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小事 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風波起

作者 ︰ 菲雪秋聆

從菜園出來,桑桑跟著薄燁的母親一起走到了洗菜池旁,這時候桑桑菜發現原來他們洗菜都是整個家族或者是一個村子的人在一個地方洗。熱情的村民們看著桑桑跟著薄燁的母親來到洗菜池的時候,都說薄燁娶了個好媳婦,老薄家有福氣。

听著村民們的夸獎,薄燁的母親臉上露出了淳樸的笑容,笑著說道︰「就是帶著來看看,沒什麼的,這孩子乖巧的很,我們可舍不得讓她吃苦。」在洗完菜後,桑桑主動提著菜籃子,扶著薄燁的母親回家去了,一路上都是鄉親的夸贊,笑的薄燁的母親是合不攏嘴。

二嫂剛剛將菜熱好了,就差青菜了,正巧,桑桑就提著菜籃子回來了。二嫂開玩笑的說道︰「要是咱倆一起做飯,這飯可就容易了,想到什麼就有什麼,這麼好的事情,我上哪求去。」桑桑順著二嫂的話應道︰「二嫂,這可是你說的啊,明兒個可不許你抵賴不讓我跟著你學做飯。」

在談笑間一頓晚飯就做好了,桑桑讓二嫂去拿碗筷,自己去請薄燁的母親和大嫂。二嫂怕桑桑受氣,還是讓桑桑拿碗筷,她去請。桑桑知道這一次躲過了,下一次還是要去面對的,在同個屋檐下生活,總不能一個勁的躲著。

來到薄燁母親的屋前,敲了敲門,說道︰「娘,我是桑桑,可以吃飯了。」薄燁的母親從屋里走了出來,拿著一些碎銀子,看了看桑桑,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和心酸。這下子把桑桑給弄糊涂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子又嘆氣了。

「娘,您怎麼了?怎麼嘆起氣來了,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桑桑對著薄燁的母親說道,只見薄燁的母親搖了搖頭,把手里的碎銀子塞給了桑桑,說道︰「這是家里剩下的錢了,你明兒個一大早就要回門,拿去買點東西。雖然少了點,但家里也有這些了。」說完又是一陣嘆氣,估計是在想這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看著手里的銀子,桑桑突然覺得好重,這是一個家省吃儉用了不知道多久攢下來的,現在為了讓自己回門時不會太寒磣而全部拿了出來。雖然只是一個面子問題,但在桑桑看來這也是父母對子女的關愛之情。

桑桑回門不帶禮物,那麼薄燁也會跟著難堪,這樣一來他們心里肯定會難受。父母一生把最好的全部給了兒女,從來都不求有回報,只求這個家能夠平安。這錢桑桑說什麼也不能要,但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推月兌掉,正在發愁的時候,大嫂從屋里出來了。

看到站著母親門口的桑桑,看著桑桑手里的銀子,眼楮頓時的亮了起來。但又看到薄燁母親那心痛的眼神,就知道這銀子一定是給桑桑的,便怒氣沖沖的跑了過來,對著薄燁母親就是一頓大吼大叫。

「娘,您怎麼能這麼偏心啊,都是兒子,那小子還是個養子,你怎麼能把錢給外人呢。這胳膊肘不能老向著外人啊,您怎麼就那麼的糊涂啊,她會沒錢,她能看的上您這幾個錢?您別做夢了,人家在心里指不定怎麼說您呢。您孫子現在沒女乃啊,您的錢不留給您孫子買點好吃的,怎麼全給了她啊。」

說完便準備把桑桑手里的銀子給搶了過去,桑桑可沒那麼好的心眼,雖然知道這錢不能拿,但也不能給了大嫂,這錢是給他們二老的養老錢,怎麼能讓大嫂拿了呢。如果這錢真的到了大嫂手上,那麼這錢就是泥牛入海了。

在大嫂準備搶錢的時候,桑桑順勢一躲,剛好給躲開了。這下子村里听見大嫂剛剛吵鬧的鄉親都來了,都圍著看熱鬧,男人們也從地里回來了。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大嫂搶錢的這一幕,大嫂看到人多了,以為會有幾分勝算,便開始坐在地上撒起潑來。

一邊哭一邊說道︰「我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啊,兒啊,娘對不起你啊。你娘沒錢沒勢的,不招人喜愛啊,你的這麼小就斷女乃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讓娘怎麼活啊。」桑桑不得不佩服大嫂的演技,說哭就哭,還能哭的那麼的投入。

這下子鄉親們都在旁邊議論起來,說什麼的都有,桑桑知道再這樣下去,薄燁的母親以後就沒法在這個村子呆了,那麼這個家就是徹底的散了。

桑桑心里盤算了會,不知道這勝算有多大,但還是準備搏一搏,畢竟這件事是因為自己而起,總不能讓別人替自己受罪,自己卻躲在一邊看熱鬧。

正在桑桑準備和大嫂理論的時候,村里的年輕人將族長給請了過來,看到族長來了,大嫂哭的更厲害了。桑桑看著那哭的不能自已的大嫂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如果真的要形容一下的話只有︰演技超群。

族長也看不過去了,說道︰「哭什麼哭啊,有事好好說,你成天的這麼鬧不嫌丟人啊,我都替你臉紅。」看到這位族長,桑桑覺著有些面熟,好像在婚禮上見過一面,但是沒有太多的映象。

大嫂惡人先告狀的對族長說道︰「族長,娘居然把家里的銀子全給了老三媳婦,這孫子都斷女乃了,她也不管不管,現在還把錢全部給了老三媳婦。」看著顛倒黑白的大嫂,桑桑正想開口反駁誰知道大嫂有撒潑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喊著︰「娘對不起你啊,兒啊,咱們娘倆都是沒人心疼。你爹也不管咱們了,我還活著做什麼啊,還不如死了干脆。」

族長看到她這樣也有些將信將疑了,桑桑這時說道︰「鄉親們,桑桑初來,很多事情做的不是很好,希望大家能夠包容,也希望大家能听我把話說完。這其中的是非黑白大家一听就明白了。」桑桑將明兒個一大清早回娘家的事情說了出來,將薄燁的母親說的十分偉大,這時所有人的心都開始同情薄燁母親了。

大嫂見到桑桑隨口一說就將她哭鬧了半天的成果給搶了過去,便起身準備朝桑桑打過去。桑桑躲閃不及,眼看就要打到自己跟前時,薄燁將大嫂的手給抓住了。隨手將大嫂往後一推,大嫂順勢往地下一躺,哭著喊著求大家主持公道,說薄燁打了她。

這話明顯的沒有說服力,大嫂見沒有人理她,便說道︰「好,你們都欺負我,你們桑家都合起伙來欺負我。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尤其是你們倆。」說完眼楮狠狠的盯著桑桑,像要把桑桑活吞了一樣。

看到這樣的大嫂,桑桑覺著就是一潑婦,不可理喻。只听見大嫂繼續說道︰「小賤人,別以為你能猖狂多久,我告訴你,我呂家也不是好欺負的。我等著看你被休的那天,你給我等著。」這話明顯的是指桑桑。听到這話桑桑也不氣惱,帶著微笑說道︰「隨時恭候,大嫂。」

見到如此,大嫂連屋都沒回就直接朝村口走去,估計是回娘家了。見到沒什麼戲看,大家都各自的散開了。族長看了桑桑好一會,說道︰「你還是太年輕了,太爭強好勝了。那呂家可不好惹,听說他們家出了個當官的。」

當官?這個詞被桑桑抓住了,這天下間誰的官能大的過宰相和國師啊,而且自己還是郡主,怎麼說都是君臣。送走族長後,桑桑帶著疑問的望向薄燁的父母。薄燁的父親說道︰「先吃飯,老大,你去把娃抱來,給佳然,讓她先幫著帶帶。」原來二嫂的閨名叫佳然,桑桑覺著這名字很好听。來到廚房,薄燁先是去洗手,這個習慣被桑桑捕捉到了,一般他們都是做完活就直接吃飯,一天也就是早上洗漱的時候洗一次手。

這個飯前洗手的習慣他是跟誰學的?難道真的是他?桑桑的臉突然間煞白,腦子里不斷重復著三個字︰不是他。桑桑想一定不會是他的,如果是他,他為什麼不和自己相認,為什麼總是那麼遷就自己。為什麼個性那麼的不符。

大家都去吃飯了,沒有人看到桑桑的臉,但是薄燁看到了。看到桑桑煞白的臉,薄燁也不知道怎麼了,上前拍了拍桑桑的肩膀,桑桑顫抖了一下。盯著薄燁的眼楮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話︰「不是你對不對?不可能是你的,對不對?」

薄燁很震驚,他不知道是哪里露出了破綻,但是听到桑桑那不確定的話,決定還是繼續裝下去。笑著說道︰「什麼啊?吃飯了,你在想什麼?」說完便進廚房了,但內心並沒有表面那麼的平靜,背上,手心里全是冷汗。

吃完飯時,桑桑將疑問提了出來,說道︰「他們不知道我是誰?怎麼還會這麼說啊?」薄燁的母親說道︰「他們只知道你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當時我們也沒打算怎麼說,這娶官家小姐在咱們村子還是頭一回。這還是別說的好,省得給你添麻煩。」

晚飯後,桑桑和二嫂一起收拾好了廚房,對著薄燁的母親說道︰「娘,我想晚上帶著孩子睡吧,我也想學著怎麼帶孩子。」薄燁的父親沒有反對,便讓桑桑帶著孩子過夜了。經過大嫂這麼一鬧,這整個家的氣氛都明顯的壓抑了許多,為了生活,也為了面子。原來「貧賤夫妻百事哀」指的就是這麼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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