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離醉 第三卷 115 疑心

作者 ︰ 游魂紫夜

已是金秋時節,秋風習習,有幾分涼爽之意,小德穿得有些單薄,站在宏大的大殿外,看去竟似有些蕭瑟。

皇後與那陳大人有事要談,他便只能等在這里,什麼時候他們事情談完,什麼時候皇後召見,他方能進去,而此前,他只能一動不動地站著垂頭等候。

然站在這里卻也不是白站著打發時間,皇後找自己什麼事,他也能猜著幾分,所以他得思慮等會該如何回答,而想在皇後的面前瞞過什麼事,那也是難上加難的。

不知過了多久,他正覺得脖子酸痛,想著是不是該抬起頭來動一動時,大殿的門開了,陳大人面色難看地從里面走了出來,那模樣該是痛苦而疲憊的,卻又是萬般無奈,小德不經意瞟了一眼陳大人離開的背影,他都有些擔心陳大人也許會在哪里摔倒,不過只不過是一個晃神而已,皇後已經在召自己進殿了,小德忙收回視線,聚精會神,生怕等會犯什麼不該犯的錯,自己現在可還是戴罪之身。

小德站定在大殿中央,恭敬地行禮。

皇後抿了一口茶,而後看向小德,語氣平淡地說道,「小德,本宮有事要問你,你可要老實回答,如若有所欺瞞,後果你該是最清楚不過的。」這平淡的語氣在小德听來卻是冷得刺骨,但他早已習慣,身為太子的貼身奴才,被皇後問話那是常有的事,只是盡管如此,他也不敢大意。

「奴才謹記,不管娘娘問什麼一定如實稟告,不敢有所欺瞞。」小德小心翼翼地回答。

皇後滿意地笑笑,道,「你是跟在太子身邊的人,對太子的事最清楚不過,今天你找到太子之時,太子身邊可還有別人?」

小德眉心一蹙,微微疑惑,暗道難道是說那個叫青離的姑娘?

小德點了點頭,回道,「回娘娘,還有一位姑娘,正是那位姑娘與太子一道被關押。」

「姑娘?」皇後驚詫,她就覺得君溢有事瞞了自己,難道就是那位女子?放下疑慮,繼續問道,「你可對那姑娘有什麼了解?是什麼身份?與太子又是什麼關系?」

小德一下犯了難,且不說他對那姑娘不了解,但依皇後娘娘的態度來看,自家的主子該是將那叫青離的姑娘瞞了去的,雖不知為何要瞞,但總歸是有緣由的,自己說了是不是會壞了主子的事呢?他有些猶豫了。

「嗯?」見小德不回答,皇後冷了幾分語氣,隱忍著幾分怒意。

小德忙垂下了頭,一咬牙一閉眼終是狠下了心,不管怎樣,皇後娘娘總不會做對主子不好的事,所以他回道,「回娘娘,奴才只知那姑娘叫青離,至于其他的奴才都不知道了。」

青離?!這名字她記得,不由心下一駭,難道他們還留在偃城?上回派出去的死士一個也沒有回來,她就心有不安,後又加派了人前去永城查探,而那些人現在也還沒有回來。

「你可知她是不是叫趙青離?」皇後突而厲聲問道,語氣急迫,小德不由又驚又疑,不知皇後為何听說那姑娘叫青離反應這麼大,而趙青離又到底是什麼人。

然對于皇後的問題小德只有搖頭,他並不知,「回娘娘,奴才不知。」

听言皇後斂了斂眉,突顯幾分肅殺之氣,又問道,「那可曾記得那女子相貌?」

小德腦海里立馬浮現出了青離的模樣,但是他沒有什麼學識,不知該如何來形容和描繪那樣一張臉,他只能吶吶地贊道,近乎自然地發出,「奴才第一次見到那樣美的姑娘。」

听言,皇後心里有了底,不由冷哼出聲,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都沒有走,趙青離在,那趙心遠應該也在!沒有了丞相的保護,看他又怎麼能再從自己手里逃月兌。

趙心遠,這個存在是對他,對太子最大的威脅,無論如何,她也不能留他,而至于那個叫青離的女子,太子瞞了她便是對她有了心,但她是趙平的女兒,與趙心遠有關的人,這個心也就只能趁早拔了。

「依你看,太子對那女子可有心?」就在小德以為皇後不會開口問了的時候,皇後的聲音卻又從頭頂傳來。

小德愣了一下,這個問題……

「你只要說你看到的和你的想法就好了。」皇後見小德猶豫,而後補充道。

「回娘娘,奴才覺得,太子喜歡那姑娘,但是那姑娘好似有別的喜歡的人,太子見了一點也不在意,所以奴才又覺得太子好像不是很喜歡那姑娘。」

喜歡又不喜歡?皇後皺眉,心想罷了,若是不喜歡最好,喜歡也沒有辦法,太子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該立太子妃了。

回神,皇後看向垂頭站在殿中的小德,擺了擺手,說道,「你下去吧,」而後還不忘提醒道,「若太子問起來,該如何回答你應該知道,記住,下回不要讓太子身邊再出現來歷不明的人,否則出了什麼事,本宮拿你是問。」

小德再三行禮,道,「奴才謹記。」便退了下去,直到出了殿,聞到外面新鮮的空氣,他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小德離開不久,皇後便一面派人去請國舅,一面派人去告訴皇上,晚上她有事想與皇上相商,另外,她也加派了人手前去太子的東宮殿,太子殿里那一殿的傷患多數都被換了下來。

而太子殿內,剛沐浴更衣完,還正準備用午膳的君溢,卻听到老遠傳來的女子喚聲,不由失笑。

「溢哥哥,溢哥哥!」那聲音不乏興奮和激動,雖甜蜜但不嬌弱。

「尋雨,我在呢。」君溢笑應,看著一路跑過來喘著粗氣的尋雨,不由覺得好笑,尋雨是李將軍家的女兒,尋秋的妹妹,也許是因為是將軍的女兒吧,很是膽大活潑,所以她也成了宮里他難得的一個好朋友,而他也把她當作親妹妹一般看待。

「我就是知道你在才來的啊。」尋雨笑的燦爛,若仔細看,還有一絲羞澀。

「原來是打听好了的,」君溢笑道,「用膳了沒有?要不要一道?」說著便拉著尋雨一道在桌旁坐了下來。

尋雨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已經用過了,」轉而又變得眉飛色舞,賣著關子說道,「不過我可以看溢哥哥用膳,等溢哥哥快點用完膳,我有驚喜要送給你。」

君溢很配合地露出期待而又驚訝的表情,直點頭。

尋雨在一旁見君溢要舀湯,忙起身上前要幫忙,搶著湯勺說道,「我來我來,你快吃。」

君溢覺得好笑,正想說自己來就好,兩人一搶一不放的來回,湯勺「當」地掉到了碗里,而有幾分燙意的湯則都濺在了君溢的手上。

尋雨見了大驚不好,忙招呼道,「對不起,溢哥哥,沒事吧,手帕,手帕,」語不成句,卻發現自己身上沒有帶,不由抱歉地看著君溢,憨憨地說道,「我沒有……溢哥哥的呢,上回尋雨秀給溢哥哥的那條,說一定要隨時帶在身上的哦。」

未等尋雨說完,君溢的面色不由有些尷尬,而後尷尬變成了歉意,那塊手帕他給了青離,他依稀記得,尋雨送自己手帕時,好像是說過希望自己一直帶在身邊的,而自己只當她是新學了樣手藝高興,也應著了。

「……尋雨,手帕……因為沐浴我忘在房間了,這點小事沒關系的,你幫溢哥哥去把小德叫進來好不好?」到底,他怕她傷心,還是說了謊,只是,他只以為那是一個善意的小謊言而已。

尋雨趕緊打住了自己的話,轉而一笑,點了點頭便起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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