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國王的微笑 第五十二章

作者 ︰ 寂寞也要笑

時間倒回昨天下午。

鄭毅行事雖然霸道,卻同時也干脆利落,他聰明地知道趨吉避凶,懂得逐步接近目的要害。

所以他在布置後手之後,毫不猶豫地帶著兩位心月復保鏢阿海和林勇,在X市十分低調地坐上下午四點的航班,飛了十一個多小時,從倫敦機場略顯困倦地走了出來。

這時倫敦還只是晚上七點多。

整個飛行的路上,他都在思考兩件事︰第一件是如何在與鄭老龍的持續對峙中,既不把老頭子氣得太狠,又能最大化收益;第二件是怎麼盡快把陸宇追到手,既不傷到他嚇到他,又能讓他心甘情願。

第一件說白了還是步步為營,他自個兒心底水清著,雖然戰場無父子,可再怎麼說,那也是他親爹,他也是那老頭的親兒子,當初鄭蟠那麼胡鬧,最後不也沒事兒麼?他知道該擺出什麼姿態和架勢應對,也早已預先布置好了幾手安排。

第二件關乎命數的感情大事,他卻不自覺地陷入其中,越想越深入,也越想越拿不定主意。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就像人有時候面對文字,例如「的」字,熟悉至極,一眼認識,可是你分開看它,認真盯著剖析它,一個「白」一個「勺」,白勺,恍惚就會有點不確定,不敢認︰這真的是每天都在說的「的」?

這是鑽牛角尖。

鄭毅卻認為這其實是最深刻和有效的一種反思。

就如他最開始面對陸宇時,用的是道上對待敵手的態度,氣勢迫人,凶戾戲謔,自以為是貓戲老鼠,結果剛接觸兩次就被嚇得逃之夭夭,還沖動地打了他一拳。

然後從馬來西亞回來,迅速地改變了策略,再不對他動用半點武力,用的是勾搭女人的態度,情話蜜語,勾搭霸佔,他自以為已經沉下了心,不就是擺酷裝逼搞對象?

結果沒接觸到一個小時就暴怒拔槍,不歡而散。

最後哪怕拍戲,兩人也是戲里熱、現實冷,除了演戲吻了一回之外,根本沒有一丁點兒的感情進展,甚至連臨上飛機的索吻都只換來冷臉,只能強硬地模幾把肩頭勉強算是找回面子。

如此一來,由不得鄭毅不再次反思。

而經過這十來個小時的深刻剖析,他驀地發覺︰只怕兩種態度都是錯的!

那麼就要再改變策略。

——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之所以越來越為難,現在又迅速地一次次否定之前的態度,追根究底,只因他心底原先強加上來的格格不入的濃郁情愫,已經越來越顯不出突兀,已經隨著時間的緩沖,悄然無聲地,慢慢融進他的生命和生活中。

「X市幾點了?」

他沉浸思緒中,坐進車里,摘下墨鏡沉聲問。

阿海听了,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他手腕上的勞力士手表︰二少的手表壞掉了?

林勇則直接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眼,低聲回道︰「凌晨三點四十六分。」

鄭毅沒再說話,一路沉默到住進預定好的酒店時,他才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你們說我要不要現在給他打個電話?」

阿海和林勇正一個給他收拾行李,一個檢查臥室是否有貓膩,此時听了都知道他指的是誰。

阿海閉嘴不敢搭腔,自顧自擺放行禮,力道也輕了下來。

林勇則從牆角站起身,想了想,小心地建議道︰「二少,陸少現在肯定正睡得香,您現在也累了,照屬下看,您不如先吃飯休息,等明早醒來之後,X市正好剛過中午,您那時候再打電話過去,既有精神,又好說話。」

阿海和林勇兩人除了保鏢身份之外,儼然一個是貼身隨從,一個是貼身管家,都是話不多的人,但性格迥異,一個忠耿沒有心機,一個做事謹慎細密,所以平常在X市里,鄭毅身邊只有阿海跟著,林勇則守在後面為他處理各類瑣事。

現在林勇指望不上阿海出聲,只能自己冒頭建議了。

鄭毅听後,隨意點頭道︰「有道理,不愧是結過婚的人。」他仰身躺倒在床上,繼續思量,眉頭再次糾結起來。

雖說他鄭二少從十七歲抱當紅女星上床開始,到現在不過二十周歲,就已風流過不少或清純或嫵媚的漂亮女子,但他從沒對誰真正上過心,那些女人也不用他費心追求,甚至無需他主動表態,她們直接會爬上他的床,即便有幾個矜持猶豫的,也只需他輕輕勾勾手,頂多撒出去點錢,給某人打個電話說句話,耽擱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弄到。

但如今面對軟硬不吃的陸宇,他在否定了之前的兩種大同小異的態度之後,不由得犯了十足的難——既不能像對待屬下似的耍手段施恩威壓加利誘,又不能像對待女人似的玩霸道買花送錢抱上床,那要怎麼辦?

——草,真他媽煩心,怎麼不能像馬來西亞談生意似的?

鄭毅咬了咬牙,緊皺眉頭盯著天花板的花紋暗罵。

他以前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只要打個電話向老頭子請教,保準兒的很快茅塞頓開,問題也將迎刃而解,現在卻恰好相反,絕對不能讓老頭知道他對陸宇的命數和情愫,否則結局如何他清晰可料,他潛意識里就知道如果當真到了最壞的那步,他只怕承受不住,會疼死,會瘋掉。

他突然坐起身來,看了看阿海,暗自搖頭,又看還在忙碌職責的林勇,想了想道︰「阿海,你去打電話問問X市安排得怎麼樣了。問得細致點。」

阿海應聲出去。

等臥室門再次關緊,鄭毅才緩緩地沉聲問︰「林勇,你說我要想追到那小子……不是玩玩就罷,是真的想要和他好,和他談對象,我該怎麼辦?」

林勇一听,不禁暗暗叫苦,悄悄瞅了瞅他的臉色,見他眼眸凝然精明,神情肅然認真,知道躲不過去,只能小心措辭,站好了低頭說︰「二少,屬下認為,您要是真打算和陸少好上,看陸少的脾性,您,您首先,應該尊重他……」

鄭毅微微一怔,繼而眯起眼眸冷冷盯著他,嗤笑道︰「老子除了上次在車中,還有哪一次當真對他發過火動過手?連演戲都親自陪同,這都不算尊重,要怎麼才算?我他媽就差對他伏低做小了!就是找個男的處對象,難道要老子把他當祖宗供起來?」

林勇又低了低頭,不敢再說。

鄭毅卻咬牙皺皺眉︰「還有呢?繼續說。」

林勇不敢不說,低聲道︰「二少,您有沒有發覺,您在陸少面前特別容易沖動,而且沖動完之後還是自己不痛快……」

鄭毅拳頭一握,眉心幾乎皺起一個川字,點頭道︰「接著說。」

林勇搜腸刮肚,絞盡腦汁兒地想自己以前是怎麼和老婆好上的,卻發現根本沒有什麼應景的話能說,只得苦著臉道︰「二少,您讓屬下處理蓬仙會會務,屬下絕無疏漏,可是屬下真的丁點兒不知道這些情愛的事兒,屬下結婚,也是老婆自己貼上來的,要不,要不,屬下給您找個懂這行的心理醫生?」

說完瞥了瞥鄭毅的臉色。

鄭毅果然如他所料,面色驀地沉了下來,繼而嘴角緩緩扯起痞氣的冷笑︰「心理醫生?老子喜歡個男人,在你們眼里就是心理不正常了?」他一雙漆黑的眼眸寒得跟刀鋒似的,把林勇盯得額頭直冒汗。

過了小片刻才收回目光道︰「繼續說。」低頭從兜里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來。

林勇卻哪敢再說?連忙拿起打火機湊上前去給他點上,表現得萬分慚愧︰「屬下不能給二少分憂,罪該萬死。」

鄭毅被他逗得一樂,看著他搖了搖頭,算是放過了他。然後深深吸了口煙,讓煙氣在肺里轉了一圈,再張口長長吐出,眉頭緩緩地舒展,揮揮手道︰「去叫個過來,找個會說中文,嘴巴也能嚴點兒的。」

林勇一愣,繼而明白,連忙道︰「是,屬下馬上去辦。」這里也不是他們第一次來,林勇對外面都還算熟悉,周圍也有朋友,沒到半小時,便領著一個棕色長發的中年女子走進客房客廳。

鄭毅也沒提自己要追求的是什麼人,連是男是女都沒說,只把自己應對陸宇時的態度說了。

那女子通曉中文,溫柔**,安安靜靜地微笑著听他說,然後又問陸宇的態度如何。

鄭毅不願與他人說及陸宇,只撿有代表性的幾件事兒順口提了提。

中年女子閱歷豐富,明白鄭毅這種人的大概身份,此時便溫柔而誠懇地說︰「您這種情況,我是見過的。我想我能為您解釋疑惑。」

鄭毅點頭︰「說。」

中年女子神情不變,仍舊溫柔有加︰「因為有些人,總是在潛意識里最親近、最不需要防備的人面前,不由自主地從精明世故的掩蓋之後走出來,情感十分直接,溫柔和關心會充滿每個小細節,暴躁和憤怒也會直接流露。所以,這種人即便粗魯也會溫柔,即便精明也會犯傻,會看起來不像別人眼中的那個他。我想,先生您是真的深深愛上那個男孩了。」

鄭毅先還認真地听,感覺她說得和自己的確有點像,可不正是控制不住地犯傻嗎?但听到最後一句,他驀地抬頭,眼里閃過一絲殺機︰「你從哪里看出來老子會喜歡男的?」

中年女子被他氣勢所迫,嚇得一個激靈,神色也不再自然,勉強微笑著說︰「很抱歉先生,請原諒我的冒昧,不過我沒有其它意思,我從事心理醫生十幾年,如果听不出來您愛的那位是男是女,才是對您的欺瞞……」

鄭毅不置可否,只是盯著她,英俊面龐煞氣遍布,眼底也有凶戾起伏,駭得中年女子臉色慘白,下意識就想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這個男人,心里萬分後悔怎麼會貪圖錢財跟過來,怎麼剛才還以為這個男人有些氣魄,這人根本就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

鄭毅見她嚇得厲害,眉頭一皺,收回目光,喝了口茶,道︰「接著講。」

十幾分鐘後,中年女子終于如願以償,戰戰兢兢地倉皇離開。

鄭毅獨自坐在客廳,又抽出煙來點上,安安靜靜在青煙繚繞中客觀思量,認真總結剛才的談話內容,最後不由皺眉︰這老娘們說來說去,還不是一句話,萬事哄著他順著他……

這麼簡單尋常的話突然從心里頭閃過時,他不禁微微一怔,心頭像是有一層薄薄的紙被輕輕捅開,隱約感覺要想當真和陸宇搞相好,這個最讓他不屑一顧,認為是降低男人尊嚴的態度,恐怕才是幾經波折後的唯一妥當法子。

現在折騰得還淺,或許沒事兒,但要繼續這麼硬賴著折騰下去,說不定他真的會將陸宇折騰成不死不休的仇敵,那可就什麼都完了!

***

時間回轉到次日中午,洪西洋的車中。

前面開車的司機是個胖墩似的四十多歲男子,一聲不吭,對車內發生的事情漠然以對。

洪西洋抓著陸宇的胳膊,趁機在上面摩挲。

陸宇抖胳膊甩月兌他的大手,眼神凌厲如舊,嘴角也帶上兩分冷笑︰「請我玩警察?什麼樣的警察?恕我冒昧,洪先生前後差距這麼大,我真不知該當先前是玩笑,還是這句是敷衍,請洪先生明言指教!」

洪西洋暫時忍著不逼他,擺擺手,啞著嗓子怪笑︰「好好,咱倆是朋友,你也別和我這麼文鄒鄒的,你不是知道我喜歡玩性子烈的俊小子嗎?嘿嘿,前天郭凱那龜兒子給我介紹個人,是個剛轉到這里沒多久的小警察,模樣還過得去,單看著清秀清秀的,穿上警服才叫正點,就是性子太強,身高跟你似的,板著臉的樣子也跟你有一丁點像……」

他說話亂七八糟,眼楮瞪得牛大,冒著紅光似的盯看陸宇全身,卻越看越覺得那個替身太差勁,身板兒不如陸宇結實,模樣不如陸宇俊俏,性子倔強是倔強了點,倒不如說是執拗,哪有陸宇半分氣魄?

陸宇听到他說的話,先前還有點戲弄假裝的意思,這回卻當真臉寒了下來︰本就因為你玩死過人,爺們才要用你這身板兒來發泄發泄**,沒想到你一回國,正糾纏著我呢,就又欺辱了他人……嗯?不對!

他突然注意到洪西洋話中的「跟你似的」、「跟你有一丁點像」,再看洪西洋對他漏骨得近乎痴迷的目光,心底登時恍然,不由得怒如火燒!但面上絲毫都不顯露,反而慢慢地緩和了些。

只見他緩緩點頭,沉聲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不過,洪先生,雖說世間法則向來是弱肉強食,但是您這種習慣應該改一改啊,至不濟,也要找願打願挨的S/M愛好者游戲,這種強迫人的習慣總歸殘忍暴虐了些,不是我輩溫文爾雅之士所為。」

洪西洋听他侃侃說教,又見他說教時的淡然威嚴神色,心里頭跟貓抓似的癢得更厲害了,健碩的身軀扭動了一下,伸手粗魯地把自己胯-下那根興奮得硬脹起來的東西撥到一邊,咽著口水道︰「我這個習慣不用改!我不殺人不放火,就是玩玩人,比那些黑社會可善良多了,這里頭樂著呢,嘿嘿!」

陸宇微微皺眉,俊顏恢復冰冷,眼眸清亮地看著他道︰「那麼,洪先生將他怎麼樣了?」

洪西洋被他迷得昏頭轉向,連忙繼續胡亂編著借口,眉飛色舞地說道︰「嘿,我調-教了他兩天,人都差點打壞了才吃上口,早上被我干得爬不起來,我估模著他正躺床上絕食跟我尋死吶,我是超喜歡他,哪里舍得啊?」

他說得前後不通,看見陸宇越听眼楮越亮,兀自不知就里地著迷,又道︰「所以我就想啊,咱們是朋友,你這麼有魄力,我就請你吃飯,再請你幫我調-教-調-教他,說不定,他一到你手里,就能不尋死了,到時候我必有重謝!」

陸宇淡淡地哼了一聲,道︰「洪先生把我當朋友,我很感動,但是,很抱歉,我不是S/M愛好者,我也奉勸洪先生遠離這種東西。而且,洪先生應該知道我是演員,沾上這些東西只怕前途曲折,星路坎坷。」

洪西洋舉手連忙保證︰「不會讓人發現,我這人也小心,瞞著家里,也瞞著別人,在市郊有一棟別墅,鎖得嚴嚴實實,誰都不會發現。」

陸宇仍舊不答應︰「哪怕被保姆看見了,也終究有些風險。」

洪西洋見他似乎松動,哈哈大笑著說︰「放心放心,沒有保姆,那里S/M刑具齊全,誰敢給我做保姆去?哈哈,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無論你在那里做什麼,保準兒的只有我知道。」

陸宇又看向司機,臉上閃過最後一絲猶豫。

洪西洋說得喉嚨冒煙,暗暗興奮地罵著真他娘的難收拾,卻已經不自覺地被陸宇牽著鼻子走,注意到陸宇的目光,急忙解釋道︰「司機不會說,你放心,他全家老小都靠我家活著,兒子還在監獄沒出來呢,我正想辦法幫他,他自己也跟了我四五年了,我沒出國他就跟著,沒事兒,嘴巴特勞的一人,還是個結巴。」

陸宇終于輕輕嘆了口氣︰「洪先生盛情難卻,陸某卻之不恭。」

作者有話要說︰

1.鄭毅終于要進化到第三階段溫柔體了,歡迎他破繭成蝶,努力和小黑哥PK,勾搭咱們的國王O(∩_∩)O~

2.長評終于規整到「長評匯總」欄里了。

3.昨天撒花的童鞋多了一倍,顯而易見的,積分的增長幅度就是前天的一倍。俺加油碼字,也懇請親們加油在書評里說些什麼,隨便聊點什麼,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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