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門外，齊凌雲遇到了女兒，齊欣欣明顯地感到了父親的激動。
父女倆相對無言。
回到辦公室，齊凌雲立刻問道︰「你姐姐好嗎？」
沒有回答父親的問題，齊欣欣看著父親，問道︰「爸，你和媽為什麼離婚？」
齊凌雲一愣，臉色隨即就暗淡下來，他不願跟女兒說這些，可不說又不行。
半晌，齊凌雲道︰「當年爺爺和女乃女乃都被打成了右派，女乃女乃的身體很不好……」
齊欣欣淚流滿面，她明白了，以父親的性格，這麼多年為什麼一直讓著馮春素，在爺爺平凡恢復工作之後也沒變，原來是因為馮家對齊家有恩，有大恩。
講完了，齊凌雲停了會兒，等女兒平靜下來，又問道︰「欣欣，你姐姐她好嗎？」
問起這個，齊欣欣又開始上火，她沖口就道︰「姐姐現在是別人的小老婆，就是那個罵你們的王鐸！」
「你說什麼？」齊凌雲的臉立刻變成了一塊寒冰，眼里射出了兩道寒光。
齊欣欣一哆嗦，趕緊道︰「爸，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樣！」
平靜了一下心緒，齊凌雲道︰「欣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齊欣欣道︰「爸，除了姐姐，王鐸那個混蛋另外還有三個女人，可姐姐非但不在乎，反而把那混蛋寶貝的什麼似的，姐姐甚至……」
說到這兒，齊欣欣猛地反應過來，趕緊剎車。
齊凌雲問道︰「甚至什麼？」
「沒什麼。」齊欣欣一擺手，道︰「就是不可理喻。」
這可能嗎？但女兒又怎麼會跟他撒這種謊？齊凌雲問道︰「欣欣，你見過王鐸其他的女人嗎？」
齊欣欣道︰「見過兩個，另外那個在美國讀博士呢。」
女兒越說越玄了，齊凌雲問道︰「你見過的那兩個女人，她們都是干什麼的？」
知道父親不信，齊欣欣道︰「一個叫趙茗荃，幾個月前當縣長來著，後來王鐸不讓她干就不干了。另外那個叫高紅麗，是華新社的記者。」
女兒越說越沒邊了，齊凌雲微微皺起了眉頭。
齊欣欣道︰「爸，你別不信，還有更邪乎的呢。」
齊凌雲問道︰「還有什麼更邪乎的？」
齊欣欣道︰「在美國讀博士的那個，是省委書記的孫女，他父親應該跟爸你差不多；趙茗荃的父母好像普通些，那個高紅麗的父母也都是高官，一個是市委書記，一個好像是哪個部的司長。」
齊凌雲問道︰「王鐸呢？」
齊欣欣道︰「王鐸的父親在故宮工作，搞什麼古建的，母親是小學教師。」
齊凌雲問道︰「王鐸跟劉家是什麼關系？」
齊欣欣道︰「王鐸的二姐嫁給了新郎官的哥哥。」
這就更沒邊了，王鐸那個年輕人，看上去也沒什麼出眾的，如果沒有背景，能娶到女兒就是上輩子燒高香了。
這時，齊欣欣跟著道︰「爸，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信，可千真萬確。而且，更難以置信的是她們的父母好像都不反對，我媽也一樣。」
這可真是天下奇聞！
這事兒的沖擊性太大，以致大大降低了徐立華的到來帶給齊凌雲的沖擊。
齊凌雲問道︰「你媽來了？她好嗎？」
「嗯。」齊欣欣道︰「媽看上去很好。」頓了頓，又道︰「媽結婚了，也有兩個孩子。」
齊凌雲閉上了眼楮，他甚至已經沒了痛苦的權力。
齊欣欣看著父親，心里很痛，但沒有任何辦法。
好一會兒，齊凌雲睜開眼楮，問道︰「欣欣，你媽媽說了什麼？」
齊欣欣道︰「媽想見見你。」
齊凌雲身子一震，問道︰「什麼時候？」
齊欣欣道︰「媽沒說，要我問爸的意見。」
齊凌雲道︰「就今晚吧。」
齊欣欣道︰「那我打個電話。」
電話是王鐸接的。
這會兒，齊欣欣對王鐸特反感，她道︰「讓我媽接電話。」
王鐸道︰「有什麼事兒跟我說，我全權代表咱媽。」
齊欣欣差點把話筒給摔了，她好像看到了王鐸得意洋洋的那個勁兒，但不能摔。
壓著火，齊欣欣道︰「我爸今晚有時間。」
王鐸道︰「坐地炮來嗎？」
牙太癢癢了，齊欣欣發著狠，道︰「不來！」
王鐸道︰「五點，紅星百香館，我帶你去過的那家。」
齊欣欣掛了電話之後，齊凌雲見女兒神色不善，就問道︰「怎麼了？」
齊欣欣咬著牙道︰「這個混蛋太可恨了！」
齊凌雲問道︰「王鐸？」
齊欣欣道︰「就是這個王八蛋！」
齊凌雲道︰「怎麼了？」
齊欣欣道︰「他老是變著法的氣我！」
齊凌雲不解，但不論怎麼問，這次，齊大小姐都守住了底線，沒有把王鐸的狼子野心給抖出來。
這會兒已經快四點了，齊凌雲早退，提前去了紅星百香館。
他們一到，妮子就發現了，把他們領進了後院不對外開放的包間。
喝著茶水，齊欣欣道︰「爸，這個飯店是王鐸的。」
齊凌雲一愣，道︰「飯店怎麼會是王鐸的？」
齊欣欣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但姐說是王鐸的。」
私人能開這麼大的飯店？越來越奇怪了，齊凌雲對王鐸這個傳說中的混賬女婿越來越好奇。
四點四十，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齊凌雲听到了前妻和剛才那個招待他們的妮子的說話聲。
齊凌雲整個身子都僵硬了起來。
門開了，徐立華和衛明華走了進來，妮子在外面輕輕把門帶上。
這一刻，對衛明華和齊欣欣姐妹倆還沒什麼，但對齊凌雲和徐立華，尤其是齊凌雲，那簡直就是滄海桑田一般。
齊凌雲的目光復雜到了極點。
四十七歲，本該是男人風華正茂的黃金時期，尤其是齊凌雲這種人中龍鳳，但這一刻，齊凌雲的雙鬢已經染了點點白霜，目光里更是滄桑無盡。
徐立華心頭一酸，眼淚就止不住了，衛明華趕緊扶著母親坐下。
這時，齊欣欣過來，拉住衛明華的手臂，輕聲道︰「姐，我們出去走走。」
這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猶豫了一下，衛明華心頭一軟，轉身跟妹妹出去了。
出了門，齊欣欣小聲道︰「爸爸太可憐了，讓爸媽單獨呆一會兒。」
衛明華默默點了點頭。
她原以為不會在乎親生父親，但一見面，她就知道自己錯了，她在乎這個眼里有無盡滄桑的男人。
齊欣欣又道︰「姐，我們別急著回去，再要個包間吧？」
衛明華沒說話，她拉著妹妹對手，走了幾步，就推開了一個房間的房門。
齊欣欣進去一看，可惡的王鐸在里面坐著，正有滋有味地吃著喝著。
一看見王鐸，齊大小姐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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