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一死一穿 吸血鬼騎士(二)

作者 ︰ 啃胡蘿卜

听到夜刈十牙的話,靜清不由得訝異地抬眼,卻正好看見他一切明了以及隱隱不贊同的表情。

「你以為你在零受傷的時候,做的那些小動作我能不知道?」夜刈十牙看著靜清,捂著右眼的手指縫間緩緩滴落下血珠,可是他的表情卻是溫柔了下來︰「你的那些能力我不問,不代表我不知道。」夜刈十牙嘆了口氣,看著靜清有些沉默的表情,手指揉上她的腦袋。

「你這個傻女孩。」

這樣一句話讓靜清突然有些怔忪。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夜刈十牙露出這樣的表情,在身為師父的身份的時候,他一直是嚴厲的。無論對待她還是零,他幾乎都是面無表情,而且訓練他們的時候毫不留情。而在私底下,他又是寡言的,雖然不至于像訓練的時候那樣沉著臉,但是也不見得表情有多柔和。

在看見靜清那樣的目光時,夜刈十牙輕咳了一聲,面部表情重新又沉了下來。靜清突然恍然——莫非是因為她是個女孩子,零卻是個男孩子,夜刈十牙把握不好差別。他是想要對自己像女兒一般的,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嗎?

這樣一想,以前的那些動作似乎都明朗了……比如說,準時放在衣櫃里多出的練習服和裙裝,但是卻不見夜刈十牙的只言片語。還有,獨屬于女孩子專用的護手霜和臉霜……這是一個怎樣的父親啊。

靜清的心中柔軟一片,眼眶里的淚卻是已經無蹤。她溫柔而堅定地拿下父親的手,將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夜刈十牙微皺了眉,想要扭開腦袋月兌離靜清的手,卻被靜清用手溫柔卻不失堅定地固定在了原地。夜刈十牙不由得月兌口而出︰「我說過了我不需要。我的眼楮不僅對于零來說是個成長的機會,而且對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靜清就打斷了︰「我不害怕獵人協會和元老院。」靜清只微笑著搖了頭。她終于明白了,父親原來早就知道自己的能力了,還一直在幫自己在長老會那群人面前隱瞞,生怕他們會將自己作為什麼異類處理。他是在用盡全力地做一個好父親,這樣的父親,她黎靜清又怎麼能夠放著他被毀掉的右眼不管。

「讓我治好你。……爸爸。」在靜清活了這麼長年紀的時候,對于爸爸這個詞是很羞于啟齒的。尤其在對方是這樣的沉默寡言和表情冷漠的情況下,即使心中知道他的溫柔,再加上心理年齡和對兩人血緣無關的隔閡,這個詞她總是不能很好地說出口。可是,現在她突然很想這麼呼喚這個男人——

「爸爸」。

果不其然。在听到這個詞語的時候,夜刈十牙整個人怔住了,就連想要撥開靜清的手指都僵住了。然後……這個一直以來都面無表情極其淡漠的男人,唇角突然揚起了淡淡的弧度。

這個笑容是如此柔和,讓靜清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世時,那個總是揉亂自己頭發的父親。夜刈十牙,這個和自己雖然沒有血緣關系的男人,但是……卻像親生父親一樣關懷愛護著自己。

她為自己是夜刈瞳而感到驕傲——即使她不能將自己那些秘密告訴他,但是,她絕對會為了守護父親和父親的心願而戰。雖然吸血鬼和自己一樣同是異類,但是如果傷害到了人類的話,她也絕不會手下留情——因為她珍愛的,內心渴望著的,最源頭的本質,果然還是人類啊。

夜刈十牙的右眼恢復如初。但是之後的他卻戴上了眼罩,即使靜清出言相勸也決不取下。

「阿瞳。你堅持了你的想法,我也要堅持我的想法。」在夜刈十牙說出這句話之後,靜清發現自己無言以對,更無法辯駁。是啊,她依照自己的想法治好了夜刈十牙,可是夜刈十牙卻為了在獵人協會這里維護她,為了讓零更加成長,選擇了隱藏自己的眼楮——她又怎麼能拒絕這來自于父親的關懷和好意。

最初因為師父「失去」了眼楮的關系,零低落了很長一段時間。靜清自認這小孩需要的並非是安慰與幫助,他需要的只有自己站起來的力量——而這樣的力量正來自于身為競爭對手的自己。

可零卻還是陷入低落期兩天了,靜清終于看不慣直接一拳上去揍了他。等零爬起來憤怒地要和靜清決斗的時候,靜清才露出了笑容︰「怎麼?終于有點精神了?」

錐生零微微一愣,只見靜清一臉淡然︰「既然爸爸的眼楮已經因為你損失了,那就拿出讓我爸爸不要後悔的毅力與堅持不懈來。零!」

「……你又懂什麼。」怎麼能懂他對于比自己還要強大的你生出的嫉妒,又怎麼能懂他有多悔恨當初自己的懦弱,怎麼能懂他對于失去的那些無法重來的心痛……

「那就丟掉懦弱重新站起來。你還想失去自己重要的東西嗎!你想保護的一縷怎麼辦!你想保護的人類呢!你想成為的最強的吸血鬼獵人呢!」

錐生零身體一震,抬頭看著女孩堅定的表情,突然有一瞬的恍惚,眼前少女的表情如太陽一般光芒四射,她暗紅色的眸子里閃爍著鑽石般明亮閃耀的光彩︰「我不知道零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要為了我父親成為最強的吸血鬼獵人。所以,從今天起我們就是競爭對手了。提前說好,我是絕對不會輸的。」

說完這一句,靜清轉身就走。錐生零看著她的背影許久,突然大聲地喊了出來︰「不會輸的人是我才對,夜刈瞳!」喊完這句話,這個喜歡什麼都藏在心里、什麼都不表露的溫柔男孩轉身跑遠了,而走在路上的靜清停下了步伐,唇角劃開了個淡淡的笑容。

父親,零會如你所願地成長起來的。而我,也一定會成為最好的吸血鬼獵人——我發誓。

之後的四年里,錐生零變得相當努力,不過靜清也絕不肯落後,即使有女孩子天生的體質原因在,但是她也因為經過這幾個世界的鍛煉,已經下定決心變強,絕不會再因為無力而死去。

四年期間,錐生零因為一縷的身體逐漸好起來了的關系,慢慢地心情開朗了許多。靜清對一縷的事情沒辦法幫上忙,畢竟雙天歸盾只能讓對方的身體回到前一個時間段,而一縷又是從小就開始身體不好的,所以即使是她,也無能為力。

本來以為日子會這樣一直過下去的靜清,卻沒想到在這一年,錐生家發生了一件大事——那一對溫柔地對她笑著,關懷她的夫婦死掉了。開始是夜刈十牙接到了來自于元老院的委托,去消滅一群已經變成了LEVELE的人類,于是靜清便決定跟著協助夜刈十牙一起前去,本來錐生零也要跟著去見見世面的,但是錐生家里當初有點事情,于是錐生零也留了下來。

而就在靜清和夜刈十牙出門的時候,錐生一家,在一夜間被純血種盡數滅族,錐生一縷不知所蹤,而錐生零則被那只吸血鬼咬了一口,被印上了吸血鬼的印記——如果放任不管是會變成LEVELE的危險情況。

靜清從未想過自己只是和夜刈十牙出門一趟,回來居然就遇到了這樣的後果。而零居然也遭受到了這樣的遭遇——如果當初帶著他一起去消滅LEVELE了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產生這樣的後果。夜刈十牙也隱隱感覺到了這種感覺,所以他當機立斷地決定將這兩個孩子——錐生零就夠了,還連帶著靜清一起——送到了黑主灰閻那里。

「阿瞳。現在的零需要你的幫助,而且……我也需要你監視著他。灰閻是前吸血鬼獵人,雖然看著不怎麼靠譜,但是關鍵時刻,他會幫助你的。」夜刈十牙很難得講這麼多話,可是在看著靜清想要跟隨他的表情,他只能將自己的想法如數告知。

其實只需要一句「我也需要你如何」,對于靜清就足夠了。既然是于自己有大恩的父親所要求的,她就一定會去做——再者,零也確實是她放心不下的存在。更何況,她一定會守護好自己想要守護好的東西,也絕對不會成為拖父親後腿的存在。

「一切交給你了,阿瞳。」夜刈十牙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轉身離去,遠去的背影漸行漸遠,連回頭都沒有。其實除了零之外,夜刈十牙也考慮了靜清的緣故,雖然靜清的槍法很準,而且近程還有短匕加以輔助,但是如果讓她一個女孩子跟著他這樣一個男人過著天天獵殺吸血鬼朝不保夕,不僅食物差,而且連個女孩子很看重的整潔干淨都沒有的日子,他身為父親很心疼。再者,他是真的很擔憂靜清的安全,就看這孩子這種奮不顧身殺吸血鬼的方式,夜刈十牙很擔心有一天她會將自己都賠進去。

所以,灰閻的話,不僅可以給她提供一個健康平安的成長環境,還有……雖然灰閻那種認為吸血鬼和人類終有一天會和平共處的想法很愚蠢,但是至少也能稍稍改善下阿瞳對于吸血鬼的厭惡,以及那種想要消滅掉所有吸血鬼而過于極端的想法。

其實夜刈十牙倒是擔心過多了。以靜清本身來說,她和吸血鬼一般同是異類,但是卻對這群家伙沒多少同情——大概是因為它們處于將人類看成食糧的位置,對于心底里還是將自己歸于人類一族的靜清來看,沒有一個人會對吃自己的人有好感。而人在為了保全自己的時候,也絕不會對覬覦到自己生存地位的東西手下留情。

所以靜清在對待LEVELE的時候壓根就沒有把他們看成人了——即使她心底知道這些東西都是人變化而來的,不過由此,靜清對那些所謂的純種吸血鬼更加厭惡了。再加上零的事情,這種厭惡已經稍稍染上了憎恨的色彩。

在初次見到黑主灰閻的時候,靜清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

這家伙是個大傻缺。

在這一點上,靜清和零奇妙地達到了空前一致。因為錐生家的事情和一縷的消失,零這次倒是沒有消沉,不過變得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就連對待靜清也基本上沒什麼好臉,別說笑了,讓他少皺一點眉都很難。

而靜清壓根勸不了他。他會以「師父也是這樣的,你別管我」之類的理由完全地拒絕她的好意。雖然他已經沒有口出惡言了,但是臉上那種漠然和眼底深處的傷痕讓靜清壓根沒法開口。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的愧疚。」在看了靜清的表情後,零將自己的側臉籠進黑暗,滿臉不自在地說道。他不喜歡靜清那樣的表情,他更喜歡那時用一拳揍醒他的靜清那滿臉朝氣的模樣,也更喜歡她不顧自己的冷漠總是微笑著沖他招招呼的靜清的表情。

錐生零輕輕閉了閉眼,陡然垂下眼睫,低下嗓音︰「阿瞳你……只需要笑著就足夠了。」聞言,靜清愕然地瞪大眼,看著零遠去的那形影單只、略顯蕭瑟的背影,突然怔忪了表情。父親……也曾說過這樣的話。

「阿瞳,你不需要背負太多。只需要笑著面對就足夠了。」

難道她的努力已經讓父親和零都已經擔憂到這種程度了麼。靜清失笑,不由得抓住頭發梢繞了繞。真是苦惱啊,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得足夠了,卻沒想到自己才是讓人擔心的那一個啊。

她想成為大家的守護者,想要守護大家的幸福,想要守護父親的夢想,想要守護人類……可是,沒想到,自己這樣反而讓人擔心了。是因為……太過拼命的緣故麼?可是,她已經多久沒有這麼拼命了呢。有多久因為流連了太多世界而失去了堅持的信心與勇氣了呢,有多久又因為沒有歸屬感而逃避了呢?

這一次,她絕對勇往直前,決不放棄。

作者有話要說︰啊……我差點又沒電了……

這里謝謝那個扔地雷的不知名同學!!UA~

夜刈十牙和零的圖下章放,我實在快沒電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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