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時空的蝴蝶 八十四、道長的憂郁

作者 ︰ 老老王

既然修煉成仙這條「正途」,受到各方面大環境的制約,已經基本無望。(葉子•悠~悠.YZuU.)[本書由萬書Ba更新]以付泉子為首的y-山派修真者們,就很自然地把目標改換到了謀取世俗富貴之上。

——按照東方仙道的修行步驟,修士在入之後,通常從低到高,要經歷練氣期、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這樣幾個階段,然後再往上拼搏,才有可能破碎虛空,飛升仙界。

「……去你們這些笨嘴拙舌的蹄子什麼道爺啊,分明是侯爺才對別得罪了貴客」

對于y-山派的反正,朝廷給予的回報也還算豐厚——根據康德皇帝的聖旨山派掌天師付泉子,被封為瀛洲侯,東華真人;然後台灣全島從此成為y-山派封地,世襲罔替……如此立竿見影的分封和賞賜,無論是不是慷他人之慨,最起碼總比**黨那些鏡中u 水中月一般的許諾要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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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當今朝廷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水平

而為朝廷出生入死多年的福建水師,也就成了這一過河拆橋之慣例的最新受害者之一。

更糟糕的是,在y-山殘存下來的幾絲靈脈,也實在是甚為淺薄,並且還雜駁不堪,既不利于入之輩修煉,也不適合資深修士繼續深造。但眼下既然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山派的修士們也只能拿著殘缺不全的功法,坐在無常的靈脈上,硬著頭皮撞大運。而且還缺少丹寶器的輔助,更沒有師長輩的指點……于是走火入魔之輩甚多,成功晉級者卻很稀罕。仙道日漸衰微的頹勢,終究是不可扭轉。

正當付泉子在別墅前猶豫之際,那兩扇沉重的朱漆大卻發出了悠長的「吱呀——」一聲,緩緩地自動開啟,而在後卻看不到半個人影……

不過,當他跟福建水師的一干將校真正了個臉熟,並且打探到此次移師北上的若干內幕之後,可憐的付泉子才愕然發現,福建水師的本次北上勤王,似乎並不是什麼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而更像是一次被舊東家突擊解雇之後,萬般無奈的應聘求職之旅……

這處宅邸位于杭州城郊外,乃是一位本地富商的豪華別墅。別墅的原來主人,這幾天為了躲避過境兵馬的滋擾,已經帶著全家老i 縮進了城里。而福建水師方面,則毫不客氣地將這所別墅連帶里面留守的僕人一起征用,然後又借u 獻佛,分配給y-山派的諸位隨軍修士們居住。

一位弟子見狀,趕緊湊到轎子旁邊,對付泉子掌耳語道,「……該不會是出了什麼變故」

總算這福建巡撫衙雖然鼠目寸光、貪婪無度,但好歹也還有一點兒理智,知道不能把福建水師b 成福建海賊,直接就拉起反旗,把衙和府城給搶了。~

鑒于以上共識,在過去的戰爭歲月里,福建水師與福建巡撫衙還能勉強合作——雖然期間也多次爆發斷餉風bo,b 得福建水師的歷任主將被迫狗急跳牆,用「宣布自由行動」,截斷大路和水道,封鎖福州治所,武裝闖入衙示威之類的招數,對巡撫衙進行暴力討薪。

可若是不肯u 錢養這群臭大兵,讓**黨坐了江山,他們就要連搜刮民脂民膏的機會都沒有了。

于是,當福建水師順利打完了台灣之戰,得意洋洋地凱旋而歸之後,迎接他們的並非預想之中的嘉獎和犒賞,而是一紙就地裁員令——既然福建這地方的仗已經打完了,巡撫衙里也就不需要你們來刷存在感了,以後就不再給你們提供糧餉了,自己想辦法去找活路

這年頭的朝廷吏治,已經是腐朽敗壞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

鑒于以上這種既要馬兒快跑,又不給馬兒吃草的詭異態度,福建水師近三萬兵馬的巨額開銷,還有各種各樣的補給、犒賞,就全都壓在了福建巡撫衙的頭上。而福建又素來都是貧瘠之地,一時間真是讓福建巡撫衙的大i 官吏苦不堪言——不是說福建已經窮得沒辦法壓榨出這麼多東西,而是因為民間能夠榨出來的財富,是有一個限度的。若是給諸位軍爺u 的錢多了,衙里能撈到的油水自然就少了……對于那些以貪污受賄、發家致富為人生最高目標的官兒們來說,這當真像是割心頭一樣的痛苦。

同一個夜晚,美麗幽靜的西子湖畔,那一派秀美的湖光山在月-下顯得異常柔媚。

所謂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恐怕也莫過于此了。

事實上,這年頭的金陵朝廷,除了對八旗子弟發放「鐵桿莊稼」還算大方之外,其它什麼事情都是摳得不能再摳不僅對外欠了五個邦ji 國天文數字一般的巨債,對內更是遍地都有債主——從理論上來講,福建水師這支朝廷最後的能戰之兵,居然是屬于「編制外」的範疇。既不是朝廷直屬的八旗禁軍,也不是分駐地方的綠營防軍,而是福建地方官府在戰時拉起來的臨時隊伍,大概跟農民工差不多。

最初,他們眼看著江山崩裂,朝廷搖搖y-墜,便把寶押在了**黨身上,以為要不了幾年就能成為開國元勛。誰知這些**家真是太不爭氣,搞了十幾年**也沒鬧出個名堂。

而隨軍出征的y-山派修士,也因此分潤到了不少好處,腰包全都鼓了許多——雖然對這些修士們不識趣地突然投降,以至于砸了他們飯碗的魯莽行徑,全軍上下都感到頗為懊惱。但考慮到接下來還有很多用得著他們的地方,因此上到東吹雨提督,下到尋常i 兵,對諸位修士們都還算恭敬。

——福建巡撫衙這邊收到捷報,當即就是大喜過望,只是高興的並非**黨被掃平,而是自己不用在忍痛承擔軍費了——過去礙著**黨還在鬧騰,一時間沒辦法裁軍省錢。~現在既然連台灣島都收復了,像福建水師這樣的非營利不良資產,掏空地方財政的超級大包袱,連累全省官吏受窮的眼中釘中刺,自然是要在第一時間內火速撥離,絕對不肯多費一分鐘的

結果,等到y-山派倒戈歸附,台灣島基本平定之後,長期積累的矛盾終于來了個總爆發——古往今來皆是如此,在外部的威脅消失後,原本還同仇敵愾的人們,馬上就會明目張膽地互相拆台起來。

而大金朝廷這邊,雖然表現得還是非常撲街,甚至可說是每況愈下,但架不住這比爛**的神通——這些年跳出來的各路反賊,居然搞得比朝廷還要更撲街,除了內訌就再無其它本事……

雖然在一汪碧水相隔的台灣島,確切地說是台灣島南部的y-山之中,尚有殘存的若干細i 靈脈,讓y-山派得以篳路藍縷,讓上古傳承的修道之術延續下來,成為東方世界如今唯一碩果僅存的修道宗

所以,付泉子掌也就趁機放縱享樂,整天帶著幾個親信弟子在杭州游山玩水、吃喝嫖賭,既是排遣一下對前途m-茫的隱憂,同樣也是不枉來此人間天堂走過一遭。

事實上,以傳統修真者們那種無y-無求,百折不撓,一心只求飛升成仙的堅韌意志,原本絕對不應該如此縱情聲沉溺于這種膚淺的庸俗享樂之中。

福建水師提督東吹雨,對此當真是義憤填膺——早知道你們這樣不要臉,老子就去玩養賊自重了

總算外頭還有台灣的**黨這麼一個大敵存在,兩邊的矛盾雖多,但勉強還能壓下來,只是這仇恨卻是越積越深——巡撫衙這邊,是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而福建水師這邊,卻是有功不賞更勝世仇

此刻,別墅正的兩扇巨大扉悄然緊閉口高高掛著兩盞氣死風燈,被夜風吹拂得來回搖晃,在石階上照耀出一片閃爍不定的昏黃氤氳……整座宅院悄然無聲,散發出一種詭異的y n森氣息。

和來到杭州的這些日子一樣,對于付泉子掌來說,今天又是一個聲-犬馬、紙醉金m-的**之夜。

只是,自從三百年前的龍空山之役以後,如今的天下靈脈皆斷,靈氣已消,羽化登仙之路早已不通,那些傳承千年的修仙派,在根基被毀的情況下,也都業已凋零消逝。

于是,就連隨行的其他人,也都感覺到了其中的異常之處。

但y-山派畢竟是局促一隅,無法與昔日的廣闊神州相提並論。而這東海之上的台灣島,也不是什麼遍地仙草靈芝的仙山寶地,反倒是顯得頗為蠻荒貧瘠——至少對修真界來說確實如此——以至于各種天材地寶都無從籌措,連最基本的銅鐵、水銀、朱砂等物都不容易獲得,導致煉器、煉丹之術因為無法實踐,逐漸趨于失傳,各類修行典籍功法,也陸續散失了許多,到最後居然連一本完整的功法都湊不出來了。

已經在半路上吞服過醒酒丸的付泉子掌在前掀開轎簾,就看到這樣一副情景,頓時便不由自主地心頭一跳——身為正統修士,縱然在這種完全沒有靈脈和靈氣的地方,實在是難以施展法力。但對危險的預知能力,卻仍然比常人高上一籌。

完全是靠著這樣一點虛無縹緲的盼頭,福建水師上下才勉強按捺住了子,帶著滿肚子的怨氣奉旨北上。沿途自然是百般敲詐勒索,以彌補損失不提。自從進駐杭州之後,東吹雨提督更是派兵堵在浙江巡撫衙前邊,公然索要犒賞和開拔費,並且宣稱不給錢就要縱兵大掠……

八十四、道長的憂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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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到下一刻,在這幽暗的寂靜夜-之中,說不定就會爆發一場j 烈而殘酷的生死搏殺。a!~!

他趕緊從袖子里mo出香草和銅錢,倉促間掐指一算,卻發現按照今日的運道,自己非但沒有任何的危難和凶險,反倒應該會遇著一樁稀罕的福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總之,這個孤獨的y-山派,就這樣蜷縮于荒山野嶺之中,一代不如一代地苟延殘喘到了今日。眼下哪怕把剛入的學徒都算上,滿打滿算也只能湊出百來號人。而進入練氣期的正式修士,更是只有寥寥十余位。至于成功修煉到了築基期的修士,干脆只要一只手就能數得過來了。

「……師父,這府上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雖然同樣有些心慌意但付泉子還是硬撐著冷哼一聲,擺出了一副掌真人的威儀,起身跳下了轎子,「……且待為師到前邊探路,你們在後邊i 心跟著,看看是誰在裝神鬼」

「……道爺,您一路走好,下次還來玩啊」

如此這般折騰到最後,眼看著修仙無望,**也是無望山派上下終于沒了耐心,索再次倒戈,投靠了韃子朝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台灣島這片基業給佔穩了再說

一陣淒冷的y n風呼嘯著刮過,卷起地上掉落著的枯葉,讓月亮也隱藏在了雲層之中,讓這方的天地之間,似乎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肅殺蕭瑟。也讓這靜謐的暗夜之中,仿佛隱藏著無數森森的恐怖殺機。

「……喲,不要在客人面前發脾氣,讓人家看了姐妹們的笑話啊媽媽桑」

就連修為最高的y-山派掌付泉子,如今也不過是築基二級的修為而已,卻已經是當今天下第一的修士……由此可見,在這個萬馬齊喑的末法時代,神州仙道已經凋零到了何等程度

迎著深夜的寒風,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盡力穩住心神,隨即mo出幾張縈繞著靈光的黃紙符,先是全神貫注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環境,然後就邁著慢騰騰的i 步,朝著開的大走了進去。

「……哼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因此,在官場上就出現了這樣一副怪現象,一方面,朝廷上下都指望著福建水師能夠奮勇殺敵,盡快剿滅黨,另一方面,戶部又歷來對拖欠農民工薪水最感興趣,從來不肯撥付軍餉——從福建水師建立到現在,朝廷戶部基本上是一錢銀子都未曾出過,打了足足十幾年的白條

因此,在異常無恥地打了這樣一記悶棍之後,他們又給東吹雨提督畫了一張大餅——提督大人啊,福建這座i 廟實在太窮太破,看來是容不下你們這尊大菩薩了。但如今正好有個機會,朝廷命令諸位移師北上,平定京畿局。若是你們表現足夠好,得了皇上的青睞的話,或許能夠從編制外的地方軍搖身一變,一舉躍居為朝廷編制內的中央軍也說不定啊……

「……道爺,下個月初五,就是初音姑娘第一次**接客,道爺您可一定要來拔得頭籌啊」

在一陣嬌媚的絲竹樂聲之中,新近投靠朝廷的y-山派修真者首領,剛剛被冊封為瀛洲侯的付泉子掌正醉醺醺走下一艘雕梁畫棟、巧奪天工的三層畫舫,踏上一頂同樣華麗舒適的八抬大轎。而在他背後的畫舫船舷,還有一眾濃妝淡抹的嬌揮舞著手帕向他高聲送別。

因此,這位新鮮出爐的瀛洲侯付泉子大人,對于為朝廷打工也很有積極此次听說要調遣福建水師北上討賊,且征召y-山派修士助戰,他便很主動地親自帶隊,集中了幾乎所有練氣級、築基級修士隨軍助戰,幾乎沒在老巢里留什麼人,以顯示其改旗易幟、效忠朝廷的堅定決心。

——正所謂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遇到這樣一幫窮凶極惡又不要命的彪悍武夫,浙江巡撫、杭州知府還有各級官吏,為了身家命著想,也只能抹著眼淚慷慨解囊。只求福建水師能夠駐守城外,不要進城來 擾百姓……因此讓窮苦不已的福建水師官兵,在這人間天堂很是過了幾天滋潤日子。

在蒼茫的夜-之中,付泉子掌乘坐的八抬大轎,在十幾個隨從和弟子的前呼後擁之下,緩緩地來到了一座宅邸的朱漆大外邊。

原本應該守在外頭,等待掌回來的兩名房僕役,此刻卻是一個都不見蹤影。

衙里手~打〕那些尸位素餐的昏官庸吏,別的本事基本沒有,但欺上瞞下、過河拆橋的本事絕對堪稱天下第一,尤其是後者更為厲害︰有條件要過河拆橋,沒條件也要過河拆橋。當拆橋拆得太心急的時候,經常是河還沒過就把橋拆了,哪怕得自己掉進水里淹死,也根本不當回事——這是何等的決心和勇氣啊

八十四、道長的憂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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