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國王的微笑 第二章

作者 ︰ 寂寞也要笑

第二章

開門走入,陸宇往室內看了一眼,關上房門,順手鎖了,然後才安安靜靜的細看和回憶這個獨屬他自己的房子。

——這是他那清傲、孤獨而又活在浪漫幻想中的母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產。

房子是老舊的二室一廳,幾件普通的家具如同它們的所在位置一樣陳舊,原本屬于母親的東西都被陸宇收了起來,比如他母親和那個陸家男人的合照相冊,以及幾個精致但並不貴重的小巧花瓶。

沒有了精心的、細微的各種擺設來填充,整個屋子就像是沒了回憶的大腦,空白,空曠,簡單,沒有人的氣息,像一個老舊的石頭盒子,人站在這里會感到心冷。

但無疑的,房子很干淨。

曾經年少的陸宇,在充斥著鄙夷和嘲諷的私生子的身份下,在陸家嫡系子弟的欺凌中孤傲的成長,他的本性比他的母親性格還要傲然和凜冽,他對每一個傷害他的人都予以慘烈的反擊。

在母親去世前,他還擁有那麼一份為數不多的母愛溫馨,而母親去世後,他要的、擁有的也只有這麼一份空白的干淨。

陸宇目光掃視,在沙發上頓了頓。

「書包……是了,再過幾天就要開學了,要上初三……初三啊,那一開始就結束了的、雞飛狗跳的時光。」

陸宇看到沙發上的書包。硬沙發的沙發套已經褪色了,原本的原木色變得淺白,上面除了陸宇的書包,還有兩件隨手扔在那里的外衣。

沒有意外的話,開學後將要發生什麼?

首先,初三開學後,他陸宇是個道貌岸然的惡心同性戀,並且不知廉恥地追求體育委員沈季明的「事實」,將會被人大肆宣揚出來,甚至連他的情書都被復印出來到處貼放。

然後,生活和學習的雙重壓力鋪天蓋地的襲來,他那在陸家野心勃勃的父親也會憤怒地現身,如同降妖伏魔的金剛戰神一樣,在這間干淨的、陳舊的房間里,抽出皮帶,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將他往死里打。

最後,他的這位高大勇猛的生身之父會一邊嫌惡地走出這間房門,一邊矜持的、低沉的吩咐助理︰「聯系醫生,我要做DNA親子鑒定,這樣的髒東西怎麼會是我和楚芬的孩子?一定是醫院里搞錯了!」

……

……慘白的灰暗的經歷,曾經將少年的他折磨得遍體鱗傷,一幕幕栩栩如生。

房中的掛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輕微聲響。

陸宇在室內靜默了許久,忽然輕笑一下,松開了握緊的手掌,走進臥室。

臥室窗台上擺放一個圓筒形的小魚缸,里面沒有金魚,被陸宇添進了半缸沙土,栽了一株仙人球,一直沒開過花的仙人球不被陸宇重視,但也一直沒有渴死,這棵仙人球是陸宇房間內唯一的點綴。

陸宇隨意的掃了兩眼,走進浴室,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貌似狼狽的自己,年輕了十三歲的自己,剛滿十五歲的少年,稚女敕的身軀和面容已經顯露出幾分日後的挺拔和俊雅。

——用鄭毅的甜言蜜語來說,他陸宇就是個越長越天神、越活越霸王的妖孽。

確實是妖孽,否則怎麼會練出內氣,又怎麼會重生?

陸宇想著,好整以暇地歪歪腦袋,欣賞了一下自己的面容和身材,然後略微嘆息的搖了搖頭。

現在的他還沒有習武,還沒有學醫,更沒有恰逢奇遇而機緣巧合的練出內氣,所以,他現在的稚女敕身材雖然不算是白斬雞,但也同樣算不得肌肉流暢、優雅結實。

不過就算上一世百般努力的習練出了罕見的內氣又能怎麼樣?

沒有人的保護,有心人的背叛,襲擊者的謀劃……這些加在一起,滿屋子的濃重致昏霧氣讓他在毫無抵抗的在午睡里中招,勉強清醒過來也來不及逃月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人開槍打死。

胸口隱隱一疼,仿佛那三槍的沖撞劇痛仍舊留在感知里面,和被他暫時放開的愛恨情仇一起深深地、安靜地隱藏,等到他肆意釋放的時候,就會綻開駭人的報復威能。

陸宇可以放卻一切繁冗瑣事和情愫糾葛,但是對于如此致命仇敵,哪怕隔了一世使他的心情已經淡漠和釋然,他也沒打算就這麼算了。

垂眸的輕輕閉了閉眼楮,遮住眼楮里面一閃而過的、帶著微笑的默默殺機。

——內氣是一定要練出來的,不過與此同時,他要為自己做出更多的謀算。

陸宇想著,他雙手往腰間抓住t恤兩側往上一扯,麻利地月兌下上衣,隨手往髒衣簍一丟,光著肩寬腰窄的淺麥色少年輪廓。

有人說男人掏錢的時候和這樣干脆月兌衣服的時候,都是最性感的。

陸宇向來有演繹的天分,本身的天賦又是不容小覷,稍稍注意一下,就自然而然地完美演繹出十足優雅的男人誘惑。這種程度,誘騙小姑娘美少婦估計是信手拈來、十拿九穩。

「溫柔的女人我也欣賞,可惜,我卻愛不上。」

而我能愛上的男人,又大都是直的。

好在,我看中的男人,基本上都能爬上我的床,並且從來不用我使出強硬手段,這一點倒是沒給我留下什麼遺憾——陸宇臉上的笑意帶著青春美好的淺然,如同純粹的清澈的玉雕少年。

陸宇的身上早就已經褪去了上一世年少時的陰郁和冰冷。

現在的他返璞歸真,文質彬彬,溫和而淡漠,理智而完美。如此人畜無害的干淨模樣,比同齡人高出半頭的挺拔身形,陽光而光明,誰能知道他的心里在想著的東西是否暴虐霸道?——

陸宇的修身練功法門,來自他上一世淘來的不知具體年代的古董。

那是一只裂痕斑駁的青銅酒樽。

陸宇當時正處在性情陰郁的最低谷,精神狀態異常的暴躁、敏感。但一發現那只青銅酒樽破碎後顯露出來的卷放整齊、薄如蟬翼的金箔,又看到金箔展開後上面密密麻麻的古篆文字,就莫名的平靜了下來。

他立即料定自己是禍盡福來,撞到大運,遇到真正的寶物了。

其實說起來,陸宇一開始也不無精神療傷的意思。

他拋卻所有的冷硬、陰沉、負面消極,專心致志的投入到這篇沒有名字的武藝和修身功夫里面,並在一個月後略微感到了成效,這才確信無疑地堅持了下去,一直苦練不輟,直至三槍奪命,他靈魂穿梭,回到了這十三年前。

如今,重獲新生之後,陸宇再將金箔上的武藝和修身功夫重新學習和實踐,當然不會再向上一世那樣懵懂、費勁、繞著無數彎路地慢慢模索。

他帶著一種隱約躍躍欲試的期待心情,冷靜清明地思慮以後的道路,然後開始按照計劃實行。

現在已經是暑假的最後幾天,陸宇除了到超市買菜之外,只去了幾趟同仁堂,又到中和堂等七八處藥店買了各種中藥草,人不知鬼不覺的辦齊了需要的各種藥草劑量,然後就再沒有出過房門。

他將兩張大小存折、現金、身份證件都收在大錢夾中,又準備好換洗衣物、救急藥物,都放進旅行包里,再把旅行包鎖上。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陸宇開始了泡藥浴、喝藥湯、苦練基本功的奠基過程。

基礎總是要一點點夯實才能進步得穩妥,沒有什麼捷徑好走,配合適宜的中藥就已經是最大限度的輔助了。

所以,盡管有著上一世的記憶和經驗,陸宇也對金箔修身功夫的奠基之法了如指掌,同時更是足夠的勤奮和刻苦,但是短短的幾天也不足以讓他月兌胎換骨。

而這時,眼看就要開學了。

陸宇把家中的沙發、床鋪都用舊窗簾蓋上,關緊煤氣、窗戶,背上早就收拾好的旅行包出了房門,鎖上門,走下,攔住一輛出租車,說道︰「去火車站。」

曾經的他,一個真真正正才十五歲的少年,剛剛經歷過一場懵懵懂懂卻刻骨銘心的情感傷痛,初中三年級也剛剛開學沒幾天,學校里突然如下雪一樣,到處貼放著他寫給沈季明的情書復印件,生身之父又十分勇武地給了他一頓壓制性的毒打,然後在遮天蔽日般的流言蜚語中,他心中冰冷、倔強孤傲、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這座城市。

如今回想,一切都彷如昨天,卻再也不能攪擾他的心境。那些苦難對他來說不僅都已經褪色,更顯得十分可笑。

他像是一個旁觀者,冷眼看著旁人精心準備著一個等候他跳下去的毒箭和陷阱,而他卻在走到毒箭陷阱旁邊時轉身,因為還沒有報復和對抗的力量,所以干脆地不去理睬,日後總有相見的時候。

陸宇要去的地方是X市。

X市是他曾經輾轉多地之後停留三年的地方,那里有他現在還沒認識過的的老朋友,也還沒有痛恨他恨到骨子里的敵人,更有那只滿布裂紋的青銅酒樽,那里才是他這一世人生的開始。

到火車站買票,在這種全國都在開學的時候,當天的坐票是絕對買不到的,尤其是去X市那種絢爛繁華的大都市的火車票。

陸宇自覺地沒有去排隊,他走進售票廳,眼光在大廳掃了幾圈,然後來到一個東張西望的中年婦女旁邊,直接問她︰「有去X市的嗎?」

中年婦女連忙展現出熱絡的笑容,點點頭,示意陸宇跟她出去。

走到售票廳外的花壇旁邊,那婦人謹慎地看了看四周,問陸宇︰「小伙子要去X市,沒有那里的坐票了,只剩下兩張硬臥鋪,還有一張軟臥鋪,你要哪一種?」

這票販子還真夠專業和小心的。

陸宇掏錢︰「硬臥。」

兩人交易愉快。

他們的舉動雖然有些隱秘,但也不可能沒有人注意到,陸宇轉身走進候車廳的時候,就看到一個一頭濃密的板寸頭發,身穿舊迷彩服的青年男子迎面走來。

青年男子大概一米七七、七八的樣子,不算太高,但是脊背自然筆直,結實的身軀姿態端正,又是一副濃眉單眼皮的敦厚模樣,走起路來隱約有一種矯健輕快的兵哥味道。

陸宇有些制服控傾向,看到他,不由得多掃了兩眼。

誰知到那青年十分警覺,發覺陸宇的目光,他當即對視過來,漆黑的眼楮炯炯發亮,犀利得仿佛能夠洞察一切人心。

陸宇暗覺有趣,不躲不避,又大大方方地上下掃了他一眼,然後才若無其事地轉頭正目,手插褲兜,瀟灑地擦肩而過。

——身材模樣都還算正點,就是黑了些;看他嘴角抿直,面目嚴肅,想必是個沉默寡言的……

這是陸宇第一次見到小黑哥時的印象。

只是沒想到,還不到兩個小時,陸宇就第二次見到了這個在他看來「還算正點」的青年,因為他們都是去X市,而且他們的硬臥票還是連號的。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照舊日更。只是一年沒來了,不知道為啥看不到大家的評論。

只能兩眼抓瞎地懇求大家留下撒花的評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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