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女兵成長史 府邸(二)

作者 ︰ 彼岸百葉

車子剛剛靠上停泊道,一塊與車型對應的金屬板就從停泊道的下方延伸出來,穩穩地拖住了車子。一邊的侍者列隊里立即走出兩人,一人直接上前為洛蒂打開車門,另一人開啟身旁的迎客懸浮板繞到另一邊為林玉開門,並把她平穩地送至停泊道上。

剛走下懸浮板,洛蒂就上前環住她的肩往一側的精致木門走去︰「走吧,愛德華說太爺爺他們已經在等我們了。要不是希恩攔著,女乃女乃都要沖到這里來接我們了。」

林玉抱著團團側抬頭看著洛蒂。

經過一路磨合,已經有點理解佷女的動作語言,洛蒂俏皮地吐吐舌頭︰「啊,我忘了說。愛德華是我們身後的這位紳士,他和希恩一樣,是我們家的大管家。他主外,希恩主內。」

林玉隨著洛蒂的側身動作往後看去,剛剛站在那一列首位的英俊男子正安靜地跟在她們身後一起穿過木門往里走。在兩人側身看過來時,他優雅地停步俯身︰「初次見面,小主人,我是加洛林家族世襲管家愛德華,很榮幸能為您服務。」

被陌生人如此恭敬地對待,林玉習慣性地停下腳步,也轉身向他俯身回禮。正準備直起身子的愛德華微一愣神,又馬上被他得體地掩飾了過去。

這時洛蒂拉起林玉繼續往前走︰「好啦,小玉和愛德華不用那麼客氣,以後有的是機會相處。我們先走吧,大家該等急了。」林玉只好跟上她走在寬敞的木地板走廊上,兩邊的牆壁上掛著不少手工的藝術品,這麼走著竟有一種在前世貴族城堡里觀景的錯覺。

長長的走道到了盡頭,又是一扇雕花木門。原本走在兩人身後的愛德華不露聲色地上前幾步,替她們把門打開,露出里面瑩藍色的密閉立方體空間︰「兩位小姐請。」

林玉跟著洛蒂走了進去,愛德華也隨後走入,並隨手掩上了門。同一時間,原本普普通通的地板上泛起數道光圈,迅速在三人的腳邊各自形成了三個瑩藍色的圓盤,四周升起了瑩藍色的光牆。林玉看著牆壁上出現的水墨畫樣的紋路,而團團則前爪扒拉在她的手臂上,小腦袋努力往外伸著,好奇地盯著三人腳下的圓圈。

「到了,來。」幾乎是洛蒂開口的同時,牆壁瞬間透明消失,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高近3米寬近5米的大門,在原本那個雕花木門的位置上。

愛德華迅速將門打開,洛蒂就帶著林玉走進了里面復古的大堂。林玉錯身而過時瞄了眼木門的驚人厚度,估算了下重量後,覺得自己要重新評估下剛剛輕輕松松就推開它的愛德華

大堂分成五塊區域,看著像是三種等級的接待區域。此刻最中間的那個開口的「口」字形區域里正坐著幾個人,一看到他們走了進來,坐在正對著大門方向的一排雕花木椅上的一個棕發琥珀眼,穿著寶藍色精美宮裝的成熟美女和一位綠色長發的軍裝女子陸續站起了身。宮裝女人原本明媚的大眼楮此刻愣愣地看著慢慢走來的兩人,淚水一點一點在眼里積蓄,連帶著身體也開始搖晃,她旁邊一位綠色長發的軍裝女人連忙扶住她。

她們左側正中間的一張高背椅上,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已經開始松弛的皮膚顯示他的年齡已然超過160歲,步入了老年人的行列。但正襟危坐的樣子卻仍然精神至極,強大的氣場讓他看起來頗為威嚴,顯然是久居高位燻陶出來的氣勢。此刻,他只是拄著權杖,黑色的眼楮沉默地看著她們。

兩側暗金色的刺繡沙發延伸開來,兩個看起來模樣相似的軍裝男子坐在一起,只是兩人身著的軍服款式不同,隸屬于不同的部門。顯然,都是趕來不久,連衣服都沒換的。

而一直立在一旁,穿著統一侍者制服,又和愛德華一樣,立領處有一圈特殊的暗金色紋線的想必就是「主內」的總管,希恩了。

眾人注視的目光對林玉構不成一點壓力,她自若地跟著洛蒂一步步走近,同時在心里暗暗揣度著五個人的身份。沒辦法,因為如今母女看起來如姐妹,父子看起來像兄弟什麼的已經是常態了,要是幾代人馬早生早育,和太祖母看起來像一代人的都有而一看到人就開始分析他的身份背景個性,是成功的特種兵特訓的成果。

唔,沙發上的男人的身份比較好猜。從軍餃看,一個是中校,一個是準尉。不同于Leo學院內部的「上士、中士、下士」三個等級,軍部的軍餃是十一級三十三等。軍官的權力,即使是一個最小的職位——C等準尉,都能帶領一千人的分隊。

與巨大權力相對應的是艱難的升職條件,除了必不可少的軍功,還有特殊貢獻和軍齡等等都要計算在內。林玉再一次不著痕跡地注意了下此刻也站起來的兩個男人,他們習慣性擺出的軍姿,中校要比準尉老練很多。後者背挺得格外直,而中校明顯要更放松,顯然準尉剛月兌離新兵訓練不久,只有新兵訓練才會對站姿有嚴格到變態的要求,其目的是為了磨練新兵的意志和氣勢。

綜上,即使那個準尉看起來比中校老成那麼一點點,也多半是個長相顯老的可悲兒子罷了,當然,也可能是年歲差距較大的兄弟,同樣,一個長相顯老的可悲弟弟。

林玉心里推測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其實只用了幾秒鐘而已,她和洛蒂才剛靠近離他們最近的沙發,而到另一頭五個人所在的位置,還有五十多個位子的樣子。

林玉把注意力轉到兩個女性長輩身上,準備繼續推理,至于中間坐著的老人,不用說顯然就是目前已經退役的加洛林上將,完全沒有猜測的必要了。

和林玉並行的洛蒂看到林玉拿眼掃了幾眼哥哥和佷子,又把眼光轉向女乃女乃和大伯母。雖然沒有表現出抵觸或是尷尬,但顯然也沒有遇見親人的任何激動情緒,有的只是自己看過的記錄視頻里,林玉進行訓練時,推理思考的樣子。

雖然這種反射性的形式評估是一個特種兵的最基本素質,但是現在這樣的場合,你看女乃女乃都要激動地哭出來了,這邊小佷女卻在觀察她的手形?!哦,希伯來,回頭我要和你好好算賬,你把我溫柔可愛的小佷女給改造成什麼樣了!

某個正在基地訓練新晉小雜兵格雷的家伙冷不丁打了個噴嚏︰「阿嚏~額,我怎麼會打噴嚏?」沒有多想,他繼續拿著教鞭敲擊著手心,笑得一臉溫和,「需要我給你補補腦子麼?你對目標進行推測的準確度實在慘不忍睹,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麼有挑戰性的孩子了。我對你的改造任務感到很有動力。小子,你的訓練量還遠遠不夠啊~」

而他口中小子正頂著兩個蚊香眼,攤在椅子上,原本整齊的短發如今被自己揪得一團糟,帥氣的校服被胡亂地挽起了袖口,扣錯了紐扣,里面的白色襯衣也凌亂地露了出來。

從凌晨到現在10多個小時,格雷被逼著看了上百個虛擬目標人物,或視頻或照片,或三維或2D,或跟蹤研究或緊急一瞥,還得同時手,腦,嘴並用,來記錄下對這些人的猜測,根本來不及完成惡魔隊長的標準要求。所謂的看到手就觀察繭觀察關節觀察紋路觀察膚質什麼的眼楮不夠用啊!這樣的訓練量還不夠的話自己估計離死不遠了,不曉得死前能不能最後再見林玉學姐一面

被格雷惦記著的人顯然已經順利出師,很好的學以致用了。不過這樣的觀察並沒有持續下去,一個迎面撲來的柔軟身體打斷了林玉的例行推測。林玉條件發射收緊腿部肌肉準備後躍避開,卻被一直安靜走在一旁的洛蒂伸手抵住了後背

「孩子,唔,我可憐的孩子~」成功將林玉抱進懷里的宮裝女子淚如泉涌,林玉覺得額頭臉側傳來一陣濕意。對方身上有著溫暖好聞的味道,緊緊抱著林玉的手並沒有給林玉造成什麼壓力。

這不是一個受過訓練的人,林玉再一次確認了之前做出的判斷,可以很輕易的掙開。但是考慮到剛剛洛蒂抵在自己背後制止自己躲避開的手,林玉猶豫了一下還是默默任由她擁抱著。既然跟過來,她就是打算好好見一下母親的家人,即使自己不怎麼習慣和陌生人這樣的身體接觸,此刻也不能制造尷尬。林玉感覺到抱著自己的女人,正無法抑制地全身顫抖著,心里驀地有些軟化,也許,被這麼擁抱也不是什麼難以忍受的事。

原本被林玉抱在懷里的團團早就機警地跳下林玉的手臂,正蹲在一旁好奇地歪頭看著契約者和抱著契約者猛哭的女人。對契約者和自己沒有惡意,自己就不能擅自攻擊,人類世界的很多東西都要自己待在一邊慢慢看慢慢學習,這個是老哥爵士教導自己的金玉良言。

「孩子,讓我好好看看你,」女人哽咽著輕輕松開林玉捧起她的頭,朦朧的淚眼認真地看著林玉的臉,「真像,嘴巴和鼻子,還有這個額頭,真像,唔,真像,孩子。」看著這精致卻還有些稚女敕的五官,女人想起自己從小疼在心里的孩子,又忍不住抱著林玉痛哭起來。

「媽媽,別太傷心了。雖然現在還沒有找到艾莉兒,但是我們現在找到了小孫女,該高興些了。」綠色長發的軍裝女人也走上前來,含著淚輕輕拍著哭到嗆聲的淚人。

「我,知道,但是,」女人抬起頭來輕輕放開些林玉,顫抖著手撫模著她的發頂,「雖然艾莉兒還沒有回來,但是神在保佑,她的孩子回到了我們身邊。我已經做了二十多年的噩夢了,夢到我和艾莉兒一起在花園彈琴,然後我的乖孫女說要給我編個花冠,沒等我開口,就離開了我身邊。

「我驚慌失措地轉頭想要喊住她,卻找不到人影,我在花園里跑啊跑,找不到她,我沖出花園檢查每一個房間,還是沒有,我讓愛德華開著飛船帶我去追,剛剛飛出一點,就就就看到」帶著濃重鼻音的話說不出口,女人再一次哽咽地泣不成聲。保養得體的精致臉龐此刻早已哭得毫無形象,連眼角的皺紋也顯露無疑。

如果不是真正傷心到極致,一個身份如此尊貴的貴婦人絕不會這般失態,而她剛剛說到的一起彈琴,讓林玉想起曾經在洛蒂的相冊里看到一段視頻。尚未成年的少女艾莉兒和一個棕發琥珀眼的美麗女人坐在一起,一邊彈奏著古鋼琴,一邊相視而笑,少女還有些嬌女敕的嗓音帶著轉兒地撒嬌︰「女乃女乃,你看,我彈得比前段時間好多了吧。」女人一邊彈奏一邊側身,用額頭親昵地踫踫少女︰「是了,女乃女乃的艾莉兒最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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