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家養的魚 第一回 金魚怪,靈感大王

作者 ︰ 蠅營狗苟

水府內一老魔正襟危坐,他面若藍靛,發似朱砂,血盆大口中,一排鋼牙好似重排的鋸齒,看上去十分凶惡,雖然披甲執銳,金甲金盔的,光華燦爛,但渾身散發的滾滾妖氣,卻昭示了主人的身份,乃是一頭妖怪,只是不知道行幾何。︰。

這妖魔在水府中站起來,皺了皺眉頭,似乎在回想什麼。過了好半晌,這老魔才忽然嘆息一聲,在肚內暗自思索道︰「既然來到了西游的世界中,成了觀音娘娘座下的靈感大王,就要好生為自己計較一番才好,否則後果堪憂呀。」

原來這妖魔本姓王,單名一個靈字。本來是地球上的一名大好青年,正讀高三,快要進入大學的年齡。家中條件不錯,父母都有一分政府里的工作,每月的工資不低,家庭生活也算得上殷實。加上父母有文化,教育也好,因此王靈的性格就偏向于活潑開朗。

王靈一次出門購物,見到一個眼盲的老太婆過馬路,也是他一時善心大發,暗想自己平日也沒做過什麼好事兒,就想積攢些人品,于是自告奮勇扶那老太太過馬路。誰知一輛超級大卡車,不知怎麼,忽然從轉角處飛出,司機剎車不住,登時把王靈撞上了天,至于那老太太,橫死當場,鮮血流了一地。王靈臨死的時候,腦子里最後的念頭是︰「積攢人品也能飛來橫禍,下輩子老子一定要做個惡人……」

等王靈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成了一頭十分丑陋的妖魔,起初他還頗為害怕,但還是強行壓住心中驚懼,很快冷靜下來。根據腦海中的記憶,他知道自己來到了西游的世界中,並且附身的妖怪,居然就是觀音菩薩蓮花池里的一條金魚怪,就是後來唐三藏師徒路經通天河,那河中水府「水鼉之第」內的妖怪靈感大王。

王靈上一世的時候,倒也看過《西游記》這部名著。不過由于時間隔得太久,大多都不記得了。但是這關于這靈感大王,他還是有些印象的。

記得當時觀音菩薩在收伏了靈感大王後,說道︰「他本是我蓮花池里養大的金魚,每日浮頭听經,修成手段。那一柄九瓣銅錘,乃是一枝未開的菡萏,被他運煉成兵。不知是那一日,海潮泛漲,走到此間。我今早扶欄看花,卻不見這廝出拜,掐指巡紋,算著他在此成精,害你師父,故此未及梳妝,運神功,織個竹籃兒擒他。」

後來觀音娘娘解下一根束襖的絲絛,將籃兒拴定,提著絲絛,半踏雲彩,拋在河中,往上溜頭扯著,將編織的籃兒拋入河中,用法力將一干水鼉之第中的水怪魚精,全都打殺,唯獨留了金魚怪這一條活口。

眾所周知,西游記中妖怪的結局,十有**都是十分淒慘的。不是盡數被打殺,就是被生擒,或被天庭鎮壓,或被靈山度化,成了西方賊禿。雖然靈感大王這頭金魚怪最後並沒有死,但是最後卻是落在了觀音菩薩的手中。

西游記中的觀音菩薩是個什麼樣的人?別人不知道,王靈心中卻明白的很。他在上一世讀《西游記》的時候,也順帶的讀了一些篇外文章,讓本來在心中神聖的觀音娘娘形象,立刻急轉直下。至于原因,且听以下分析。

在《西游記》中,觀音菩薩乃是西天取經這一事件的直接參與者跟策劃者。雖然名義上是替如來佛祖辦事,但實際上卻是為整個靈山服務。不為別的,就為傳經東土,擴大佛門勢力在中土的影響,爭奪東土氣運。同時,等取經一事完畢,她也能獲得許多功德,法力大進不說,甚至能從菩薩位直接晉級到佛陀位。

觀音本來是東方仙道元始天尊門徒,十二金仙之一的慈航道人,後來被西方準提道人度化,並允諾許多好處,這慈航道人自忖在元始門下,已經沒有什麼進步可言,于是欺師悖祖,叛經離道,改換了門戶,投入西天如來佛門下。可以說,這觀音菩薩是個狠角色,說翻臉就翻臉,根本毫無顧忌,且心計十分歹毒。

不看別的,單單看觀音在《西游記》中第一次露臉的時候,就可見一斑。觀音最初的出場是在孫悟空偷蟠桃反天宮後的第六回。這個時候,是她向玉皇大帝舉薦的二郎神,導致孫悟空第一次被捉。當時觀音對老君說道︰「貧僧所舉二郎神如何?」又說︰「我將那淨瓶楊柳拋下去,打那猴頭;既不能打死,也打一個跌,教二郎小聖好去拿他。」

然而,事實上這觀音菩薩自己僅僅只是說說而已,並沒有動手,又問老君道︰「你有什麼兵器?」老君道︰「有,有,有。」捋起衣袖,取下個金剛圈,自天門上往下一摜,可可的猴王頭上被打了一下。打中了天靈,立足不穩,跌了一跤。由此可見,菩薩第一次出場,未見行一善,也未見行一惡,未施展任何法術,也未使用任何法器,只是如如不動,空口說了幾句白話而已。躲在背後使陰招,唆使他人下暗手。就讓孫猴子吃了個大虧。

由此可見,這觀音的為人實在不怎麼樣,是個十分難對付的人物。落在她的手中,能有好日子過?那黑風老妖熊羆怪,法力不在太乙金仙的齊天大聖之下,被觀音降服後,也僅僅做個守山大神,所謂的「守山大神」,說白了,不就是個看門的嗎?還有那牛魔王的兒子紅孩兒,也是被觀音菩薩給擒了,最後做個善財童子。這名兒倒是好听,實際上不過是個任意呼喚的手下,跟大戶人家的僕人沒什麼分別。

王靈頭腦中尋思,不由心中冷汗就冒了出來,暗暗忖道︰「若是將來真的被這觀音給收了,日子可就難過了。只是該怎麼辦才好?」

王靈雖然心中焦急,好在依靠了本來靈感大王的記憶,知道西游還未開始,而如今,那孫猴子正被壓在五行山下,每日吃銅汁鐵丸,過著囚牢生活,比自己更慘。還有兩年的時間,這孫猴子就要月兌困而出,到時候西游開始,這西牛貨洲的妖怪可就都要倒大霉了。而再有七八年,這取經人馬也會來到通天河。

王靈心中煩悶,忙招來手下,擺上酒席,獨自吃悶酒。卻說這水府中,有許多水中眷族,其中有一名鱖婆怪,見自家大王悶悶不樂,便小心地上前說道︰「不知大王為何煩惱,獨自吃悶酒?」

王靈知道這鱖婆在水府中資歷已久,本來是靈感大王的左右手,甚得靈感大王的信任,于是對她說道︰「如今咱們雖然搶了這座水府,但是實力低微,法力不濟,他日若有人來犯,恐怕難以應對,因此心憂。」

這鱖婆曾在東海做過差事,見多識廣,听王靈這麼一說,眼珠一轉,便笑呵呵地道︰「大王卻是多慮了。想那白鼉精有何能耐,雖然修煉了一千多年頭,卻也沒什麼法力,只會些弄水的小神通。大王如今的實力,雖然不甚強大,但要對付那白鼉怪,卻是綽綽有余了。」

王靈嘆了口氣,說道︰「若只是這白鼉精,倒也無甚大礙。本王擔心的是將來有那法力厲害的,前來我水府中鬧事,卻不知如何打發。我的修煉功法也只是普通,法力進展也十分緩慢,到了那時節,如何跟人放對?」

鱖婆笑道︰「大王原來擔心的是這個。這卻不妨,大王若真想修煉法術,提升實力,小的卻有一個門路。」王靈听得心中一動,急忙問道︰「有何門路?」

那鱖婆笑吟吟地道︰「小的曾經游歷東海荒島仙山,曾經在一座洞府中獲得一本修煉功法。只是這門功法修煉出的法力太過陽剛,乃是純陽道法。我只因是一介女流,陰氣太重,因此不曾習得。既然大王想要修煉的法門,這門法術增長法力最是迅速,但其中的修煉方法,卻有些古怪,須在人間立廟宇,然後每年用童男童女祭祀,吞吸這些童男童女體內的一點先天元氣修煉。」

王靈听了,便心中琢磨,暗暗忖道︰「上一世做好人冤死,這一世老子要做個壞人。」于是對那鱖婆說道︰「只管把那經書送來,讓本大王過目。」鱖婆出去一會,回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本經卷,王靈接在手里,觸手柔軟,薄如蟬翼,仿佛絲線織成,定楮一看,只見那封面上寫著「先天一氣混元功」幾個大字。

王靈翻開書頁,仔細看其中的修煉方法,不由心中驚訝起來。原來這先天一氣混元功,乃是上古之時的一尊妖神創下的功法,只是因年代久遠,許多字跡都模糊了,看不真切,也不知道是何人所創。

好在這些字跡並不影響閱讀,王靈看了幾遍,心中有了底子,便對鱖婆說道︰「這功法果然玄妙,雖然邪門了一些,不過本大王倒是不在乎。既然你供上修煉的功法,記功簿上記你頭功。可到宮內寶庫尋幾件中意的法器玩耍。」那鱖婆大喜拜謝,這才退了出去。

王靈現在所居的這座洞府,本來是一頭白鼉精的府邸,稱為「水鼉之第」,經過幾代的經營,已經頗有規模,那白鼉精的祖上,也頗有幾分底子,因此這水府中倒是珍藏了不少的寶貝。後來被靈感大王搶了洞府,趕出了門戶,這些東西卻都保留了下來。

王靈對那寶庫中的寶物,也去看過幾次,除了金銀珠寶,首飾項鏈,倒也無什麼出奇之處。這白鼉精的家底雖然豐厚,卻沒有出過什麼法力強橫之輩,因此也並無什麼厲害的法器,法寶流傳。王靈隨便挑了幾件威力較大的法器傍身後,便不再去那里看過,但也不允許府中的小妖隨便出入,還派了幾個實力厲害點的小妖把守。

這一次見鱖婆奉上這門先天一氣混元功,不由心情大悅,這才開恩讓鱖婆去那寶庫中選幾件寶貝,把個鱖婆喜得樂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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