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離醉 第三卷 134村莊有故人(二)

作者 ︰ 游魂紫夜

婦人與青離一道將風昕晨放到床上後,握了握風昕晨的手腕,又模了模風昕晨的額頭,然後就離開了,不多時就端來了一盆熱水,然後又從櫃子里找出了一把剪刀,幾塊白布,以及幾個瓶瓶罐罐,動作迅速麻利,卻始終不發一言。

青離呆呆地坐在床頭,看著臉色蒼白的風昕晨,一陣難過和心疼,卻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什麼,只能不停地擦著無聲的淚水,風昕晨倒下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失去了他,她該怎樣獨活?

手不由自主地撫上了風昕晨的臉頰,曾經那樣妖艷的一張臉,此時為何一動不動?他不是很喜歡與自己吵架嗎?就這樣躺著怎麼行?不知道自己會很無聊……會很怕的嗎?

「到一旁幫忙吧。」婦人發話了,手里拿著一塊冒著熱氣的帕子,開始為風昕晨清理著傷口。

青離听話地起身,時而幫忙洗帕子,時而幫忙遞東西,目光卻擔憂地落在風昕晨的身上,不願離去。

「他不會死的,手臂上的傷過幾天就會好,不過怕會要留下疤痕了,你過來幫忙把他衣服月兌了,看看還有別的地方有傷口嗎?」。婦人說道,並沒有看青離。

青離趕緊起身,到床邊為風昕晨解起衣服來,卻顯得笨手笨腳,雖然他現在是病人,是昏迷的,但伸手去月兌他的衣服,她還是覺得有些別扭。

「怎麼?不好意思嗎?我來吧。」婦人也是個急性子,看青離猶豫不定的樣子,便決定自己動手。

青離被她說得臉更紅了,忙說道,「沒……沒事,還是我來吧,大媽好像很熟練,大媽以前是大夫嗎?」。心里卻默念著,風昕晨啊,形勢所迫,醒來後別說我吃你豆腐啊……听到他沒事,她的心終于安定了一些。

「父親是大夫,小時候學過一些,已經很久沒有做過了。」青離沒有想到婦人會回答自己的話,因為從一開始就覺得這大媽待人有些冷淡,不怎麼愛說話,此時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哦哦。」青離應道,已經在魂游天外的狀態下將風昕晨的衣服解開,還是不禁臉紅了紅,目光有些慌亂地不知道該往哪里放,好吧,她承認自己很沒用,忙將頭撇到了一邊。

婦人見了,竟忍不住一笑,說道,「將他的衣服月兌了吧,上面全是血跡了。」

青離點頭,咬了咬牙,又回了頭,大有大義赴死的慷慨。

慶幸的是沒有其他的傷口了,青離為風昕晨蓋好被子後,看到婦人端著幾乎是血水了的盆子準備出去,忙叫住了她,在她探究的目光下,吶吶地說道,「謝謝大**救命之恩,青離無以為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能不能讓我們在這里住些日子啊。」好吧,她再次承認她厚臉皮,可是風昕晨這個樣子,厚臉皮她也要厚到底。

婦人的目光頓了一下,最後回了頭,唯留那滄桑的聲音還留在房內,「這都是命啊……」

沒有拒絕,便是同意,青離看著風昕晨,又為他掩了掩被子,就這樣地看著他,她竟有從未有過的感動,然婦人出門前留下的那句「這都是命啊」卻開始在她的腦海里游蕩漂浮,讓她有說不出的感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命嗎?命中注定是不是就無法改變?

婦人端著盆子進來的時候,青離已不知不覺趴在床邊睡著了,一只手與被子里風昕晨的手緊緊相握,兩人的臉上皆是疲憊。

王妃,他是小王爺對不對?現在應該是皇子了……看,他長的與你多像啊……奴婢竟然還有這種福氣,能在有生之年見到小王爺……婦人轉過了頭,隱回了眼中的眼淚。

「孩子,醒醒……」

青離好像在做什麼不好的夢,婦人的手剛拍到她的肩上的時候,她猛地一下就被驚醒,那一刻她的臉上寫滿了恐懼與慌亂,是從未有過的脆弱。

「風昕晨」她沖口喊道,當焦距慢慢地回收,思緒慢慢地明朗,她看了看床上一動不動地風昕晨,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的婦人,明白了自己剛剛的失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肚子卻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婦人忍不住一笑,憐惜地說道,「我剛剛做好了飯,你過去吃點吧,一時半會兒他還醒不來,耗費了那麼多的氣力,可能要睡上好幾天才能恢復。」

「你的意思是他要昏睡好幾天才會醒嗎?那他豈不是要餓好幾天,醒來了不也只剩半條命了嗎?」。青離急道。

「半條命總還算是好的,他的身體底子還不錯,調養個十天半個月下床走路還是不成問題的。」婦人悠悠地說道,已自顧坐到了飯桌旁,開始盛湯。

青離撇了撇嘴,看著婦人那一點也不急的模樣,暗道,也是,她與自己非親非故,憑什麼要求她為風昕晨擔心啊,人家答應收留你,為他治療,還做吃的,已經是人盡義至的好人了。

重新為風昕晨掩了掩被子,再墊了墊枕頭,確定風昕晨會睡的很舒服,青離才離開了床邊。

與婦人相對而坐,青離端起婦人為她盛好的飯,禮貌地說道,「謝謝。」便開始狼吞虎咽,因為她是真的餓了。

「他叫風昕晨嗎?」。

「嗯,」青離勉力地將口中的食物吞下後,又補了一句,「我叫青離。」

「看你們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青離端著碗的手頓了一下,看著狀似無意隨口問問的婦人,陷入了猶豫。

「不方便說就不說了,安心待在這里就是,這里很少有外人進來的。」婦人繼續漫不經心地說道。

青離尷尬地點了點頭,卻覺得一陣感動,這個大媽是外冷內熱的好人,繼續咀嚼……

「大媽看的出來,你很在乎他,他是你的心上人嗎?」。

青離的喉嚨卡了一下,劇烈地咳嗽起來,大媽好心地遞上了一杯水。

「咳咳,大媽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直接啊……」青離吶吶地說著,放下杯子。

「不直接就是見外了。」婦人面無表情地說道。

呃……青離羞愧地點頭稱是,轉而笑了笑,點頭,「他不僅是我的心上人,還是一輩子都想跟著的人。」是的,這一輩子她就跟定他了,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麼的危險,不管他們會遇到怎樣的阻礙。

婦人看到青離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不禁也被感染,卻是說道,「今後要好好待他,他是個可憐的孩子。」說完眼前又浮現著那個明媚的女子,不由感懷,眼中泛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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