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爭雄之李元霸別傳 第八十九章 白絹繡蟬

作者 ︰ 弦戈

李元霸見王蟬兒的雙手居然微微顫抖,心念一動,伸出右手蓋在她手背上,笑道︰「小師妹,你師兄我曾得異人傳授,可以隔物透視。你先別打開竹筒,讓我先猜猜里面裝的什麼東西?」

王蟬兒听了,頓時睜大兩只眼楮,嗤之以鼻,道︰「切,別神吹了。你若看出竹筒里裝什麼,我的姓今後倒著寫。」

李元霸不動聲色,道︰「王字倒著寫也還是王呢,管你怎麼寫。你不信,我們便來打個賭吧。」

王蟬兒嘻嘻一笑,道︰「打賭麼,好玩,你想賭甚麼?」這時小二送來一壺酒和兩個酒碗,她興致勃勃,一把拿過酒壺,搖了幾下,估量這壺中酒少說也有二斤多,道︰「好,打賭就打賭!你要是猜錯了,便一口干完這壺酒……」似笑非笑,對李元霸眨眨眼。

李元霸抱臂而笑,道︰「萬一我猜對了呢?」

王蟬兒咧嘴一笑,月兌口道︰「你猜對了,也是瞎貓撞著死老鼠,不稀奇!」

頓了一頓,又道︰「好罷,你若猜對了,本姑娘我便喝下三大碗。」

李元霸搖頭道︰「這個麼,你喝三大碗不打緊,我倒怕你喝醉了,我可不知怎麼背你走呢。」

「呸,臭……」王蟬兒本想罵「臭小子」的,才說出一個「臭」字,忙捂住了口,道︰「哼,還不定是誰先醉呢。」

李元霸道︰「這樣吧,我若猜對了,你便把解藥給我。」原來他自從被王蟬兒逼吃了一顆藥丸後,練功之後月復中居然不痛了,自己便以為沒事了,誰知後來時不時肚子又隱隱作痛,正為此憂悶,于是想借打賭向王蟬兒索要解藥。

王蟬兒皺眉道︰「哎喲,這可難了,不是說過了麼,我沒帶解藥出來。嘻嘻,你若怕死,以後就跟著我,好好伺候我,不惹我生氣,听我的話,我一高興記起配方,幫你配制解藥就是了。」

李元霸听得有點懸,心中罵道︰「你這鬼丫頭,想借毒藥逼我就範,沒那麼容易。好吧,我就跟你比酒,你若喝醉了,不小心把身上解藥弄掉了,我自己撿到解藥,也不算欺負了你。」如此想定,卻故意嘆道︰「也罷,你若輸了,你不肯給解藥就算了,可是你得把白羽扇法教我,如何?」

王蟬兒道︰「哇,你還真想學我家的白羽扇法呀,可惜你那麼笨,長的一點都不瀟灑,可怎麼學得來呢?」

李元霸道︰「哼,什麼叫一點不瀟灑,我雖沒大師兄程元長的瀟灑招人愛,可我好歹也算個俊男吧。」

王蟬兒咯咯而笑,道︰「真的呀,憑你也算個俊男麼,我倒仔細瞧瞧……」伸過脖子,往李元霸臉上左看右看。

見李元霸一本正經,面無表情,王蟬兒忍不住張口大笑。

李元霸道︰「你笑便笑罷,可別笑瘋了。我可要猜了。」

王蟬兒輕啐一口,手搖酒壺,道︰「你才瘋呢。好罷,既然你胡吹大氣,就讓你試猜罷。話說在前頭,除了不許你猜是書信外,其余物事,你若猜中了,白羽扇卻不能教你,我只喝三大碗。猜不中,你把這壺酒干了。」

李元霸笑道︰「一言為定,擊掌為誓。」王蟬兒咬唇一笑,舉手與他對掌相擊。

當下李元霸故意眯縫雙眼,搖頭晃腦,念念有辭,道︰「天靈靈,地靈靈,我觀天地無遮明。咄,竹筒之中,存有一物。方形薄面,顏色如雪,原來是一條白手絹,上繡金蟬一只……」

王蟬兒起初見他裝神弄鬼,心中好笑,後來听他說得越來越象,不禁暗暗吃驚。她雖不知里面究竟裝的什麼,可是這對雪鴿一向是白羽派同門之間用來傳遞書信的郵使,小小竹筒里面無非是父親或師兄捎來的片書信條之類東西而已。她不等李元霸說完,已動手將竹筒蓋子拔開,一樣物事散開來,她一見之下,臉色驟變,失聲道︰「啊,怎麼真是一條手絹……」竹筒里果然裝的是一條白色手絹,潔白如雪,乃蠶絲織成。王蟬兒心中驚愕,不敢相信李元霸真有透視魔力,道︰「你、你果真什麼看得見麼?」李元霸微笑不語。

可是轉眼之間,她又被眼前的白手絹弄得有點不知所措。原來這是她兩年前情竇初開時自己繡了偷偷送給大師兄程元的小手絹。上個月,她拒絕了程元的求愛後,自己偷偷跑出來,四處躲藏,不讓雪鴿找到自己,因此父親及師兄們一直無法得到她的音信。

現下大師兄居然將這條手絹讓雪鴿送來,也不知是何用意。小手絹潔白嶄新,想來大師兄一直珍藏,都不舍得拿出來用,因此顏色如新。她越看心中越煩惱,一時情緒轉為低落。她本來以為是爹爹傳來音信的,誰知竟是這樣觸動她心弦的信物,低聲自語,嘆道︰「唉,我還以為是爹爹飛鴿傳書呢,誰知竟是大師兄他......」話未說話,咬唇而止。

李元霸看見這對雪鴿,見有竹筒掛在爪上,早確信是自己一個多月前救治過的鴿子,今見竹筒果然裝有白手絹,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怎麼樣,我沒猜錯吧,哈哈。」

王蟬兒卻不答他,叫小二拿過一壺茶水來,自己拿起茶壺,往碗中倒了滿,雙手捧起,往嘴上一罐,咕嚕嚕下肚,一碗喝完,又倒了兩碗,居然一口氣喝下三大碗茶水。

李元霸見她如此,忽然醒悟,暗道︰「糟了,又著了這個鬼丫頭的道了。」口中卻道︰「喂,小師妹,你怎麼說話不算數,誰叫你喝的茶水?」

王蟬兒沖他咧嘴一笑,白牙曼露,笑道︰「我怎麼說話不算數啦?我只說我喝三大碗,並沒說一定要喝酒呀,嘻嘻。」

李元霸搖頭嘆氣。

王蟬兒見他垂頭喪氣,笑道︰「哼,我雖喝的是茶水,可是你也別以為我不能喝酒。嗯,算你運氣好,居然猜中了……」

李元霸嘿嘿一笑,得意道︰「也不是運氣好,是俺眼力好。有道是山人自有眼通術,天地無遮處處明。」

王蟬兒望著他,兩眼直瞪瞪的,忽然忸怩道︰「你、果真能隔物透視?」

李元霸想也不想,月兌口道︰「當然......」話未說完,眼前一花,原來王蟬兒已伸出右手兩指,直戳向他眼楮。所幸他眼見得快,忙跳將起來,躲避開去,驚道︰「小師妹,你要干麼?」

王蟬兒喊道︰「我要戳瞎你的眼楮,誰叫你能隔物透視的。」說著伸手又要戳來。

李元霸一邊躲開王蟬兒的賭輸了耍賴不喝酒,還想刺瞎我的神目,要刺目滅眼麼?」

王蟬兒哼的一聲,道︰「你見過我的雪鴿不是,你又怎麼知道竹筒里裝的是白手絹?」她看出雪鴿一見李元霸如見故人,情態親昵,心中早覺奇怪。

李元霸微笑不語,伸手在兩只雪鴿身上輕撫幾下,才緩緩道︰「原來這對信鴿競是白羽派的信使,一個月前,我和它們還有一面之緣呢。」

王蟬兒听了才恍然大悟,笑道︰「我說呢,你真有那麼神,敢吹自己有透視眼通的功夫。快說怎麼回事?」

李元霸便輕描淡寫地說起自己救治雪鴿的情形。王蟬听了,去查看雪鴿傷痕,果然不假。一揮手,兩只雪鴿振翅而起,向窗外飛去。她面帶笑靨,點頭道︰「總算你還做了點好事,居然救過我的雪鴿。好了,既然這樣,我謝謝你罷。」說著,拿過酒壺,倒滿兩個碗,自己拿起一碗,正色道︰「這一碗我先干了,代雪鴿兒謝你了。」

李元霸哈哈一笑,道︰「我替你爹爹將白羽扇戒帶回給你,你就不該謝我麼?」

王蟬兒听了,道聲︰「好!」又自倒了一碗酒,仰脖喝下,一抹嘴角邊的酒水,道︰「還有什麼要謝你的,你都說出來罷。」

李元霸見她居然喝下兩大碗酒,居然面不改色,暗暗驚訝,忽然想起龜蛇來,忍不住又道︰「你的冰兒呢?我將它帶回......」

王蟬兒一咬牙,又倒上一碗酒,捧起來又要喝下。李元霸伸手攔住,笑道︰「好了,小師妹,你先別喝罷。菜還沒上來呢,可別先醉了。」

王蟬將他的手推開,仰脖又灌下一碗酒,口中道︰「呸,你當我不能喝酒麼?要醉也是你、你先醉。」三碗酒下肚,舌頭已經有些打結了。

李元霸見她居然豪爽喝下三大碗酒,頓顯微醺之態,自己也將酒碗拿起,仰口干下,道︰「好,果然是小師妹,爽快地很,我也陪你喝下這一碗。」

王蟬兒拿酒壺往他碗中倒酒,笑嘻嘻道︰「好,你、你說要陪我喝酒,我喝幾碗,你也要喝幾碗才是.....」

李元霸見她還很清醒,只得也拿起碗來又喝下。兩碗酒下肚,肚子便鬧騰起來,暗道︰「莫非毒藥又發作了,才喝下兩碗肚里便翻江倒海了,須得盡快將解藥弄到手才是。」

又拿酒壺倒滿兩個碗,正要邀王蟬兒對飲,只听王蟬兒說道︰「你、你還有什麼想要我謝你的,全說完了麼?該輪到我說了罷?」

李元霸將酒遞給她,自己也捧起一碗酒,道︰「小師妹,何必說什麼謝不謝的呢,都是自己人,我們先干了這碗酒再說罷。」

王蟬兒臉上紅撲撲的,將酒碗推開,道︰「哼,忘恩負義的家伙!你可別忘了才好,今兒一早,若不是我叫醒了你,你早就.......」說到這里竟打了一個隔,才道︰「......死了。」

李元霸嘻嘻笑道︰「什麼死不死的,好好的,小師妹,我們說點吉利的話罷。」

王蟬兒道︰「我偏要說死,你要怕死,你離開我遠點,反正我一路下來都被人追殺,現下我的火龍兒死了,毒針也沒有了,人家要是來殺我,也由得他......」已然醉眼朦朧,可是口齒仍清。

李元霸笑道︰「你的火龍寶馬雖然死了,可是你的蛇神冰兒還在呀,總不見你把它拿出來。」

王蟬兒听了,從腰囊中模索出一個盒子,放到了桌上。李元霸也拿過玄竹杖,正要將火龜兒放出來,忽然轉念一想︰「這龜蛇二仙,正是江湖武林中人朝思暮想的玄武秘笈,這樣公然拿出來大大不妥,須防周圍耳目。」又將玄竹杖放在一邊,不放火龜兒出來。

見王蟬兒要將盒子打開,忙伸手攔住,輕聲道︰「小師妹,先別將冰兒放出來罷,它可是個寶貝神物兒,小心別人偷了去。」

誰知王蟬兒有意跟他作對,瞪了他一眼,突然大聲說道︰「小心什麼,我又怕什麼?誰敢偷我寶貝兒,我偏要放出來,看看誰能偷了去。」說著硬將盒子打開,盒子中的冰蛇一見天日,一躥而出,在桌子上四處游行,似在尋覓什麼,躁動不安。

李元霸知龜蛇二仙已成一對,自遇見王蟬兒,龜蛇分居兩處,冰蛇久不見火龜兒,一得出盒,便想尋覓伴兒呢。

王蟬兒見冰蛇一出盒子,居然對自己視如不見,也不來和自己親熱一下,不似往日,自在桌上到處游動,心下有氣,當即喝道︰「冰兒,你居然如此無禮,見了主人也不過來招呼一下。」揚起去。

冰蛇一見王蟬兒揚手,早跳下桌子,竄向李元霸身上,轉眼躲入他衣袖中去。

李元霸暗暗叫好,王蟬兒眼看冰蛇舍自己而去,居然藏到李元霸身上,更加氣憤,手指李元霸衣袖,氣鼓鼓道︰「你快將冰兒給我拿出來,今日我要教訓一下這個無禮東西,讓它吃些苦頭......」

李元霸笑道︰「你要怎麼叫冰兒吃些苦頭?」

王蟬兒道︰「哼,我要喂它幾顆不睡不死藥,叫它要死不能想睡卻難,成天活蹦亂跳,便如生鬼一般......」

李元霸驚道︰「甚麼,世間居然還有如此奇藥?」

王蟬兒果然從懷里掏出兩粒藥丸,但見大似黃豆,色呈淡紫,遞到李元霸面前,道︰「喂,你要不要試試?」

李元霸先嚇了一跳,心下疑惑,遲疑片刻,才伸手想拿過藥丸。王蟬兒卻縮回手去,笑嘻嘻道︰「你倒想得美,這藥不能給你吃,實話告訴你罷,這是專解你肚中毒藥的解藥。」說著又將藥丸塞入自己懷里。

李元霸見她這樣說,心下不禁嘀咕︰「她一會說是不睡不死藥,一會又說是解藥,不知孰真孰假,難道這鬼丫頭故意布下陣,讓我真假莫辨?」想到這里,不由得咬牙切齒。

這時,小二已將熱氣騰騰的菜肴送了上來,擺滿了一桌,王蟬兒拍手笑道︰「好,菜全上齊了,我們先吃菜喝酒罷,等會再和你論究竟你欠了本姑娘多少人情。」

李元霸正夾起一塊牛肉放入嘴中嚼,听王蟬兒如此說,笑道︰「我們既是同門師兄妹,何必計較什麼恩怨呢。」

王蟬兒呸的一聲,高聲嚷道︰「你現下倒不論恩怨了麼,剛才你卻逼我喝了三大碗酒.....」

李元霸忙拱手道︰「小師妹,都怪我失言,先給你賠不是。我再自罰一碗罷。」說著自己倒滿一碗酒一口喝下。

王蟬兒見他這樣,氣猶未平,噘嘴道︰「不行,你須得將這壺酒全喝光了。」她拿過酒壺,又往李元霸的碗中倒酒,可是才倒了小半碗,已然無酒,不禁沮喪,忙叫小二的再上一壺酒來。轉過頭時,忽然發現了什麼,心中一驚,酒便醒了一半。

李元霸見壺中只倒出半碗酒,哈哈一笑,道︰「好,就听小師妹的罷,我喝光了這壺酒。」拿起碗來,一干而盡。

王蟬兒回過頭來,見李元霸洋洋自得,渾然不知已身處危險之地。在桌底下用腳踢了他一下,又不住向他打眼色。原來她看見離他們座位左側不遠處一張桌邊,不知幾時已坐了四條漢子,個個形容古怪,神色凶惡,似來意不善。

實則李元霸早已瞧見,卻不動聲色,他見這四人氣度不凡,當為江湖上成名人物,尤其一人,面罩青光,神色冷峻,定是個厲害角色。猜知定是沖著王蟬兒來的,正尋思如何和王蟬兒月兌身,王蟬兒卻踢了自己一腳,又不住打眼色,他佯作不見,仍談笑風生,大口吃菜喝酒。

王蟬兒忍不住伸過身來,低聲道︰「傻小子,我們又被人盯上了。」見他依然懵然不知,心中氣惱,嚷道︰「喂,你才喝的半碗酒做不得數,你須再喝了這一壺才饒過你。」她拿過小二新上的一壺酒,遞到了李元霸面前。

誰知李元霸見了,居然將酒壺接過去,哈哈笑道︰「既然小師妹今日請我喝酒,我若不喝個痛快,豈對得住.......」一個「你」字還沒說完,便將酒灌入口中。王蟬兒見了,忙站起身,過來要搶他手中酒壺,一邊咬他耳朵道︰「臭小子,別再喝了,你沒瞧見有幾個凶神惡煞在窺視我們麼......」

李元霸手指她的鼻子,似沒听清後面的話,笑嘻嘻道︰「甚麼,你還敢罵我是臭小子,說好了叫我師哥的,罰你喝酒......」說著將酒壺遞到王蟬兒嘴邊。

王蟬兒哭笑不得,張口罵道︰「喝什麼喝,喝你個大笨頭!」伸了他一下,在他耳邊大聲道︰「你要是喝醉了,誰又背得動你。要喝你自己喝罷,我可要走了。」說著轉身疾步向樓道口走去,才走出七八步,忽然眼前一花,似有一個人影擋住去路。

王蟬兒忙往後退開兩步,順勢將白羽扇拿了出來,擋在身前。抬起頭時,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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