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轉多雲 17(1)

作者 ︰ 耿森

17(1)

我看這雪實在是太大,而且絲毫也沒有要停的意思,所以我琢磨了一下給陳沫佳打了個電話,確認她在家之後,我決定今晚就不回我那遠在天邊的故鄉了,直接在陳沫佳哪寄宿一晚,反正上高中那會也常去,她們家我的拖鞋睡衣牙刷水杯應有盡有,我常跟她說這就是我的第二故鄉……不過最現實的問題是︰這大雪的天,我就算去她們家也不知道得在路上蹣跚多半天啊……

路上小心翼翼的溜達了一會到了一個公車站,我看那人山人海的在哪排著隊等車,估計這公交車也有功夫沒來過了,看坐車無望我就只能轉戰前邊的路口去打車,我估計我要在這車站打車,那不來個千八百輛的出租我是擠不上去的,到了路口一看,這人絲毫不比車站少,北京這交通本來就是一半殘,加上下雪這麼一折騰,一下就高位截癱了,路口那人來車往亂成一團,我趁著那邊正因為刮蹭打架的功夫,趕緊搶了一輛出租車坐上就趕緊走,沒成想剛開了五分鐘,前邊橋下積雪太厚,車都開不上去,又得跟著司機一塊下來推車……

這也就十來公里的路,連堵車再推車足足折騰了三個多鐘頭,給我的票上赫然寫著里程十二公里,等候兩小時五十分鐘……好在那司機還算有點良心,看我這一弱女子身輕體弱的還下去幫著他一塊推車,最後要了我五十塊錢,剩下的也就算了。呼哧帶喘的從小區門口一路蹣跚到了她家樓下,我總算是看見到了點希望,這一路奔波,真是不比長征容易多少。

到她家的時候都已經十點多鐘了,我跟叔叔阿姨打了個招呼直奔著陳沫佳那屋就沖過去了,累得我連喝水的勁都沒了,躺在那床上還沒一分鐘呢,這個沒良心的又把我扥起來非讓我洗澡去,你說我都苶成這樣了,又何必為難我這麼一個弱女子呢……陳沫佳這廝看我不打算動換,直接跳到床上來就準備著扒我衣服,我一看這實在是打不過她,于是只能就範了……

來時候路上家里老太太還囑咐我到人家別那麼隨便,別老不把自己當外人,你看看這形勢,允許我自己把自己當外人麼……洗完澡獲陳沫佳同學恩準後,我終于躺在了她那張跟大通鋪似的大床上,我就納悶她自己平時一個人睡那麼大一張床干嘛使。我倆在哪躺會折騰會,半天也沒有要睡的意思,我突然想出來一句︰

「陳沫佳啊……上會我跟你躺在這張床上的時候你還是個處女呢……」

陳沫佳一听這話差點直接把我蹬下去,我出于單純的求知,特別想了解一下陳沫佳和王旭倆人的感受,陳沫佳這廝死活不說,還一度試圖把我滅口,最後我苦口婆心的奉勸她要注意身體,不要把王旭同學榨干,畢竟還年紀輕輕,陳沫佳同學嘆息了一下跟我說︰

「真是他老要好麼,這有一會就有二會的,還老是不愛*。」

「……」

我這腦海里正在浮想聯翩的時候李博明突然來了一個電話,不過不是給我的,而是給陳沫佳的,陳沫佳得意的跟我面前搖晃她那個破手機,就跟王旭沒跟我打過電話似的,要說當年王旭給我打電話的頻率比給陳沫佳打電話頻率都多,不過這些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陳沫佳一接電話就把電話弄成了免提,然後倍兒興奮的就跟李博明喊了一句︰

「你猜誰在我旁邊呢?」

「你不會跟王旭逍遙呢吧……」

我在旁邊一听就哈哈大笑了起來,李博明真是太了解王旭了,陳沫佳滿臉無奈的沖著電話吼了起來︰

「你們兩口子能別老這麼骯髒麼?」

她說完這話我頓時沉默了一下,突然走了下神,李博明好像到沒反應過來什麼,听到我的笑聲之後還跟我打起了招呼,我下意識的跟他應和了一下,然後突然回過了神來,李博明那邊問我是她去我家了,還是我跑陳沫佳那邊去了,我跟他說雪太大就直接過來了,李博明一會跟我說泡泡腳一會讓我好好揉揉腿,說的特別自然和溫馨,沒有一點不習慣和不自然,也就是後來陳沫佳這廝一個勁的在旁邊咳嗽,氛圍才突然尷尬了一下,好在李博明還有點正事︰

「我剛剛跟王旭商量了一下,咱們初四一起去泡個溫泉吧,正好你倆也都在,你倆看怎麼樣?」

「你不帶著你那小媳婦啊?」陳沫佳旁邊陰陽怪氣的說道

「帶……得帶。」李博明說著的時候似乎有點無奈和不情願,也或許是我的自作多情。

「那要不要也叫李宥琳一起來啊?」

「啊?她?額……不用……啊……也行,隨便唄,她要來就一起唄。」他這吞吞吐吐的也不知道琢磨什麼呢,我給他叫上這麼一美妞一塊跟著他們泡溫泉去,他還能不樂意,這不有病麼?

「那個……行了,你倆早點休息吧啊,晚安。」

李博明說完之後草草掛了電話,我跟陳沫佳無聊的在屋里看著窗外的大雪紛紛,平日里冰冷的建築轉瞬間就變成了一個溫婉的,沒有稜角的童話世界,我想起了那些久遠的記憶,想起了那些閉上眼就會浮現的點點滴滴,我知道眼皮是衡量回憶與現實的標尺︰閉上眼是回也回不去的回憶,睜看眼是逃也逃不開的現實,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李博明不經意間寫給我得一段文字,而現在那些文字又會寫給誰了呢……

「我們會不會有這樣一個夜晚,我們一同躺在溫暖的歐式圓床上,頭頂點著一盞溫暖的雪柚色小夜燈,光線順著牆壁靜靜的向下流淌,一粒粒的籠罩在我們身上,你依偎在我的身旁,頭發散發出的剛剛洗好後的自然清香點綴在這份靜謐的氛圍里,透過厚厚的酒紅色窗簾掀開的一點縫隙,看著窗外的鵝毛大雪肆意的將現實掩飾成童話,你回過頭來望著我,靜靜的听著我為你講起腦海中浪漫而又現實的故事……」

流年亂了故人心,誰訴了往事誰來听,難怪相逢不了情,只是太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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