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國王的微笑 第四十四章

作者 ︰ 寂寞也要笑

《那時的愛》短劇中,泰倫斯飾演意大利混血留學生,既有故地重游時一個人的悲苦追憶鏡頭,也有回憶中面對同性之愛時的柔弱和掙扎場景。不過整個短劇並不是他的回憶,只是以他的回憶為線索,講述的兩個年輕男子未能結果的愛。

陸宇飾演劇中愛上意大利漂亮男生的中國款款少年,完全是某些外國友人對中國男子的向往化理解︰溫柔,深情,安穩,可靠,既要表現出一個典型東方男人的溫潤如玉氣質,也要刻畫出溫和深情之內更深一層的內斂堅強。

所以先前導演阿道夫見陸宇舉止有度,如謙謙君子,從容不迫,才會越發欣賞,甚至說出「不用試鏡,能直接演」的話來。

陸宇也的確沒讓他失望,哭戲剎那即來,傷痛沉默得令人心疼,卻只有深情,而不顯半點嬌弱。

第二幕是劇中中國少年外出尋找他深愛的意大利男生,然而沒有任何結果,心力交瘁地回來,躺在沙發上半夢半醒的場景,半夢夢到往昔的親密甜美,半醒醒來才發現不過是一場空。

夢也是要演的,自然就少不了親吻、擁抱和糾纏的鏡頭。

許秧便有些擔心,她可是知道鄭毅對陸宇的心思,畢竟當初就是鄭毅先四處搜尋陸宇,還請她幫忙,她才在夜為非酒初遇陸宇,並打電話將鄭毅叫了去——這點是她如今掖在心底最為懊悔的。

後來她不知道鄭毅為什麼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動作,還以為他心思來得快去得也快,但現在看他的態度,分明對陸宇還有糾纏之心,如此一來,陸宇怎能在他面前上演和另一個男生親親我我的戲碼?

于是,她立即出言阻止。

然而陸宇卻從容堅持——被鄭毅這混蛋纏上了,光靠敷衍躲閃能有什麼用?既然拒絕不了,那麼總要直接面對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最壞的結局也不過是離開X市遠走高飛,上輩子就只在這里呆了三年而已,有什麼好怕的?如今唯一牽掛的青銅酒樽一時找不到,但也可以請可靠之人幫忙……

他們各自的思量說來不少,其實只在轉眼之間,兩人一人一句,都是淡淡的話語。

但鄭毅立時听出其中貓膩!

「慢!」

鄭毅臉色微微一變,盯著對他不假辭色的陸宇,眼中的凌厲鋒芒逐漸染上怒意,但他卻不打算繼續昨天晚上打電話時的暴躁,那些暴躁在打電話時說說也就罷了,如今既然沉下了心來,他怎會還在外面說出來丟人?

工作人員被他喝止,都頓住手腳,驚愕地看他。

鄭毅轉眼掃過沉靜泰然的小黑哥,壓住心底暴虐的殺機,仍不發脾氣,只緩緩轉頭,向許秧沉聲問道︰「許秧小姐在顧慮什麼?接下來是有吻戲呢,還是有床戲?我記得你簽約他的時候我就說過,不要給他接什麼有親密鏡頭的片約,看來許秧小姐沒把我鄭毅放在眼里!」

他安坐不動,氣勢卻沉重壓人,使得在場工作人員莫不驚心膽顫,先看看他,再看看陸宇,不由心下恍然。

許秧眼神一厲,驀地站起身來,毫不退讓地冷笑道︰「鄭毅!以前如何都不去說,小宇現在卻是我認下的弟弟,我許秧雖然不是大人物,可自己的親人還是不容別人當成禁臠輕侮的……」

陸宇突然輕輕笑了笑,將手里擦淚的紙巾扔掉,拂了拂手,兩個小動作不經意般,舉重若輕地化解了現場的凝重氛圍,說道︰「許秧姐不必動氣。」又轉頭看向鄭毅,「鄭二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只是咱們第三次見面?」

「不錯,你想說什麼?」

鄭毅不理許秧,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壓抑著煩躁怒意,轉過臉來盯著他,嘴角緩緩泛起一抹玩味般的痞笑,慢條斯理地掏出一支煙來,剛要點著,眼眸一抬,注意到陸宇陡然蹙起的濃眉,他下意識地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看著陸宇撇撇嘴,悻悻地又把煙插回了煙盒。

陸宇剛要說話,卻對這個小細節微微一怔,他如果沒看錯的話,那是一閃即逝的溫柔。

男人最動人之處,莫過于不經意的溫柔。

此前陸宇一直面對鄭毅固執囂張的模樣,或是陰沉暴躁,或是玩味不屑,又或是魯莽反復,每一樣都讓他倦怠厭惡,所以他都可以視若無睹,並毫無不舍地遠離。

可是現在隔了這麼多天沒見,他突然再看到鄭毅時,面對的卻是鄭毅這般對別人強勢無比,對他卻下意識順從的舉動,分明是他似曾相識的柔情!

有些事情發生過了,就已經在那里存在著。

即便刻意將感情傷痛封印在心底死死消磨,可是,冷如鐵石的厚厚心扉能夠擋得住外面的世界侵擾,能夠對舊時愛人的暴躁不屑一顧,但又如何能夠磨去內心深處那帶著傷痛卻仍舊溫暖柔軟的痕跡?如何能夠免疫那似曾相識的細微柔情?

人非聖賢,感情也不是賣豬肉,不是說割舍就真的能一刀兩斷徹底割舍了去的。

他陸宇有自知之明,所以他靈魂重生之後的人生規劃里,根本不提談情說愛這一茬,他不要白活這一世,他要活得輕松自在,他把情愛藏在角落里不去踫觸,視而不見,只自由自在地等著時間消磨,等著心底的軟肉成長如初,等著一切痕跡都淡化而去,他再鄭重而謹慎地尋找下一次愛情。

然而現在的剎那柔情如此清晰,在不曾經歷過的人看來完全可以忽視,但在他親身的感觸下,卻不得不小題大做地問一句︰為什麼?

——鄭毅不是與我一樣靈魂重生的人,這一點可以肯定,否則他絕不會是這般性情狀態。那麼他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上輩子他戲耍小男孩的時候也是如此柔情?不可能!

陸宇心念電轉,心頭的恍惚轉瞬即逝,不待別人察覺便重歸死海無波,但心中上次在血衣巷里便浮起來的疑惑,這次終于找不到理由來解釋,便在心底扎根下來。

他直覺這才是鄭毅連番糾纏上他的根本原因,其它一切都是表象罷了!

他眼眸一閃,不動聲色地微微笑了笑,帶著禮貌和生疏地繼續道︰「第一次時,我和鄭二少生起過一點爭執;第二次時,承蒙鄭二少您垂青,我收起包裹隨行上車,只沒想到半途被鄭二少一拳打下了車去,既然如此,那自然是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他微微嘆息一聲,似乎想起車中「被拒絕」的那一幕︰「所以昨晚鄭二少打來電話,我才明明白白地表示不願高攀。這些話無不可對人說,現在說出來,要丟人也是我陸宇丟人,不減鄭二少半分面子,還是請鄭二少您高抬貴手,放過我。」

他氣質潤和,從容淡泊,看得阿道夫和泰倫斯兩人各自眼楮發亮,心下各自贊嘆不已。

唯獨許秧和小黑哥幾乎同時皺起眉頭,他們都莫名地感覺到陸宇話中的微妙,似乎,隱約有些晦澀的疲憊,就像是一個人在精疲力盡之後,和與他生死相搏過的對手說「再見,永遠不見」。

人的情感如此微妙,像是掩蓋不住的光輝,即便不表達出來,也會泄露出異樣的溫度。人的眼神又是如此單純,單純得映照出一切心理,你注意一點,用心一點,就能讀懂其中映照的含意。

鄭毅听得眯起了眼楮,他看似暴躁咧咧,心思卻不可謂不細,模模糊糊地似有所覺,只是無法理解,便帶著痞氣地淡淡笑道︰「沒辦法,那次把你丟下車後,溜達了一圈兒,始終沒發現比你更好的,只能再回來找你湊合湊合,你沒對象,我沒結婚,你對男人感興趣,我對你感興趣,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兒?」

他知道這麼說話肯定會起到反效果,甚至激怒陸宇,但是不這樣說的話,還能怎麼說?如果說的親密點,萬一傳回老頭子那里怎麼辦?更何況,他也絕不允許自己的命數被人知曉,所以只能給別人造成一種假象︰只是玩玩而已!

陸宇听了,卻不怒不躁,只把笑容緩緩收斂了去,淡淡地道︰「原來如此,我陸宇在鄭二少眼中只是個打發時間的小玩意兒罷了……」

雅居大客廳內人數不少,個個心頭怪異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幕「強權欺霸美少男」的標準戲碼,鴉雀無聲,甚至有人在想︰接下來美男是不是要誓死反抗?救美男的英雄又在哪里?

好像有人讀懂了他們的心思似的,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你以後不要再打他的主意。」

聲音渾厚低沉,說得平靜利落。

鄭毅驀地轉頭,剛才因見他和陸宇「眉目傳情」而壓抑的殺機勃然騰起,眼神凶戾地逼視小黑哥,右手已經模向腰間手槍,氣勢逼人地低喝︰「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小黑哥剛才一直保持沉默地看著陸宇,這時突然直視鄭毅,漆黑森亮的眼眸如同守護洞穴的巨蟒,陰沉嗜血而毫無躲避,他緩緩站起身來,語氣簡潔有力︰「陸宇現在和我在一起,我們已經同居了。」

簡單的一句話,滿是肯定無疑的語氣,在其他人听來不過多了分波折,甚至感覺本應如此,但在早有懷疑的鄭毅听來,卻如同驚雷炸響,宛如混天綾晃龍宮,斗得翻天蹈海,惹起軒然大波!

他心中剎那間莫名的絞痛,痛得他險些喘不過氣來,再加上陸宇對他的冷漠,讓他如同生生體驗一回被愛人背叛的感覺一樣,心底沉澱下來的濃烈情愫陡然狂暴燃燒,燒得他眼底一片血紅。

他面目鐵青,驀地起身抬手,瞄準小黑哥便要扣動扳機︰「你找死!」

陸宇早在听到小黑哥說話相護時就預感到不好,立即想要插話解釋,卻見事故陡生,急忙沉喝一聲︰「停手!」本能般捻起一枚金針,做過千萬次似的,輕輕而迅疾地一甩而飛。

小黑哥也沉著臉迅疾閃身,硬實的右臂如同鋼筋彈弓似的迅猛一彈,一塊刀片從他手中如電芒劃出,「鐺」的一聲撞落鄭毅手中的漆黑色手槍,刀片倏忽彈回,又被他兩指穩穩接住,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快得不可思議。

幾乎在槍落的同時,鄭毅手腕一麻,不自禁地無力松手,才見手腕上憑空刺著一枚金針!

場面變故陡生,兔起鶻落,卻又轉眼即停,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還沒能回過神來,又听後面「鐺」的一聲響,是保鏢阿海手中的槍,被小黑哥左手輕輕一動,輕而易舉地用特質回旋刀片打落。

鄭毅一下子輸個徹底,直覺是愛人和情夫勾搭著在他面前囂張,是可忍孰不可忍!心底洶涌的情愫和怒火一起翻滾,性子擰上來便要與人拼命!他一手拔出腕上金針,一米八的健壯身板宛似一頭紅了眼的健碩公牛,挺拔地俯視小黑哥,暴怒喝道︰「老子不弄死你!」

小黑哥不言不語,如鐵柱子似的佇立不動,面色沉靜如舊,眼眸森亮漆黑,氣勢與鄭毅直面對撞,陰森凌厲,令人膽寒。

一個暴怒如烈火,一個森寒如冰川,如此強烈氣勢的踫撞,駭得眾人連呼吸都屏住,就是許秧也被驚得呆滯。

「都夠了!平白鬧成這模樣,不嫌丟人嗎?」

陸宇沉聲厲喝,聲音沉沉朗朗,洪亮震人,如同當頭一棒把鄭毅和小黑哥的氣場打破。

他只覺太陽穴突突直跳,臉色難看得要命,不等他們兩人再有任何動作,猛然閃身攔到他們之間。

他誰也不護,先轉頭向小黑哥,深深看了他一眼,听不出感情地道︰「謝謝你的好意,我很感激,但是除非你真的打算和我上床,否則,請下次不要再用這樣的借口幫我。我很敏感,會以為你在施舍,而且,我陸宇要找男人,還不至于施恩用計。」

繼而不理會小黑哥皺起的濃眉和微變的臉色,他又轉頭看向緩緩平復下來的鄭毅。

「鄭二少,人命關天。而且,他是我的朋友,哪怕我不喜歡他,可一旦他在我面前死了,那麼我這輩子也勢必會把他牢牢記住。死亡是所有感情的升華催化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插在褲兜里,淡淡地道,「就像,你愛上了一個人,即便只愛三分,可一旦他因你而死,那麼你的心底也會產生愧疚懊悔和懷念,于是三分愛情,三分愧疚,三分懊悔,三分懷念,相加在一起就成了十二分的重量,會令人痛不欲生,你信不信?」

他垂眸從鄭毅手中捏過那枚金針,輕聲道︰「所以,不論你因為什麼緣故,想要和我玩玩也好,談感情也好,都請不要貿然加重某一個人在我心底的重量。」

說完,也不去看鄭毅那張莫名變幻的英俊面孔和懾人眼神,只轉身向阿道夫等人面帶歉意地說了一聲︰「I’msorry.」禮貌地點了點頭,轉身再不回頭,誰都沒有招呼,徑自從容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日更一章送到,多謝突然扔雷的四個同學!O(∩_∩)O謝謝

估計不錯的話,明天大概可以把欠阿白長評的加更補上……歡迎+期待更多長評啊!!

另︰如果盜版的同學看到這一行字,懇請回來看正版,俺工作不順,碼字的質量對得起良心,可是訂閱量好寒顫人,唉,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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