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家養的魚 第五十九回 桃園七叟,日月星辰,風雲雷電

作者 ︰ 蠅營狗苟

那滿面紅光的老頭,酒糟鼻子,兩只眼楮擠兌在一處,好似一條細線,相貌丑陋到了極點,身不滿四尺,又瘦又矮,偏又穿著一身皂服直裰,下擺拖到地上,十分滑稽的模樣,他才跳出地面,就聳了聳鼻頭,似乎在聞什麼美味一般,接著眉頭一皺,大罵起來︰「等候了這般久的時間,這桃兒越來越少不說,怎麼反而沒幾個紅的,都是青澀的果兒,叫我們怎麼吃呢?」說罷在那里又蹦又跳,好似十分焦急又不滿的樣子。{xiaoshuoyd/文字}

這時王靈已經收起王動肉身,又用七十二變的神通,變化了一只紅鶴色的麻雀,躲在樹枝上偷看,見那又矮又胖的老頭,疑心是圓中的土地,但是看了一會,又覺得不似,園中土地乃是受命符詔的仙吏,平日都居住在城隍廟中,按理說應該是一身官服才對,但很明顯這一身服飾古怪的老頭,沒有絲毫的煙火氣息,就好像隱居已久的世外高人一般,王靈暗自納悶,因此打算先觀看一陣在做打算。

那滿面紅光,酒糟鼻子的矮胖老頭喝罵了一陣,忽然伸出布滿皺紋的短指,掐動幾個咒語,接著就在王靈驚訝的目光中,地面上接二連三蹦出六個服飾,身材,相貌跟先前那老頭一模一樣的人來,都是皂衣直裰,瘦骨嶙峋的又丑又矮,每人手里揣著一根碧綠的拄杖,那幾個一般身材,一般模樣的老叟現身後,齊齊看向先前的老叟,笑道︰「追雲老叟,圓中的桃兒可都成熟了麼?」

追雲老叟指著那幾個古怪老頭罵道︰「都是你們不好,說什麼先睡一覺,等桃兒成熟了吃,你看,你看,這還叫什麼桃兒。」

那幾個老叟被喝罵,倒也不惱不怒,好似已經習慣了一樣,听追雲叟這麼一說,都是面面相覷,四面張望,只見那樹上花果稀疏,止有幾個毛蒂青皮的,幾個老叟齊齊露出又驚又慌的神色,急忙紛紛四下里去找那些蟠桃,但是不要說大些的,就是半紅半白的一個也沒見著,原來那蟠桃園中的蟠桃,後邊園子子里的最好,紫紋緗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與天地齊壽,日月同庚。當年齊天大聖大鬧天宮,曾經掌管蟠桃園,早把這園中最好的桃兒都吃了個遍,僅留下幾個還算看得過去的,又被王靈挑揀著吃了,如今那里還有什麼生長得又大又紅的桃兒?

幾個老叟登時一陣張皇失措,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起來,看得一旁窺伺的王靈又是好笑又是驚異,好笑的是他們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一般想哭就哭,驚異的是這幾個老叟的氣息非比尋常,身上的仙靈之氣十分濃厚,跟尋常的仙家十分不一樣。

王靈正暗自猜想這幾個古怪老頭的來歷,忽然就听最先出現的那一個老叟哭著對其余幾個老叟道︰「咱們桃園七叟自從跟隨天皇,南征北戰,不知立下過多少汗馬功勞,後又奉命掌管蟠桃園,哪知道後來大巫亂世,不得不避禍不出,因此才在這圓中土地一睡數萬年,本來想著等睡醒過來,有幾個桃子吃,沒成想這蟠桃也經不起這歲月的磨練,一場大戰後就成了這般光景,當真是好生淒涼也。」

其中一個老叟也道︰「追雲叟你說的甚是。想當年咱們在天皇座下,威風無限,擒龍縛虎,力戰大巫,是何等的威風暢快。如今也不知過了多少年頭了,想來天皇早就已經身隕,還有那可惡,該死,狡猾的鯤鵬老祖,估計也應該……」說道這里,這老叟眼珠子四處一瞄,生怕有什麼人在一旁窺測似的,見四周沒有什麼動靜,這才咳嗽!一聲,大聲說道︰「哼,那鯤鵬老祖估計也喪命了!」

這老叟說完,其他的老叟都是拍手笑道︰「追風叟賢弟說的是,那鯤鵬老祖雖然狡猾,但是又怎麼狡猾的過咱們這般聰明的人呢,咱們躲過了一場大難,如今天下太平,正好悠游三山五岳,四合八荒,尋訪道友,品茗論道,好生自在也。」

剛才說話的追風叟雙目一瞪,十分不滿地說道︰「什麼賢弟?咱們出生的時候,不是我的根須比你們的還長那麼一點點麼?應該叫我大哥才對。還有你們幾個,怎麼說話的,明明是咱們知道趨吉避凶的法術,才推算出天地大劫,躲過三災九難,這乃是天數使然,怎麼可以說是‘躲過一場大難’呢,若是傳出去,說咱們桃園七叟膽小怕事,那咱們桃園七叟的名頭豈不是毀了?」

另外六個老叟都是一笑,紛紛說道︰「賢弟說的甚是,不是‘躲過一場大難’,也不是膽小怕事,而是會掐算天機的法術,高明,高明,咱們都是高明的修道之士呀!」這幾個老頭甚是古怪,又抱在一團,十分欣喜的樣子,相互道賀︰「恭喜道友,賀喜道友,如今月兌災月兌難,大道指日可待!」

追風老叟卻是氣悶,連連喝道︰「你們當真是老了,耳朵也聾了,都說我是大哥,怎麼又叫我賢弟呢?」

其余幾個老叟紛紛竊笑,追雲叟又道︰「賢弟說的是,下次一定稱呼賢弟為‘大哥’,絕不食言的。」說罷哈哈大笑,也不理會在那里抓耳撓腮,耳根子紅的如猴一般的追風叟。

原來這幾個老叟都是天皇年間得道,曾經在天皇座下掌管蟠桃園,後來大劫降臨,生怕惹禍上身,尋了個借口紛紛遁入圓中土地沉睡,這一睡就是數萬年,除了追雲叟,追風叟,另外的幾個,分別是追日叟,追月叟,追星叟,追雷叟,追電叟。當時自己起了個響亮的名頭,叫做「桃園七叟,日月星辰,風雲雷電」,也曾在上古天庭中有些名聲,可惜,那名聲實在不堪。只因他們膽小如鼠,因此當時的妖神,天兵都笑話他們是「桃園七鼠」。但這桃園七叟性格古怪,對別人的譏諷也不理會,仍舊以「桃園七叟,日月星辰,風雲雷電」自居,性情雖然看似高傲,實則十分純真,彼此間情如手足,只是十分喜好面子。

他們幾個談談笑笑,蹲在一旁的偷听的王靈卻是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亦是知道,天皇年間的人物,上古神祇,大巫們,早就在大劫中化為飛灰,按理說來,天數使然,是不可能躲過那場災劫的,但是這幾個老頭居然活蹦亂跳的,難道他們有什麼奇異的法門,真的能夠躲災躲難不成?

王靈想到這里,登時一陣心頭火熱,暗暗忖道︰「如今洪荒仙界雖然經過了巫妖,封神兩場大劫,聖人輕易不出,但是誰也說不準將來天地大劫會不會再次降臨,到時候三尸未斬,胸中五氣未聚的仙人,都要死于非命,我雖然已經是太乙金仙,但是要斬卻三尸,成就無上道法,也不知還要多久的時光?且不說那虛無縹緲的大道,單單是修成大羅神仙都十分困難,雖然有強力法寶護身,但仍舊在劫數之中,這幾個老叟雖然實力低微,卻是天皇年間人物,想必知道不少天地大劫的秘密,因此有法子躲過災難。我且想個法子誆他們一誆,看究竟如何。」

王靈揣摩一番,正想現身,忽而又想︰「這些天皇年間的人物,都是性情十分高傲的,一向不服人,看剛才他們的說話,就知道吃軟不吃硬,我還是想個比較妥善的法子,讓他們自動接納我才好。」王靈眼珠子骨碌碌亂轉,一瞬間就有了幾十種方法,想要從這幾個老叟身上套取出一些東西來。

思路卡,今天就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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