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爭雄之李元霸別傳 第一百七十二章 同墜冰河

作者 ︰ 弦戈

次日,晨曦才剛升起。李元霸和公主同時醒來,爬出鳥巢。彼此望了一眼,相視一笑。李元霸伸出手去,感受風向,料定天氣如常,心中欣喜。對公主道︰「公主,今天風向往西南而去,正是我們要飛下的方向。真是天公作美。」

公主心中歡喜,也點頭道︰「如此甚好。」

李元霸道︰「等日頭出來來,我們再試飛兩次,檢查下繩索,就可以飛下去啦。」

公主點頭。二人草草吃了一點干果,各自將羽衣穿上。公主忽道︰「李公子,這一次,我們將羽衣綁在一起試飛,你看可好?」

李元霸聞言一怔,拍手道︰「早該如此。這樣更加穩妥,飛的時候彼此也有個照應。」

公主昨晚想了一夜,鼓起勇氣說出這個想法,想不到李元霸那麼爽快就答應,心中歡喜。當即二人動手將兩件羽衣用樹枝合並綁在一起,同時穿在身後,並肩站在鳥巢邊上,同時跳下試飛。開始公主有點緊張,但見李元霸勝券在握,漸漸打消恐懼。二人跳下石台,居然順利,雙雙安然落到石台上。如此上下,試飛了三次,心中更加有把握。

時近午時,山谷深深,天空晴朗。公主見馬上要和李元霸飛下山谷,又多看了一眼鳥巢,忍不住用手去模鳥巢里的樹枝干草,一時心中觸動。心想︰自己在這里和李元霸同棲同起了十一天,有驚無險,恍如做夢一般,如今就要告別鳥巢了,心中居然依依不舍。

李元霸見公主眼中有淚光,笑道︰「公主,你若喜歡這樣的房子,下去以後,叫木工師傅照著這般模樣再給你造一個出來就是了。」

公主撲哧一笑,瞪了李元霸一眼,嘆道︰「我不過是心存感激,我們能在樹上苟活下來,多虧了這輛馬車。現下突然要離開,心中難免有點傷感。」

李元霸望著公主,也道︰「是。下去之後,晚上睡覺的時候,再沒有人幫我暖腳啦。」

公主聞言,臉上一紅,轉過頭去,不再搭理他。

李元霸仰天哈哈大笑,笑聲回蕩在山谷之間,他雙手做成喇叭狀,高聲喊道︰「喂,我們要飛下山了。」喊聲在山谷回蕩︰

「飛下山了!」

「飛下山了!」

「飛下山了!」

……

喊聲經久不絕。李元霸在左,公主在右,二人並肩而立,相視一笑,站立在鳥巢上,雙手相握,彼此點點頭。李元霸道︰「公主,我喊一聲,我們一起跳下去。」

公主用手緊握了一下李元霸的手,嗔道︰「不是跳,是飛下去!」

李元霸笑道︰「對,飛下去。」見公主面色微變,尚有些緊張,以手傳力,笑道︰「公主,放松點。這一次,我們真的就要比翼雙飛啦。」

公主感到掌心緩緩傳來一股暖流,心中一動,微微一笑,沖他點頭。李元霸右手緊握公主的左手,問道︰「準備好了嗎?」

公主答應一聲︰「是!」

李元霸和公主同時深吸一口氣,口中喊道︰「跳!」二人彼此緊握對方的手,同時躍向山谷,

二人縱身一躍,仿佛兩只巨鳥一般,身後羽翼迎風鼓起,只听得耳邊呼呼有聲,身子如離弦之箭,俯沖向山底。

二人身上的羽衣連在一起,飛到半山腰,逐漸減速,在空中平穩向下滑翔。李元霸興奮異常,左顧右盼,他回過頭來,右手緊緊與公主的左手緊緊相扣,彼此感覺到對方的脈搏。李元霸和公主在空中對望一眼,他見公主額頭上仍綁著一塊黃巾,長發在空中往後飄揚,儼如飛天仙女一樣,忍不住口中喊道︰「公主,我們真的可以像鳥一樣飛了。」

公主也很激動,喊道︰「太好玩了!李公子,下回我們還這樣飛。」

李元霸哈哈大笑,道︰「好!下一回我們到五台山極頂去飛。」公主通過手碗,左感覺到李元霸有力的手臂,這一刻,心中涌上一股柔情,覺得這個男人和自己彼此的生命相距如此貼近,或許此生再也無法與他分離了。

二人飛在空中,不斷調整姿勢,迎風而落。李元霸不住向下張望,察看那里適合落腳。正當他和公主到處尋找落腳點之時,突然一只雄鷹從斜對面朝他們疾沖過來。公主眼尖,發現來襲的雄鷹就是先前的那只,不禁驚叫︰「李公子,你看那只雄鷹又來了,它想干什麼……」

李元霸抬頭看去,只見雄鷹雙目透出凶狠的光芒,來勢洶洶,大有同歸于盡之勢,暗叫一聲︰「不好!」連忙用勁,使身子往下一沉,稍微側擺右翼,口中喊道︰「公主,我們向左邊飛!」公主心領神會,二人迅速往左邊滑落。這一側飛,和雄鷹擦肩而過,躲避了襲擊。

雄鷹一擊不中,又折翼振翅而起,往天上飛去,伺機再戰。誰知李元霸和公主二人側飛一陣之後,身後羽翼突然失去了平衡,雙雙往下急墜。在下墜過程中,公主已經感覺到死亡的臨近,心中恐懼,幾乎窒息,但在一瞬間,心情反而平靜,居然安詳之極,心里只有一個想法︰「若是今天身遭不測,我也是和他同歸于盡。為什麼我的心如此平靜,難道我真的心甘情願和他一起去死嗎?可是我卻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感想?」不禁看向李元霸,只見李元霸額頭出汗,臉色變幻不定,雙眼不住往下尋找什麼。

公主通過手臂,感覺到李元霸握著她的手腕依舊沉穩,氣脈有力,顯得鎮定自若,不禁心稍寬慰,露出微笑。李元霸不時調整飛行姿勢,引導公主一起往河面滑翔而下。此刻李元霸心想︰「女乃女乃龍的東,就算折翼墜下,只要落入河中就算萬幸了。」百忙之中,回頭去看公主,見她面帶微笑,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猶不忘和公主打趣,高聲喊道︰

「公主,我們兩個這樣往下墜落,弄不好都被摔成肉餅,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公主轉過臉看他,依舊微笑,耳邊風聲呼呼作響,也對他喊道︰「李公子,你後悔嗎?今天和我一起這樣死去?」

李元霸已知自己和公主將會墜落到河面,卻微笑對公主說︰「公主,我很後悔!」公主聞言,心中大失所望,幽怨望他一眼,本能地想松開李元霸的手,誰知李元霸反而緊緊握住她的手腕。

公主傷心不已,咬唇不語,心中言道︰「你……你既後悔,又何必拉人家的手?」

只听李元霸轉頭過來,在她耳邊說道︰「公主,就這樣死去,我實在心有不甘。因為,我很後悔沒有多抱你幾下……」

公主聞言,輕哼一聲,幽幽看他一眼。忽然想起一件事,月兌口而出︰「李公子,我們就要死了。臨死之前,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嫌……嫌我的……我的腳大?」

李元霸聞言,哈哈大笑︰「公主,你真是可人,死到臨頭,居然還想到問這個問題?」

公主見他笑自己,不禁難為情,瞪他一眼︰「哼,不說就算了!人都要死了,誰又在乎你嫌不嫌的!」

突然李元霸喊道︰「公主,你快往下看!我們很快就要落到水里了。等下你跟我一起數一二三,數到三的時候同時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公主往下一看,才看清自己和李元霸距離河面只有十幾丈高,忙答道︰「好!」只听李元霸哎喲一聲,叫道︰「不好!我們落得太快了。公主,快吸氣……」

公主嗯的一聲,可是來不及吸氣,只听耳邊「噗通」、「噗通」兩聲巨響,已經和李元霸雙雙栽入冰河中。

李元霸一墜入河中,立刻拔出去塵劍,三下兩下,將綁在身上的藤割斷,月兌下羽衣。公主不通水性,又不及深吸閉氣,一墜入水,頓時被水嗆住,不住掙扎。好在李元霸有胎息功,人在水中卻能閉氣。他在水中踩水而行,雙手抓住公主的腰身,奮力將她往上托起,想盡快讓她的頭浮出水面。公主被水嗆了幾口,幾乎窒息,可是她內心鎮定,並不慌亂,知道李元霸會救自己。

可是因落水太深,公主被水嗆到,水入月復中,呼吸困難,當李元霸將她托出水面,她已經昏迷不過。李元霸又拖著公主游了二三十步,才游近河岸。河水冰冷異常,人在水中仿佛有冰針刺中一般。李元霸把公主推上岸時,自己也累得氣喘吁吁。他爬上岸,見公主渾身濕透,躺在岸邊,雙眼緊閉,臉色蒼白,雙唇發紫,已然氣若游絲,奄奄一息。

李元霸頓時慌了手腳,一把將公主抱起,不住喊道︰「公主,你怎麼啦,你醒醒!」喊了幾聲,公主並不答應。只好將她放平在地,伸手點了她身上七處大穴,仍無反應,李元霸心中焦急,情急之下,掰開公主的嘴唇,深吸一口氣,用嘴吻住公主的嘴,口對口給她送氣,又不住用手掌擠壓她的胸口。

如此反復十幾次,公主突然嚶嚀一聲,睜開眼來。一時見李元霸正在親吻自己,心中大驚,掙扎起來,伸手給了他一個耳光,一把將李元霸推開。身子一歪,哇的一聲,趴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大口水來,不住喘息。

李元霸見公主終于醒來,大喜過望,也顧不得她打自己耳光,上前抱住公主,喜道︰「公主,你終于醒了!我好開心!」

公主坐起身,心中羞憤,有氣無力,怒道︰「你無賴!」

李元霸才想起公主誤會自己輕薄于她,忙道︰「我不是!公主,我們被老鷹襲擊,一起掉進河里,你被水嗆了,我推你上岸,你昏迷不醒……我才……」

公主心中茫然,听李元霸解釋,才恍惚記起怎麼回事,知道自己錯怪了李元霸,不禁歉仄︰「嗯,對不起!李公子,我……我錯怪你啦。」說這句話時,一口氣接不上,又歪倒在地。

李元霸搶過去扶起公主,一邊手模臉腮,咧嘴一笑,道︰「公主,想不到你才醒來,手上力氣也真不小!」

公主臉上一紅,咬唇道︰「嗯,就算你要救人家,就不能……不能想其他法子,非要……這樣……那樣的……」

李元霸哈哈一笑,道︰「公主,除了這個法子,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救你啦。」

公主瞪了他一眼,突然身子打了一個冷戰,低頭一看,原來自己渾身上下,已然濕透,身子凹凸,歷歷可見。時值初冬,山間已有積雪,豈有不冷之理。公主慌忙合手交叉,捂住胸口,口中牙齒不住相叩。李元霸見公主發冷,站起左右察看,見四下全是是雜草荊棘,並無什麼可以藏身避風之地。仰頭看時,那只雄鷹在空中盤旋,顯是仍在伺機偷襲。

李元霸扶起公主,笑道︰「公主,那只雄鷹還惦記著為他老婆報仇呢,我們還是趕快找個地方躲起來的好。」

公主渾身發冷,欲言又止,剛站起身,身子一晃,即往後倒。李元霸抱住公主,見她昏迷過去,將她攔腰抱起。一瞥眼,發現五六十步外有一山洞,也顧不上許多,抱起公主便跑過去。

走進山洞,見洞中不甚寬敞,僅有方圓五六尺,而居然有篝火灰燼。不及細想,跨上幾步,倚著石壁,將公主輕輕放下。順手在洞口拔來幾把雜草樹枝,從公主腰間拔出鳳兮劍,與去塵劍兩劍相磨,擦出火花,可是雜草都是潮濕的,無法點燃。眼看公主臉色蒼白,人事不省,忽然想起月復中有玄女珠,當即盤起雙膝,伸出雙手與公主雙手相抵,運起月復中真火,以手相傳,源源不斷向公主體內傳遞。

他救人心切,運功甚力,不到半柱香功夫,渾身上下如著火一般,身上衣裳被內熱氣蒸干,不時冒起騰騰水氣。公主身上經李元霸運功透熱,衣裳也不斷蒸發出氣,一時間水霧彌漫洞中。又過了三柱香功夫,公主才悠悠醒轉。睜開眼來,見李元霸面對自己,滿頭大汗,看似正在用功,自己雙手如著火一般,渾身上下傳遍熱流,不再感到寒冷。心中歡喜,突然張口道︰「李……」誰知這個「李」字才出半個,胸口如被什麼東西重擊一般,頓時嗓眼一甜,口中吐出一口血來。

李元霸正在用功,听見公主出聲,暗叫不好,連忙開眼收功,才知公主因突然張口,真氣走岔,火急攻心,才致吐血。

他站起身來,伸手在公主頸側一穴點了一下,道︰「公主,請勿言!閉目安坐一會就好。」

公主點點頭,沖他微微一笑,緩緩閉上雙眼,不再言語。李元霸用袖子輕輕幫公主擦去嘴角血跡,公主又睜開眼,看了他一眼。李元霸嘆道︰「公主,你氣血走岔,不能再用功助你驅寒,你先忍忍,等我蒸干了我的衣裳再換給你吧。」公主點點頭,斜倚石壁,咬唇不語。

李元霸當即盤膝坐下,繼續用功,不到半個時辰,已將身上衣裳蒸干。收功起身,將身上外衣月兌下,遞給公主,道︰「公主,你先換下我的,我找些干草來起火,再烘你的吧。」

公主在李元霸用功蒸衣之時,一直在偷偷看他,見他為了自己,殷勤用功,心中異樣。想起自己和他生死患難,在鳥巢渡過十一日,如今月兌離險境,反而莫名其妙有一種失落感。

李元霸將身上衣裳月兌下,公主看到李元霸上身,不禁臉紅,不敢多看他,低聲道︰「李公子,我若穿上你的衣裳,你又穿什麼?這麼冷的天……」並不接過,咬唇道︰「你快穿回去!我不要。」

李元霸見公主身上盡濕,冷得臉色發青,猶不肯穿上自己的衣裳,心中著急︰「公主,你身上濕透,再不換上干的衣裳,若是冷出病來,豈不是太麻煩到我嗎?」情急之下,動手去解她的腰帶。三下兩下,將公主襟帶扯開,公主想不到李元霸會自己動手來解自己衣裳,當即呆住了,一時手足無措。李元霸卻不管那麼多,把公主扳來扳去,很快將她衣裳月兌下,扔去一邊,拿自己衣裳給她披上。

公主彎膝側坐,雙目如水,眼睜睜看著李元霸雙手在自己身上模來扯去,當見到李元霸將自己身上濕衣月兌下時,低頭一看,見自己褻衣緊貼身子,胸前墳起,歷歷可見,突然感到害羞,媽呀一聲,慌忙轉過身,背對李元霸,口中喊道︰「李公子,請你轉過身去!」

李元霸聞言一呆,道︰「什麼?」

公主又彎子,雙手抱住胸口,嬌聲喊道︰「你快轉過去,不要看我!」

李元霸看到公主驚慌失措的樣子,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居然當面月兌去了她的衣裳,難怪她會害羞。當即哈哈一笑,道︰「哦,我知道了。你自己穿上吧。」伸手遞自己的衣裳給公主,轉過身去,不再看公主。

公主手拿李元霸的干衣裳,一時不知該怎麼穿。只听李元霸在身後說道︰「公主,天氣寒冷,你連里面的衣裳也月兌下吧,先穿上我的,等烘干了你的再穿回去。」

公主本來猶豫,要不要把里面的褻衣也月兌了,這時听見李元霸說話,反而不想再月兌了,一咬牙,半跪起身,開始攏手穿上李元霸的衣裳。

其時,夕陽斜照,洞口朝西。公主面向洞內,李元霸背對著她。卻不想她在換衣之時,日光照在她身上,投下一抹倩影。李元霸偶一瞥眼,看到地上射出公主妙曼無比的身材,衣裳婆娑,人影如畫,一時看得痴了。

正在此時,洞里突然跳出一只動物,公主受驚,哎喲一聲,嚇得轉身躲到李元霸身邊。她衣裳猶未穿好,一頭鑽入李元霸懷里。等看清是一只野兔,才松了一口氣。驚魂稍定,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春光已泄。羞不可當,不及遮擋,先將李元霸的眼楮捂住,口中喊道︰「快把你的眼楮閉上!」

李元霸眼里只看見野兔,一把抱住公主,口中猶道︰「公主,別害怕,那是一只野兔子!哈哈,這回我們有好東西吃了。」

公主手忙腳亂,身子倚在李元霸懷里,雙手仍捂住他的雙眼,嗔道︰「什麼野兔子,我要你先閉上你的眼珠子。」

李元霸莫名其妙,猶不知公主為何來遮自己的眼,急道︰「公主,快放開手,讓我去捉兔子,不然那東西跑沒了!」

公主氣急敗壞,一跺腳,月兌口喊道︰「哎呀,你好笨!什麼跑沒了,我是說我的衣服還沒穿好呢,你先閉上眼。」

「哦,哈哈,公主,我……我什麼都沒看見!你放心……」

「放你個大頭鬼!嗦什麼,不許你說話!」

李元霸頓時閉上嘴巴,公主又低聲道︰「還要閉上眼!」李元霸又立刻緊閉雙眼。公主見李元霸果然乖乖听自己的話,才舒了一口氣,雙手慢慢從李元霸眼前緩緩拿來。回身正要將穿到一半的衣裳系好,突然那只野兔又從洞外跳進來,公主嚇得哇哇大叫,張出雙臂,摟住李元霸的脖子。野兔本想入洞,這時被公主喊聲嚇到,轉身又跑出洞外,沒入草中不見了。

李元霸抱住公主,听見叫聲,忙睜開眼,看到公主在自己懷里,已是衣裳不整,玉體橫陳,不禁一呆。

公主驚魂初定,雙目與李元霸一對,又羞又惱,身子一歪,竟爾暈了過去。倒是李元霸不慌不忙,先把公主身上衣裳系好,見她滿臉通紅,呼吸急促,料無大礙,伸手摁了摁她鼻下人中穴,道︰「公主,你先在這里歇歇,我去捉了野兔再來!」

一時公主幽幽醒來,看到自己衣裳已經穿好,轉頭去找李元霸,卻不不見他。不覺失聲喊道︰「李公子,你在哪里?」

公主喊了幾聲,不見回聲,忙爬起身。正要跑出山洞,只見李元霸從外跑進,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嬌嗔道︰「你去哪里啦,把人家一個人丟下不管!」

李元霸憨憨一笑,若無其事,笑道︰「公主,你看這是什麼?」將手中野兔遞到公主眼前,原來他已將那只野兔捉到。

公主輕哼一聲,沒好氣道︰「你光顧得去捉兔子啦,萬一洞里再跳出一只狼怎麼辦?」

李元霸笑道︰「要是狼來了,讓它把我吃了吧。」

公主幽幽道︰「難道狼不會先吃了我,要等你回來再吃你?」

李元霸道︰「公主,狼雖是野獸,可是它看見個大美人,也算再餓,一定不舍得吃你的,要等我回來才吃我……」

公主咯咯一笑,舉了李元霸一下,道︰「嗯,狼要是真來了,一定嫌你油嘴滑舌的,不肯吃你!」

李元霸一手拿野兔,一手拿了一把干草,听見公主打趣,也笑道︰「公主,先不管狼吃不吃我吧,我們先把野兔烤了吃再說啦。」拿出去塵劍,砍來幾根樹枝,搭起三腳架,燃起一堆篝火。又跑到河邊宰殺野兔,清洗拔毛。

公主見天色向晚,寒風凜冽,李元霸跑進跑出,身猶赤膊,心中關切,嘆道︰「李公子,你還果著身子呢,兔子先不管它,先把衣裳烘干要緊。」拿過自己的衣裳,靠近篝火烘烤,想烘干了自己穿回,再把李元霸的換回給他。

見野兔足有七八斤重,李元霸大喜過望,將野兔剝洗干淨,回到洞中,架到篝火架上燒烤。

李元霸烤野兔,公主烘衣裳,二人並肩而坐。夜幕降臨,公主偷偷看李元霸,見火光映在他臉上,雙目炯炯有神,神情專注,不禁怦然心動︰「原來他生得這樣清秀俊朗,我自遇見他,竟沒好好看過他。」不覺看著李元霸出神。

李元霸一臉興奮,回過頭來,對公主道︰「公主,你看這野兔肉香到滴油!你身子虛弱,這一回也要開開葷,嘗嘗人間煙火啦。」

公主卻不答他,起身走到他身後,道︰「你不許回頭,只烤你的野兔罷。」

李元霸見公主已烘干衣裳,知道她要換回自己的衣裳,微微一笑,並不回頭,繼續烤兔子。只听公主在身後悉悉索索換衣裳,過得一會,公主在身後柔聲道︰「你快穿回你的衣裳……」

見李元霸雙手抓住兔子,騰不出手來穿衣裳,一咬牙,上前幫他穿。李元霸一邊烤兔子,輪流空出一只手,給公主幫自己穿上衣裳,有低頭幫他系上腰帶。李元霸見公主忘了高貴身份,竟在自己身邊轉來轉去,幫自己穿衣,一副溫存款款的模樣,心中感動,撕下一塊兔肉遞到公主跟前。

「公主,你快嘗嘗,解解氣,這野兔子嚇到了你兩次……」

公主想起自己被兔子嚇到的狼狽樣,不禁莞爾,瞥了李元霸一眼,伸手接過兔肉,放到口中輕輕咬了一口,竟覺十分香女敕可口,露出微笑。

李元霸道︰「可惜沒有鹽,不然味道更加鮮美!」

公主點頭,又咬了一口,吃得滋滋有味,對李元霸道︰「你怎麼光看我吃,自己不吃?」

李元霸笑道︰「看見你吃得這樣香,就像我也吃到一樣。」轉過身來,也撕下一大塊兔肉,放到口中大嚼。二人用手撕肉來吃,一時間滿嘴都是油水,彼此看了一眼,相視而笑。

李元霸不時把鮮女敕的兔肉撕下來遞給公主,公主只吃了幾塊,便住手不吃了。李元霸知公主習性,也不勉強她,自己將半個兔子吃掉,留下一大塊以備不時之需。

吃了兔肉,去河邊洗了手。二人回到山洞,並肩坐在篝火旁。篝火霹靂啪啦燃燒,映紅兩張臉,彼此沒有說話。某一刻,二人同時轉頭去看對方,見彼此的臉頰紅撲撲的,又慌忙避開,雖不說話,各自心中感覺溫馨。

當晚,二人在山洞鋪了干草,雙雙躺在篝火邊,彼此無話,不知不覺睡去。

公主去五台山心切,次日不等天亮就起身,催李元霸趕路,徑往五台山白塔方向奔去。

人在山中,眼看很近,走去則遠。二人行色沖沖,走了半天,還在山中轉悠,竟找不到出路。李元霸看看日近午,見公主臉色蒼白,氣喘吁吁,道︰「公主,你走不動了,我背你吧。」

公主臉上一紅,搖搖頭,道︰「你若背我,我們更加不知幾時才能走出山外。」

堅持自己行走。李元霸拿出剩下兔肉,和公主分吃幾塊後,二人繼續行走,又走了一個多時辰,才轉出山谷。

遠遠望見一條大路,喜出望外,快步走過去。一路上漸有行人,路旁零星看到幾戶人家。打听之後,才知正是通往五台山官道,彼此相顧心喜。

走了一段官道,因公主感了風寒,身子虛弱,挨到申牌時分,已感不支。李元霸就近找了一家酒肆,走進去。二人坐在一個角落,李元霸照例先上一壺酒,三斤牛肉,公主點了一道青菜、一碟花生米和一小碗稀粥。

二人低頭正吃,突然門外沖進一伙人來。李元霸不看則已,一看之下,嚇了一跳。原來是烏藍達公主率著黑駝二聖,阿史那和骨杜勒等十七八人也進了酒肆。一伙人吆喝著上酒上菜,幾乎將酒肆佔滿了。

公主也認出烏藍達公主,知道冤家又踫頭了,看了李元霸一眼,不禁有些緊張。李元霸想不到烏藍達公主又會出現,知她一直在追尋自己,靈機一動,彎下腰,從地上抓了一把塵土,往臉上抹去。將頭壓得低低的,唯恐被烏藍達公主發現。

公主不慌不忙,從衣袖里拿出一樣東西,在手心搗鼓幾下,隨手往臉上抹了幾下,頓時變作另一張臉,皺紋滿額。

公主見李元霸驚愕之際,伸手從桌底下拉拉他的衣袖,悄聲道︰「快把頭伸過來,我把胡須給你貼上。」李元霸听不清她說什麼,公主情急之下,一把將他的頭抱過來,往他嘴上粘上胡須,又用手在他臉上摩沙幾下。不等李元霸弄明白怎麼回事,只覺臉上長滿了雞皮疙瘩,轉眼間也變成一個中年漢子,嘴上多了一把胡須。

李元霸見公主在瞬間變了模樣,不得不驚嘆她的易容術。二人同居鳥巢上時,公主曾提起自己和虯髯客如何易容化妝混跡于江湖,起初還不確信,這時見公主小試身手,才信她所言不虛。微微一笑,道︰「喂,公主,你看我倆臉上是多了不少皺紋,可是你的手怎麼還這樣白女敕……」伸手過去,輕輕模公主的手。

公主臉上一紅,將手縮回,瞪了他一眼,又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幾滴黃液,涂抹在手背之上,頓時手背生起許多皺紋,且黑了許多。

李元霸點點頭,笑道︰「哦,這回我們總算天設一對,地造一雙了。」

公主看著他,咬唇不語,眼中滿是笑意。李元霸湊近過去,在她耳邊道︰「公主,你臉上雖化了妝,可是我看你眼楮,依然是個小姑娘的神氣。」

公主雙目一瞪,低聲道︰「誰似你一雙眼賊忒兮兮的!你少說兩句不可以麼,要是讓你的突厥公主听到聲音認出你來,你可就慘了。」

李元霸嘻嘻一笑,搖頭道︰「恐怕她以為我早就死了,哪里會想到我就坐在這里呢。」

公主忙搖手,示意李元霸不要再說話。李元霸言笑如常,舉起酒碗,正要喝下一口,突然那邊烏藍達公主開口說話。

「喂,阿史那、骨杜勒,那邊有兩個人一直嘀嘀咕咕的,形跡可疑,你們過去盤查一下!你們記住了,絕不能錯過任何一個疑點,不管那個臭小子是死是活,我都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阿史那和骨杜勒霍地站起,恭敬答道︰「是。主人!」

李元霸和公主聞言,相顧愕然,不禁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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