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射殺神弩將

作者 ︰ 常歡樂

竊以為這一章還算精彩,厚顏求推薦票、收藏,果奔四天半,掉了三十個收藏,每掉一個收藏心里就咯 一下,還是新手啊,心理素質太差了

為了確保計策順利實行,李定國讓羅汝才不要告訴麾下士卒相關事宜,就按照曹營平素習慣去做。羅汝才的人馬是一大堆小桿子組成的,那些人平素散漫慣了,讓他們遵守什麼軍規軍紀他們就揚言散伙走人,李定國在曹營里根本推行不了自己那一套,後來就索性放棄,這些小桿子組成的曹營在李定國眼里就是做炮灰的料。現在李定國很慶幸沒有在曹營強力推行軍規軍紀那一套,否則今天這些跑龍套的曹營士卒們根本不可能很自然地表現出渙散懈怠的樣子,也不能順利地騙過張令。不就是烏合之眾嘛,這算是曹營人馬的本色表演。

張令的八千人馬來勢洶洶,而且速度甚快,羅汝才的人馬根本來不及整好隊形,便被迫同張令在竹菌坪寨外展開了一陣混戰。

羅汝才這些烏合之兵根本抵擋不住川軍的凌厲進攻,不斷向後潰退,那些卸了馬鞍躺在草地散漫到了極點的曹營士卒都紛紛咎由自取地死在川軍刀下。張令身先士卒,揮軍掩殺,望著羅汝才的大旗追趕。

羅汝才後退了三里多地,才勉強收攏人馬,站穩腳跟,重新佔據地勢,回頭與張令廝殺,而且還集中了強弓硬弩猛烈射箭。

張令見前方箭矢如雨,便停駐不前,立馬在羅汝才部隊前面的山坡,命川軍將士們同曹營將士對射。張令本人手執強弩,在一百五十步內幾乎是百發百中,每一箭都射殺一個義兵,而張令身邊的家丁親兵也全是久經張令訓練,全是神射手,帶動著整個川軍的射箭水平明顯高于曹營人馬,所以在對射之中,羅汝才的人馬死傷相較川軍,傷亡慘重。

張令本人身披重甲,頭戴銅盔,他胯下戰馬也披著鐵甲,盡管有幾支箭矢落到他的身,甚至有幾支箭射到戰馬身,都不能使他和戰馬受傷。

李定國遠遠打量著,見根本奈何不得張令,反被川軍所克,便讓羅汝才下令繼續後撤。

羅汝才便揮兵又退了三里地,退入一座事前準備好的營壘,這是西營義軍連夜砌成的。

張令率人馬追趕過來,相距一里停下。左右將領請他下令乘勝向羅汝才的營壘猛攻,但有五十多年戰斗經驗的張令並未因勝利而沖昏頭腦,他細細看去,發現羅汝才的大營旗幟和部伍已經全然不亂變得整齊有序,同時又擔心張獻忠放棄堵截秦良玉轉而攻擊自己,便冷靜地輕輕搖頭,下令說︰「不許再向前進,人馬就地休息!」

羅汝才這次出動了六千人馬,在剛才的戰斗中折損了一千多人,雖然看去行列已經整齊,但因傷亡較大,整個曹營里棲棲遑遑的,頗有些萎靡不振,而曹營人馬的精神狀態都落在張令和他左右將領眼里。

李定國立馬站在營壘內的一個高處,靠著羅汝才的帥旗掩蔽,悄悄地觀察張令的川軍動靜。剛才的一場鏖戰接近一個時辰,很顯然,川軍人馬都有些乏了。金秋十月的陽光依然十分火辣,照著毫無遮蔽的川軍都蔫蔫地,而此時已經到了午飯時間,川軍可以說是人困馬乏饑腸轆轆,而羅汝才的曹營人馬卻依托著營壘把午飯很快地解決了。

李定國對一側的羅汝才笑道︰「羅帥,我看我可以出馬了。」

羅汝才看了看川軍被太陽曬的蔫樣,點點頭,笑道︰「你可以出馬,祝你馬到功成!」

李定國內披鐵甲,外罩紅錦戰袍,騎著自己那匹貫乘的白馬,然後把弓箭都暗藏在大大的紅棉戰袍之中,已經控好弦,用手按住,拍馬出了營壘,直往敵陣馳去。

離川軍陣列不足半里,李定國勒住馬韁,然後左手緊按著弓弦,右手將馬鞭一揚,高聲叫道︰「誰是張將軍?請張將軍單獨說話!」

張令和川軍將士們從開始看見單人一騎離曹營向他們這邊奔來,就心中感到奇怪,注目等候,不約而同地猜想著大概是羅汝才派他的親信前來轉達願意投降的話。

李定國駐馬之時,恰是面向東南,那金秋十月的艷陽正照在他的臉,越發顯得李定國光彩照人,清秀俊朗。張令平素听說羅汝才貪酒,想著他必定也好「男色」,看著這「美少年」玉貌錦衣,銀鞍白馬,不禁從嘴角露出來一絲會心的笑意。

明朝時男風甚為風行,久在軍營的張令也染這一所謂風雅之習,他身邊有多個俊美親兵便是他的禁臠,他以己推人,便想到面前這美少年是羅汝才的男歡,甚至還幻想著等羅汝才投降了,自己把這美少年從羅汝才那里索取來,畢竟這美少年是自己生平見過最俊美的,自己那些親兵跟他比起來便是丑陋如豬。

張令這老家伙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听見對面那「美少年」在白馬又高聲叫道︰「請張將軍速到陣前說話!」

張令方急忙拍馬來到陣前,他的一個親兵在他背後小聲說︰「請將軍留神!」張令扭頭瞪了一眼那個已經在他眼里丑陋如豬的親兵,冷笑一聲︰「留神什麼,誰能奈何的我!」

張令便趾高氣揚神態傲慢地向李定國馳去,眼神里帶著一絲猥褻之意,似是在下打量玩味李定國。李定國強忍著心頭的惡感,面帶微笑,慢慢催促馬匹應向張令。

昨晚他出計策讓人正面射殺張令,他本意是想讓孫可望出馬,因為孫可望的箭法也甚好,但徐以顯說︰「張令喜好男風,如派一位相貌俊美的出馬可讓張令心動神搖,放松警惕,而如果讓可旺出馬,只會讓張令更加警惕。」想想也是,黝黑粗壯的孫可望只能讓張令神經更緊張。西營義軍里面相貌俊美的有劉文秀、白文選等多位將領,但同時箭法出眾的只有李定國一人,所以李定國只得做他這個計策的直接執行人,來會一會張令這個老不修老玻璃。

相距不到百步,兩馬同時停住,張令被李定國的笑容給逗得心癢癢的,卻裝作威嚴狀,道貌岸然地問道︰「你求見本鎮何事?可是代羅汝才投降本鎮?!」

李定國展齒一笑︰「非也,乃是听聞將軍善射,今日敬以一箭相報,望乞笑納。」

張令一瞬間仿佛陶醉在李定國的笑容中,听了後面的話才恍然驚醒,敢情面前不是什麼美少年,而是一個催命的小鬼。張令忙伸手往馬鞍前拿取他那支強弩,可他年過七旬,筋骨已老,動作緩慢,還沒等他把弩拿在手,他就感到咽喉一陣涼意,頓時失去知覺。

李定國十歲年紀,筋骨清奇,動作快如閃電,左手提起弓弦,右手一拉,箭已離弦,不偏不倚,正中張令喉嚨,張令瞬時氣絕身亡,死尸栽倒馬下。

張令的親隨將士們一見大帥中箭落馬,一齊奔來搶救,其他百個騎兵前來追擊李定國。

李定國射死張令,勒轉馬頭,伏鞍疾馳,同時從箭囊里取出五支箭矢拿在手,回身將追在最前的五個敵人落馬,此五箭連珠的絕技他可是學了很久,今日總算派用場。

羅汝才早已準備好前去救援李定國的一百名騎兵,清一色都是選的快馬選的好騎手,另外還有張勝統領的鴛鴦衛一百名精銳親兵。這二百騎兵在李定國出了營壘後就陣列在營壘大門口,在張令中箭落馬的剎那間,張令領頭,沖出營門,好像疾風驟雨,勢不可擋。

轉眼之間,這兩百名精銳騎兵已經同李定國會合。李定國被張勝等人保護住後,便扯掉羅汝才給他做裝扮的紅色錦袍,露出鐵甲。李定國伸手從張勝的馬取過他的偃月刀,回頭來一馬當先,率領著這兩百騎兵向前來追擊的敵人凶猛沖殺。

因張令橫死,他的親隨將士們魂飛魄散,士氣低落,軍心大喪,再遭遇李定國頑強的反擊,他們僅存的復仇之念也都煙消雲散,一旦抵擋不住,便不得不拋掉張令的死尸潰逃,逃不快的就死在李定國的大刀之下。

義軍營壘中一聲號炮,戰鼓雷鳴,羅汝才親率大軍,沖出營壘,掩殺敵人。

與此同時,川軍戰陣兩邊的密林里也是號炮連連,戰鼓聲聲,埋伏在深谷密林中的西營人馬從左右吶喊殺出。

于是在剛才張令耀武揚威的戰場,到處刀劍閃亮,馬蹄奔騰,鼓聲動地,喊殺震天。

張令帶出來的八千人馬,不到一個時辰,大部分都陣亡在那片草地,剩下的幾百名僥幸逃月兌的官兵丟盔棄甲,奔進竹菌坪寨內。

他們中還有一部分人尚未來得及進寨,張、羅的大軍已經追到。

守寨的將領立刻下令關閉寨門,同時寨牆弓弩炮火齊發,使義軍不能近寨。但是從潰逃回寨的潰兵中,突然有一部分人發出吶喊,向別的官軍砍殺起來,大開寨門,同時一部分奔寨牆,殺死寨的川軍將領,殺散守寨川兵。在寨壕外邊的大隊人馬,像潮水一般地涌進寨中。剛才奪佔寨門和登寨牆的兩百多名潰兵迅速月兌掉了川兵號衣,露出西營本色,原來是由孫可望和白文選統率的,乘亂混入潰兵中,再趁亂奪了官軍營寨。

張獻忠和羅汝才並駕齊驅,一同來到了官軍營寨門外。此時李定國也帶領人馬趕到,將張令和另外幾個官軍將領的首級扔在張獻忠和羅汝才的馬前。

張獻忠淡淡地掃了一眼,帶著滿臉的嘲笑,輕蔑地望著張令的首級說︰「原來這就是神弩將張大人的吃飯家伙?啊,失敬!失敬!」

張獻忠嘲笑完,便轉頭向李定國︰「定國,你的箭法相當不錯!」

隨後張獻忠便輕聲吩咐道︰「快將那神弩將張大人的首級掛到旗桿,請他再看一眼他守的這竹菌坪‘固若金湯’,然後他好安心往都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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