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听說這件事之後,很是氣憤,程老爺為了讓老太君寬心,下令嚴查此事。後來,查出來是底下婆子們嚼舌根。致使流言傳到了夫人耳里,夫人這才會找你的。現在,程老爺已經將說得最厲害的那幾個趕出程府了,凡是說過小姐壞話的,都按輕重,罰了月錢。二夫人就慘了,被程老爺罰了一年,說是一年之內,不許外出,閉門思過。至于夫人,覺得此事她也有過,就自請了一個月的責罰,閉門不出,並交出了一個月的月錢。老太君還說了,再有人說了你的不是,卻拿不出證據的,一律趕出程府。來報信的大哥說,二爺這些天就會過來了,要小姐收拾一下行李,準備一下。」
燕兒一口氣說完,倒有些口干舌燥了。沈如顏好笑地將手中沒喝過的茶水遞給她。
燕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斬草不出根,災禍勢必生。就算是二娘和婆婆,也只是受到有心人的挑撥,我們回去了程府,日子一樣不好過。」
沈如顏放下賬本,嘆著氣。
「小姐,你的意思是說,想害你的人還是沒查出來?」
燕兒放下杯子,急著問道。
「當然啊,一開始我就沒指望程家能揪出幕後黑手。瀟湘苑的人,我都信得過,應該不會有人告密。可是,我與程文軒沒有成為真正的夫妻的事,還是傳到了夫人的耳里。很明顯,這是有心人士設的一個局。」
「小姐,你為什麼這麼說?」
「你想啊,我出事,婆婆和二娘決不是最大的受益人,二娘雖然有點不安好心,但也不至于這樣害我。那天你也在場,若是我讓隱婆驗過身子,就能證明清白,只是以後就很難管理府中事務了,那我這個當家主母,勢必就當不下去了。」
沈如顏說到這里,燕兒也有些明白了。
「所以,小姐說害你的另有其人。如果小姐不當當家主母了,那有機會的就是二爺的三個姨娘。大姨娘杜爾芙,二姨娘陳妙夢和三姨娘紫湘。再遠一點,就是準三少女乃女乃劉芷荷了。」
燕兒將府中可能的人一一列了出來,這倒讓事情清明了許多。
「總算是明白了一回,那個準三少女乃女乃劉芷荷我是沒見過,也管不著。不過,自己院子里的幾個,我還是能管上的。」
沈如顏心中已經有了打算,卻沒打算告訴燕兒,只是點到即止。就回房間去了。
入夜,沈如顏還在燈下翻著賬本,舊病新傷讓她不能身體多少有了一些負荷不起,沈如顏只得放下自己手中的賬本,準備走走,舒展一下筋骨。
「小姐,乏了吧。」
燕兒將茶放在沈如顏面前,心疼地提醒到。
「小姐,要不你去歇著吧,這些賬本,明天再看也行的。」
沈如顏搖搖頭,示意燕兒不用再勸了。
「程家應該就在這幾天就會來人接我回去了,我能幫大哥的沒多少了。」
燕兒也知道多說無益,只得扶沈如顏坐下,替她做一些簡單的按摩。
她家小姐永遠就是這麼一副脾氣,表面上冷冷淡淡的,心地卻是比大多數人都要善良。
「小姐,依我說,你就應該讓大少爺吃點虧,一遇見問題了就丟給你解決也不是辦法啊。」
沈如顏半眯著眼,享受著燕兒舒服的按摩。
「大哥吃得起虧,可是沈家吃不起。全家人的開支用度,大部分都依賴于茶莊的進賬。只要茶莊一出事,全家人都得餓死。」
這也是沈如顏最頭疼的問題。
以前她當家的時候,多多少少會節制家里人用錢。可是她嫁去程家沒幾個月,府中就新招了好多丫鬟僕人,花錢也是越發地大手大腳了。
這樣下去,就是金山銀山也被掏空了啊。
「可是小姐,你終究還是要回程府去的啊。老爺和二夫人也真是的。當初逼著你嫁出去的也是他們,現在希望多留幾天打理生意的也是他們。」
終究是人情冷漠啊。沈如顏輕輕嘆了一口氣,被燕兒這麼一撩撥,也沒什麼心思看賬本了。
「今晚月色倒是甚好,燕兒,你去幫我把琴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