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古代生活守則 第二卷 第九十四章 通房之事(三)

作者 ︰ 浮生香墨

王沛馳︰趙表哥,之前送去的粉票,打賞,推薦票,你可喜歡?

趙宜修︰謝謝七弟你關照,不然為兄這日子只怕沒這樣好過。

——

中堂的窗嵌了五色玻璃,清晨此時不怕風雪的都尚開著,映著雪光,極輕、極薄地斑爛煥彩,被柔和的陽光洗過,幾乎溶化了檐下積雪。階前梅花半謝,飛花隨風撲人。

只是中堂內室的氣氛就和外面兩樣,王元賢陰沉著臉教訓道︰「一個如此簡單的問題你尚且難以啟齒答爺,爺要是問你一個策論,你豈不是連開口都成問題?」

王沛弘臉上一紅,似有不服,羞勝過怕,嘀咕道︰「趙表哥大我五歲呢,怎能拿問他的題目與我相較……」

「這麼說你倒還有道理了?」王元賢怒目一斜,王沛弘頓時一個激靈,低了頭去。

「你這不肖子。」王元賢厲色道︰「爺和夫人原想著,讓你們三個公子一同住在一處,能互相助益,勤懇念書。卻沒想到獨你一人功課最為不濟,你說到底還是爺的長子,你這般的學識可對得起為父?」

王沛弘被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罵,羞慚之余心也惱怒,覺得額上背上俱是汗水,覺得心口一抽,捂住口又是許多聲咳嗽,直彎了腰。

四姨娘心里十分心疼,給座後的一個穿著一身水紅瓖毛長襟襖子的俏婢打了一眼色,又帶著淚上前跪著道︰「老爺,四公子身子不足,這寒冬時候最是犯病,難免疏忽了功課,望老爺體諒則個。」

那俏婢名珍兒,是王沛弘身邊的其中一個大丫鬟,因為身段玲瓏,生得頗為嬌美,王珞印象較深。

那珍兒留神了王元賢,半會兒才戰戰兢兢端著茶水上前。她從懷里掏出一只螭紋雙耳瓶,倒出兩粒黑色的藥丸與王沛弘,待他服藥過後,珍兒還憐惜的看了他一眼放退至一側。

王元賢雖然對王沛弘身子也有所不忍,但其實古代多嚴父,尤其是面對兒子的學業問題。于是心又一硬,復又訓話道︰「身子不好又可是理由?爺听聞你在行絲竹之樂時又精神的很,怎麼有時間花費在那些玩物上面,卻沒時間多讀幾本聖賢之書?你可知玩物喪志?」

王沛弘听聞他說到這個,猛一抬頭,含怒的目光直直看向一旁的趙宜修。趙宜修一臉茫然,王沛弘則認為他裝傻更為氣憤,沖王元賢辯解道︰「爹,您不要听趙表哥一面之詞,沛弘只是閑暇時才彈琴幾曲,並未玩物喪志,影響功課。一定是趙表哥嫌沛弘有一次吵到了他,所以夸大其詞,在爹您面前告狀……」

「四哥,這件事不是趙表哥同爹說的。」王沛馳突然開口道,聲音清脆的道︰「是我同爹說的。」

廳中眾人的目光便匯集到王沛馳的身上,他比王沛弘矮了好一截,穿著一身暗繡銀紋的寶藍色袍裾,他脊背挺直,並不畏懼王沛弘驚訝惱恨的目光。

王沛馳一臉正氣的道︰「沛馳居四哥比趙表哥更遠,尚能听到四哥屋里不分晝夜絲竹之聲擾人清靜。更何況趙表哥居四哥更近,以趙表哥日夜苦讀的習性,怎堪忍受,于是沛馳听聞趙表哥不論日夜都閉塞門窗之戶,更甚者要填塞以實棉方能減少對讀書修文的影響。」

說到這里,廳中微微有了噓聲,王沛弘臉紅如醬色,骨節分錯的手攢緊為拳,而趙宜修的臉上則有感激之色。

「這些趙表哥為著和四哥的表兄弟情誼,未曾多言過一句,只是韓非子有雲,耳不能別清濁之聲則謂之聾,沛馳明知趙表哥和四哥誰是誰非,沛馳並不聾,爹也不聾,所以沛馳和爹提了一句,如今更是細述之,只望四哥能體諒趙表哥,勿要日夜絲竹擾人。」王沛弘說完這一番話後,沖王沛弘深做一揖,王沛弘臉色由紅轉青,不知當受是否。

王元賢听得王沛馳這番剖白,憤色更甚,怒視王沛弘,低吼道︰「你七弟比你小了足足四歲,尚且知道怎麼明辨是非,受聖人之言要求自己的言行,而你……簡直白活了這麼些年,那些靡靡之音可是咱們公府家的公子可以耽緬其中的?」

「下作的東西今**無須上堂,也無須用飯,直接跪去祠堂,誰也不許探視送衣送物。」王元賢說完這一句就從炕上起身,怒氣沖沖的拂袖而去。

廳中眾人面色各異,但都莫不言語,只看向主炕上依然端坐,面不改色的姜氏。姜氏淡淡挑起眉,端起炕幾上的青花瓷茶碗,輕抿一口,又放下,然後看向扔一臉不平的王沛弘,「姚媽媽,你領兩個婆子丫鬟,送四公子去祠堂吧,他的丫鬟就不必跟去了。」

四姨娘殷聲懇切道︰「夫人,請您憐惜四公子的身子,且讓丫鬟陪著去吧,這天寒地凍的,若不送些錦被衣食過去,在祠堂里過上一夜,四公子必然撐不住的。」

听到四姨娘為自己求情,王沛弘也微微動容,有些希翼的看向姜氏,姜氏只作不見,側過頭,徐元家的就上前用力扶起四姨娘,溫聲道︰「瞧四姨女乃女乃這是說的什麼話,咱夫人做母親的,豈會不疼惜四公子呢。只是這是老爺下的規矩,若是夫人為著四姨女乃女乃違了這規矩,到時候吃苦頭的不還是四姨女乃女乃和四公子麼。」

四姨娘臉色一遲疑,終究沒有說話,她也是一時情急,心知這徐元家的說的也是實話,便也沒再吭聲,只輕輕抽咽著。

姚媽媽這會則從屋外領進來兩個粗壯婆子,王沛弘見大勢已去,瞪了王沛馳一眼後,見那兩粗使婆子要上前架自己,便氣得一腳踢到其中走進的一婆子的腿上,忿忿道︰「誰讓你們髒手踫爺了?本公子自己會走,你們兩個狗仗人勢的給爺滾開。」

那粗使婆子抱著痛處一愣就跪下了,另一個則臉色後怕微微顫顫的也一同跪下,廳里各人都心里一咯 ,這話兒的意思可大了去了。

而姚媽媽冷笑一聲,上前兩步笑著給王沛弘福下去,「四公子教訓的是。」

王沛弘知道姚媽媽是姜氏身邊的頭等得力人,連忙想起身攙住,去不想姚媽媽一閃身,便來到跪在地上的兩個婆子面前,抬手揮下,一記極為響亮的耳光聲頓時響徹室內。

這貴族府邸里打人也是有一套規矩的,聲音越是響,落在面上的力道就越是輕。在這公府生長多年的王沛弘又如何不知道,只是不想如此當面的遇到難堪,心里頓時懊悔自己剛剛的沖動,而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面上陣青陣白。

那邊的姚媽媽卻不看王沛弘,只掐著腰指著兩婆子罵道︰「下作的老刁婆,府里的規矩都不知道了?這里是什麼地方?夫人又是什麼身份?是公府里名正言順的正經主子,公府里幾百口的瑣事已經夠讓她操勞的,一點小事還做不好敢在小廳內夫人的眼前出ど蛾子,也不看看你什麼身份,哪里就容得你在這里撒潑放肆」

跪在地上的兩個婆子也不回嘴,只掩著面無聲流淚,姚媽媽罵罷轉頭又對守在門口的丫鬟婆子道︰「看著干什麼,這兩老刁婆沒眼色你們也沒有嗎?還不把她們拖出去」

門口處的婆子此時才毫無聲息地步入廳內,不動聲色的拉起兩個粗使婆子就拖拽了出去。

姚媽媽此時才把眼楮輕輕往王沛弘身上一落,微笑開口︰「四公子,您瞧著可處置妥帖?」

徹底白了一張臉的王沛弘已經說不出話,轉身就走,走到了打簾處又住了腳步,強笑著轉身恭敬的對姜氏作揖道︰「母親,沛弘知錯,沛弘這便領罪去祠堂罰跪。」

姜氏淡然,似剛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只輕一點頭,王沛弘又是一揖,方退出小廳。

姚媽媽這時又朝廳中眾人一福,溫聲道︰「老奴擾到夫人,眾位小姐和公子們,姨女乃女乃們了,待老奴送了四公子往祠堂後,再听憑處置。」

廳內眾人臉色驟變,莫不起身帶笑道︰「沒有的事。」「姚媽媽辛苦。」「姚媽媽言重。」

姚媽媽又一福身,自謙幾句才退出小廳,眾人這才回座。

王珞心里一陣冷笑,看了一眼仍然端坐的姜氏,又看了一眼已經面無人色的四姨娘,心里頓時暢快。估計姜氏本來也沒準備給王沛弘傷口上撒鹽再多一個沒臉,只是這王沛弘太把自己當回事,也不想想這苠予居是什麼地方,姜氏現今是什麼身份,怎由得他這般指桑罵槐?

不過王珞今日才瞧出姚媽媽做事如此狠辣,根本無須姜氏出手,以她奴才的身份就能生生將王沛弘堵得沒話,還得老老實實賠罪,果真有的她學的。不過這件事姜氏要出口或動手的確多個不便,沒的讓人說道嫡母心胸狹窄,況且那王沛弘又不是直言,總也由得辯解。

所以由今日這一出戲,王珞終于知道培養好身邊的奴婢們是多麼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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