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流砂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逃到安祥地

作者 ︰ 章句小儒

愛情里的謊言和隱瞞都是必要的甜蜜調劑,我們通常都希望它們瑕不掩瑜,可是每每都會用顯微鏡去解析它們,結果便是什麼都禁不起細細推敲。(_&&)

現在的我只是傷心,不敢說自己錯信了他,他本身並沒有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只是氣自己太天真,太容易被眼前的事物蒙蔽眼楮。我說︰「如果你真的想做些什麼,不如考慮一下白桐跟你說的。」他雙手緩緩放開,聲音有些失落︰「嘉魚,我做這些不是單純為了我自己,我背後有太多人需要我負責,我不能倒下。」

同樣犯了錯,可是我竟然覺得蘇瑾南是對的,我一定是瘋了,要麼就是太愛了,愛到沒有了原則,愛到分不清是非。

我們沉默以對,根本不敢回頭看他的表情,久久之後,我邁著輕浮的腳步出了別墅。

兩天之後收到蘇瑾南的短信︰「嘉魚,我能做的只有這樣而已,我有我的苦衷,不敢要求你全都明白,但至少希望能稍微減輕你的負罪感。」

眼淚一滴一滴的打在屏幕上,這一字一句都是他的心里話,他何曾這樣低聲下氣的求過誰,可是我心里的疙瘩真的就能解開嗎?

我試著聯系白桐,幸好她還是自由身,實在很想見她,不為別的,就是莫名其妙的想去做這件事。費了好大勁才找到她的住處,她好像知道我要來,客客氣氣的請我進屋坐下。

「你還好嗎?」連我自己都覺得很虛偽。

「你看上去比我還疲憊。」她語氣輕松,確實如此,我現在看上去像游魂一樣。

我絞著自己的手指,忽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現在能這樣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話本身已經太難得,似乎說什麼都會顯得多余,因為我幫不上忙,也沒有什麼立場能真正讓我插手,為吳淵?為孩子?為白桐或者是我自己的良心?好像理由都太輕。久久之後我說︰「我求過蘇瑾南了。」

她並沒有驚訝,語氣淡淡然︰「我知道,葛周已經到了看守所,現在就等著走司法程序了。」

「對不起。」那聲音連我自己都快听不清了。

她說︰「你不需要替他道歉,我反倒要感謝他,是他提前結束了葛周地獄一樣的雙規,我早上去看過他,也是蘇瑾南打過招呼的,葛周好像釋懷了,我還有什麼好爭的呢?」白桐今天不施粉黛,原來她也可以這樣清秀飄逸。

「蘇瑾南也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我沒辦法再說下去,現在說什麼都無異于落井下石。

白桐反而很看得開︰「我知道,能讓他這樣傷心,我也算扳回一城了。這種事從來都不是比誰贏得多,而是比誰輸得少,我和葛周現在還是那麼相愛,比起你們,我們在這一點上好得太多。」她一語就說出了我和蘇瑾南現在進退維谷的境地,確實如此,我們在感情上輸的一塌糊涂。

「我有件事想厚著臉皮求你。」我自覺有些不合適,趕緊補上一句︰「你可以不答應的。」

她笑笑︰「你說。」

「孩子的身世可不可以別告訴吳淵?」心里陡然疼痛一下,想起吳淵當時雙手掩面的苦楚,他已然禁不起那麼多變故了。

「本來就沒想要告訴他,我已經很對不起他了,我不是什麼好人,可我也不會卑鄙到在他傷口上撒鹽的地步。我那天之所以告訴你,是想利用你來打擊蘇瑾南,現在看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沒什麼心情去管別人了。」

「謝謝你。」

「是我該謝謝你才對,說實話,你才是最可憐最無辜的那一個,是我們硬把你拖進這灘渾水的,有時候想想好像你一直在被我們耍一樣。」

「蘇瑾南犯的錯,我也有份承擔。」這一句是真心的,畢竟我早就置身迷局了。

她有些自嘲的笑笑,門鈴突然響了,白桐從容的打開門,她今天一直在看表,總覺得她還在等誰,就在開門的一霎那,她的笑容告訴我她終于等到了。門外進來幾個穿檢察院制服的人,例行公事的說了開場白之後就請白桐跟他們回去協助調查,她釋然的對公職人員說︰「給我兩分鐘,我送個朋友。」

年輕的檢察官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快一點。」

白桐笑著拉我出門,她說︰「別人都說你有福氣攤上蘇瑾南那麼個痴情種子,我反倒覺得是蘇瑾南祖墳冒青煙。」

「白桐。」我想要安慰她,可她卻打住我的話頭,她說︰「別可憐我,我不需要,你也別以為我這麼說就是在求你原諒什麼的,我知道立即卑鄙,可我從沒想過要跟你做朋友。」

我笑著給了她一個擁抱,她有些意外,我說︰「其實今時今日我很羨慕你和葛周。」

站在大馬路上,午後的陽光那麼灼人,所有的陰暗和悲傷都無所遁形,全體拴在驕陽下一點一點慢慢被日光攪和,像融化的冰激凌一樣成了一種膠著難堪的面目。我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再繼續下去,我想到腦袋隱隱作痛,無力感席卷全身。真的好像休息,到一個隔絕所有人的地方好好睡一覺。

「吳淵,帶我離開這里好嗎?」鬼使神差的在電話里向他求救。他沉默了一會︰「給我一點時間。」

吳淵找到我的時候,白桐已經坐上檢察院的車子絕塵而去,我看著那個根本就看不到的地方怔怔出神。

「嘉魚,你怎麼了?」他皺著眉頭,像過去很多次那樣溫柔的詢問我。

我戚戚然說道︰「不要問我,求你。」

他點點頭︰「好,我不問。」

「吳淵,帶我離開這里好嗎?我們當年那麼不愉快的結束,我想這一次有個美滿的結局。」當年結束得那樣倉促,後來無端端卻又糾纏在一起,現在他的秘密被我全知道了,忽然現自己對他的情緒變得不可名狀了。

他幾乎沒有什麼掙扎就同意了,黃昏的時候我們坐上了離開這個城市的火車,我安心的把自己交給他,讓他帶我去一個未知的地方。火車行在鐵軌上的動靜那麼有規律,一聲聲傾軋著這段告別傷心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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