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試愛 210章 中槍入院

作者 ︰ 呂顏

「要出去?」看著十一掛了電話之後有要出去的打算,顧凜墨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神色里劃過一絲的落寞,卻並沒有開口阻止,畢竟如今的他與眼前的人而言沒有任何的資格和立場,甚至連說擔心十一會遇到危險的話都沒有理由說出來,因為顧凜墨也知道十一的身手。

「嗯,沈源約我見面。」十一倒沒有什麼隱瞞,之所以會答應沈源見面,也是因為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不管如何,沈源應該是白子瑤喜歡過的人,所以在鳩佔鵲巢之後,十一不知道能為白子瑤做什麼,畢竟她的父母已經早逝,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家人和朋友,所以對于她曾經喜歡過的沈源,十一帶著幾分的寬容,畢竟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

顧凜墨听到沈源的名字,眉頭皺的更深了,可是看的出十一要出去見沈源不說,而且神色里並沒有絲毫的生氣和抱怨,這讓顧凜墨不由的推測十一是不是還在意沈源,還喜歡沈源,畢竟他們曾經短暫的交往過。

顧凜墨沒有開口說什麼,十一也沒有話可以說,只是淡淡的頷首之後向著電梯口走了過去,可是直到電梯門關上,十一才感覺到顧凜墨那復雜而深沉的視線從自己身上移開了,讓十一不由盯著電梯門思索,顧凜墨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電梯里,十一總感覺顧凜墨變了,最開始遇見的時候,顧凜墨雖然也會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可是人卻依舊冷漠而麻木,不像是現在這樣,總是用一種沉重的眼神追逐著自己,那樣飽含著懊悔和自責的目光,深沉而復雜,讓十一幾乎有種無法承受的感覺,所以再次想到了要逃離。

沈源約見的是一間高檔的咖啡店,飛揚著優雅的鋼琴聲,伴隨著咖啡的香味,在繁忙的北京,這樣透露著悠閑和愜意的一隅,讓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似乎連腳步都輕緩了許多。

十一過來時,沈源已經到了,眼前放著一杯咖啡,他沒有喝,只是側目看向窗戶外,留給眾人一個英俊的側臉,可是或許是因為王月的事情,所以此刻,沈源是微微的皺著眉宇,神色里帶著幾分沉思和凝重,讓咖啡店里的女客人和女侍應生不由齊心怦怦跳動,折服在沈源的男性魅力之下。

「過來了,請坐。」看到十一,沈源一掃眉宇之間的憂慮,站起身來,紳士十足的替十一拉開了座椅,等到她坐下來之後,這才招手讓侍應生過來,「喝什麼?」

「果汁。」十一不怎麼愛喝咖啡,顧凜墨喝的多,當然她更想要一杯開水,不過到了咖啡店里點開水未免太寒酸了,所以也就點了一杯果汁。

沈源目光帶著幾分犀利看向眼前的十一,以前,他一直以為她是個因為家境出生不好,所以在自卑里卻又透露著清高的女孩,獨來獨往,不屑與人交往,可是如今,沈源才發現當初那兩個月,自己真的沒有仔細的觀察眼前的女孩。

十一穿的很樸素,可是她的衣服是上一次和沐放一起去商場買的,看起來沒有什麼樣式,可是卻都是出自頂級的設計師手筆,簡單的紫色寬松上衣,襯著她的臉更加的白皙,柔和的神色,清澈見底的眼楮,面容帶著淡淡的表情,讓人第一眼認為普通,可是仔細一看,卻有一種優雅的沉靜,宛若一杯清茶,需要細細的去品味。

「王月的事情,我再次感覺到很抱歉,我不知道她竟然如此的胡作非為,不管是對你還是對童小姐,這一次真的抱歉了。」沈源沒有直接的撇開和王月的關系,畢竟王月是他的未婚妻,而且這一次會來北京也是跟著自己過來的,所以沈源知道自己該承擔一部分的責任。

他雖然也是出自高高在上的富商豪門之家,骨子里也有玩侉子弟的桀驁,可是在商場也是多年,沈源並不完全是那種高人一等的姿態,或許這也是當初白子瑤會喜歡上沈源的原因。

家境極好,涵養學識一流,為人體貼而有風度,更是長相英俊,翩翩俊朗,不要說白子瑤了,就算是王月也是折服在沈源的風姿中,而當初的打賭,雖然惡劣了一些,不過終究沈源也是知道度的,雖然也算是折辱了白子瑤,不過沒有造成實質的傷害。

「不是你的錯。」十一淡然一笑,是習慣的微笑,嘴角微微的彎了彎,聲音不大,音調帶著一種女性的柔和,十一雖然不了解沈源,可是憑借她對沈源的判斷,這樣的事情沈源絕對不會做,在北京動手,這不單是得罪了顧凜墨,也是得罪了譚驥炎,王月這件事,就算真的鬧大了鬧開了,別人也只會說王家倒霉,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沈源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太傻太白痴。

「謝謝。」沈源一怔,他原本以為十一就算知道不是自己的指使的,可是多少還是會有些的怒氣和怨氣的,畢竟這件事最開始是因為自己和那些官二代的打賭,而王月和自己也是未婚夫妻的關系,可是他沒有想到十一竟然是如此的大度,眼神干淨的讓識人無數的沈源明白,她是真的一點都沒有抱怨自己遷怒自己。

沈源今天約十一出來的確是為了道歉的,一是為了王月這件荒唐事,一是為了之前那一次的打賭,沈源並沒有任何功利心的認為道歉之後就能拉近和顧凜墨或者譚驥炎的關系,畢竟身為一個男人,而且是如同沈源一般驕傲的男人,他不會靠一個女人來拉關系,所以這一次談話倒也顯得很隨意,沈源見多識廣,很是健談,不管哪一方面他都知道。

十一以前在行動組,雖然也很了解很多的東西,可是對一些民俗風情什麼的,十一更感興趣,所以沈源也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和十一的交談大多數都放在這上面,說他以前在網上認識的驢友,大家一起去過的地方,遇到的人,之間的事情。

這樣一聊下來,等到結束時,都已經是到了午後,時間過了兩個小時了,沈源自己都有些驚詫,他竟然會忘記了時間,而且都一點多了還沒有吃午飯,可是這樣隨意的交談,輕松的讓沈源都有些的留戀。

「真的很抱歉,竟然都過了時間了,一起去吃個飯吧。」沈源微笑著開口,目光專注的看向眼前的十一。

「嗯。」十一也沒有拒絕,沈源說的東西她都很有興趣,那些普通人的生活,還有一些豪門的秘事,讓十一真切的感覺到不同人的不同生活。

其實當初和顧凜墨在一起的時候,顧凜墨的心思都撲在顧家,而且顧凜墨本身並不擅長言語,人很沉默,所以和十一之間的交流並不是很多,他只是會抽出時間陪著十一去那些她喜歡的店鋪,陪著她散步,卻很少真正的在意到十一喜歡什麼,對什麼有興趣。

可是在這一點上,沈源就精明多了,他生性開朗健談,從小朋友就極多,所以在為人處世上比顧凜墨要圓滑很多,和十一之間的交流溝通也就順暢了,更何況十一並不是真正的白子瑤,她沒有仇富,也沒有自高自卑,這也是他們能暢談的另一個原因。

同一時間,怡然園。

「譚驥炎,你說子瑤是不是喜歡沈源?」童瞳吃著飯,咬著筷子,偏頭看向譚驥炎,原本是準備讓十一回來吃飯的,卻沒有想到十一竟然說和沈源一起吃飯,童瞳是知道十一和沈源一點關系都沒有的,可是這會,十一忍不住的想要往這方面推測。

「吃飯,不要胡思亂想。」對于童瞳的粗神經,譚驥炎只能干咳一聲,給童瞳夾了她喜歡吃的菜,打算止住這個話題。

顧凜墨臉色陰沉著,看得出很不好受,碗里的飯幾乎沒有動幾口,譚景御和譚驥炎都知道顧凜墨的心思都在十一身上,當然,也就只有童瞳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可是不對啊,子瑤很少有朋友的,竟然會和沈源在一起吃飯。」童瞳干脆放下了筷子,一本正經的討論著十一和沈源之間的關系,畢竟十一的身份非同一般,是不可能喜歡上誰,和誰在一起的,所以童瞳想著想著,臉色就有些的晦暗了,即使十一真的喜歡沈源,也不可能有任何的結果,行動組的人是不可能離開的。

想到此,童瞳不由的再次想起行動組的同伴,在大家都衛任務里危險的拼搏時,只有自己獨自離開,在譚驥炎身邊自私的生活著。

「又開始亂想了。」譚驥炎一看到童瞳黯淡的眼神就知道她在內疚,不由心疼的握住了童瞳的手,也沒有心思吃飯了,直接將人牽著走向了客廳,「小瞳,不要想太多。」

「我知道。」童瞳點了點頭,抱著譚驥炎,從他的身上汲取著力量,只是在那多年的訓練,幾乎從懂事開始,童瞳的一生就已經獻給了國安部,突然的離開,讓童瞳總是有種背叛的感覺,無法遺忘。

「小瞳,譚宸對這方面很有興趣,好好培養,日後說不定就能去國安部。」為了安慰童瞳,譚驥炎毫不客氣的將在家刻苦訓練的譚宸直接給賣了。

「譚宸?」童瞳被轉移了注意力,倒是仔細的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只是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瞅著譚驥炎,「不過要等以後看看譚宸的決定,你不能替他做主。」

「這個當然,不過有些方面,還需要你來培養。」譚驥炎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的人品已經差到要算計一個六歲的孩子嗎?而且這個還是自己的兒子,當然,譚驥炎也的確有這個打算,不過那也是因為譚宸對這些的確有興趣。

「可是譚驥炎,我怎麼有種賣孩子的感覺!」童瞳無辜的看著譚驥炎,自己離開了國安部,所以將兒子給培養出來送去國安部,怎麼看都像是拿譚宸在做交易。

「你想多了。」譚驥炎峻臉再次詭異的扭曲了一下,然後安撫的拍了拍童瞳的頭,能將兩個小鬼給送出去,譚驥炎絕對是雙手贊成。

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嗎?童瞳瞅了瞅譚驥炎,對上他深邃的黑眸,然後想了想,大概是自己想多了,譚驥炎再怎麼樣也不會真的對譚宸動手。

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只是這一次是陌生的號碼,童瞳疑惑的怔了一下,接起電話,听著電話里的聲音,先是一怔,然後表情迅速的一變,「人在哪個醫院?我立刻過來。」

這一下,原本在廚房里收拾桌子的譚景御和顧凜墨也都快速的走了出來,畢竟童瞳的聲音總是帶著幾分軟膩膩的嬌憨,可是突然听到童瞳這樣冰冷的聲音,再听到醫院兩個字,包括譚驥炎在內,所有人都擔心起來。

「十……子瑤中槍了,這會在醫院手術。」掛了電話,童瞳快速的開口,雖然臉色依舊不太好看,不過電話里沈源也說了子彈只是傷到了小腿,並不會生命危險,所以童瞳倒也冷靜下來,受傷與她和十一而言太過于平常。

可是話音剛落下,童瞳卻詭異的發現顧凜墨的臉色陰霾的駭人,整個人狂暴著,黑眸是壓抑不住的擔心,臉色陰沉陰沉的,讓童瞳不解的看著顧凜墨,然後緩緩的將視線轉向譚驥炎,無聲的詢問著?

「走吧,先去醫院。」譚驥炎看了一眼臉色陰霾的顧凜墨,快速的拉住童瞳向門口走了過去,沈源應該已經通知了王家的人早上發生的事情,這個時候,十一突然中槍,讓譚驥炎有些懷疑王家竟然這麼大膽,還敢在北京動手?

醫院手術室亮著紅燈,安靜的長廊里,沈源臉色很是難看,身上的襯衫也都皺了,西裝隨意的丟在一旁的椅子上,听到腳步聲,快速的起身看向過來的童瞳等人。

童瞳還沒有來得及問沈源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路上陰沉著臉色的顧凜墨卻已經快步的一個上前,然後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沈源的臉上,力度之大,讓沈源幾乎承受不住的踉蹌,扶住了一旁的椅子這才站穩了身體,嘴角裂開的流淌著鮮血,臉頰也在瞬間紅腫起來。

「她有什麼意外,我讓沈家所有人陪葬!」顧凜墨陰狠著眼神低吼著,攥緊成拳頭的手顫抖著,如果不是譚景御反應過來將人給攔住,顧凜墨的第二拳絕對又揮上去了。

「顧凜墨,這是我和子瑤的事情,和你沒有什麼關系,不要以為我就怕了顧家!」這一拳,沈源沒有什麼反抗,人是在自己身邊出事的,沈源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是听著顧凜墨這樣冷血絕情的話,沈源也沉了臉色,白子瑤有什麼事,那也和顧凜墨沒有什麼關系,他憑什麼這樣給白子瑤出頭。

「好了,冷靜一點,怎麼回事?」譚驥炎沉聲的開口,打斷了顧凜墨和沈源之間劍拔弩張的緊繃氣氛,「子瑤怎麼會受傷?」

「是我的錯,這些人是沖著我來的,子瑤是為了救我才會中了一槍。」沈源臉色沉重著,耙了耙頭發,他身上都是一些擦傷,可是腿上中了一槍進醫院的人卻成了十一。

當時,沈源和十一從咖啡廳出來,因為昨天大雨,所以今天都是陰天,十一要去的餐廳並不遠,步行大概二十分鐘就能到,所以十一和沈源就準備走過去,十一知道的一些店都有些的偏遠,所以當拐到巷子里突然被一批專業的殺手圍堵時,十一因為要護著沈源,這才導致受傷,畢竟之前和沈源談的也算不錯,再加上是自己提議步行過去,這才導致被伏擊,所以從道義上而言,十一肯定會護著沈源。

童瞳一直感覺顧凜墨身上看不出任何黑道中人的冷血暴戾,可是剛剛看他那一拳打沈源的力度和狠厲,童童終于明白顧凜墨果真是黑幫大哥,被稱為最年輕的黑道教父,那眼神狠的都能殺人了。

童瞳再傻這會也看出顧凜墨對十一的在意,能讓一個眼神沒有生氣的男人突然爆發出這樣的怒火和狠意,這再看不出顧凜墨喜歡十一,童瞳都感覺不可能,聯想到之前顧凜墨和自己的偶遇,童瞳狠狠的揉了揉臉,自己竟然一直都沒有看出來顧凜墨喜歡的人是十一。

「沈家派來的人?」譚驥炎黑眸里目光沉思著,這些人是要殺沈源,所以絕對不可能是王家的人,子瑤是為了救沈源受傷的,而要對沈源動手,譚驥炎想了想之後,唯一確定的是沈家,之前要入主a市,譚驥炎和于靖仔細的研究過了a市的政商和黑道上的人脈關系,沈源雖然是沈家內定的繼承人,可是沈家旁系這些年來發展壯大,只怕想要奪權了。

「應該是,這一次來北京原本是為了拓展沈家的生意。」沈源靠著牆壁苦澀的一笑,身上雖然有些的狼狽,可是倒也沒有折損他的風采。

沈家旁系想要奪權,沈源一直知道,當初沈家是家族產業,董事會的股份分散的厲害,就是沈源手里也只有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而余下的除了散股之外,都集中在董事會的成員手里,而等沈源接管家族生意,可是局面已經形成,想要收回散股太難了,董事會甚至能推翻沈源的一些決定。

所以沈源這才想將沈家的事業發展到北京,甚至和王月聯姻,只是沒有想到,王月竟然做出了綁架童瞳和十一的蠢事,而沈源也第一時間通知了王家和沈家,沈源來北京的時候,一路上就有沈家旁系派來的人蠢蠢欲動著,估計知道沈源如今是得罪了譚驥炎和顧凜墨,想要在北京拓展生意是完全不可能的,于是干脆想要重傷沈源,讓他滯留北京,而a市的人從而來奪權。

「失去了王家的支持,你會更加艱難。」譚驥炎冷聲的開口,提到王月和王家,峻寒的臉龐上依舊是冷酷如霜。

沈源一愣,看了一眼譚驥炎,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沉默片刻之後,這才再次開口,「如果有更好的合作伙伴,自然不需要依靠王家,他們太無法無天了。」

在a市,因為王家的關系,沈源的確有了很大的發展,可是一直一手遮天的王家,也讓精明的沈源明白,他們早晚會被肅清的,可是一腳已經踏入到了這個局面里,要抽身就太難了,沈家旁系虎視眈眈,如果和王家交惡,那麼沈源就等于月復背同時受敵,所以沒有選擇之下,沈源當初也只能和王月聯姻。

「我需要考慮一下。」沈源話里的意思是想要攀附上譚驥炎,這對譚驥炎入住a市將是一個極大的動力,畢竟不管是譚驥炎過去,帶著關曜過去,還是顧凜墨也暗中纏手,可是他們都是外人,並不是真正清楚a市錯綜復雜的關系,可是沈源不同,他在a市這麼多年,身為沈家的繼承人,對于這些關系和人脈自然是最為清楚的,由沈源在一旁,譚驥炎辦起事情來自然是容易很多。

可是如果沒有之前王月綁架童瞳這件事,譚驥炎會選擇沈源,畢竟沈家在a市也是根基深厚,肅清a市,也不能動其根本,所以沈源會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對象,可是譚驥炎此刻卻還需要斟酌,不得不說很多時候,為了童瞳,譚驥炎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子彈雖然射中了小腿,不過沒有傷到血管,醫術動作熟練的取出子彈,又包扎好了之後,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了,十一躺在醫院的推床上,剛轉過頭便看見顧凜墨冷著一張冰渣子似的臉快步的走了過來,臉色陰沉的厲害,讓十一都有種驚悚的感覺。

沈源也是第一時間將頭轉向十一這邊,可是視線里,十一和顧凜墨正對望著,彼此都沒有開口,甚至看不出有什麼眼神的交流,可是這一刻,沈源卻忽然有種感覺,這兩個人之間似乎形成了一道無形的牆壁,將其他人都隔絕在外。

一時之間,從中午喝咖啡時和十一的相談甚歡,到了危險一刻,十一不顧一切的將他推開,因為救自己而小腿中槍,沈源的心在那一刻復蘇著,豪門世家,從沈源懂事的時候起就開始學會著偽裝,學會著交際,這輩子那麼多的朋友,可是能有幾個人能在危險的一瞬間,卻挺身為你擋住子彈。

沈源並不是沒有心,只是商場多年之後,感情早已經被他拋棄在了腦後,而十一只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讓沈源知道了一個名為心動的詞,可是,看著顧凜墨,沈源臉上還紅腫的痛著,似乎來的太遲了。

「子瑤,我很抱歉,這句話我今天已經說了無數次了。」沈源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所以他率先開口,抱歉的看著病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的十一。

顧凜墨並沒有開口,抿著薄唇,黑沉的目光里盛滿了冷意,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寒氣,讓童瞳都直接止步了,怎麼看都感覺眼前有種三角戀的感覺。

「沒事,不是你的錯。」十一微微的揚起蒼白的嘴角笑著,當時在巷子里發現有人伏擊時,沈源第一反應卻是將十一護在了身後,那一刻,十一還是感動的,畢竟他們連朋友都不算,所以之後,十一為了救人受傷也是情理之中。

「我沒有保護好你。」不管是從情感上而言,還是從一個男人的尊嚴上,沈源都很愧疚和自責,而十一的柔和和寬容,更讓沈源懊悔曾經那兩個月,自己只當是一個賭約,卻沒有仔細的了解眼前這個人,否則他絕對不會放她離開a市,不會用一張支票結束彼此之間的關系,那個時候,沈源能感覺出十一是喜歡自己的,可惜自己卻錯過了。

看到十一和沈源之間這種融洽的交談,顧凜墨身上的寒意更甚了,冷冷的皺著眉頭,語調不善,「既然知道,就離子瑤遠一點!」

十一一愣,轉過頭看向顧凜墨,發現他的臉色真的是異常的差,寒著臉,皺著眉頭,滿眼的怒氣和戾氣,這樣絲毫不收斂,直接張狂著怒火的顧凜墨,讓十一感覺到有些的陌生,畢竟她的記憶里,顧凜墨一直都是冷漠而內斂的,很少能看到他的表情有什麼變化。

「有什麼事你們私下里去討論,這里是病房,病人還需要休息,吵什麼吵!」一旁的護士鐵面的開口,雖然能看的出眼前這些人非富即貴,可是依舊毫不留情面的訓斥著,「病人需要到病房休息,你們真的關系她嗎?」

不管是顧凜墨還是沈源都內疚的一怔,這才讓開路,讓護士推著十一向著病房走了過去,而一旁的童瞳看了看爭鋒相對的兩個男人,然後第一個跟了過去,十一臉色雖然有點失血的蒼白,不過精神看起來還不錯,休養一些天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余下的幾個男人也都跟著向著病房走了過去,沈源在北京雖然沒有多少的勢力,不過他有錢,給十一安排的自然是最好的單人病房,如果不是空氣里淡淡的藥水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星級酒店的套房。

「你們誰來將病人抱進去!」病床到了病房門口,如果沒有人,護士會將推床一直推到病房里,然後扶著病人上chuang,可是身後跟著四個大男人,而且其中兩個一看就是情敵,護士也就不將推床麻煩的再推進去了。

可是話音一落,顧凜墨和沈源要搶先上前也就算了,當看著童瞳動作迅速的沖到第一位,甚至要將十一從病床上給抱下來時,所有人都風中凌亂了,顧凜墨和沈源這兩個男人不管是為了獻殷勤,還是為了和十一有更加的親密接觸,那都是情理之中,童瞳一個小丫頭跑的這麼快這麼積極,這讓身為情敵的兩個男人情何以堪。

「過來。」譚驥炎干咳兩聲,快速的上前,然後將不安分的童瞳給拉到了自己懷抱里,有人甘之如飴的做苦力,哪里需要小瞳來動手。

譚景御壓抑著聲音悶笑著,如果不是因為十一中了一槍,這會笑出聲來,估計會被眾人圍毆,譚景御是真的想要大笑幾聲,小丫頭這也太不解風情了。

而顧凜墨終究動作更快一些,在譚驥炎將童瞳給拉過去之後,立刻上前,依舊沉著峻臉,不過卻動作無比溫柔的將十一從病床上橫抱起來,向著病房里走了過去。

突然的被抱起,熟悉的氣息之下,十一一愣,可是兩年多的思念,這一刻,即使分開,或許日後依舊會分開,可是踫觸到顧凜墨瘦削的身體時,十一忽然不想掙扎了,就這麼安靜的靠著顧凜墨。

如果可能,顧凜墨希望這一條路可以永遠的走下去,可是三兩步之下,卻已經走到了病床前,彎下腰,將十一輕輕的放到了病床上。

「那個順便將病服什麼的也換上啊。」唯恐天下不亂著,譚景御嚎了一嗓子,然後快速的將病房的門給顧凜墨關上了,論起來,怎麼看顧凜墨也比沈源好啊。

譚驥炎挫敗的看著搗亂的弟弟,童瞳倒是佩服萬分的看了看譚景御,譚三哥還真敢說,也不怕十一秋後算賬,而唯一臉色不好的人是沈源。

「快一點將病服換上,病人還需要打點滴。」護士突然推開門,重復了一下譚景御的話,然後再次關上了病房的門,看了一眼沈源,「人家夫妻兩就算鬧矛盾了,你一個外人瞎攪合什麼,當第三者嗎?」

沈源原本就極差的臉色此刻更是蒙上了一層陰霾,童瞳錯愕的看著在病房門口,正在檢查小推車上藥品的護士,「你難道會看相,看出他們有夫妻相?」

護士拿著手里的藥水看了看,然後瞄了一眼好奇不已的童瞳,一直板著的臉色舒緩下來,「是啊,我會看相。」

「那我和譚驥炎呢?」童瞳快速的開口,迅速的拉過譚驥炎的胳膊,笑的格外的甜美,熠熠著一雙清澈的眼楮期待的看著眼前的護士。

原本只是一個玩笑話,卻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姑娘竟然當真了,四十來歲的護士回頭看著一臉期待的童瞳,再瞄了一眼她身邊這個筆挺西裝,神色冷峻的譚驥炎,雖然看起來是一個冷酷的男人,可是那眼楮里卻有種一種可以感知的柔軟,忽然笑了起來,「你們比較像父女。」

剎那,童瞳垮了小臉,難道自己和譚驥炎就沒有一點夫妻相,而譚驥炎冷酷的峻臉微微的扭曲了一下,父女?他有那麼老嗎?不過,看著身側垂了眉眼,懨懨不樂的童瞳,小瞳太顯年輕了,原本五官就精致,再加上膚色白皙柔女敕,如今因為肚子里的糖果,飯量大了一些,臉顯得更加的圓潤,而且小瞳沒有什麼太多的心思,所以就更加顯得年輕。

譚驥炎沉著臉,或許過了十年,小瞳還是這副模樣,只怕自己就老沉許多了,到時候,一想到日後會遇到有些不長眼的毛頭小子,將童瞳當成了追求對象,而將自己當成了準岳父,譚驥臉的臉怎麼看怎麼的陰沉,甚至還隱隱的透露著冷厲的殺機。

病房里,譚景御那一嗓子,讓顧凜墨和十一之間莫名的再次多了一層說不清楚的曖昧,顧凜墨走向一旁的櫃子,將干淨的病服拿了過來,「先換上,一會還有點滴,要喝水嗎?」

「謝謝。」十一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卻也不知道為什麼真的感覺到有些的渴。

顧凜墨轉過身向著病房里的小廚房走了過去,說是倒水也算是個借口,這樣避讓開,讓十一可以換上的衣服,因為這是高級的病房,所以生活用品都是一應俱全。

在電水壺里裝了自來水,插上插頭之後,顧凜墨靜靜的靠在身後的牆壁上,狠狠的模了一把臉,剛剛那一刻,知道她中槍的時候,顧凜墨腦海里想到了兩年前的那一次爆炸,好不容易等到了,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放手,不管是什麼樣的代價。

水不到五分鐘就燒開了,將杯子用開水燙了一下,顧凜墨這才倒了一杯子水向著病床這邊走了過來,十一已經換上了藍色的病服,靠坐在床上,靜靜的看著窗戶外,側面柔和,卻也有種無形的疏離。

「水有些的燙,等一下再喝。」顧凜墨快速的開口,打破房間里的平靜,打破了十一臉上那種遺世**的疏離。

「我沒事,休養一個星期就好了。」十一看著顧凜墨那依舊皺著眉頭,緊繃著表情的臉,不由的月兌口而出,他真的不需要這樣為了自己擔心,這樣的顧凜墨,讓十一感覺到一種壓抑的心疼,可是就是因為壓的太狠,十一甚至感覺反彈起來是不是更加的厲害,宛若狂風暴雨般一般,直接將自己掀翻在情感的波濤里。

「那是子彈,怎麼會沒事,如果偏了一些呢,如果是打到其他地方呢?」顧凜墨聲音突然變成了低吼,看著無所謂的十一,煩躁的抹了一把臉,然後突然一把將十一給攬進了懷抱里,用力的收緊了手臂,整個人還在不安里里驚恐著,她怎麼能這樣平靜的說,這樣不在意的給另一個人擋子彈!

十一忘記了要掙扎,顧凜墨身上的那股害怕清晰的傳遞到了十一的心頭,這一生里,十一即使在面對自己死亡的那一刻,她都不曾有任何的害怕,或許是很早很早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注定了會死亡,不是在這一次的任務里,或許就是在下一次的任務里,死並不可怕,在有了堅定的信仰之後,有無數的人在這一條路上舍棄了自己的生命。

可是此刻,感覺到顧凜墨那緊繃的顫抖的身體,感覺到他噴吐在脖子處那粗重的呼吸,那樣的不安,那樣的害怕,十一忽然明白原來還有一個人這樣的擔心自己的安全,擔心自己會死亡。

垂落在身側的手臂,猶豫了瞬間之後,終于還是輕輕落在了顧凜墨的背上,而被十一抱住的那一瞬間,顧凜墨猛然的一怔,然後慢慢的放松下來。

病房的門被敲響了,十一幾乎是瞬間驚醒,快速的推開了顧凜墨,神色里閃過一次的錯愕,為剛剛自己如此親昵的舉動。

而顧凜墨只是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十一,站到了一旁,門再次被打開,護士推著小推車走了進來,熟練的給十一掛著點滴,叮囑著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

童瞳擠眉弄眼的對著十一笑著,目光從顧凜墨的身上游移到了沈源身上,然後這才坐到了病床邊,「餓了吧?我讓譚三哥去買粥了,吃過粥再睡。」

「一點小傷。」十一點了點頭,只是並不在意這樣的槍傷,譚驥炎和沈源一起出去了,顧凜墨去醫院打招呼,畢竟是槍傷,還有些的後續問題需要處理。

「十一,你不能留下來嗎?顧凜墨知道你中槍入院之後,臉色陰沉的駭人,他是真的在乎你。」童瞳看著面色柔和的十一,如果讓童瞳和譚驥炎分開,這樣的念頭只要一想到,童瞳就難受的厲害,或許是感同身受,十一那看似沉默背後的壓抑,讓童瞳心疼。

「小七,我有我的責任。」十一抿唇微笑著,靜靜的靠著床邊,知道顧凜墨當初不是不信任自己,十一感覺心頭的一塊大石已經消失了,雖然,也曾有過那一瞬間的不舍,想要和小七一樣自私的留下來,畢竟十一已經死了,沒有其他人會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可以用白子瑤這個名字留在顧凜墨身邊,可以和普通人一樣生活。

可是這個自私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再然後便被一種更為堅定的念頭所代替,她是舍不得顧凜墨,可是她更有著不能推卸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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