但是……」

「但是在這個世界不一樣。」小風不等月溪說完就接話道,「這個世界有天帝,‘王’不是單純的一個職位,而是和法則息息相關。在我們世界殺死了‘王’沒有人能追究勝利者,但在這個世界,有天帝來降罪。所以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月溪當然也早就知道,這個問題沒有人能真正給他答案。

「不過既然一切都是天帝決定的話,你不如去問問天帝如何?」

月溪嗆了口水,被女孩的提議嚇了一跳,他隨口就要責怪女孩胡鬧卻又沉默了。

雖然大家都知道天帝確實存在,但沒人人見過天帝,只不過想要知道天意的話並非絕不可能,僅僅是過去的月溪沒有想過而已,他的視線望向東南方,在大海的對面聳立著一座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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