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沒有問你,歇著吧!你說。」
楚尋輕嘆了口氣,有些不耐煩這個多嘴的肉球朱萬金,卻顧念他有喪子之痛,也沒有計較。
「小的跟著公子去收租了,這些刁民欠了銀子都不想還,不催催就一直拖欠著,我們下人都要沒有餉銀了。」
那跟班甲也是個仗勢欺人的主兒,從來都是跟著朱大寶橫行霸道而不知恥,還把話說的這麼理直氣壯,讓外面听審的百姓都有些騷動起來。
「都去了哪幾家?可有一家染布坊?」
楚尋惦記著朱大寶衣襟上的染料,不知道他是在何處沾上的。
「染布坊倒是沒有,倒是有一家染衣服的鋪子,那家的小娘子啊,那叫一個俊啊……」
那跟班才說到這里,忽然感覺說溜了嘴,忙停了下來。
「然後又去了何處?」
「又去了幾家小鋪子,有賣肉的、賣酒的,還有兩家米店和一家鐵匠鋪,之後就去了小紅樓喝花酒。還……」
「還什麼?說。」
「還招了頭牌的小紅姑娘,直到了深夜才回家的。公子睡下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今天一早我去叫的時候就死了。」
听那跟班甲說完,楚尋也明白了**分,這朱大寶真的是不可藥救了,家里十七房的小妾還不夠,還要調戲那染衣鋪的小娘子,還要去妓院喝花酒招姑娘。只是,這染衣鋪的有沒有嫌疑呢?
正想著,仵作從後面呈上一個折子,應該就是對朱大寶的驗尸報告出來了,楚尋拿過來仔細一看,眉頭又皺了起來。
折子上面寫的清楚︰朱大寶是中毒而死,可他的月復中食物經過檢驗並無任何的毒素;而他脖頸上的傷口只是指甲的劃傷,不足以致命,而傷口上也沒有發現有毒的痕跡;也排除了呼吸毒氣的可能,因為朱大寶的鼻孔到胸腔都是正常顏色,並無發黑,但這毒性卻十分劇烈,已經將朱大寶全身的血液都毒成了黑色,就連整個心髒也已經發黑了。
既然不是由傷口投毒,又不是吃進去的,也不是聞進去的,那這毒從何而來呢?
「退堂,所有人證都回朱家候審,等候本官隨時傳喚。」
楚尋思量了一陣,似乎有某一處地方被自己遺漏了,腦子里有些片段卻又欠缺一些聯系,便干脆退堂,落個清靜。
「早飯都沒有吃,你不餓嗎?」
檀香見人都散了,楚尋還在那「明鏡高懸」的匾額下坐著,看看現在連晌午都過了,干脆走上來提醒他。
「哦,對啊!娘子不說,為夫都忘了。娘子回房的等著就好,為夫馬上去準備午膳。」
楚尋听檀香提醒,像是想起了什麼,笑嘻嘻的把檀香向後堂推去,自己樂顛顛的跑向了廚房。
看楚尋上一刻還一副沉思的正經模樣,可現在跑著去廚房的樣子竟然純的像個毛頭小子,檀香唇角不自覺的浮上一絲笑容來。好奇怪的男人!
本來,檀香以為楚尋是去吩咐廚娘準備午膳了,可等了半天也不見楚尋回來,心里好奇,便向廚房走去,到了廚房門口,里面的一幕讓檀香真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