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 境七十六

作者 ︰ 老郭家的餅餅

酥酥瞠目結舌中,兩人就這樣怒喝一聲,揮掌而出。蝦米

異口同聲的兩句話,听在酥酥的耳中頗為怪異。酥酥的腦海中自然而然想起若是墨言此刻在此,定然同樣掠身而起,大喝一聲︰「我家娘子,與你們兩個又有何干系。」隨後自然自家夫君完勝,一掌拍飛一個。

這番想著,酥酥噗嗤一下,便笑出聲來。

軒韜烈和耀北辰兩人同時駐足而立,本來一觸即發的緊張氛圍倒讓酥酥一笑緩了緩。

軒韜了轉過頭來,「酥酥?」雖然只一聲呼喚,但眼神和言語中的關切卻讓酥酥明白他是在問她是否無恙。

酥酥緩緩套上外衫,落落大方地道︰「金兄莫要誤會了。他來時我已經著上衣裳。」酥酥臉微紅,朝耀北辰投去嗔怪的一眼,「只是這廝出現時籠罩著一團黑霧,陰森可怖,一時嚇了我一跳。」說到這,酥酥倒有些羞赧。自己如今好歹也算是一方高手,只是尋常日子里有墨言一直事無大小地關照著,女子那種天生的膽小單純還未曾盡數褪盡。

墨言對她的照顧和寵護儼然已經成為一種習慣,而這習慣,似乎由來已久。他不願她見到血腥,不願她面對廝殺,若不是玄皇龍一直提醒著他她需要歷練,需要成長,墨言怕是希望將天下所有的丑陋不堪都在她目之所及處遮掩住。

她依舊記得每次她抗議墨言的過度緊張和保護,墨言總會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迷惘的回憶,隨後便柔聲道︰「即使你不曾習武,亦無妨,一切有我。為夫者,定要竭盡所能,照顧妻子一世無憂。能守護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驕傲。」

她不知,他亦不知,前世因為她天生無法習武,這番話,他說了無數次,她听了無數回。當年的江湖,甚至因為墨言和酥酥的伉儷情深興起了一生只娶一妻的做法,因為天罰墨言,那一世天下最接近神的存在,完美詮釋了一個志堅,情專,武無極的男人。

一時間對墨言的思念如青草般瘋長起來,他現在在哪,可還好麼,為何還未曾尋來?

原本以為耀北辰偷看了酥酥洗浴而殺氣騰騰的軒韜烈,听了酥酥的解釋,氣勢雖稍有緩和,但眼神依舊十分不善地看著耀北辰。

相較之下,耀北辰此刻的神色就更加的陰晴不定,尤其是听到酥酥未曾稱呼金先生而以親昵的金兄相喚時更是略帶酸意地道︰「酥酥,你何時與他走得這般近了?此人帶著面具,神神秘秘,藏首藏尾,你可莫要讓他給騙了。」

酥酥一听,沒好氣地回聲道︰「耀北辰,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金兄將我從齊芙兄妹的手中救下,還受了不輕的傷。幸得你方才適時停起來,我斷然是站在金兄一方。」知道原來所謂的金家人就是軒韜烈,再加上昨晚今天軒韜烈的所作所為,酥酥已然完全對他放下了戒心。若真要動氣手來,她當會毫不猶豫與軒韜烈同仇敵愾。

耀北辰劍眉微蹙,手捂著胸口,一臉幽怨地道︰「酥酥,你瞧瞧你的心肝都長偏了,若說救你于危難之中,當初在絡紗國,我可是背著你跑了老遠的路,還不惜與那絡紗女王勢成水火。同樣是救,這也委實太不公平了。」

耀北辰的「背」這一字說得那是鏗鏘有力,還示威性地朝軒韜烈的方向瞄了瞄。豈料站在酥酥身後的軒韜烈,眼中閃過一抹戲謔,雙橫抱起女人的姿勢,肩膀一聳,低笑一聲。

兩位國之棟梁,才俊之子,干架不成,竟然就此事抬起杠來。

酥酥啐了一聲,「耀北辰,你要不提這事我倒是大方地忘了。當初在絡紗國,你勾引了人家絡紗女王,厚著臉皮欲迎還拒,還拿我當擋箭牌。若非如此,絡紗女王又如何會將滿腔的怨氣撒潑在我身上。你挖了個坑推我進去再把我扯上來,這也是對我有救命之恩?再說了,絡紗陛下那一箭,可是我家曼珠擋住的。我都沒找你算賬,你倒好厚著臉皮舊事重提?」

酥酥雖能感受到耀北辰對她無甚敵意,甚至頗為有意親近,但每次見到耀北辰,都有種唯恐避之不及的感覺。蝦米耀北辰看著她的眼神,總讓酥酥有種一種熟悉的感覺,就仿佛曼珠在看著她最為喜愛的,能夠滿足她口月復之欲的東西般,閃爍著欲吞之而後快了佔有。

听著軒韜烈的輕笑出聲,耀北辰絲毫沒有面子掛不住的感覺,反倒哀嘆一聲,「酥酥,若不提當日絡紗國一遇,好歹當初你被血蝠王擄走之際,將你救下也有我綿薄之力。我們一路上嘻笑怒罵其樂無窮,你怎的能翻臉就不認人呢?」

看著酥酥的臉色稍稍緩和,甚至雙頰微赧,耀北辰還欲喋喋不休。料不到軒韜烈驀地輕輕插了一句︰「時候不早了,酥酥你可餓了,「輕笑一聲︰「我可是還等著你那一頓飯。」

軒韜烈的話讓酥酥輕拍額頭,昨日的受傷加上一整夜的調息逼毒,梳洗後人清氣爽卻也感覺饑腸轆轆。被耀北辰這樣一插科打諢,已在此消磨了好長的時間。

酥酥轉身,根本無視耀北辰,朝軒韜烈一招呼︰「回吧,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我竟忘了應承你的事情。」

酥酥輕快地朝前走去,軒韜烈瞥過耀北辰一眼,慢悠悠地轉身,手朝後,揮了揮,「告辭,勿送!」

走回洞口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鵬王的身影。一來耀北辰的噬靈貓對靈魄之體有著極為敏銳的感應,鵬王的靈魄對它來說絕對是大補之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者,得到酥酥厚贈的三顆凝魄丹,鵬王已經迫不及待地重新入駐軒韜烈的體內,為接下來的奪寶之戰做好最周全的準備。

洞外已經撐起了一個半人高的架子,那清洗處理干淨的元獸打橫掛在了上面。

軒韜烈停步,冷聲道︰「殿下,按理說我們該分道揚鑣了,如何還緊隨不舍?」

隨即身後傳來耀北辰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從容聲音︰「金兄,這十荒聖地又非你金家所有,聖地之大,隨處我皆可去。我們從不同通道進入聖地,本該分散各地,如今卻能不期而遇,這不能不嘆聲有緣千里來相會哪。

軒韜烈冷哼一聲,不再言語,對軒韜烈這陰魂不散的做法,只能報以狠狠的一記眼刀。

酥酥快步走近,手腳麻利地將海棠鐲里所攜帶的香料均勻地涂抹上。

軒韜烈饒有默契地在酥酥完成的一刻便生起了火,隨即便出聲讓酥酥在一旁坐著,他自己站在火架前,听著酥酥的指示,不停地轉動把手,讓炙烤中的肉受熱均勻。

不消片刻,肉香四溢。

軒韜烈細心地將肉切下遞給酥酥。

兩人就這樣,無視耀北辰的存在,大口朵頤起來。

此刻的洞外,當真是冰火兩重天。一邊篝火燃燒,反觀耀北辰,身上的寒氣不停地往外滲,若是眼神能夠殺人的話,怕此刻耀北辰和軒韜烈之間早已經刀光劍影。

酥酥視若無睹,在知道面具人是軒韜烈後,對于軒韜烈對耀北辰表現出來的敵意,她壓根就沒太往自己身上掛鉤。兩大帝國繼承人之間,明嘲暗諷,明爭暗奪那絕對是避免不了的。而耀北辰,就算他不知道軒韜烈的身份,他那爭強好勝的性子,也注定了對金家這個對手,擺不上好臉色。

半晌,耀北辰突然可憐兮兮地喊了一聲︰「酥酥,我餓!」

回想起墨言曾經于床榻之上雙眸染滿春色,嘴角含笑,低喃一聲︰「娘子,為夫餓了。」酥酥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狠狠剮了耀北辰一眼。

只是看他一人孤身遠遠坐著,一身白衣不染,神情之間似乎還帶著一絲落寞,心中還是不忍。

酥酥轉頭,向火架望去,見到還有余糧,正欲走向前去,卻目瞪口呆地看到軒韜烈一把扯過剩下的一大塊肉,三下五除二,竟然吞咽得干干淨淨,面具上油光可鑒,著實滑稽。

「殿下,你是在宮中呆久了,吃慣了白食。我抓的元獸我烤的肉,憑什麼要分你一份?」軒韜烈心中悶氣糾葛,若不是你這廝在此,我早就可以褪下面具,與酥酥開懷飽餐一頓,談天說地,何等逍遙自在。

耀北辰嗖地站起身來,陰冷著聲音道︰「不就是一只小小的元獸,本殿下難不成還擄殺不了?」

軒韜烈緩緩站起身來︰「好說了,我這肚子也就吃得半飽而已。先來後到,誰先到,就該先做誰的飯。」

言畢,軒韜烈的身子已經掠入密林之中,而耀北辰,一跺腳,隨後而去。

酥酥笑著搖搖頭,徑自向洞中走去。兩虎相爭,偏生要帶上她。她私以為他們以此相爭,只不過是尋個爭斗的借口罷了,殊不料真真假假,這其中,當真還有關乎對她的情意。

待到第二天酥酥邁出洞穴,才發現洞外竟然元獸堆尸如山,兩人一入密林,便一發不可收拾,爭奪著獵殺起元獸來。

兩人此刻滿身血污,遠遠相隔坐著打坐。

酥酥揉了揉眉心,思想片刻,重新走回洞中,接連五日,都由海棠鐲里的干糧充饑,引天地的水汽稍作梳洗,全身心地恢復自己的靈力。而軒韜烈這幾日里,或站或坐于洞口處,紋絲不動,儼然是為酥酥護法。

當酥酥第五日邁出洞外時,全副精神已經達至巔峰。而此時,離她進入十荒境,已經有整整十天。

此時的酥酥,眉宇間有著難掩的焦慮。整整十天了,墨言還未曾尋來,她與曼珠之間的感應似乎全數消失得一干二淨。

酥酥一直不願去想,可如今,她不得不面對一個極有可能的現實,那便是墨言或許已經深陷險境,抽身乏力,唯有這樣,才能解釋他因何一反常態,遲遲未到。

十荒境內,能夠對墨言產生威脅的,絕不會是齊芙兄妹。如果是聖地內那股未知的力量,酥酥的心,第一次為墨言懸了起來。

當軒韜烈和耀北辰走近酥酥之時,酥酥卻突然胸口處沒由來地一陣劇痛,揪住胸襟處的衣裳,整個人難以自控地緩緩蹲下。

「酥酥,」軒韜烈幾乎躍步而上一把將她攙住,心中一顫︰「難道是齊心那混蛋的匕毒還未逼清?

「不是,不是匕毒,這股力量,是屬于聖地的力量!」軒韜烈的體內,已經驚醒的鵬王沉沉而言,眼神隱晦莫測。

片刻,酥酥才緩緩站起身來,臉上依舊有褪不去的痛意。隨著一陣劇痛,一股悠遠而強大的召喚在她胸口處猛地爆發出來。

這是一種奇特而折磨的感覺。她的身體似乎已經不由她自己主宰,但那清晰的痛感卻傳遍了她全身上下。她的雙腿開始打顫,不由控制地想要朝一個方向奔去。那是一種飛蛾撲火般的無畏和壯烈。

「有一個地方在招呼著我,這種力量我無法抵擋,無法抗拒。」酥酥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

幾乎在酥酥開口的同時,鵬王已經在軒韜烈的心中激動地叫囂︰「果然是純靈體,這是聖地力量的召喚,只要跟著她,我們就能進入聖地最隱秘之地。讓她出發,快點出發,本鵬王已經迫不及待!」

耀北辰的心里也絕不平靜。對他來說,即使是聖地的寶物,也抵不過酥酥對噬靈一族的價值。雖然聖地的寶物對他有著無以倫比的吸引力,但從酥酥目前的狀況來看,若是出了意外,那便是後悔莫及的一件事情。

盡管鵬王一直狀似癲狂地吶喊,軒韜烈卻臉色凝重,沉聲問了一句︰「酥酥,你可想去?若不想,我們便堅守在此?」

「笨蛋,你這個笨蛋,什麼叫不想?就算她不想去,你也坑蒙拐騙,威逼利誘她去!」鵬王幾乎無法遏制自己的瘋狂。

「去,一定要去。我們來此,不就是為了這一行麼?」酥酥扯出一抹笑意。她必須去,墨言說過,他手中的紫玉戒對聖地有著不尋常的感應。如今墨言杳無音信,她只有到那神秘的聖地中心,或者才能尋到一絲蛛絲馬跡。

一直以來都是墨言找尋她,呵護她,無微不至照顧她。

他是她的夫,同樣是她願意舍棄一切去守護的人。

「好,我陪你闖一闖!」軒韜烈斬釘截鐵。

「一起吧,多個人多份力量,不過話說在前頭,酥酥有危險,我會挺身而出,至于你,恕我只能袖手旁觀。」耀北辰冷冷一言,便不再言語。

與此同時,前進中的齊芙突然慘叫一聲。手指上那一枚小小的紫玉突然滲入了她的骨血之中。整只手掌猛地變得腫脹起來,通紅一片,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爆裂開來,血沫橫飛。

「小妹,怎麼了?」齊心的聲音滿是擔憂和焦慮。

齊芙全身顫抖,卻緊緊握住自己那腫脹的右手,聲音中多了一絲瘋狂的笑意︰「召喚,好強烈的召喚。大哥,跟著我!」

十日來,從隱隱約約的感應到此刻終于迸發起來。

聖地的中心,此刻正因為一個男子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十荒聖地最神秘之地,如同一座漂浮于空中的島嶼一般,灰色的煙霧繚繞,而它的底部則猶如一個黑洞般,吸扯並釋放著所有的雷鳴電擊。

雷電之威,如今卻甘願屈居于這股力量之下。懸于空中的氤氳灰蒙的島嶼,恢弘,大氣,滄桑而神秘。以雷電那令人驚心膽顫的肆虐,在那股力量面前,卻宛如頑劣的孩童一般。

蒙蒙淡淡的灰色籠罩了方圓千米左右的範圍,在這片土地上,生長著矮小,只及腳踝的紫色小花。除此之外,別無他物。小小的花蕊,卻有著異常旺盛的生命力,承載著數千數萬道雷擊之力卻依舊搖曳多姿,在氤氳的灰色下如同女子淺笑的梨渦蕩漾。

千米之外,生長著粗壯到需三人六臂才能環住的巨樹,如同向陽花般,所有的枝葉都朝向那懸浮的島嶼,更叫人驚嘆的是,所有的巨木,在離根部三分之一的位置便向前打彎傾斜,如同人類跪拜朝奉之姿。

就在那懸浮島嶼下面,有一個挺拔的身姿,在空曠一片中顯得異常的顯眼。

一襲青衫如畫,一頭銀發如幻,站在那目之所及的紫花中,頭頂雷電交加,卻偏偏給人一種天地初始,萬物復蘇般的和諧。

此刻的墨言,腳掌已經沒入地面,在他身邊環繞的紫血槍,每繞過一圈,都會將集中砸落在墨言身上的雷電盡數吸納再狠狠插入地面。而墨言,則會手握著紫血槍,異常艱辛的邁出一步又一步。

他堅定地一步一步向外走,每一步似乎都使盡了全身的氣力。

雷電之上的力量在召喚他,以一種他從未曾經歷過的恐怖氣勢,在這種氣勢之下,三大聖獸,甚至只能龜縮在他的體內。因為他們一旦出現,這股力量會毫不猶豫地將他們盡數碾碎。

這股力量在召喚他的朝拜,他的屈服,他的瘋狂,甚至是他的獻祭。若換成其他任何人,在這種力量的影響下,定會毫不猶豫地撲身上去,縱然粉身碎骨亦甘之如飴。

但墨言挺下來了。

他後背的衣衫已然染紅了一片,鮮血汩汩往下,落入地面便會被那紫色小花歡快的汲取。

他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根骨頭,每一根筋脈,甚至五髒六腑,仿佛都要從後背破體而出,因為,他的人在往前走,他的方向與那懸空的島嶼背道而馳。

天空中的島嶼開始旋轉,隨著它的旋轉,下面的暗壓的雷雲開始咆哮,似乎在對墨言的不識好歹憤怒。而千米之外的巨木,枝葉開始搖擺,發出嗦嗦的聲音,仿佛極為恐懼的哀鳴,隨著開始從上到下化為粉末。

墨言的眼神堅定而帶著一絲狠厲。

關乎尊嚴,關乎承諾。

就算力量懸殊,我墨言,若不想跪,就算是骨頭盡碎,筋斷血干,我也能站著。

我答應過酥酥要先尋到她,我說到,便會做到。

作者有話要說︰過年前搞了頭發,如今變成雞窩頭。搖頭,額角頭發天然卷的人傷不起哪。

大餅是個很懶的人,一般不怎麼上發型屋,除非到了實在看不出個人樣的地步才一臉便秘地去發型屋整理。

今天午飯,我問老公,你說我頭發是不是很亂。

老公眼神閃爍,欲言又止,輕咳一聲,嗯嗯兩聲。

大餅垂頭,我明白滴,望天,我要換身衣裳到建築工地一蹲,那十足十就是一個揮灑汗水,沾滿風塵的可愛民工同志。

女人做到俺這份上,,,噗,甩一把鼻涕,,甭提,提了傷心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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