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要听話 適得其反

作者 ︰ 西川紫姑

雖然成親前金香玉已經和康家彥說過了不許納妾的事情,但這會兒被康家彥用這麼不正經的話說出了相同的意思她還是很羞臊的。于是兩人在被子里又是好一番糾纏理論,當然啦,理論的結果肯定是身強力壯手腳麻利的康家彥佔了上風。

身為女人的金香玉臉皮不夠厚,她嘴上說不過康家彥不說手腳上也掙不過康家彥,遂毫無懸念的被某人從頭到腳吃干抹盡了。

別人家新媳婦三朝都是要回門的,金香玉的娘家並不在敦煌所以無處可去,她以為自己這個禮節要被省略了,卻不料一起床康家彥便說今日史家大舅要來接她去史家回門。

金香玉詫異的看著康家彥道︰「不會吧?大舅為何會來接我去史家呢?」

康家彥眉毛一挑道︰「媳婦你忘了嗎?你現在可是史家族老的記名孫女,這娘家回史家也不是說不過去的!再說了,大舅也想讓咱們兩和史家多保持保持聯絡,要不然將來有個什麼事情就是找幫手也沒幾個。」

金香玉這才想起這一茬來,于是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于是兩人很快的吃了早點來到上房,等他們規規矩矩的想康英澤夫婦問過安,史維智也帶著人來到了康家。

康英澤因自己心虛所以被史維智拿的死死的,在康家彥的事情上基本上是史維智說什麼就是什麼,更何況現在他又以張氏生病為借口請康二太太何氏在幫忙自己這邊理家,為此金香玉的回門禮準備的很是像模像樣。

金香玉從來到敦煌一直忙于為生計奔波,再加上人生地不熟的更不可能進入到當地人的生活里去,所以她一走進史家族老外面看著不咋地里面修的卻很寬敞很大氣的院子就小小吃了一驚。

史家的院子被走廊和小花園什麼的隔成三個面積差不多等大的院子,是個典型的「品」字型格局。中間的院子顯然是老太爺居住的主屋,穿過回廊兩邊的院子分別被史家長子和次子佔據。

金香玉夫婦跟隨著史維智進了上房,三人依次向慈眉善目的史老太爺夫婦行了禮奉上了禮物,隨後又以禮見過了史家大老爺和二老爺等人,金香玉夫婦更是依足了規矩給史家大老爺夫婦行了女兒回娘家拜見父母的禮自不必提。

史家大老爺膝下有三個兒子史源、史海、史浩但沒一個女兒,雖然他接管了家里的所有生意但他們父子四人都不太善于經營,所以史家目前的狀況也僅僅是維持而已。

史家二老爺從小就只好琴棋書畫所以一直靠家里供養著,他的子女緣和哥哥恰恰相反,他膝下育有兩個女兒沒有一個兒子。二房長女史清長得頗為清秀人也聰明已經出嫁,而次女史波長得很是嬌美,卻因小時候頑皮從假山上掉下來跌斷了腿落下了長短腳的一點殘疾還待字閨中。

為了金香玉將來不會因為在敦煌沒有娘家人被張氏一族欺負,這一次史維智特意精挑細選在史家人里選了史家老太爺並與其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讓金香玉認在史家大老爺名下為義女請史家多多照拂,然後史維智回長安去時將帶著史家三少史浩在身邊悉心教導生意經。

一行人鬧哄哄的見過了禮男人們便到了外院去聯絡感情交談吃酒,女人們則都留在了上房陪著史老太太和金香玉說笑起來。

金香玉被史老太太拉著坐在了她的旁邊,史波羞怯怯的坐在史老太太的另一邊,史大太太和史二太太在左邊依次就坐相陪著,而源大女乃女乃身懷有孕安安靜靜的坐在婆婆的對面,只有海二女乃女乃八面玲瓏的進進出出一面忙著張羅午飯,一面還要插科打諢的負責逗笑搞活場面。

說老實話金香玉很不習慣這種大家族的應酬,不過好在這一家人都不是難纏的人,所以她于之相處起來並不太費勁。

女人們在一堆能聊得無非就是家長里短衣服首飾什麼的,金香玉初來乍到大家都明白所以沒人和她說家長里短,那剩下的話題就是穿衣戴帽吃吃喝喝的瑣碎事。在海二女乃女乃的刻意引導和金香玉的有心奉承下,這些事大家聊得很是投機,外人乍然一進來絕對看不出史家人與金香玉是初次見面。

中午十分一開宴菜一端上來金香玉只用瞄一眼就知道是按照上等席面準備的,這敦煌城看著不咋的,但因為來往商賈太多真正有錢的人也不是一兩個,大家族里就是再有錢住房什麼的都有朝廷規定建制不能逾越,所以對對吃穿講究的人就自然多,對此金香玉已經听二嬸何氏說過這會兒倒也見怪不怪。

因大家都是有意要交好,所以氣氛一直都是樂融融的,到最後離開時金香玉還真是恍惚覺得史家人比金家人更像自己的娘家人。

金香玉小夫婦在史家是事事順遂自不必說,而張氏在康家卻是被康英澤氣得要吐血。

話說自張氏弄假成真的病了以後,康英澤借口康家彥要成親了便請了弟妹何氏來幫忙管家。如今新媳婦接進了門,張氏便琢磨著趕緊先下手為強從何氏手中接過管家大權再說,所以康家彥夫婦前腳走後腳她便請了何氏到自己屋里喝茶。

何氏本身出身商賈世家自從嫁給康英培在康家一直都被官宦人家出身的張氏壓著一頭,這許多年來她吃張氏的暗虧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會兒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了一把,如何能願意再讓張氏作威作福起來?她可是听丈夫康英培說過大哥有意讓新媳婦接管家事的。

所以她先笑吟吟的答應了張氏自己先處理一下手上的事情馬上就來,隨即便指使身邊最得力的人將這些日子自己經手的賬冊親手交給康英澤,並暗示自己將和張氏辦交接。

這邊安排妥當,何氏便帶著丫鬟悠哉悠哉的來和張氏喝茶。

妯娌二人安坐好客氣了一番之後,張氏滿臉笑容半真半假的感激道︰「都怪我這身子沒用,這些日子真正是辛苦弟妹幫忙操勞了!說實話我真不知該怎麼謝謝你才好,剛好前些日子我娘家送來了一支百年老山參,而我這身子也大好了所以想轉贈給弟妹慰勞慰勞你,還希望你能不嫌棄笑納的好!」

何氏打定主意不會讓自己吃虧,遂安下心來看張氏表演,于是她假模假樣的客氣了兩句便欣然接過這禮物,轉手她就遞給了丫鬟讓收好。

張氏見何氏收了自己的禮物心里安定了不少,遂斟酌了一下再次笑微微的開口道︰「弟妹你看我如今病已經康復了真是不好意思再麻煩你為長房操心,更何況你們西府那邊也是有一大家子人一大攤子事要忙活,我看不如今兒趁大家都有空,咱們就把這些日子長房這邊的開銷什麼的整理一下,從明日起你也好歇息歇息不知你意下如何?」

何氏早知道張氏會這麼說,于是她放下手中的茶碗樂呵呵的道︰「不滿大嫂你說,我本來也是個大咧咧慣了的人,所以大嫂你別說這些日子兩邊府上忙活我還真是累得慌呢!如今大嫂你大兒媳婦也娶進門了,我正好就交了這邊的差事好松泛松泛。」

張氏一听何氏這麼爽快的就應了下來心里一喜,遂不由自主的語氣中帶了些真心的稍稍有點急促的道︰「是啊是啊,麻煩了你多日我真正是不好意思在這樣下去了,咱們手里這點子事不如早完早了,等我將這些事情料理停當改日必好好的請你過來耍一天樂呵樂呵!」

何氏心里打著小算盤面上卻笑笑的裝作才想起來的樣子道︰「那敢情好!不過大嫂事情有些不湊巧哎,你看你既然心里早有了盤算也不先和我打個招呼,我今早剛剛把整理好的賬冊拿去給大哥看了,這會兒你說要交接我這手里沒有賬本你看為難不為難人!要不這樣子,原本呢請我來協助理家的也是大哥,按理說我要交接也該知會他一聲才是,這會兒不如大嫂你派個人去請了大哥一起來看著,最好咱們三頭六面的一起將事情交代清楚你看好不好?」

張氏一听這話兩眼頓時瞪得溜圓恨不得啐何氏一臉唾沫才舒服,她本不想在拿回管家權利之前先驚動康英澤,她只想著將生米煮成了熟飯再說。說老實話,她其實心里一直擔心康英澤還在惱恨自己,所以她害怕康英澤一擰起來說不定會因此將管家的大權交給剛剛進門的金香玉。但這可惡的何氏先不先的就給自己下了個套子,這會兒自己是騎虎難下好讓人火冒。

轉念一想,張氏覺得也只能現在先讓人去請康英澤過來再說,她自己在康家後宅一言九鼎了十幾年,她再是不甘不願也不願意讓何氏看了自己退縮的笑話,要不然她就覺得自己已經拉開的架勢沒辦法收場。

想到此處張氏壓了壓心里的火氣淡淡的吩咐身邊的丫鬟讓去請康英澤過來,她的丫鬟還沒等撩開簾子出門,就看見康英澤手拿賬本大步走了過來。

張氏見自己的丫鬟撩開簾子一愣神剛想出聲詢問,就听見丫鬟緊張的一蹲身喊了一句︰「老爺。」

康英澤理也不理丫鬟的招呼,他走進門沖著向自己行禮的張氏和何氏點了點頭,他並不問這妯娌兩人在說些什麼,只是開門見山的對何氏道︰「弟妹,我看了你這些日子的開銷賬簿,難為你做的如此之好!我這大哥現如今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弟妹你能再辛苦辛苦答應我才好!」

張氏一听這話頓覺不妙心髒一陣緊縮,她急忙出言打斷丈夫的話道︰「老爺,弟妹畢竟是西府的當家主母也是忙人一個,我如今身子已經大好了哪有自家人閑著老是麻煩親戚的道理!您有什麼吩咐只管告訴我就是了,我必定會好好的將後宅打理清淨不拖你們爺幾個的後腿!」

康英澤瞟了張氏一眼淡淡的道︰「你自來到康家就一直操勞,這一回一生病病的日子就不短,想來也該是好好休息的時候了。橫豎大兒媳婦也進了門你也算是後繼有人了,我想著一事不煩二主干脆請弟妹帶一帶大兒媳婦,以後干脆就讓大兒媳婦來管家好了!」

張氏一听這話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她辛辛苦苦十幾年將康家好不容易按照自己的意願整理的順溜了準備享享福了,卻不料一招失算就眼看著要前功盡棄,她怎麼能甘心?

情急之下她一眼瞥見弟媳婦何氏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假意推辭道︰「哎呀大哥我如何當得起這個帶新媳婦的責任呀!再說了大嫂才是這新媳婦名正言順的婆婆,哪有自家婆婆尚在叔伯家的嬸子卻來指手畫腳教導新媳婦的?」

張氏一听這明著推辭暗著嘲諷的話她的心髒好似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似的疼得鑽心,她暗想著這弟媳婦果然不是什麼好人,枉費了自己還拿了一顆上好的野山參來想要酬謝她,看這樣子這弟媳婦是早就打定主意要看自己的笑話了。張氏一想事已如此罷了罷了,今日不讓他們看清楚自己的手段以後哪里還能有自己的活路?

腦子一抽張氏遂語氣尖酸的故意語有所指的道︰「弟妹你太謙虛了!你看你大哥才通過這麼短短的十幾二十天時間便認定你是個管家的好人才,想來你定是個才能非凡手段不得了之人,這麼多年不想因我之故竟然埋沒了你,實在是讓我這個當了十幾年家的當家主母心中慚愧呀!如此一看這新媳婦學習當家的師傅除了你咱們康家恐怕再也沒有能干厲害可以教導的人了,你快快不要推辭了好好受命就是了!」

何氏和康英澤一听張氏這話頓時愣住了,素來爽利的何氏一下子就變了臉色憤怒的道︰「大嫂你這話說的好沒來頭,什麼叫我是個手段不得了之人?難不成這世上除了你一人能光明磊落的將大家族的後宅管好,別人就都是靠耍手段亂來的不成?或者說你是在含沙射影指桑罵槐的想說些別的什麼不成?」

康英澤身為男人並不常管後院之事,但他听了張氏和何氏的話以後,也隱隱的覺得張氏是故意語焉不詳的暗指自己和何氏之間有些什麼不清不楚,頓時鬼火起。他很清楚自己是為何事請了弟媳婦來幫忙的,別說自己和弟媳婦根本沒有什麼,若真要有點什麼自己哪里還會敢請人來幫忙?

由此他更加恨極了張氏,他認定此婦人不但心地不善居然還敢隱晦的給自己男人扣屎盆子,只怕自己兄弟要風聞了此事會殺了自己也難說。想到此處于是他忽的起身,猛的將手里的賬冊往桌子上一拍怒氣沖沖的指著張氏道︰「你這愚婦,我看你是這次生了場病把腦子病糊涂了吧!弟妹是我當著兄弟和史家大哥的面請來暫時來幫忙理家的,弟妹如此辛苦你不知向弟妹感恩不說還怪里怪氣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看你是該再重新請個大夫來好好瞧瞧腦子才好!」

張氏完全沒想到和自己睡了十幾年的丈夫會當著丫鬟、婆子、弟媳婦的面這樣斥責自己,誠然她剛才是故意歪曲了一下事實才說的那番話,但她覺得自己並沒有明了說什麼有傷風化之言,為何丈夫會全然不顧十幾年的夫妻情分這般劈頭蓋臉不給自己留臉面?

她一個純粹的古代人那里知道在男人眼里和心里看一個女人是隨著心情的不同而大不同的,當一個男人愛你敬你的時候,你說什麼做什麼在他看來都是好的美的,哪怕你做錯了說錯了也不要緊!而當一個男人厭你憎你的時候,當年他看你所有的好如今都不算什麼了,哪怕你就是將心肝挖出來捧給他看他也不屑一顧。

而此刻的康英澤對待張氏正是像所有自私的男人面對情意不再的女人時那樣的態度。康英澤最初是因了張氏想要逼康家彥永遠抬不起頭當不了康家下一任家長,從而惹了史維智親自來敦煌教訓自己落了面子動了氣;後來又因張氏動了史氏的嫁妝讓史維智當著康家族長的面拿住了把柄,他由此被迫將康家長房最好的精品鋪劃給了大兒子做私產火冒三丈。

康英澤從來沒有反省過若是沒有自己對康家彥的不聞不問,張氏何曾敢這樣日復一日變本加厲的這樣對待康家彥。反正他現在看張氏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至于十幾年的夫妻情意他那里還有空去想過一星半點。

何氏現在也是惱恨張氏的了不得,她不經暗自怪自己不該意氣用事來趟長房這潭渾水。她稍稍想了一下便鄭重其事的對康英澤道︰「大哥,如今佷兒媳婦也娶進門了,大嫂的病也已然大好了,請您允許我現在就把這長房的對牌和賬冊交給你吧!至于你們長房將來要誰來管家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請恕我才疏學淺沒法子教導佷兒媳婦!」

說完這話何氏微微低了頭也不看康英澤夫婦的臉色,她鎮定自若的指揮著自己的丫鬟婆子一一上前來交代了自己手里分管的事情。做完這一切,何氏冰冷客氣的和康英澤夫婦道了別帶著自己的人扭身就走了。

康英澤知道何氏這是真的生了氣,而他自己身為大伯哥也沒法子勸說什麼,他眼看著何氏離開了屋子一轉身就沖張氏嚷道︰「你真正是我康家長房的好主母呀!不過依我看你現在身子不好也上了年歲就該好好的歇著等著享福好了,這從此後長房的當家媳婦我決定就讓彥哥兒媳婦來做好了!沒人教沒人帶不要緊,我也不管她有沒有經驗會不會處置好事情,反正你從今往後都休想在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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