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沐陽情 第四十一章 味僧湯的幸福味道【至】第五十章 火辣辣的巴掌

作者 ︰ 遇昕

溫馨浪漫的公寓里飄滿了味增湯的香味,長發女子穿著一件白色高領毛衣,圍著一條天藍色圍裙,站在廚房里切菜,她不時地攪動著鍋里冒著熱泡的濃湯。藤井沐陽之前跟她說過喜歡喝她做的味增湯,想到這里,溫情微微一笑,心里有種莫名的愉悅。雖然楊輝和田窈的事情時不時打亂她的心,但這些沒有影響她和藤井沐陽在一起的生活。

把雜菜和蘿卜倒進鍋里,只要再煮半個小時就大功告成了。她把鍋蓋蓋上,調小了煤氣,摘掉圍裙。像是有默契似地,溫情剛走進房間拿起手機,藤井沐陽就給她發了一條短信︰晚上有會議,不要等我,吃完飯好好休息。短信內容雖然簡短,但卻讓溫情心頭一熱,無論他多忙,總會記得給自己發短信,不是嗎?

溫情時不時地走到陽台邊朝樓下看去,已經10點多了,他還沒回來。踱步來到落地玻璃窗前,她看見窗外閃耀著鑽石般光芒的東京,恍惚間,她想起了拉面館老板娘給她的烏冬面和矮個子保安給她的一杯熱茶。此時,她忽然靈機一動有了自己的想法。在寒冷的冬夜,如果能喝上熱茶或熱湯都是幸福的。

黑色賓士在東京街頭平穩地行駛,由于不是白天,交通並不擁擠,沒花多長時間溫情就來到中元大廈。她雙手抱著裝滿味增湯的保溫瓶走下車,抬頭看了看最頂層,好像是亮著燈光的吧,可由于樓層實在是太高了,她沒能看真切。

讓司機先生先離開後,溫情滿心歡喜地抱著保溫瓶走上階梯來到大門口。

「請出示通行證。」又是那個矮個子保安。

保安看見溫情的時候也吃了一驚,「你怎麼還來啊,還想在這里熬一夜嗎?」

「不是的,我是來送湯的。」說到送湯兩個字時,溫情的聲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見。

「不管怎樣,我還是不能讓你進去的。」保安看了溫情一眼,這一次她是穿著華貴的衣服來的,也不像上一次邋遢。

溫情也知道自己這麼做著實是讓保安先生為難了,他是一個好人,在寒冷的冬夜里,他曾給過她一杯熱茶。

沒再說什麼,溫情摟著保溫瓶退到了一旁的大理石柱子邊上,希望湯不要這麼快冷掉就好。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有十幾個人陸續走出大樓,溫情踮起腳往里看,但都沒有藤井沐陽的身影。

「怎麼不上來?」就在溫情失望地低著頭,用下顎頂著暖瓶時,藤井沐陽的聲音響起。他走到她的身邊模了模她冰冷的臉蛋,然後月兌下大衣罩在她的身上。

「我,我不想打擾你的工作。」看著他的臉,溫情沒敢說實話。自從上次冬子的事情發生後,對于在他手下做事的人,哪怕自己吃點苦頭她也會加以維護。

藤井沐陽整理了一下溫情的紫色圍巾,然後摟著她轉身走下階梯。轉身時,他對身旁的保鏢吩咐道︰「給溫情小姐做一個VIP通行證。」他總是這麼體貼,溫情覺得自己都要融化在他的寵溺里了。

矮個子保安看見這一幕,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哪里能想到真的就被這位年輕小姐等出這麼個好結果來了呢。

「這是什麼?」剛坐進車里,藤井沐陽就指著溫情一直抱在懷里的東西問。溫情一直用雙手抱著那個東西,藤井沐陽連握起她小手的機會也沒有。

「味增湯。」溫情笑嘻嘻地說,「拿給你喝的。」

看著溫情凍紅的笑臉,藤井沐陽一手把她擁入懷里,「以後別在外頭等。」

「嗯。」依偎在他的懷里,溫情覺得暖暖的。

「去東之戀酒店。」藤井沐陽按了按對講說。

「東之戀酒店?」溫情仰著臉問。

「味增湯配烤肉,你會喜歡那家酒店的烤肉的。」藤井沐陽說完低下頭攫取她的唇瓣,像流連在花叢的蝴蝶采集花粉一樣,他不斷地向她索取,等待她甜蜜的回應。

藤井沐陽應該是這家酒店的常客,一下車就有一行人在等候著他。酒店經理親自把兩人帶到一間豪華包間,說是包間不如說是公寓,里面設備齊全,浴室,廚房,客廳,房間,大型露台。烤台就設在大型露台里,邊上是經過特別設計的擋風玻璃,既能帶走燒烤時的油煙,又能擋住冬日里的寒風。

溫情把味增湯拿到廚房加熱,藤井沐陽則月兌下西裝挽起袖子把侍應推進來的食物拿到烤台,兩人分工合作的樣子儼然一對小夫妻在過著甜蜜的新婚生活。溫情端著熱騰騰的湯走到露台邊,看見藤井沐陽卷起袖子的手正拿著夾子翻動烤肉,她心里一陣悸動。大型酒店式公寓內,殘留著一絲烤肉的香味。客廳,廚房和露台都沒有人,房間里,一對溫存過後的男女正相擁著入眠。修長寬闊的男性後背突然翻動了一下,又睡了過去。

「楊輝,楊輝,不要,不要走。」溫情痛苦地叫著,喊著,雙手不停地在空中揮動,像是要努力抓住什麼。

藤井沐陽被溫情的動作驚醒,又是「楊輝」,他盯著溫情痛苦的表情,抓住她的手。感覺到自己抓住了什麼,溫情終于慢慢地平靜下來,臉上恢復了平靜,甚至,還多了一絲幸福的笑容。

藤井沐陽把溫情的手輕輕地放進被子里,翻身下了床。他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臉上是冷漠的表情。他出神地盯著那個靜靜佇在餐桌上的保溫瓶,然後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昨晚被藤井沐陽弄得全身酸疼,直到今天早上還沒好。溫情翻了一,睜開雙眼,藤井沐陽不在。她坐起身,套上睡袍。客廳,廚房,浴室都沒有他的身影,是不是公司有急事先去上班了?溫情從包里翻出手機,沒有他的短信和任何留言。

這時,門鈴響起,以為是藤井沐陽,溫情小跑過去打開門,是侍應,他是來送早餐的。

「請問,藤井公子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溫情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很抱歉小姐,客人的行蹤我們一向是不過問的。」侍者把餐點放好在餐桌上,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溫情食不知味地舀起一口清湯,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急事?她拿起邊上的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我很擔心你。

然後又覺得不妥,刪掉,重新編輯了一條︰晚上回來吃飯嗎?

把短信發出去後,她才稍稍安心。

可到了晚上10點多,藤井沐陽依然沒有回她短信,溫情忍不住撥通他的手機,對方傳來是關機的機器語言。她焦躁不安地等到12點,門終于有了動靜。溫情跑到玄關處,藤井沐陽正在低著頭換鞋。

「你吃過東西了嗎。」溫情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因此試探性地跟他說話。

接過藤井沐陽遞給她的文件包,溫情匆匆把包放進書房又走出客廳。藤井沐陽一言不發地徑直走進浴室,溫情跟著他,搶在他的前頭打開熱水,拿出干淨的毛巾和浴袍。她緊張地蹲在浴池邊上,伸出手試探著水溫。溫情能感覺到此刻從藤井沐陽身上發出的她不知道原因的怒氣。

放滿水後,溫情關掉開關,站起身,眼角余光能看見藤井沐陽正死死地盯著她。溫情匆匆說了一句︰「可以了。」便轉身要退出浴室。果然,藤井沐陽伸出手擋住了她,一把把她抱住,眼中滿是怒意。他的力道之大幾乎能把溫情揉碎,無論溫情說什麼,他就是不放開她,把她抱進浴池里,狠狠地要了她,浴池水一次次地溢出地面。

穿著藍色浴袍,溫情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被罰站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房間門口。藤井沐陽正坐在鏡子前吹頭發,在吹風機的嗡嗡聲中,溫情陷入了思考。

藤井沐陽就是一頭獅子,如果他要疼你,會把世上所有的珍寶和榮耀都給你,如果你不順著他的毛發一不小心把他給激怒了,他就會張開利齒把你撲倒在地上。溫情知道肯定是自己惹惱了他,但是,她每次都小心謹慎地討好他,應該沒有出錯才對,究竟是哪個環節有問題?是因為小舒嗎?可是自從小舒找了兼職她們也沒什麼時間見面。

「過來。」嗡嗡聲消失的同時,傳來了藤井沐陽的聲音。溫情連忙抬起頭,乖乖地走到他的身邊。

「坐下。」藤井沐陽站起身命令溫情坐在凳子上。

他的聲音雖冷淡,但給人一種毋庸置疑的感覺。溫情怯怯地坐下,同時,吹風機的嗡嗡聲又重新在她的頭頂響起。她覺得自己快要睡著了,藤井沐陽的手很溫柔,從頭頂至發梢,每一處都輕輕地,好像在撫模什麼珍貴的東西。

透過鏡子,溫情看到他專注的神情,沒有了剛才的怒氣,相反,眼神里是一股淡淡的憂傷。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溫情忘卻了他在浴室里對自己的粗暴,此刻,只想抱一抱他。她伸出她的手握住藤井沐陽拿著吹風機的手,然後站起來,轉過身輕輕地抱著他,「如果,我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情,原諒我。如果,你有不開心的事情,告訴我。好嗎?」

藤井沐陽怔了一下,反手回抱她,沒有說話。

位于中元大廈108層奢華氣派的會客廳內,一男一女坐在真皮大發上,有些局促地看了看四周。男的著卡其色西裝,留了個矮平頭,明朗的五官上搭配著一副金絲邊眼楮,頗有生意人的味道。女的一身黑色職業裝,合身的裁剪把她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臉上的濃妝讓人看不清楚她的本來面目,可雙眼明顯地寫著勢利兩個字。有人敲了敲門,兩人立刻凜住氣正了正臉色。秘書小姐微笑著把咖啡放在兩人面前說︰「兩位請稍等,藤井公子等一下就過來。」

雖然對于中元集團如此奢華的辦公室有些驚訝,但畢竟也是生意場上的人,大多數時候都能做到不露聲色,因此男子商業性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在秘書小姐的帶領下出現在兩人面前,兩人立刻站起身,欠身鞠躬,「初次見面,藤井公子您好。」藤井沐陽也欠身鞠躬回以禮貌性問候︰「初次見面,兩位好,請坐。」

兩人沒想到藤井沐陽會說出如此標準的中文,都有些驚訝。

「藤井公子的中文說得真好。」男子禮貌地贊嘆道。

「謝謝。」藤井沐陽那雙迷人的丹鳳眼和帥氣的臉龐讓坐在他對面的女子眼前一亮,女子立刻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他,「我是峻銘科技的副經理,田窈。」

「我是峻銘科技的總經理,楊輝。」男子也拿出名片遞給藤井沐陽。藤井接過兩人的名片,眼楮盯了幾秒楊輝這個名字,就讓秘書小姐拿出自己的名片進行交換。

「很感謝藤井公子能給我們公司這個機會,要是這次的合作能夠成功,那將是我們公司進軍國際市場的有力後盾,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爭取這次合作的。」楊輝一臉懇切地說。

「看來楊先生是一位很有魄力的人,我們公司就是需要和這樣的人合作。」藤井沐陽一邊翻閱楊輝所寫的新科技合作報告,一邊說。

「是的,藤井公子您說得對,楊輝雖然年紀輕,可的確很有能力,否則我父親也不會挑選他來當女婿的。」田窈喝了一口咖啡,接著藤井沐陽的話說。

「田窈!」楊輝用眼神示意她別亂說話。

「沒關系,看來田小姐是一位非常直爽的人,我喜歡和直爽的人打交道。」藤井沐陽抬了抬頭看著那一男一女,然後又低下頭,說︰「兩位非常相配。」

「謝謝。」楊輝稍稍有些尷尬地說。田窈則是一臉的得意。

「這份文件我會帶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兩位可以在東京先待一段時間,住宿方面我們已經安排好了,在澀谷,離公司不遠。」藤井沐陽合起文件說。

「謝謝您如此周到的安排。」楊輝欠了欠身說,同時用手扯了扯田窈的衣角,阻止她進一步說話。

「楊先生和田小姐在東京有什麼朋友嗎?」藤井沐陽問。

楊輝稍微頓了一下,說︰「是有那麼一位老朋友。」

「什麼老朋友?我怎麼不知道?不會是她吧,你想干什麼?」田窈的一張嘴就是收不住,楊輝差點沒被她氣死。

「不好意思。」楊輝的面子實在是掛不住了,只好向藤井沐陽道歉。看到楊輝道歉,田窈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刻收斂起來。

「沒關系,」藤井沐陽遞給他們一個信封說︰「之所以問你這樣的問題,是因為這里有幾張我們集團旗下的度假村套票,趁這段時間你們可以和老朋友聚一聚,祝你們玩得愉快。」

送兩人進電梯後,藤井沐陽商業性的臉部表情轉變成陰冷。

楊輝和田窈走出大樓後,楊輝不顧田窈在後面追著喊著,一個人大踏步往前走。

「楊輝,你給我站住!」田窈邊整理自己剛裹上的貂皮大衣,邊追著楊輝喊。

紅燈亮起,楊輝不得不停止前進,田窈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他的身邊,恨天高一般的高跟鞋差點沒把她摔死。她拽住楊輝的手,呼吸不均地說︰「你到底在干什麼?沒听見我在叫你嗎?誰得罪你啦,動不動給人擺一副臭臉。」

楊輝實在是懶得跟她說話,是啊,盡管她再三保證只會坐在那里乖乖不動又有什麼用,田窈是什麼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愛夸夸其談,好大喜功,不顧場合亂說話,她說只是進去看看他也相信,是他自己活該。

「我跟你說話呢,你倒是吱聲啊,別給我裝啞巴,你剛才說什麼老朋友,是指溫情那個狐狸精嗎?你給我說清楚!」楊輝個子不是很高,田窈穿著恨天高剛好能與他平視,此時她正瞪著眼楮在街上沖著他大喊。

看著田窈這個樣子,一種無力感向楊輝襲來,他已經不想再哄她了,任憑她撒瘋似地亂叫。楊輝站在文學樓正對面的花壇處,他忐忑不安地來回踱步,溫情真的忘記他了嗎?到東京這麼長時間她從來沒給過他一個電話一封信。下課的鐘聲響起,一波b 學生從大門涌出。人已經陸續走開了,他還是沒看見溫情。可能她上午沒課吧,他只知道溫情是文科學生,但不曉得她是什麼時候在哪里上課的。打電話給小舒,老是傳來已關機的回復。

下午的前兩節課已經結束了,楊輝立即集中精神在人海中進行搜索。他看到了!是他的溫情沒錯。簡單的牛仔褲搭配著白色高領毛衣,完美的身材比例散發著青春的氣息,黑色的水晶發卡別開了遮住美麗臉龐的秀發。一年的思念排山倒海般襲來,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剛掛上電話的溫情,被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嚇得怔住了。是楊輝?!他怎麼會在這里?沒想過會在這里遇見他,沒想過還能遇見他。這是幻覺嗎?她不敢動,她不知道她應該要做什麼。

思念的日子里,兩人心中都有千言萬語想要對對方說,可真的見面的時候,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傻傻地站在那里。

「溫情。」楊輝先開口,他伸出手想撫模她的長發,可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

看見他的動作,溫情急忙說了一句︰「對不起,我有急事,要先走。」,然後繞過他走去學校門口。她害怕,害怕他溫柔的觸模會讓自己築起的防線被瓦解掉。

「溫情!」楊輝追過去。溫情像什麼也沒听見似得依舊快速地走自己的路,她心里在吶喊著,求求你別跟著我了。

來到一個轉角的地方,楊輝看見一個老頭從一輛豪華賓士里出來,他替溫情打開車門,像是已經習慣很久的動作,溫情自然次坐了進去。

「溫情!」直到車子走遠他才緩過神來大聲喊了一句。怎麼回事?她的溫情,不會的,她的溫情是純潔的,怎麼可能會跟那種老頭子?楊輝挫敗地垂下了肩膀。

不遠處,一輛黑色房車里,冷漠的男子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他抿緊的唇微微張開,「走。」

一坐進車里,溫情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 里啪啦地掉下來。沒想過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他,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他好像比以前胖了一些,比以前多了一份儒商的味道。昔日種種不由得又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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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溫情才16歲,她穿著百褶裙站在拉拉隊伍里和其他同學一起歡迎市里一所大學的籃球精英,這是溫情和楊輝的第一次見面。他向她要礦泉水,她不小心把自己喝過的那瓶遞給了他。知道是她的礦泉水,他笑了笑。她卻羞紅了臉。

隔年夏天,溫情到火車站接剛從台北回來的外婆,剛下火車,外婆不小心被推車的小販撞倒在地上。他出現了,穿著休閑衣,背上挎著一個包。是他把女乃女乃送到醫院的,溫情跟在他的身邊,嗅到好聞的香皂味。原來,他們的家就相距1000米左右,不遠可也不近,不近是因為在這里兩人竟然從未相遇過。在這個夏天,他們戀愛了,她17歲,他21歲。他會給她用草繩編織螳螂,栩栩如生。

她18歲生日那天,他吻了她,兩人躲在一間窄小的小屋內輾轉纏綿。她害怕地用雙手護著胸前的紐扣,他在她的耳邊呢喃著︰「別怕。」可到最後關頭,他停了下來,他輕輕地吻著她的額心,「我要等到娶你的那天。」看著他的臉,溫情感動地淚如泉涌。兩人從夜里緊緊抱著,直到天亮。

一個多月後,楊輝帶回來了一個打扮時尚的女子,女子對她說︰「我叫田窈,現在,楊輝是我的了。」溫情看著他,他低下頭沒有說話。

在長滿狗尾巴草的大壩前兩人相見。

「不是真的,對嗎?」溫情不相信田窈的話。

「溫情,對不起,我爸爸欠了一大筆賭債,如果不還,他們就要砍死他。」楊輝語調不平地說。

「她能幫你還賭債,對嗎?」溫情的雙眼浸滿了淚水。

「溫情,我告訴過她我愛你,可是她……我保證,等我到她爸的公司打工直到還清賭債我就和你結婚,溫情,你要相信我。」他緊緊地抱著她。

她愛他,所以,她選擇了相信他,等他。「楊媽媽,我會等的,等到楊輝把賭債都還清。」溫情低著頭說。

「我們阿輝不需要你等,你趕緊離他遠遠的,田小姐家里富貴榮華,她爸爸又看好阿輝的才華,你等他就是拖累他。你家里什麼也沒有,就一個半老不死的病秧子,我們阿輝要是娶了你,我們家就倒大霉了!」楊媽媽從來沒給過她好臉色,這一次,她的話卻句句是實話。

「我們兩個,會努力賺錢,我們會孝順您的。」其實溫情已經被楊媽媽擊敗了,只是,她希望自己能找到更好的理由好讓自己有等下去的信心。

「賺錢?你們一個月能掙多少?人家田窈跟我說要是一嫁過來就給我和阿輝的爸送大房子,你們賺一輩子錢也買不來半個房子給我們,你快點走吧,別再來我家了,阿輝也有自己的事,你趕緊跟他斷了。」楊媽媽假裝用掃把掃院子,飛揚的灰塵嗆得溫情滿眼淚花。

那天,是他放假回家的日子,她坐在小河邊等他。朦朧的夜色中,湍湍的流水聲像是在訴說著他們之間的故事。她是自卑的,楊輝是多麼的優秀,就像楊媽媽說的那樣,他跟田窈在一起無疑就是乘龍快婿,他的才華才得以施展,而她呢,能給他的只是阻礙。

一輛小轎車壓著小碎石停在了離河邊大概50米的大榕樹下,溫情看見下車的楊輝後,正要走過去,卻看見田窈抱著楊輝然後兩人擁吻在一起。溫情清楚地看見,楊輝並沒有推開她,他接受了田窈。

溫情哭著轉身就跑,不一會兒,身後傳來楊輝追著自己邊跑邊喊的聲音。

大學剛開學一個月,外婆去世了。溫情穿著黑衣戴著麻布,跪在靈堂前3天3夜沒有合眼,楊輝送來了一個大花籃,田窈跟在他的身邊。隔壁屋的叔婆告訴溫情,外婆臨終前讓溫情找到日本的媽媽,外婆不放心把她一個人扔在世上。

她真的沒再找過楊輝了,有幾次他來找她,她都沒去見他。她埋頭認真讀書,換來了交換生的機會。上飛機前,他紅著雙眼對她說︰「別走。」她沒有說話。

「別走,我以為,你只是在生氣,只要過一段時間,你就會理我。別走,好嗎?」他抱著他,聲音哽咽。

「祝你幸福。」溫情忍住心髒的疼痛,平靜地說。

看著眼前決絕的溫情,楊輝一字一句地說︰「無論你飛到多遠,我心里只愛你一個,我會等你,一直等你。」

一個急剎車把溫情從過去拉回到現實,司機先生抱歉地對她說︰「溫情小姐,很抱歉,剛才為了躲避一只穿過馬路的小狗,讓您受驚嚇了。」

溫情用手帕拭了拭淚,輕聲說︰「沒關系的,這里能下車嗎?我想自己走走。」

「可以的。」司機先生說了一聲然後走下去為溫情打開車門。

溫情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身後,一輛黑色房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後頭,距離很近,但她出神地想著事情竟沒有發現。天差不多黑了,突然亮起的路燈提醒著她她在街上已經晃蕩很長時間了,這時,她的手機響起,是藤井沐陽的短信︰在哪里?我到家了。

看到短信,溫情立刻站起身著急地走去公車站。黑色房車里,男子放下手機,淡淡地按下對講︰回澀谷公寓。

急促的開門聲響起,溫情連忙換上拖鞋跑到客廳,氣息不穩地來到藤井沐陽的面前︰「今天,今天這麼早回來?」

「藤井沐陽沒有回答她的話,眼楮盯著電視屏幕上的股票走勢,反問她︰「不是3點半就下課嗎?去哪里了?」

「哦,那個,那個我和小舒出去逛街了。」溫情的手指不自覺地絞著包包的帶子。

「吃過飯了嗎?」藤井沐陽臉色陰冷地說。

「還沒,你也還沒吃飯吧,我,我去做飯。」說完,溫情逃也似地來到廚房。

「砰!」巨大的關門聲從書房傳來,溫情探頭看著被藤井沐陽摔上的門心里隱隱有些擔憂。

「扣扣。」溫情敲了敲門,小心翼翼地問︰「晚上你想吃什麼?要喝湯嗎?」里頭一點反應也沒有。

溫情吶吶地走回廚房,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一些小菜。等到飯菜菜做好了再敲門時,里面還是沒有反應,她有些擔心,藤井沐陽是不是暈倒在里面了。她焦急地敲打著門,轉念一想,她跑回房間拿出備用鑰匙,鑰匙剛插上門把,門就被藤井沐陽打開了。

「對不起,我,我以為,你在里面出什麼事了。」溫情緊張地說。

藤井沐陽一言不發,冷冷地看著她的臉,然後一聲不響地拿著外套走出了公寓。楊輝不甘心溫情就這樣在自己面前走掉,他很後悔自己又一次把她放走。他天天站在大學校門,眼楮一動不動地盯著來往的人群,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小細節。已經是第三天了,如果一直看不見她,楊輝會帶著永遠的遺憾回到台灣。

他甩了甩頭,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沒想到,眼前出現了一個令他興奮的人影,他沖向那個小巧可愛的身影,邊大聲喊道︰「小舒!小舒!」

向來反感田窈在公眾場所大喊大叫的他,此刻居然也不顧他人的側目大聲叫喊著,像是積壓已久的情感找到了宣泄口那樣,臉上也不自覺地多了一絲笑容。

小舒剛從打工的餐館回來,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轉了一下頭,沒曾想到那竟是楊輝。看著他蓬頭垢面的樣子,小舒大概也能猜想到他必定是在這里等了很長時間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你是來找溫情的吧。」小舒看著站在她面前喘著粗氣的男人說。

楊輝大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旁邊有家咖啡館,我們到那里說吧。」小舒看了看手表對楊輝說。

時間尚早,咖啡館內的人寥寥無幾,除了一對情侶,就只有楊輝和小舒。

啜了一口熱咖啡,小舒舒服地呼出一口氣。她吹著杯子上冒出的白氣,問楊輝︰「你沒看見溫情?」

楊輝搖了搖頭,說︰「看見過一次,但是,但是我還沒說幾句話,她就走了,她,她坐進了一個老頭的車里。」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楊輝滿眼遲疑地看著小舒,他知道,小舒肯定知道些什麼。

小舒冷笑了一下說︰「你覺得那個老頭是誰?」

楊輝既焦急又滿臉痛苦地看著小舒說︰「小舒,你別給我繞彎子了,你就直接說吧,那個人是不是和溫情……」最後字的眼楊輝說不出口。

看著楊輝一臉的矯情,小舒實在是鄙夷,她放下杯子,靠著椅背,審視一般地上下打量著他,然後她才緩緩開口道︰「楊輝,我實在是替溫情感到悲哀,你說你,憑什麼這樣質疑她?你以為她是你嗎?見異思遷,趨炎附勢!」

看著小舒的表情,楊輝愣了一下,雖然和小舒只見過幾次面,但是從來沒見她這麼認真過,楊輝痛苦地捋了捋頭發,眼神黯然地盯著桌上的玫瑰花,嘴唇囁囁地張開說︰「小舒,我知道,我有錯的地方,但是,我真的很愛溫情,相信我,我真的很愛她。」

「愛她那為什麼要和田窈在一起?!愛她為什麼要和田窈訂婚?!」小舒氣沖沖地指著楊輝責備著問。

連小舒都這麼恨自己,那溫情,是絕對不會原諒他了吧,楊輝嘆了一口氣,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才開口說話︰「小舒,我知道,溫情肯定把我們之間的事情都告訴你了。當時我爸爸的情況很緊急,債主天天上門討債,我媽都快被他們逼瘋了,那時候我還不夠成熟,田董事長主動說要幫我,我就只好欠這麼個人情了。可我沒想過田窈會對我有感情,直到溫情離開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展成那樣的。」

「溫情在小河邊上看到田窈和你擁吻了。」小舒打斷楊輝的話說。

「那是田窈她……」楊輝著急地想要和這件事情撇清關系。

「溫情都知道,可是,你當時也沒有推開她。」小舒一步步逼著楊輝。

楊輝啞口地垂下雙肩,整個人像頹廢掉的泥巴。倏地,他握了握放在桌面上的雙拳,雙眼真切地盯著小舒說︰「小舒,無論是擁吻還是訂婚,這中間都有誤會,請你相信我。我求求你幫我,我需要一個解釋的機會,如果,跟溫情解釋完一切,她還是決定不回到我的身邊,我會祝福她,求求你!」

望著眼前誠摯的男人,小舒的心有一絲不忍,她想了想,然後緩緩地開口,「說吧,要我怎麼幫你。」

談完話以後,兩人走出了咖啡館。道別時,小舒對楊輝說︰「那個老頭只是溫情的司機,溫情找到她的媽媽了。」

听完小舒的話,楊輝疲憊的臉有了一絲放松的笑容,他說了聲「謝謝」然後轉身離開。看著楊輝的背影,小舒發現他的背竟有些駝。或許,他在峻銘科技真的背負著很大的壓力吧。無論怎樣,她之所以答應他並不是理解他的所作所為,只是,她想幫溫情。雖然她說過已經忘記他,但小舒知道那只是逃避而已。就像自己對深山景那樣,感情的事情,只有在自己最清楚了,不是嗎?湖光十色的郊區外,不少車輛駛進了當地有名的景弧山旅游度假區。這里離東京市大概一個小時的車程,有輕軌直達,交通便利,空氣非常好。而且,這是中元集團旗下的度假區之一,品牌的保證也吸引了很多人。

一個上身穿軍綠色棉服外套,著修身水藍色牛仔褲的少女站在景弧山大門口。她有著修長的身姿,秀發像瀑布一樣散落,腳上的雪地靴把她襯托得更加甜美可愛。

因為最為這段時間都沒和小舒見過面,溫情有些迫切,所以特意提前了半個小時到。雖然還只是站在門外,但溫情也能感覺到那一定是個非常棒的地方,門外的風景已經很宜人,空氣很新鮮。來之前她心里很不安,不知道怎麼對藤井沐陽開口,沒想到他竟一口答應了,晚上她和小舒姐妹倆可以好好地談心聊天了。想到這里,她笑了一笑,小舒確實找了個好地方。

「溫情。」

听到從自己身後發出的男聲,溫情愣住了。她遲疑地轉過身,果真是楊輝!溫情心中忐忑,轉身想走時,手卻被楊輝拉住了。

「如果這一次我再放你走,我會恨自己一輩子的。」

楊輝的話一字一句地,像是蟲子一般鑽進溫情的皮肉,侵蝕著她的骨髓。

「我說過,我只愛你,我會等你。」楊輝繼續說。

「我說過,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楊輝知道,此時不說,這些話再也沒機會說給她听了。

「我說過,小河邊上是我們專屬的秘密基地。」楊輝哽咽著說。

「你都記得?」溫情緩緩地轉過身面對著他,眼楮擎著淚說。

「我們的狗尾巴草,我們的月亮河,一切一切我都記得。」楊輝再一次輕易地打動她,那道她好不容易築起的防線瞬間傾塌了。

被那張熟悉而懇切的臉步步逼近,溫情無路可逃,唯有眼中的淚水訴說著日夜的相思。楊輝再也無法承受愛人的離去,他一把擁住溫情,用嘴唇摩挲著她的發絲,嘴里喃喃道︰「溫情,我好想你,好想你。」

楊輝的一字一句鑿刻在溫情的心里,她雙手環著他的腰,心里也默默地念叨著同樣地話語。一些游客看著這對相擁的璧人,都猜想這肯定是剛鬧完別扭和好的新婚夫婦。不遠處,一個男子臉色鐵青地看著忘我相擁的兩人,他死死地咬著自己的下顎,雙手被他握得嘎吱作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才不舍地分開,楊輝翻出手帕輕輕地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他溫柔地對溫情說︰「溫情,一切的一切,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好好談談,好嗎?」

溫情像著了魔一般點了點頭,楊輝便一手摟著溫情一手提著行李,走進了度假區。

「等等,」一個經過她身邊的穿著棉服馬甲的小女孩提醒了溫情她和小舒的約會,她停了下來,對楊輝說,「對不起,我,我已經和別人約好了。」

「是小舒?」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就是小舒。」楊輝笑了笑說。

听完他的話,溫情的表情從疑惑轉為恍然大悟,說︰「你們是商量好的,對嗎?」

楊輝點了點頭,不由分說地拉著她來到酒店辦理入住手續。電梯內,楊輝抓著溫情的手,緊緊地,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又會把她弄丟一樣。

透過電梯里的玻璃鏡,溫情看到一臉神采飛揚的楊輝,她咬了咬嘴唇,輕輕地想抽回被他緊握著的手,可小手像被什麼吸住了一樣,掙月兌不得,她嘆了口氣對楊輝說︰「楊輝,你抓得我的手很痛。」

「什麼?」听到溫情的話,楊輝月兌口而出,順著她微皺的雙眼望過去,他不好意思地慌忙松了松手,「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說完,他並沒有真的放開溫情的手,只是松了松緊握的力度。

「叮咚!」電梯門在數字18的閃爍下打開了。

溫情跟在楊輝身邊,心里莫名地有股不安,她自己也道不清這是什麼感覺。楊輝把房卡拿出來,放在房門感應器旁一刷,「 」地一聲,門解鎖了。這是一間兩室一廳的酒店套房,楊輝終于在踏進套房時放開了溫情的手。

楊輝熟練地拿出玄關處的一次性拖鞋,蹲替溫情換上。他低下頭為她換鞋的動作很輕柔,仿佛他們之間一年的空白只是一瞬間,並沒有什麼影響,他還是原來的他,她也還是原來的她。

「你先過去坐一下,我給你倒杯水。」楊輝幫她換好鞋後,抬起頭,微笑著對溫情說。溫情覺得,那個笑容好像很近,但好像又很遠。

她點了點頭,走到沙發椅上,坐了下來。看著楊輝走來走去,給她倒水,整理行李袋的背影,溫情好像又回到台南那個小屋里。那時,他總是把炒冰放在她的面前,然後拿著電視遙控器為她調到她最愛看的動畫頻道,之後他穿著白色球衣的身影總是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一會兒拖地,一會兒晾被單。想到這里,溫情的嘴角有了一絲溫暖的笑意,她索性打開電視,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換了幾個頻道。

「在想什麼呢?」楊輝突然來到溫情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肩上,親吻著她的發。這突如其來的吻竟讓溫情有些不知所措,換做以前,她會拉著他的雙手,把頭埋在他的胸懷。但此刻,她對那些動作已經陌生了。溫情側過頭,假裝輕松地推開楊輝,嬌嗔一聲︰「嚇我一跳呢,你這樣打擾到我了,沒看到我在看電視嗎?要受罰哦!」

被溫情推開,楊輝先是微微有些尷尬,但很快就大方地站直腰身,雙手環胸,問︰「那你要怎麼罰我?」

溫情想了想,然後模著自己的肚子說︰「嗯,我罰你在半個小時內變出美味的食物,不是酒店里的餐點哦,你做得到嗎?」

楊輝微微一笑,掐了一下她的臉蛋,說︰「鬼點子還不少,是惦記我煮的東西了吧。」溫情「嘻嘻」了兩聲沒答話。

「行,今天就听候女王陛下的差遣!」楊輝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忙活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溫情輕輕吐出了一口氣。不過轉念一想,她的確是餓了,而他做的飯菜的確很可口,有多久沒吃過了呢。電視正播放著錦戶亮和新亙結衣主演的《全開女孩》,屏幕上的日本料理真的很精致,看得溫情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這時,一股香味從廚房那邊傳來,溫情扭過頭探了探,沒看到什麼動靜,她索性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手拿著遙控器,一手扶著牆,踮起小腳向廚房那邊探出了半邊身體。

盡管溫情在看到楊輝轉身那一刻就立刻撤回探出的腦袋,正兒八經地坐回沙發上,但那可愛的小動作還是沒有逃過楊輝的法眼。他一邊小心翼翼地端著大大的湯碗,一邊調侃著她說︰「小饞貓,餓了吧,來嘗嘗我的小魷魚貢丸湯面。」

「誰是小饞貓啦,再說了,吃了你做的湯面我怕會一晚上睡不著覺。」溫情撅著小嘴回了他一句。她最討厭楊輝叫她小饞貓,現在不得已暫時忍著香氣順著她的鼻息直接叨擾著她大腦的味覺神經。

「怎麼?吃了我做的面還會睡不著覺?難不成我的湯面是用咖啡因做的?」楊輝面帶笑意地盯著她刻意回避的臉問。

溫情沒好氣地轉過頭瞪了他一眼,把遙控器扔向他,說︰「你不記得了嗎?之前吃你做的炒冰,我一晚上都往廁所鑽!」

楊輝順勢抓住溫情的手,彎,把她拉入他的懷里。一陣恍如隔世的熟悉氣味快速地蔓延開,流入她的心坎,雖然想掙扎,但她听到專屬于他的心跳聲,一下兩下,深沉而有力。

「溫情,答應我,就像現在這樣,不要向後看,不要左顧右盼,只要盯著我,站在我的身邊,我會守候你的,就像我對你的承諾一樣,我永遠也不會變的。」

楊輝的話一字一句地敲在她的腦海里,印在她的心上,讓她沒辦法推開她。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她多久沒有像今天那麼開心,那樣放松過了?只要在他的身邊,她總能無所顧忌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在他的身邊,她總能輕易地向他撒嬌,只要在他的身邊,她總覺得自己還是一個純真的孩子。

過了好一會兒,溫情才艱難地喚回自己的理智,輕輕地推了推抱著她的男人。楊輝緩緩地放開溫情,慌亂的眼神緊張地在溫情的臉上搜尋,希望能從她的表情得到一絲信息,希望她並不是在拒絕自己。

「不打算給我吃嗎?」溫情微笑著指了指他身旁的大碗,輕聲地說了一句。

看著她的笑臉,楊輝焦急的臉馬上恢復了神采,連忙模了模大碗,說︰「你等一下,面好像有點涼了,我再把它溫一溫。」

溫情沒有看他的背影,一種蒼涼的感覺莫名地在她的身上衍生開來。是的,過去真的很美好,只要是稍稍回憶起一點,她就能微笑面對一切。但,過去的已經成為過去了,楊輝已經有未婚妻了,無論中間存在怎樣的誤會,他已經有未婚妻了。而她,早已經不是他的那個溫情了,自從榻榻米上白色被單被她染紅後,楊輝想要的那個完整的新娘已經死了,她已經沒有站在他身邊的資格了。開門!快點開門!」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和喊叫聲驚擾了沉侵在美好回憶中的兩人。

「我去看看。」楊輝寵溺地揉了揉溫情的頭發,站起身往玄關走去。

「嗯。」溫情默契地應了他一聲,繼續吃著碗里的面條。好像,只要有他在,她什麼都不怕了。

「狐狸精你給我出來!快出來!」一個身穿紅色套裝的身影邊罵邊往套房里急沖沖地搜索。

「 當!」溫情手中的大碗在被田窈打翻的瞬間,整個人也愣住了。她沒想到,田窈會在這里。

「田、田……」話還沒說完,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就打在了溫情的臉上。

楊輝沒想到田窈會打溫情,一個箭步沖到溫情面前,擋在了兩個人之間。他抓住田窈又要揮起的巴掌,大吼道︰「你瘋了嗎?!」

「什麼?!我瘋了?!你在這里和這個賤人做不見的人的事情你居然說我瘋了?!是沒錯,我是瘋了!我瘋了才會找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田窈沒想到楊輝敢在自己面前維護溫情,她氣得整個人發抖,口不擇言地破口大罵起來。罵完,還狠狠地咬了楊輝的手一口。

抵不住田窈冷不防的撕咬,楊輝痛得立刻放開了抓住她的手,田窈順勢拿著自己手上的挎包就往楊輝身上砸。一來一往,把沙發旁的大花瓶給撞倒在地上。

花瓶撞擊發出的聲響被一個剛好經過的服務員听到,他輕輕敲了敲半掩著的房門。房里的三人都默契地沒做聲。這是中元集團旗下的度假村,這里的所有東西,包括擺設都是最高級的,何況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度假村最高級的套房之一呢。

三人面面相覷地盯著地上的花瓶,再抬頭時發現服務生已經站在他們的面前,他的手正按著對講機上的按鈕,說了幾句話。沒過一會兒,一位穿著西服的中年男子也來到房里。他是度假村的客房部經理,他命人查了一下入住記錄和三人的證件以後,遞給楊輝一個客房物品目錄表,開口說︰「這個花瓶價值5000萬,你們需要辦理賠償手續才能離開。」

「5000萬?!」田窈低叫了一聲,心中暗暗盤算匯率,那要400多萬人民幣呢!

溫情也被這個數字嚇到了,她一臉愧疚地看著楊輝,楊輝此時的臉色有些陰沉。他推了推身旁呆若木雞的田窈,問︰「你,卡在你身上吧。」

田窈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男人,氣一下又上來了,大聲對著楊輝喊︰「卡?你知不知道要賠多少錢?!5000萬日元!為了這個狐狸精你讓我拿5000萬出來?!我告訴你,你休想!」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趕緊賠錢走人,有什麼事回去再說。」楊輝瞪著眼楮對田窈說,聲音不大,但語氣很強硬。

「喲……還給老娘蹬鼻子上臉了是吧,楊輝我告訴你,別以為我是傻子,你們兩個在這里風流快活倒讓我來當替死鬼?!下輩子吧!」田窈毫不留情地回應楊輝的話。

「請問,哪位過來辦理賠償手續?」客服經理面無表情地提醒房間里的三個人。

田窈實在是覺得窩囊,要她賠錢她真的不想,但是讓她扔下楊輝不管她又狠不下這個心,她不能就這麼把他讓給那個女人,可是5000萬啊,她左思右想,在著急的時候,突然,一個想法跳入了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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