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游之命運的第一章 寂寞的碎片 一半地獄 第三十一章 世事無常

作者 ︰ 清果

「女俠饒命啊~!!!~」

「模啊,你不是模得很開心嗎?來,讓你模哦~~讓你模~~」

「饒命啊,我不敢啦!!!!」

「哼,叫你模!讓你模!你這個賤人爛人臭JD。」

所謂狂刀大俠游欽——的鬼魂,此時蜷縮在角落,抱頭鼠竄,哀嚎求饒。他面前站著的,便是臉上仍舊燦爛如花的笑著,手上馬鞭卻凶狠抽落的魔女瑤。

這就是惹火了女人的後果,雌威之彪悍,比十只大*OSS加起來還恐怖。

凌路、別別、騎士三個男生嚇呆了,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不敢過來,唯有南宮依然波瀾不驚的閉目養神。

「我不想廢話。」魔女瑤收起鞭子,神色平靜的說道,但看她冷若冰霜的眼神,誰都不會懷疑她此時的怒火仍在熊熊燃燒著,滾燙無比。她上下打量著牆角楚楚可憐的鬼魂,沉聲問︰「天仙麗媛衣,在那里?」

听見「天仙麗媛」四個大字,游欽精神為之一振,但被女游俠若有若無的一瞥,頓時又瘺下去了。

「在本大俠手上。」游欽弱弱的說道,馬上又補充一句︰「天仙麗媛衣是流雲的遺物,我不會將它交予任何人。」

他是斷然拒絕的,甚至沒有絲毫猶豫。

雖然他此時表現得很弱小,但眾人不會蠢到以為他就是這麼弱的——存活了500年地鬼魂。觸發任務的關鍵大*OSS,能弱到那里去?

魔女瑤沉思起來,看來要想觸發這個任務,還得耐心來,使些手段。

女游俠腳尖踮起,水袖翻飛,曼妙地旋圈。施展了兩式流雲水袖的武功︰「看到了嗎?我所學的武功也是流雲水袖。若要細算,恐怕流雲仙子便是我祖師。這套武功只有配合天仙麗媛衣。才能發揮全部威力,我想你也明白的。」

「我當然看出來你使的是流雲的武功。」游欽認真地點頭道︰「但天仙麗媛我是怎麼都不會給你的。」

「為什麼!」魔女瑤怒了——本來她就怒著,現在只是更怒罷了︰「我好歹也算是流雲仙子地傳人,身為她愛人的你,難道不應該愛屋及烏,照顧照顧後輩麼!!!」

「流雲是我的愛人?誰說的?」游欽忽然沒頭沒腦的反問了魔女瑤一句,不等她回答。便自嘲道︰「我也想,可惜不是。」

有內情!

魔女瑤心思轉動,順勢接道︰「指點我們來此地的前輩是這麼說的,狂刀大俠游欽與流雲仙子乃是戀人,並且因為流雲仙子地死,狂刀大俠才心灰意冷,隱居在天都峰,從此再也沒踏進江湖一步。」

游欽晃神了一陣。才道︰「我的確是喜歡她,但並不表示她就要喜歡我。」

「也難怪,誰會喜歡你這個色鬼啊。」別別忍不住毒舌了,在一旁落井下石︰「既然流雲仙子都不喜歡你了,那你就好好去安息吧,天仙麗媛衣。我們吃虧些幫你保管。」

游欽滿頭黑線︰「她不喜歡我那是她的事,我喜歡她那是我的事。難道因為她不喜歡我,我就不能喜歡她麼?」

「如果你真的喜歡她,那你剛剛還……這麼輕浮。」凌路小聲咕噥道。

「我輕浮,但跟我喜歡她也是兩碼事。」

「分明就是自己,還找借口。」

「錯錯錯,本大俠這是博愛。」游欽大義凜然的反駁︰「流雲當然是本大俠最愛,但世上嘛,還有許多身心寂寞的美女,需要本大俠強壯的胸肌以及有力地臂彎撫慰的。嘿嘿嘿嘿。」

「下流。」魔女瑤哼道。

「**,**的思想、**的鬼魂。」別別接了句。

「胡說!」鬼魂繼續大義凜然的反駁︰「本大俠只是精神上博愛。但我的肉身是純潔無比地。」

「……」

「……」

「……」

「你話這麼多,對著鏡子就可以一個人開演講了。」別別諷刺道。

「……」大俠怒了︰「你這個小家伙,說話句句帶刺,真沒禮貌。」

「抱歉,我的禮貌從不給色鬼。」

「就是就是,反正你也死了,正好找我們來保管遺物。」騎士遲鈍的接了這句,其實他一直想插話,只是找不到機會。

「哼。」游欽滿頭黑線的哼道︰「我求一個道家朋友幫忙,將魂魄封存在這山洞,只要不走出去,我就能活個幾百年。」

「那流雲仙子呢?」魔女瑤眼神一亮︰「你魂魄還在,那她的魂魄應該也在吧?」

「她……」沉默了一陣,鬼魂才搖搖頭︰「她跟我不一樣。她是真的死了。」

魔女瑤仍舊不死心︰「你不肯安息,肯定是有未了心願吧?說出來,我幫你搞掂,你把天仙麗媛給我!」

沒想到游欽思考了一會,居然真的點頭了︰「我的確是有未了心願,如果你可以幫我完成,其實天仙麗媛送與你,也是無妨。」

「什麼心願?」

「幫我找流雲的轉世。」頓了頓,鬼魂輕輕嘆息一聲,倦怠的說道︰「我想……再見她一面。」

听鬼魂說完這個漫長地狗血愛情故事,眾人才明白這兩個人地關系。

游欽與流雲是青梅竹馬,雙方父母甚至還為他們訂了女圭女圭親,若是沒有發生意外,等他們長大後。大概兩人就會成親成子吧。

但當時的朝廷局勢動蕩不安,叛亂四起,民不聊生,以致強盜、馬賊、山賊等凶狠之民四處都是,在游欽、流雲14歲時,他們所在地村子,被一群山賊洗劫了。

僥幸逃生的兩人。各自經歷了一段苦難的流浪日子,幸好後來各自都遇到異人。學得一身上乘武功。

武功大成之後,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找上當年的山賊,要為父母村民報仇。

他們重遇了。

然而兩人都長大了,再也不是當初無知的小孩。兩人的感情依然還是很好,但流雲卻只當游欽是朋友,並沒有摻雜到絲毫男女感情。

經過這些年,流雲出落得如花似玉。初出江湖,便闖出「仙子」名號。這樣地她,眼角自然就放高了,她所愛的,乃是當時江湖上一位赫赫有名地年輕俠客。

在後來的異族大戰中,正是為了救這俠客,一代俠女,水袖煙波流雲仙子。才會身隕。

「那怎麼才能找到她的轉世?」魔女瑤問道,同時很疑惑︰「況且,她又不喜歡你,就算真的讓你找到了轉世,但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游欽落寞的轉過身︰「她說過,如果有下一輩子。她一定會選我的。」

「她愛的人,是一位武林世家地大公子,這樣的青年才俊,又怎會看得上一個出身低下的女子?她啊,就是個傻瓜。明明知道今生無望,偏偏還死守著不放……」

「其實她選不選我,都無所謂。我只是想再看她一眼,一眼就足夠了……」

游欽說流雲是個傻瓜,但他自己何嘗又不是?明明知道今生無望,偏偏就死守著不放……何嘗不是在說著自己?

女人都是感性的。大概都容易被愛情感動吧。魔女瑤這時,對這個痴情漢。心已經不自覺軟下來了。

「那我怎樣做,才能完成你的心願?」

游欽精神一振,手一番,取出一支造型華麗的幻彩釵遞給魔女瑤。

「這支冰心釵,便是天仙麗媛其中一件,它是流雲曾用過之物,沾染了她的氣息,無論流雲輪回多少次,冰心釵都能感應到主人的氣息,只要流雲在附近,冰心釵就會給你指示。只要你幫我找到流雲地轉世,我就將余下的仙衣.彩雲以及點金瓖玉繡花鞋,全部交給你。」

剩下的事,就完全是魔女瑤一個人的任務了,听游欽的口氣,這個任務只能魔女瑤自己去完成,凌路他們想幫忙都不行。

交待完任務之後,游欽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了。大概是因為有了希望吧。

期盼,是生活的動力。

臨走之前,魔女瑤忍不住問鬼魂。

「你覺得這樣,值得嗎?」。

「不知道。我從來沒想過這問題。」游欽搖頭︰「就算不值也罷了,反正等都等了這麼多年。」

待凌路眾人走了之後,石洞里只剩下孤獨地鬼魂。

可以再為見一面,而獨自一人孤獨數百年,等待數百年。

那需要多麼大的……決心?

堅持?勇氣?

***************************

齊庶他們最近在小樓露臉的次數也多起來了。听他說,他們暫時可以休息一段時間。等解開了目前卡住的一環任務後,就要再忙碌了。

凌路回到城主府時,問守門的NPC,NPC說城主不在,少年有些失望,他剛要走時,星下之雪恰好出門,見到小道士。

「你要找他?他說要上泰山交一個任務,半個小時前就去了。」

「噢……」

泰山啊,很遠啊,大概要半天才能回來呢。

星下之雪說完就離開了,但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又回來道︰「嗯,那個沐晨,今早好像在找你。他現在,應該也在家。」

沐晨在水瞳關的家就在凌路的家旁邊而已,興沖沖的跑回去,剛到門口。齊庶和沐晨兩人卻一齊從里頭走出,看樣子似乎急匆匆的,三人迎頭踫見,不禁都一愣。

「你在啊。」見到這個人,不知怎地心情就大好呢。凌路笑著說︰「星下還說你去泰山做任務了呢。」

齊庶頓了幾秒,也微微一笑,道︰「嗯。剛做完,就過來找沐晨商量件事。」抬頭看了看天色。他又道︰「你們去玩吧,我得回去城主府處理事務。」

走地時候,男人幫少年整理了下衣服,拍拍少年地小腦袋,寵溺地說︰「早點回家,今晚下廚,做你最愛的糖醋里脊。」

看著齊庶離去地背影。沐晨不禁羨慕的說道︰「果子,幫主對你真好。」

如果有個人可以對自己這麼溫柔,一定很幸福吧。

機關師黯然。

「呃、還好啦。」小道士的臉頰紅撲撲地,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忙問沐晨找自己什麼事。

這段時間沐晨一直跟著齊庶幾人做秘密任務,他自己幾個地私人任務反而落下了。趁著休息的這幾天,他打算趕趕自己的任務進度,但有一個任務怪擔心打不過。所以就找凌路幫忙。

魔女瑤的任務需要她自己去完成,騎士這幾天也有自己的事,別別的十六弦月任務也不趕,至于南宮……反正,直到魔女瑤完成了她的任務之前,凌路都有空。于是想都沒想。他就和沐晨上路了。

沒想到沐晨第一個要去地地方就是久違的桃樹林,凌路也有一段時間沒有來日暮谷了,趁著機關師去找息楚夫人交任務,凌路也跑到日暮谷探望毒食婆婆。

日暮谷的土地廟設置在谷口處,目前只有凌路可以使用。他身上有毒食婆婆送的香囊,谷中的毒草、食人花感應到香囊散發的氣味,便不會攻擊他,所以不是日暮弟子的凌路,才能夠出入自如。沐晨要去桃樹林的話,只能先傳送到安陽城附近。再騎乘機關鳥趕去。

游戲里地時間是巳時。日暮谷這個時段,一向比較多人。

從創派至今。日暮谷發展得也頗好。玩家弟子也有數百人了。因為是第一個創派,所以在眾多毒醫職業門派中,日暮谷的名聲也比較響亮。

來到日暮谷時,洛水正在忙著分派任務給幾個玩家弟子,凌路不方便去前打擾,便在谷中隨意的閑逛起來。

日暮谷最醒目的事物,永遠是中心那株巨大無比的魔界曼陀羅。自從毒食婆婆將牠移植過來之後,又有充足的肥料滋養,這株魔物似乎越長越大了。

成為日暮谷弟子地玩家,每隔一個星期,就要割腕放血一次,喂養這株魔界曼陀羅。

玩家是不會死亡的,凌路很贊同毒食婆婆想出的這個方法。

背著雙手,他仔細的觀察這株外表漂亮、但內里猙獰恐怖的魔物。繞了半圈,忽然見到會魔法的貓站在那里,怔怔的發呆。

在凌路的印象中,會魔法的貓就是個沒長大的女孩子,心地不錯、很活潑、待人也熱情,但現在地她,一副情緒低落地樣子。

想了想,凌路還是走上前主動打個招呼。

「嗨!」

會魔法的貓一驚,才回過神來,見是凌路,不禁也呆了呆,隨後才勉強提起笑容,道︰「你來找師傅啊。」

「是啊,我有一段時間都沒來了。」猶豫了下,凌路便問︰「嗯,你怎麼了?好像不開心。」

「我沒事……」會魔法地貓搖搖頭。

看她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有事的,但凌路也知道自己是外人,並不是她的密友,所以他也識趣,沒有繼續追問。

剛好,那邊洛水忙完了,凌路便趁機道︰「嗯,那我不打擾你了。拜~」

就在凌路要走時,會魔法的貓忽然喚住他。

「果子,等、等一下。」

「嗯?」凌路疑惑的看著女孩。

「我、我……」內心仿佛在劇烈的斗爭著,一直‘我’了好久,最後會魔法的貓才咬牙,嚴肅的說︰「我想求你幫一個忙。」

什麼忙需要用到「求」這麼嚴重啊?

凌路正欲詢問,但會魔法的貓忽然又猛地搖頭︰「還是沒事了。」丟下這麼一句,她轉身就跑掉了。

少年聳聳肩,莫名其妙。

洛水已經見到凌路了,她快步走來,

「師姐好~」甜甜的說道,好久沒用招牌笑容的少年露出個陽光燦爛的笑臉。

「小師弟好久都沒來了。」洛水淡淡的笑道︰「不巧,師傅正在休息。」

「噢……沒關系,那我下次再來好了。」有些遺憾,但凌路馬上又精神十足的說道。

日暮谷目前還是只有洛水一個高級NPC,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經過她手,所以她很忙。這不,才一分鐘不夠,又有幾個日暮谷的弟子過來交接任務了,洛水抱歉的道︰「小師弟,我得忙去了,你自便吧。」

「嗯嗯嗯,沒關系,師姐你忙。」

好似天仙一樣不沾人間煙火的女子走了幾步,卻又停下,回過身,對凌路道︰「小師弟。」

「嗯?」

遲疑了一下,她才說︰「師傅她老人家,總是叨念著你呢,如果有時間,還希望你可以多多回來,陪陪她。」

「嗯,一定的啦。」

***************************

沐晨只是去息楚夫人那里交還任務,很快就搞掂了。凌路來到十字路口時,他已經在那里等著了。接下來他要去安陽城一趟。

「安陽城啊……」凌路皺了皺鼻子︰「不行誒,我不能去安陽的。」

他和流光會,可是有仇的誒。

「那這樣吧,我在義莊等你,你完成了,就來找我。」

義莊,也是讓凌路印象深刻的地方,那時候發生的事,直到現在,他都還記得很清楚呢。

義莊的柳伯,一個為替兒子積福而當守莊人的可敬老人,還有張源,他的同行,是個很丑但人很好的趕尸匠。

特意讓人幫忙寄了只燒鵝和一壇酒、一些水果過來,凌路才提著一大堆東西走進義莊。

此時是白天,義莊雖然還是陰森恐怖,但好歹是沒那麼讓人懼怕。

「柳伯~~柳伯~~」還沒進到去凌路就大聲喊了,但過了一會兒,走出來的卻是個骨瘦如柴的男人。

「這位小先生,請問你要找誰?」看見凌路身上的裝束,男子便恭敬的問道。

「呃,這里,應該有一位叫柳伯的守莊老人吧?」

那男子神色一黯,道︰「他……他已經過世了。」

凌路愣了愣。

「噢……這樣啊。」

當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每個人都會刻意的逃避,不去細想。但一旦發生了,那毫無征兆的、突如起來的消息,總讓人唏噓莫名。

其實凌路和柳伯這個NPC,只有過兩次會面。但老人的死訊,讓趕尸匠忽然覺得……

世事無常。

觸動了少年心中的一根弦,讓他很不安。

當年,爺爺女乃女乃也是這樣的……

如果有一天,小露忽然也這樣了……

那他怎麼辦……

沐晨來到義莊時,只見到小道士坐在義莊牆下,雙手抱著膝蓋,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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