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一死一穿 武林外史(終)

作者 ︰ 啃胡蘿卜

結局相當出乎意料。那白飛飛竟不是對王家有所企圖的,也並非對王憐花有所企圖。讓靜清相當意外的是,白飛飛竟是王憐花同父異母的姐姐。

更讓靜清驚訝的是,王憐花對于這件事竟是完全沒有瞞她,直截了當地告訴了她。甚至他還提到了靜清完全沒听過的一個人——

彼時,那緋衣的少年緊緊地盯著她的眼楮,像是絲毫不想放過她一絲一毫的眼神波動︰「到時,沈浪也會來。」

靜清不動聲色,只淡淡地瞅了王憐花一眼。心中卻思索著這沈浪究竟是誰,為何王憐花提起他的時候,一直如此驕傲的他眼中也會閃過一抹淡淡的不甘,而且……似乎還有些異常地在期待她的反應……?期待?

不過,靜清覺得自己大概無法回應他的期待了。她只淺淺地彎了彎唇,淡淡道︰「哦?莫非你們聚在一起是為了對付你那個不負責任的親生父親?」

這時候,怔忪的倒是變成了王憐花。他以一種十分奇異的目光看著靜清,就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般,少刻他大笑出聲來︰「我倒是當真看不透你。天下誰人不知,朱家七小姐追著沈浪到處跑。如今,看來是傳言並不屬實。不過,你竟能知道那件隱秘之事,倒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靜清也不解釋。從白飛飛身上,她到底還是多少推斷了出來。而在這時候,沉默勝過萬千言語。她只是輕輕松松地調侃他道︰「能讓如此驚采絕艷的‘千面公子’王憐花刮目相看,我該說是我的榮幸麼?」

沒預料到靜清的回答,王憐花聞言一怔,少刻他釋然一笑,似是贊嘆道︰「你當真是個讓我吃驚的女子。」

靜清終于知道王憐花在談起沈浪時,眼里為何會有一分不甘了。沈浪無疑是個很聰明的男子,更何況超級有定力。起碼靜清還是第一次看見有男人在王夫人那樣勾人的動作下毫不動心的。不過他到底還是應允了王夫人的要求。

沈浪,白飛飛,王憐花三人在王夫人的一手促成下,初步擬定了打倒柴玉關的計劃。這確實是超秘密的計劃沒錯,但是王憐花很貼心地給靜清安排了個隱秘位置——讓她站在畫像人物眼楮處的小洞前觀看了全過程。

雖然沈浪確實很聰明,但是,靜清還是不得不承認,王憐花這廝果然還是她最看不透的人。明明是需要瞞著別人的計劃,可是他卻是唯恐天下不亂地告知了她。

而且,他似乎對于一切讓沈浪能丟臉的事情樂此不疲,可是沈浪卻每次都能應付過去。那時,他竟也不覺得憤恨,反而下次愈加變本加厲地整他。靜清覺得這要放在現代,大概能稱為一種叫做「基情」的東西。關于「**」的事情,她也大概有所涉獵,雖然只是了解個泛泛。

本以為在王憐花的變臉技術下,可以不讓沈浪發覺她「朱七七」的身份的。可是,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在某次王憐花剛給靜清取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靜清才讓自己的臉在外面新鮮的空氣里呼吸了一小會兒,竟看見了踏足而來的沈浪。

在初見靜清的霎時,饒是聰慧鎮定如沈浪,竟也愣住了。靜清也愣住了。當然,這愣並非是她本人的,而是身體里殘留的那種感情。這具身體仿佛被安裝了「沈浪」的感應開關,在這麼近距離地看見這少年唇角噙著的笑意時,靜清很明顯地感覺到了身體微微一顫。之前隔著那樣遠的距離看著還沒什麼感覺。但在這樣面對面的近距離下,感覺竟是加深了。只是凝視著對方,她就覺得淚意上涌。

王憐花靜靜地站在屋內,看著門外對上視線的兩人,他將扇面展開,唇角不由得劃開了苦笑的弧度。

這樣看上去,這兩人還真是一對璧人啊。到底是朱七七太會隱藏,還是他應該假裝自己看錯呢。

「七七……」在看見對面這女孩的時候,沈浪恍然覺得仿佛過去了許久,一起在魔窟里抵擋財使金無望的記憶還栩栩如生,之後他用話逼走她之後,這似乎還是第一次再見。

不過很快,沈浪就調整好了心情,唇角重新勾起了那種似笑非笑的微笑,與此同時,靜清也終于壓下了身體里那點兒殘留的情緒。她風淡雲輕地一笑,只朝他微微頷首︰「好久不見,沈浪。」

現在她還不想暴露自己不是朱七七這一點,可是她又實在不想假意露出屬于朱七七的情感,這是一種褻瀆。

沈浪對她的態度微微一驚,面上也不顯露聲色。他只當朱七七鬧了別扭,更何況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再者他的身世沉重也不是朱七七能了解能懂得的……

于是他當即也只淡淡地點了點頭︰「恩。沒想到你在這里生活得還是很不錯的,如此我也放心了。」

靜清暗暗在心里搖了搖頭。這沈浪確實是相當冷淡,若是朱七七本人的話,想必早已不滿地撲上去捶打他之類的。听王憐花之前的話,朱七七似乎是個烈如火般的女子。

可現在站在這里的並非朱七七,而是黎靜清。靜清只微微點了點頭,以示自己確實挺好的,之後就干脆利落地轉身走了。

這時的沈浪才覺得事情發展似乎真有些不對。這個朱七七……當真是他認識的朱七七麼?亦或者,她壓根不是朱七七?饒是聰慧如沈浪也不由得有些疑惑了。

靜清倒是相當淡定地緩步走回了門內,輕輕合上門,看著站在門里手搖扇子默默盯著她的王憐花,她輕笑著歪一歪頭︰「怎麼?」

王憐花那雙眼眸變得異常溫柔,仿佛流動著脈脈水光︰「若你對他無意,那我便不是有機會了。」

靜清失笑地搖了搖頭︰「鼎鼎大名的王公子居然還有這種顧忌的時候?」

那雙脈脈水光的眸子頓時變得深邃起來,隱隱流動著一抹靜清看不懂的光澤︰「……如果對象是你的話。」

在沈浪的聰慧與白飛飛精妙的設計下,饒是武林梟雄的「歡喜王」也終是沒逃過他時隔多年的報應。而王夫人對他的情感已是不知道是恨是愛,竟是連死都和他死在了一塊。

在看見那棟地下宮殿燃起火光時,即使是早有準備的王憐花也不由得淚流滿面,潸然淚下。那里有他並不歡喜的母親和厭惡的父親,可是……那畢竟是他的血緣親人。遙遙望著驟起的火光,他心中一時之間全是迷茫。

靜清站在王憐花身邊輕輕嘆了口氣,她是明白王憐花的心情的。在那時因為飛機禍事不得不拋下她的親生骨肉綾子和她的丈夫手冢國光時,她也是這樣的心情。更何況,王夫人是可以不死的,但是她卻硬是在白飛飛即將報復成功的時候,非要插/進去一腳,非要親手了結柴玉關。

在那時,靜清突然覺得,即使王夫人有著這樣的美貌,她也不過是個普通女人。她還愛著柴玉關,可柴玉關的背叛徹底傷害了她。要問她曾經有多愛他,她之後便有多恨他。這種恨讓她選擇了和柴玉關一起死。只有這樣,他們之間的愛與恨才能完全消除。

這是怎樣一種刻骨銘心的感情呢。靜清也不太懂,她一開始便只是因為感動于手冢國光才結婚,就算是婚後,生出的大概也不過是親情,這種刻骨銘心到同生共死的感情她真的不太明白。

所以她也沒說話,只靜靜地站在王憐花身邊,看著地下城堡燃燒起來的這一場幾乎要染紅了半邊蘭的火光。他們就這樣靜靜地站著,後來連沈浪和白飛飛也離開了。

臨走時沈浪深深地看了靜清一眼,也只是嘆了口氣,接著就將她留在了王憐花身邊。在此刻,他突然明白了,這個女孩不再是一心一意愛著他追著他的那個女孩了,她長大了,也變得捉模不透了。這樣……也好。沈浪唇角勾起一個苦澀的笑容,掠離了這個地方。家仇既已報,他浪子一個,他的未來也不過是四處流浪罷了。

白飛飛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浪,向著相反方向走了。之前復仇那座大山壓在她身上,讓她喘不過起來,之後她發現她對沈浪的情感也不過是一種憧憬。因為兒時缺少這樣大俠的人物伸出手的幫助,所以才會性格扭曲,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對與自己完全不同的沈浪生出朦朧的愛慕之情。如今……她倒是也明白了,像沈浪這種人,身邊陪著的果然是應該如烈火一般的女子。不是朱七七,更不是她。

之後,靜清就留在了王府。她曾有問過王憐花怎樣突破內力的瓶頸,王憐花對于她只是呼吸吐納,而沒有內功心法加以輔助感到驚奇,于是便以內功心法為誘餌將靜清留在了他的府內。靜清本是想到處闖闖這江湖的,不過她想想,能突破內力瓶頸再去的話也不遲,于是也就留了下來。

卻沒想到王憐花似乎是故意想要留下她,每日給她的內功心法極少,連一頁都沒有,只是短短兩句。讓她不得不延長逗留時日。

不過王憐花倒是極好的老師,教授她的東西都是言之有物,並且還相當細致,靜清的劍法在他的指導下倒也真是一日千里,連她也慢慢地懂得了劍氣究竟是怎樣一回事了。不過她偷了個懶,將念力的氣附在了手里的武器上,這樣武器上的這層「氣」比起劍氣更加鋒利了。王憐花對于靜清這樣的「資質」也相當驚奇,直稱她是難得一遇的天才。

之後,她和王憐花的相處愈加頻繁,王憐花遣散了府里武功高強的那些美貌女子們,甚至搬離了妓院。在父母雙亡後,他整個人都沉澱下來了,仿佛在那火光燃起的一夕之間成長了一般。

半年後。

「七七,不如……你嫁給我。」對上那緋衣少年的眼楮,靜清稍稍一愣。遙想起,他們認識了三年有余。在這段時間里竟是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就連這個本是年少輕狂的少年,當初那雙清澈戲謔的眼楮里竟也染上了絲絲滄桑。

看著他鄭重的神情,靜清不由得回憶起了這半年時光里,他細心對她的教導,以及偶爾撞見他靜靜凝視她的眸光,她心中不由得一片柔軟。這個本應該是年少輕狂,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少年,終于成長成了穩重的男人麼。

在這個春風拂開楊柳,萬物復蘇,陽光燦爛的春日里,靜清微微翹起唇角,將手搭在了他朝她鄭重伸出的手上。她輕笑著凝視著他,眨了眨眼︰「好啊。」

整個武林得了一個巨大喜訊。那邊是神隱許久的「千面公子」王憐花要辦喜酒了,對象是那大名鼎鼎的朱家七小姐。兩人門當戶對,家境相當,也頗為一則佳話。

江湖中人都熱熱鬧鬧地商量著前往觀禮,興高采烈地等著這一對璧人的結合。王憐花將婚禮現場辦得很宏大,靜清本人倒是無所謂,反而是王憐花狡黠地眨了眨眼︰「我已遞了喜帖給沈兄。」

聞言,靜清失笑。當初緋衣少年那副笑嘻嘻的模樣仿佛又躍然眼前了。這個男人即使成熟起來,也依舊還是要與沈浪作對呀。不過,這樣的他看起來倒是非常可愛。

靜清不知的是,王憐花對于以前「朱七七」追著沈浪走的流言還是相當不滿,此舉也算是徹底絕了沈浪的心思,也徹底堵住武林中人的口。

「你要從朱府嫁過來麼?不如……今天就隨我回去~」王憐花壞笑著附身靠近靜清的耳朵,說話間熱氣噴灑在她的耳垂上,空氣里游離著淡淡的曖昧。不過靜清倒是相當淡定地拂開了他那顆貼近她脖頸的腦袋,輕笑著搖了搖頭︰「我爹今晚估計得拉著我哭訴一番呢。你先回洛陽罷。」

「遵命,夫人。」王憐花調皮地眨了眨眼,做出鞠躬抱拳的滑稽動作,之後便離開了朱府。

無論是王憐花,亦或是靜清,都沒想到這竟然是他們之間的最後的對話。緣分這種東西,果然上天注定。他們相遇,相知便是有緣,可最後上天若要他們分開,便是注定了無份。

披上紅蓋頭的瞬間靜清是滿心歡喜的,可是她真的沒想到,在從朱府趕往洛陽王府的路上,竟會出現這樣的烏龍。手下丫鬟被人掉包,而她在不知覺時,飲下了快活王底下酒使下的毒酒。

坐在花轎里的靜清在喝下酒後還渾然不知。直到不久後她突然覺得昏昏沉沉地想要睡覺,可真當合上眼,連呼吸都痛苦的時候,那股熟悉的靈魂欲月兌離的感覺,讓靜清不由得苦笑起來。

看來,閻王要人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呢。只可惜了這場未完的婚禮。真是對不起啊……憐花。

靜清就這樣在搖晃的花轎里徹底地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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