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小事 第二卷 第四十七章回家

作者 ︰ 菲雪秋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做些事情打發時間,于是桑桑找來了紙和筆,開始繪圖。薄燁見到桑桑在寫寫畫畫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麼,便看了一眼,說道︰「你以前怎麼沒那麼用功,記得你念醫科的時候一般可都是要等到了考試的前兩天晚上才開始背書,這會怎麼這麼勤快了,又開始畫上了,真不知道是上次摔著了還是你之前念錯科了。我看你干脆就去當畫家吧,你學的西醫在這根本就用不上。」

听著這話桑桑覺著總是那麼的別扭,但轉念一想也確實是如此,之前在念醫科的時候就是靠著過人的理解能力和記憶力過關的,每次總是要拖到離考試只有一兩天的時間才開始拼命的看書,最後也不知道是真的是自己記憶力超群還是運氣問題,反正算是把考試給過了,分數也不差。但事情都過了那麼久了還被薄燁拿來笑話自己,桑桑覺得有些丟人,有些刷小孩脾氣的說道︰「怎麼了,不行啊,我現在就喜歡寫寫畫畫。之前我也跟著太醫學過怎麼診脈,怎麼治病,要不我給你治治,我專治你這嘴臭的毛病。」

「得,得,我怕你了。我繼續看我的書,你繼續畫你的吧。」薄燁有些說不過桑桑,又怕話說的重了傷著她,也就只能認輸了。听到薄燁認輸,桑桑開心的不得了,把幾張畫好了的圖拿給薄燁看,希望薄燁能給自己點意見。

拿著圖看了半天,薄燁也不清楚這畫到底有多好,只能是苦著張臉繼續瞎編。編了半天實在是不知道該編些什麼了,干脆把畫扔回給了桑桑,讓她自己看著辦就成。

就這樣無聊的過著日子,桑桑過著實在是難受,還不如回家去,在那起碼能找到一些事情做。繡了一個下午,桑桑終于把一幅梨花的絹子給繡完了,繡完才想起自己還沒吃午飯的,回頭一看,發現薄燁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就趴在桌子上。

收拾好了東西,桑桑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將門輕輕的帶上,生怕驚醒了正在睡覺的薄燁。來到小廚房,宮人們正在為太後準備糕點,桑桑看到這些宮人在忙碌做著糕點時,一時手癢便和宮人們一起做起了糕點。

做好了糕點,桑桑留了一小碟準備一會和薄燁一起吃,剩下的獻寶似的拿到了太後的寢殿,太後剛午睡起來,看到桑桑拿著糕點,笑著說道︰「你拿的是什麼?老遠就聞到了香味了,快拿來我嘗嘗。」桑桑說道︰「太後,這可是我親手做的栗子糕,您嘗嘗,好久沒做了,都有些生疏了。」太後拿了一塊,先是看了看這栗子糕,然後咬了一小口,桑桑期待著,希望太後這個吃過不少山珍海味的人能給自己一些意見,這樣她就能夠進一步的改善,將這些糕點做的更加的好吃。

連吃了兩塊,正準備吃第三塊的時候,宮人們稟報說皇上到了,眾人剛準備給皇上請安,就听到皇上說免了。太後看著走進來的皇上,說道︰「這麼大了還莽莽撞撞的,你什麼時候能讓我放心去找你父皇啊。」听到太後這麼說龍皓玥不經覺得頭疼,又開始老調重彈了,每次都要這麼說一次。

桑桑看著這母子倆的相處方式感覺很好笑,但這是他們的家務事桑桑也不方便再多說些什麼,把糕點留下便離開了。在回到自己住的偏殿的路上桑桑一直在想,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真的想回家,好想回家。想念家里的父母,想念有家人關懷的日子,想念在陽光下自在的呼吸,但來到這個紅牆綠瓦,高牆聳立的地方,自己所想的這一切好像一切都成了一種極其奢侈的願望。

進了房間,看到薄燁已經睡醒了,正在看著自己下午繡的絹子,桑桑覺得自己還是幸福的,起碼有他陪著自己,一直在身邊陪著自己。仿佛只要有他在,再艱難的日子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

把從小廚房留下的那一份糕點端到了桌子上,和薄燁一起吃著,聊著。桑桑有些沮喪的說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早知道我就不那麼好心,我干嘛趟這趟渾水啊。什麼病重想見我,什麼能開導她的只有我,全是謊言,全是騙子。」見桑桑這樣,薄燁心里也不好受,但又不能再刺激桑桑了,只能安慰著說道︰「這不挺好,好吃好喝好住的供著你,累了可以看書,閑了可以畫畫,騎馬,曬太陽。」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桑桑總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金絲雀,得不到自由,得不到快樂。桑桑下定了決心要離開,這既不是自己的家,也不是自己想要的地方,這就是一個披著華麗外衣的囚籠。她想要離開這個讓自己快要窒息的地方,不想再去管別人家的事情,她連自己的事情都沒有處理好,哪來的精神去管別家的事情呢。

既然下定了決心桑桑當晚便向太後提出了想回家,太後是哭著不讓桑桑離開,說這個皇宮只有桑桑是真心對她好,若是連桑桑都走了她可就要孤獨終老在這個地方了。但桑桑的態度很堅決,最後太後希望桑桑能夠帶著她去看一看平常窮苦人家是怎麼過日子的。這個想法很好,但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冒險,太後出宮隨身的人一定不少,就算帶的少也會有十幾個,這樣一來吃住就成問題了,而且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誰都付不了責任。

經過了一番商量之後,最終結果是桑桑明年開春帶著她自己種的新茶來見太後,陪著太後去附近的郊外走走,去感受下大自然的氣息。和太後達成協議之後,桑桑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這時太後派人給桑桑做的騎裝也做好了,趁著天氣好桑桑,薄燁,龍皓玥,關筱,桑顏,桑雪,他們幾個人一起來到了馬場。大家都在挑選自己的馬,只有桑桑抱著之前的那匹馬依依不舍的模了模它的毛,將臉貼在馬的臉上輕輕的說著︰「我要走了,我會想你的,但願我下次來還能再看到你。記得,別再任性了,不然沒有人敢騎,如果再沒有人騎他們估計會把你殺掉的。你听得懂的,對不對,我知道你能听懂的。」

見到大家都挑好了馬,桑桑帶著桑雪,桑顏帶著關筱,其他的人是一人一匹馬,這次沒有像之前那樣的奔跑,只是大家都坐在馬上聊著一些大家都感興趣的話題,有時也很安靜的享受著陽光。走到了馬場的中央,大家下馬,坐在地上,望著天空,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什麼都沒有說,都安靜的享受著這一刻的共鳴。

晚上,桑桑和薄燁坐在一起,桑桑有些不安,拉著薄燁的手,拉的很緊,薄燁有些莫名其妙,桑桑很少會這麼粘人,而且這些天他們一直在一起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還是桑桑又想到了一些什麼事情讓她變成了這樣。他想開口問桑桑,但是始終沒有問出口,也許是不想,也許是不敢。忽然,桑桑坐直了身體,很嚴肅的對著薄燁說道︰「答應我一件事,一定要答應我。」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能夠讓桑桑說「一定」這兩個字就肯定不會是小事,如果是在以前薄燁也許還會問一句為什麼,但現在薄燁只會回答︰「好」得到了肯定的答復,桑桑的心總算是稍稍平靜了。

「現在可以讓我知道你到底要我答應你什麼了嗎?」。薄燁還是帶著溫和的笑容問桑桑,但,桑桑的問題卻讓他心里莫名的一驚。「永遠都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永遠都不要。如果你都把我丟下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已經找不到原來的我,現在的我只想讓你陪著我走完這一生。」

听到桑桑這話,薄燁知道桑桑還是在害怕,還是沒有徹底的從那次的陰影里面走出來,但著急是沒用的,只能一步一步的慢慢來。薄燁收起了笑容,用嚴肅的口吻對著桑桑說道︰「你我結交訂百年,哪個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這是我給你的承諾。」

兩人很早就休息了,只是稍稍的將一些衣物收拾了下,便去睡了。因為第二天要趕路,也許是感覺明天早上就可以回家了,所以這一晚他們都睡的特別的香,仔細看的話你還會發現桑桑的嘴角處帶有一絲的笑意,也許是在夢里見到了她盼望已久的事情吧。

當馬車從緩緩的皇宮駛出,桑桑覺得還是在外面的感覺好,這里才是她的天空,在里面她只是一只被關在籠子里面的金絲雀。听見大街上小販們在叫賣著自己的東西,听見討價還價的聲音,桑桑覺得還是外面比較親切,在皇宮那就是一個規矩多的能把人逼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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