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都在趕作業，真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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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我第一次進入到巴瓦魯圖書館，我就一直在好奇，這個由萬億書本構成的深淵，究竟有沒有底部。
當我還在原來的世界中與依絲在世界各處歷練時，我也看到過以各式各樣形式存在的圖書館。
譬如，將全部的知識都刻印在巨型的石板陣上、僅有在月亮被陰影吞食時才能一見真容的「古艾維尼翁圖書館」。
譬如，只有在九顆恆星連成一線、借助星辰之力才能上浮在海面上的異文明的「雷姆利亞圖書館」。
譬如，完整地存在于其他的空間、但卻寄宿在有著特殊傳承的人類身體中的「但塔莉安的書架」。
譬如，封禁著無數怪異、伴隨著過去的異形妖都「阿卡姆」一同埋葬于地下的「米斯卡多尼克禁忌圖書館」。
譬如，我和依絲的初會之地，那矗立于無盡荒原之中的洪荒巨城、展現著別次元某個文明一切知識的「納克特圖書館」。
巴瓦魯圖書館存在的時間，是魔法紀元。據說曾經是當時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圖書館，其中沉睡著無數有關魔法的知識。
與那個紀元相關的知識，這座圖書館中都有收錄。
魔法、煉金術、召喚術……這個無盡知識的海洋吸引了無數求學于此的魔法使們。
和帕秋莉還有蕾米莉亞一同向著深淵的底部飛降，我的視界中卻仿佛看到了這里曾經有過的輝煌。
那些銹蝕了的燭台一定還是金燦燦的吧……
那些布滿蛛網和灰塵的長桌前一定坐著許多聚精會神閱讀書籍的魔法使們吧……
這看不見底部的巨大深淵上空，一定來往懸浮著忙碌著找書的人們吧……
「帕秋莉小姐，這座圖書館的底部……在過去是什麼？」
就算是在繁浩如煙海的歷史卷宗里，我從來都沒有讀到過這個消息的真相。
「底部？啊……曾經是用來拘禁機神的魔法陣。正因為有著這樣的作用，二小姐才會在那里。」
「機神」……？實話說，我真好奇這個詞的意思究竟是什麼。
並不是我對此一無所知……而是因為我對這個詞實在是太熟悉了。
大概是已經注意到了我有些古怪的神色，帕秋莉困惑地歪了歪頭。
「有什麼問題嗎？啊……原來是忘記向你解釋機神的事情了呢？機神的事情，確實只有很少的人知道——」
「我僅僅是好奇……究竟要怎麼做才能使機神被禁錮在現實世界中。按照這個豎井的規模和地面面積，那就是全身召喚啊。」
「我真是越來越對你感到好奇了，姆Q……機神就算是在那個時代里，也只有極少一部分人知道哦？」
帕秋莉听到我的問題之後，訝異地睜大了她那紫羅蘭色的雙眸。
「召喚機神需要海量的魔力、需要與之有著同步精神波的操縱者，更需要有代替主控者運算術式的輔助單元存在……就算是在那場大戰中被投入使用了，那也一定很麻煩吧？」
「那其實是魔導研究機關負責的事情，我當時只是身居一個比較特殊的賢者之位而已——他們的方法很簡單，召喚出機神之後，利用星辰魔法的力量強行切斷祂與原本世界所具有的聯系。」
這還真是亂來啊……不愧是戰亂時期，什麼事情只要是標榜「為了勝利」，那就是被允許的。
「說起來……你為什麼會突然對機神好奇呢？還是說你也和那些第一次看到機神的男性研究者們一樣，認為巨大的鋼鐵魔像就是男人的浪漫？」
總覺得帕秋莉像在對過去的同僚們吐槽……嗯，大概是的吧。
「咳……不能不說，巨大的鋼鐵人形對于喜好鐵血和機械的男人就是夢想般的存在，嗯……」
其實就連我也輕度地帶有一些這樣的情結……不過更多的原因是因為我曾經親眼看到過式文奏者協會制作出的機關人形。
靜謐的殿堂中，以那無感情的機械雙眸俯視著渺小一切、以那絕對的力量毀滅眼前一切的姿態……僅僅是看著，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就已經在翻涌不止了。
搖了搖頭，我強迫自己從回憶中退了出來。
「真是難以理解你們……那樣的鐵塊有什麼帥氣，我可完全無法理解……」
這就是男性和女性思維方式的差距啊，尊敬的帕秋莉小姐。
「先不說這個……南宮悠，你準備怎麼使用那個魔法？」
「我就這樣說也解釋不清出……馬上自己看吧。」
隨著高度的逐漸降低，我看到了圖書館的底部。
巨大的黑色平面讓人誤以為那就是深不見底的黑洞……但其上漂浮著的暗紅色線條和花紋昭示著，此處是一個規模驚人的魔法陣。
「蕾米莉亞，你這麼對待自己的妹妹，是不是多少有些……呃——」
話還沒說完，我就看清楚了魔法陣中心的模樣。
沒有我想象的粗大鏈條，也沒有穿刺式的封印術式……在那里的居然是一張簡單的小床。
除了那張床，就只有一個床頭櫃，上面擺放著一個插著枯萎花朵的水晶花瓶。
而那個小小的身影此時正蜷縮在床上，蓋著已經有著破洞的小被子……似乎懷中抱著什麼一樣，靜靜地沉睡著。
「你還真是做了不得了的事情啊，帕秋莉小姐……」
芙蘭朵露那從被子下露出的嬌女敕腳踝上，有著兩條交織在一起的紅色鎖鏈一直延伸到地面上……看上去像是水晶質地的一般。
「嗯，如你所想哦……我把整個封印陣的力量延展到了鎖鏈上。」
換而言之就是，只要芙蘭朵露沒有月兌離那個鎖鏈，她的力量就會被極大地壓制著。
「但是既然這個封禁陣這麼嚴密……芙蘭朵露是怎麼做到掙月兌的？」
「那是因為蕾咪的神槍在集中圖書館頂部之後，引發了下方整個空間的魔力紊亂，導致陣式的力量大幅衰退。」
「嗚——！那又沒辦法啊！誰讓這家伙當時那麼難纏地亮出了武器！」
但會擊中圖書館卻是你瞄準方面的失誤吧，蕾米莉亞……。
「嗚∼∼啊……是帕秋莉姐姐……」
大概是我們說話的聲音弄醒了她，芙蘭朵露那血紅色的眼瞳半眯著睜了開來。
「為什麼還有姐姐在……」
听到自家妹妹還沒睡醒似的嘟噥，蕾米莉亞卻是一副「我被打擊到了」的失落神色，完全不加掩飾。
「嗚……還有……還有……大哥哥————大哥哥？！」
一下子，那雙漂亮的大眼楮就完全地睜開了……我是什麼提神藥劑嗎。
「大哥哥來看芙蘭了嗎？芙蘭、芙蘭好高興哦！」
一把就掀開了小被子，芙蘭朵露開心地從小床上坐了起來。這時候我才發現，抱在她懷中的是一個明顯很舊了的的毛絨小熊布偶。
雖然完全不知道她為什麼對我這個只是有著一戰之緣的人有著如此出乎意料的好感度……但看到突然就精神起來了的芙蘭朵露，我的心中也是一緩。
「大哥哥是來找芙蘭玩的嗎？吶、吶！要是不把芙蘭弄得那麼痛……芙蘭會更開心的！」
突然就說出這樣的話來，要是只截取了後面的一段，那明顯就是問題發言吧？
「……帕秋莉小姐，盡管不知道你聯想到了什麼，但這里，芙蘭朵露的意思是指我將她擊傷的事情。」
我就知道，會有不知情的人會誤解。
「誒∼∼不是來找芙蘭玩的嗎？肯定又是姐姐的錯……總是讓芙蘭一個人在這里……」
或許，我該糾正一下這個小女孩對自己姐姐的看法了。望著一臉失落的蕾米莉亞，我心中不由得這麼想。
「吶，芙蘭朵露。」
「嗯∼？大哥哥叫我芙蘭就好哦！」
「你討厭自己的姐姐嗎？」
「嗯……討厭！」
居然毫不避諱地當著蕾米莉亞的面說出來……惡魔的直白原來能夠達到這種程度嗎？
反觀蕾米莉亞，現在的她就像是被無形的長槍洞穿了胸口一般，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芙蘭，你的姐姐是全天下最喜歡你的人喔。」
「為什麼大哥哥要這麼認為？姐姐她一直都把芙蘭關在這里，不讓芙蘭出去……」
看來芙蘭朵露對自己姐姐的誤解還真是很深啊……
但是這並不奇怪……495年時間中造成的創傷，豈是如此之短的時間中就能恢復的？只能是從長計議了。
「芙蘭朵露，你總有一天會知道，你的姐姐比誰都要愛著你。」
「南宮悠……」
蕾米莉亞的聲音雖然輕微，但來自她的謝意，我已經收到了。
「老是說姐姐的事情，真是的∼！吶吶，大哥哥找芙蘭是什麼事？」
很快將先前的不滿拋在腦後，芙蘭朵露眨著水汪汪的大眼楮直盯著我瞧……保持了495年的天真一點都沒打折，真可怕。
「先問你一個問題，芙蘭朵露……你想出去玩嗎？」
小蘿莉先是一愣，隨後就驚喜到連那小身子都輕顫了起來。
「大哥哥……你……你不是在開芙蘭的玩笑……對嗎？」
「我沒有在開玩笑喔。只要你答應了我的條件，你就可以和大家一樣在外面玩了——嗯？」
「嗚……嗚嗚……嗯、 ……嗚嗚嗚嗚……！！！！！」
在我們的面前，芙蘭朵露•斯卡雷特她那血紅色的眼眸中，開始滾滾地流出了淚水。
「芙蘭……芙蘭好開心……真的好開心哦……再也不用一個人在這里了……什麼時候都可以找大家玩……嗚、嗚嗚……！」
那不斷地哭泣著，一般用貓兒般的小手抹去淚水的樣子，真是令人一陣心酸。我想身為姐姐的蕾米莉亞，此刻的這種感覺相較于我，一定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此刻我的心卻也在震顫著——到底有多久，我沒有看到過這麼美麗的女孩子在我面前哭泣了？
就在這麼想的一剎那，一個有著銀色半長發的小小身影映照在了我意識的最深處。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帶他走………………！！！！！』
『求求你…………不要搶走他…………不要…………搶走他…………！！！！』
哀戚到了極點的聲音宛如杜鵑啼血。究竟是如何痛苦的事情才能使得她那清脆童稚的聲音變成那樣？
那是誰？感覺無比地熟悉，但卻沒有一點印象。
但心中的苦楚卻絲毫沒有減少……盡管邁出了步伐，但那跪倒在地上的小身影卻依舊離我那麼地遙不可及。
『悠，懷園劍……懷園劍它……！』
依絲的聲音突然闖進了我的腦海。當意識回歸身體時，我才猛然感受到從收納懷園的亞空間中爆發出的一陣陣波動。
簡直就像是在與那個小身影的哀鳴聲遙相呼應一樣……
隨著芙蘭朵露的抽泣聲漸漸平復，懷園的波動也漸漸地回歸平靜。
『依絲……剛才那個，究竟是怎麼回事？』
自從我在某個遺跡中得到這柄劍之後，我就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它這副不安靜的樣子。
『妾也不知道……』
『哦，依絲……問你一下。你們召喚出來的機神，有可能被星辰魔法切斷聯系嗎？』
『誒？那確實是有可能的吧……但如果能被切斷鏈接術式的話，那本同類也未免太弱了一點……』
確實……在身為太古魔導書的依絲看來，那本不幸淪為試驗品的魔導書說不定真的相當地弱。
『對了……馬上就要開始空間式文刻印了。準備好了嗎，依絲？』
『嗯，沒問題的。就算不取出妾的本體，悠也可以做到！』
那就最好不過了……我還不希望依絲的事情讓太多人知道。
「大、大哥哥……其實……其實芙蘭……很容易弄壞東西的……」
現在一副忸忸怩怩的小模樣兒是怎麼回事……早在我和你「玩」的時候，我就已經親身經歷過了。
「芙蘭，就像現在這樣坐好……我現在要在你的手上畫兩個漂亮的圖案……有了這兩個圖案，芙蘭就不會弄壞東西了……想要嗎？」
「真的嗎？謝謝大哥哥！」
其實說難听一點，在身體上刻畫式文就像紋身……芙蘭這樣純真可愛的小蘿莉有兩個手背上的紋身，沒問題嗎……？
算了……我一向相信依絲教給我的式文。效果不會有任何的問題，那就足夠了。
我隨手從亞空間中取出了盛接精煉藥劑用的水晶瓶。
「蕾米莉亞，指甲伸出來。」
「你……哼！我憑什麼要被你當工具用！」
「因為找一把匕首真是太麻煩了……你的指甲在使用力量時和匕首差不多好用。」
「居然真的把我當工具使……你的膽子真的不小啊，南宮悠！」
「……沒有我的血做媒介，式文完成不了的喔。」
听到我這句話的瞬間，盛氣凌人的蕾米莉亞就蔫了下去，嘴里發出不滿的「嗚嗚」聲。
「嗚……！好吧……看在芙蘭的份上，我就幫你一回，感謝我吧！」
不不，整件事怎麼看都該是你感謝我才對。
抓起蕾米莉亞的小手，我用那伸長的指甲劃開手腕處的皮膚，而後將水晶瓶接在了下面。
第一滴血液落下的一瞬間，我的詠唱開始了——而那語言，也自然是伊斯教給我的伊斯文。
『起始︰向掌管高次元的偉大意志奉上契者之血。』
『吾名南宮悠，全知的納克特之書的所有者。以吾之血，向祂遞出吾之所求——』
亮銀色的式文帶從我心髒的部位沖了出來，隨即固定成一個個層層疊疊環繞在一起的筒狀符文陣列。
那掉落在半空的血液就如同被時間靜止了一般，懸停在了半空——事實上，那是被空間式文從各方位擠壓造成的。
『禁錮無法控制的力量、解放被自己囚禁的靈魂。』
『以吾自身之引導，在此封禁惡魔芙蘭朵露•斯卡雷特之力……』
第二滴血、第三滴血……此後源源不斷滴落下來的血液都被承接在了半空。在經過符文陣的時候迸發出一道光芒後，重新落在下面的水晶小瓶中。
我的詠唱還在繼續。隨著瓶中血液的增多，第一步差不多要接近尾聲了。
『式文編號SSD20391723394……詠唱機制結束。式文收縮開始。術式「鮮血銘刻」發動！』
銀色的符文陣列一口氣縮小為了一顆散發著光芒的亮點，如同最後一滴血一般落在了小瓶中。
蒼白的光芒在霎時間閃過。在這變化之後，瓶中殷紅的血液散發出了淡淡的光暈。
「好……這樣一來，第一步就完成了。」
事實上，第一步也是最長最麻煩的一個步驟。只要完成了這個再將血液以陣法畫在芙蘭朵露的手背上，封禁式就完成了。
以我這個依絲契約者的身份制作出的封印之血，基本沒有誰能夠抵抗。就算是極厲害的強者也會多少受到影響。
而且這個術式最值得稱贊的地方就是可變性。根據需要，可以發動大型獻祭，對對象進行全身封印，或者是只封印身體的一部分。
現在這個階段，我也不想在沒有十成把握的狀況下去窺探芙蘭朵露體內的破壞之力。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她漸漸地習慣和控制自己的身體，不讓它本能地去破壞眼前的東西。
「蕾米莉亞、帕秋莉小姐……麻煩你們按住芙蘭朵露的手，不要移動。」
事關自己的妹妹能否重見天日，蕾米莉亞自然沒有怠慢。無視了芙蘭朵露的抵抗，蕾米莉亞和帕秋莉一人一邊固定住了她的雙手。
「大、大哥哥……你要……做什麼？」
果然還是小女孩心性啊……看著怯怯地抬起小臉，一副「欺負我我就哭出來」的模樣的芙蘭朵露，我淡然一笑。
手不由自主地再次按上了她頭上那軟乎乎的白色睡帽，柔和地撫模著。
「做完這一步，你就可以出去玩了……告訴我，你想要堅持下去嗎？」
「要……芙蘭……芙蘭想和大家一起玩！」
「那麼就堅持下去吧！我會給你一個獎勵喔。」
「嗯！芙蘭知道了！」
拿起水晶瓶，我將其中散發著銀色光暈的血液傾倒出來。
『刻印式文發動，封禁開始。對象︰雙手，被封禁對象︰芙蘭朵露•斯卡雷特。』
顯得比之前要粘稠不少的血液在滑落到那小小的手背上之後，開始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緩緩地蠕動起來。
漸漸地，隨著血液量的加大，一個有著缺角五芒星的怪異魔法陣被勾勒了出來。
好……左邊的完成了之後，就是右邊了。
「這是什麼魔法陣……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
听到帕秋莉的驚嘆，我心中一陣好笑。如果被你知道了這是來自異次元的魔法陣，你大概會「姆Q？！」地驚叫出來吧。
出現在芙蘭朵露右手上的，是一個里面刻畫著怪異符號的五邊形。無論是外層還是里層的環狀魔法陣，其中的文字都非這個次元所能理解。
『封禁儀式完成……封印陣收束開始……！』
驟然間，一個血紅色的魔法陣就在芙蘭朵露的雙手之間展開，隨後破碎化為飛揚的光點，被吸進兩手上不同形式的式文陣中。
原先那些怪異的魔法陣似乎跟著消失無蹤，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樣一來就完成了……呼！」
送了一口氣之後，我站起身來。現在就該是測試效果的時間了……！
「松開手吧——芙蘭朵露，你現在眼中看見的狀況是什麼樣子？」
「好多白色的小光點……」
「嗯……試著抓住一個。」
「嗚誒……？！但、但是大哥哥不是說不能弄壞東西——」
盡管芙蘭朵露有些驚訝地說了，但她手心的上方再一次飄出了漆黑的光點。
「好……用力捏緊它。」
「弄壞了東西的話，大哥哥不會討厭芙蘭嗎……？」
「不會的。」
于是，芙蘭朵露張開右手五指，然後緊緊地收攏——
鏘！芙蘭朵露的右手上霎時間閃起了耀眼的銀色光芒……那光芒的正體就是我先前刻畫上去的式文陣。
而此刻，芙蘭朵露縴細的五指根部也出現了戒指一樣的環狀術式帶，閃爍著同色的光。
「嗚、誒……？為什麼……？手指，被固定住了……？」
身為當事人的芙蘭朵露沒有理解到這是為什麼，但一旁的蕾米莉亞和帕秋莉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真的有作用！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真是了不起的魔法……空間魔法……！」
這樣一來，事情就暫時塵埃落定了。
「術式的效果可以持續三個月左右。以後每三個月，我都會來這里幫芙蘭朵露重新加固式文的，放心好了。」
「謝謝你……謝謝你，南宮悠……！」
蕾米莉亞激動得小臉通紅，背後的小翅膀也跟著撲扇個不停……嗯，現在的她有多麼高興，我已經能看出來了。
爾後，蕾米莉亞一把就撲在了芙蘭朵露的身上，緊緊地摟住了她。和不住地掙扎著的芙蘭朵露放在一起看，就像是兩只在打鬧的小貓咪一樣。
「芙蘭……嗚……！芙蘭，姐姐帶你去外面散步！」
「嗚、喵……！不要靠近芙蘭！芙蘭討厭姐姐！」
盡管嘴上這麼說，但是卻沒有抵抗地仍由蕾米莉亞緊緊地抱住了她……真是別扭的姐妹兩人吶。
「神槍『岡格尼爾之槍』——！」
嬌小的惡魔手中閃耀起了璀璨的紅色光芒……那是巨大的光之長槍。
「等下，蕾咪……再怎麼開心也不至于——姆Q————！！！！！」
砰轟！
伴隨著帕秋莉的驚叫，紅色的光芒從底部的大魔法陣上射出，猛烈地撞擊在圖書館的天花板上。
塌落的石塊和泥土沙啦沙啦地落下之後，從那巨大的破洞口照進來的，是柔和而又明亮的月光。
唰——！下一刻，姐妹兩人的小小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了圖書館頂部那明亮的月亮之下。
「謝謝你啦，南宮悠！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謝謝你，大哥哥————！！！」
察覺到自己的力量不會隨便地就出現，芙蘭朵露也在驚喜之余開心地大聲向我喊道。
又是一閃，兩人已經帶著開心的笑聲消失在了洞口處。
「被感謝的感覺怎麼樣呢，南宮？」
不愧是活過數百年的賢者啊……我望著在月光照耀下嫻靜地微笑著的帕秋莉。
「……這種感覺……非常、非常地好。」
就像在寒冷的深冬中喝下了一杯暖呼呼的熱巧克力，那股暖流緩緩地流經僵硬的肌肉、收縮的血管……將那熱度傳染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芙蘭是蕾咪最後的家人，蕾咪對她的感情之深只會超出我們的想象哦——」
「嗯，一開心就把圖書館的天花板開洞的惡魔領主大人還真是缺乏威嚴呢。」
听到我這麼說，帕秋莉輕聲笑了起來。
「說起來，南宮你大概還不知道吧？紅魔館中所有人的明白的一件事。」
「唔，什麼？」
「蕾咪她啊，向來是對外極硬對內極軟……簡單地說，她的威嚴在我們這些熟悉她的人眼中，就和她的胸部一樣哦。」
寬廣如平原嗎……真虧你們能做出這樣神奇的比喻。不過……
我和帕秋莉兩人站在布滿了碎石塊的圖書館底，仰望著那被月亮光耀的夜空。惡魔姐妹的嬉笑聲在這里都能清楚地听見。
對于帕秋莉的說法，我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這樣不好嗎？這樣一來，她就能夠更加勇敢地面對過去帶來的傷痛了。」
「如果一人，傷痛就是全部；兩人的話，那就會變成一半……」
「從獨自前行變為相扶前進……我有理由相信，已經沒落的斯卡雷特家，會在未來再次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