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要听話 毀了好名聲

作者 ︰ 西川紫姑

送走了史維智和康英培,康英澤陰著一張完全可以擰得出水來的臉蹬蹬蹬的就直奔了後院正房。張氏屋里的小丫鬟們見自家老爺臉黑如鍋底,都預感到大事不妙,一個個忙打了招呼就輕手輕腳的往外溜。

只有張媽媽很無奈,她又怕老爺當著自己的面讓自己主子下不來台,又不敢在主子發話前也溜出門,她只好戰戰兢兢的親手倒了茶想遞給康英澤。

康英澤看也不看張媽媽一眼便冷聲道︰「張媽你出去!我有話和太太說!」

張氏經過了屋子里的大熱和著單衣在外屋站了半個時辰的大寒折騰,這會兒還真是鼻子也堵了頭也疼了的真病倒了,但她很清楚這點子病此時此刻只怕是不能讓盛怒的康英澤憐惜自己的。

果然也不等張氏說話,康英澤就冷笑著道︰「你果真是一個賢良淑德的主母啊!從前的我簡直就是瞎了眼了我!我雖然也曾奇怪你屋子里的那些小擺設為何有些和史氏的一模一樣,但到底以為是你張家在街面上買到了一模一樣的幾種東西給了你做陪嫁,不曾想原來那都是你從史氏的庫房里拿出來的啊!?今兒要不是史家大舅來清點史氏的嫁妝,將來有一天你是不是會把那一屋子的東西都倒騰到你的手里啊?」

張氏早已經听說了點庫房時被查出了些漏洞,張媽媽當時就提醒她要不要將有些擺設先收起來,她苦笑著拒絕了。事情不出則已,既然已經出了那康英澤一定也留意過了到底少的是些什麼東西,自己這一收那豈不是坐實了自己拿了史氏的嫁妝。

反正張氏為了兩個兒子的名聲是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動過史氏的東西的,所以她順坡下驢的將著康英澤的話道︰「老爺您並沒有說錯,您所懷疑的那些個擺設本就是我父親為給我陪嫁在街上買的。憑什麼史氏會有這些東西我就不能有?這敦煌城里賣同樣的好東西的又不是一家兩家,所以我和她有一樣的東西就這麼值得您懷疑嗎?那您說是不是敦煌城里其他人家也有這樣的東西都是拿了史氏的?」

康英澤被張氏的狡辯氣得呼呼直喘,他渾身打著冷戰的惡狠狠的道︰「你休要狡辯!我告訴你,史氏那些不見了的東西里有好幾樣都是史家老太爺親自從波斯等地販運回來的孤品,為的就是給史氏陪嫁添妝!在這敦煌城里,那些都是獨一份的,你既然說不曾動過她的東西,那你可千萬別讓我在你這找出一兩件這樣的來!」

說完這話康英澤就將腦袋扭來扭去的四處亂看,張氏歪靠在床上見他這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屋里有什麼真是那幾件孤品之一。

康英澤看了一圈內屋沒發現一件孤品,心里也小小的有些驚訝,他有些猶豫了起來,難不成張氏真的沒有動過史氏的東西?但是一想到自己最看重的精品鋪子明日開始就要落到自己大兒子的名下他就又是一頭火起,他一言不發的扭身來到外屋又四處探究起來。不經意間他發現了博古架上擺著的一件綠釉小瓶很特別,于是他走過去拿起來仔細的看了又看,越看他的火就越大。

張氏半天不見丈夫有什麼動靜但也沒听見他出去的聲音,那心也就一直提著落不下來。正當她想要出言試探一下的時候,就見丈夫嘴角掛著詭異的笑手拿一個綠釉小瓶走了進來。一看見這綠釉小瓶,張氏頓時了然了,看來她苦心經營了十幾年的好名聲是徹底的毀了,同時被毀掉的只怕還有這麼多年來丈夫對她的信任!

康英澤一邊輕輕的撫模著那綠釉小瓶一邊陰陰的道︰「看了這個你還有何話好說?你不會告訴我這綠釉小瓶是你的嫁妝吧?我不怕明著告訴你,我康家倒是沒有這麼獨特的東西!」

張氏面如死灰一言不發的低著頭,她悄悄的憋了一口氣隨後就猛的開始大咳起來,這一通咳嗽直將她弄得是上氣不接下氣的,不過總算是掩過了她無話可說的尷尬。

對著和自己說了十幾年謊的張氏,康英澤這會兒一點溫柔憐惜都沒有了,寒了心的他一絲火氣也不帶的笑道︰「你知不知道你眼淺皮薄的干了這件事以後到底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我告訴你,史家大舅今日讓我用西大街的精品鋪子來陪史氏不見了的嫁妝!從明日開始,精品鋪子就是彥哥兒的私產了,將來史家從長安發下來的貨也都是由彥哥兒來打理經營了!現在連家都不曾分,康家長房就用最好的鋪子和每年三分之一的利潤來賠償了你犯下的錯誤,你覺得這結果怎麼樣?你可還滿意?」

張氏並不知道康英澤和史維智在書房里的談話,這會兒她一听到最後居然是這個結果氣得差點吐血!利益當前,她一改自己往日的溫柔怒吼道︰「老爺您怎麼能這樣答應他?他是史家的人有什麼權利來決定我康家的事情?」

康英澤狠狠的將手里的綠釉小瓶砸在張氏的床前吼道︰「他憑什麼?他憑我康家關著大門都能弄丟了他妹妹的嫁妝使得我理虧!他憑我康家讓他妹妹唯一的骨血受了委屈讓我沒臉多話!他憑著精品鋪子都是仰仗著他史家才能牟取這麼高的利潤可以置我于死地!人都說娶妻當娶賢,我現在終于發現了,你這個女人表面上看起來是個老好人,但是你一旦拖起我的後腿就可以讓我敗家!你不是最會病的恰是時候嗎?那彥哥兒的婚事也不必你來操心了,這件事我會全權委托弟妹來辦的,你就好好的養病吧!」

張氏眼睜睜的看著號稱是孤品的綠釉小瓶被砸碎在眼前本就氣壞了,再一听這話一口氣就更提不起來了,這次她是真的氣得咳嗽了起來。她想著要是彥哥兒的婚事不許她來操辦,那豈不是要讓敦煌城里的人都在背後笑話她說她嗎?

但康英澤發表完這通話就不再理會張氏了,他抬腳就離開了正屋去了小妾的房里。

康家怎麼鬧金香玉都是不知道的,在史維智忙著點妹妹的嫁妝的時候,康家彥按耐不住思念抽空跑了一趟安城。

他一進門就自來熟的跑到後院去尋金香玉,然後就跟在她後面嘴不停的念叨起了成親的注意事項來。

金香玉好不容易抽個空打斷了康家彥的念經看著他道︰「我給你說個事啊!就是我答應和你成親了這店我也是不能關了不開的!這個店是我唯一的資產和心血,任是誰來說我都不能放棄它!」

康家彥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就笑眯眯的小聲道︰「這店那是必須要開的!這里好歹是咱們兩走到一起的見證,將來有一天我還得把我們的兒子帶來這里告訴他,要是沒有這個店就不會有他!」

金香玉對康家彥隨時隨地都能拿自己來說事真是很無奈的,她真不知道要是沒有前世的經歷自己能不能扛住康家彥這樣的嬉皮笑臉。她故意不接康家彥這話,轉身了才問道︰「那你家里要是反對我出來做事怎麼辦?」

康家彥拿右手模了模下巴道︰「這個好辦的很,要不我干脆為你安排一個徒弟吧?這人呢是我母親陪房石大娘的兒媳婦,以前是在我家廚房做事的,人踏實能干也有一定的做飯經驗,最是穩妥不過的,你看好不好?」

金香玉剛想說︰難道我就不可以自己來做嗎?轉念一想曹寡婦和自己說了大戶人家是不允許女人出來拋頭露面的,自己在孫家也是不能隨意出大門的,何況既然答應了康家彥的求婚那就該尊重他家的規矩,所以就把那話咽了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你抽空將人送過來先讓我看看,廚子這活不是你說合適就合適的!」

康家彥一听這話頓時放心了不少,其實他剛剛並沒有把握讓金香玉答應用二柱子的媳婦。所以他左右看看沒人吧唧就親了金香玉一口道︰「香玉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是最通情達理的人了!」

金香玉又羞又急的一巴掌拍在了康家彥的背上道︰「你這人怎麼這樣?!」

康家彥一看她臉上立馬飛起了兩朵紅暈真想再親幾下,但他又怕真弄的金香玉生氣了可就麻煩大了,遂賠笑道︰「我這不是喜歡你喜歡的情不自禁嘛!你放心我剛剛看了沒人發現咱兩親熱!」

金香玉沒曾想這人臉皮這麼厚,但要說自己真生了氣似乎也沒有,為避免尷尬遂一扭身往前廳走來。

康家彥不明所以真以為氣著了金香玉,于是忙一路小跑的跟著解釋了半天。末了他見金香玉不說話又唧唧歪歪的轉移話題道︰「香玉我大舅說了,到時候你的嫁妝他來給你準備,他還安排說讓史家最有名望的族老認你做孫女,這樣以後在敦煌就沒人敢多說你什麼了!你說大舅對咱們是不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大舅才好!」

金香玉听罷這話也意外的很,她心念一轉不解的問道︰「為什麼你大舅會這麼安排?難道是他嫌棄我出身不好嗎?要是你家人真會嫌棄我的話,那這親我不成也不是不行的!」

康家彥沒料到這話會讓金香玉誤會了,遂趕緊又是解釋又是耍賴的道︰「不是這樣的!我大舅是怕我繼母將來無事生非拿你做文章,所以想找個大家族來壓一壓她的嘴!你怎麼動不動就說不和我成親哪?我告訴你我已經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了,你就是想賴也賴不掉的!」

金香玉兩世為人就沒見過比康家彥這般愛耍賴的,她又好氣又好笑的道︰「什麼叫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把你怎麼了你要這樣賴我?我是把你辦了還是把你耍了?」

康家彥鬼鬼的一笑低聲道︰「你把我的心給吃了!你說你這是不是比辦了我耍了我還要嚴重?」

金香玉听罷這話無奈的撫額長嘆道︰「天神那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你為何要派這麼個人來我身邊呀?!」

見她這般樣子康家彥心里那叫一個癢癢啊,他眉毛一挑笑道︰「你是好事做多了,所以天神特意派我來好好報答你的!」

打情罵俏一向來不是金香玉的專長,她干脆轉身就往廚房里走去不想再做無謂的口舌之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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