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一死一穿 網球王子(終)

作者 ︰ 啃胡蘿卜

經歷了一天的疲累,手冢國光從檢察院下班回家。站在家門口,他屈起手指剛想敲門,可是手不由得停住了。

啊,對了,以她的性格來說的話,今天就該是走了的日子。遙想起當初相親的時候就甩下的決絕話語,她從來都不是那種會猶豫會藕斷絲連的人,定下了目標就非實現不可——當初的自己為她的這種性格而著迷,現在卻當真有點恨她這種性格了。

手冢苦笑著搖了搖頭,掏出了褲子口袋里的鑰匙。

听到「 噠」一聲鎖扣打開的聲音,靜清終于從沉思里扯出了思考的線頭,不由得從客廳的沙發里一躍而起,結果正好和推門而入的青年對上了視線。

戴著金絲框眼鏡的青年臉上還尚存著難掩的疲憊,但是明顯地,在看見她的那一瞬,茶發青年的眸子里很明顯地閃過了一絲錯愕,但緊接著涌起的竟是不可言喻的巨大欣喜。在對上這個男人眼神的瞬間,靜清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柔軟地撞了一下。

兩人兩兩凝視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手冢並沒有問「你為什麼還在」,而靜清也沒有說任何話來解釋自己為什麼沒走。就仿佛時間就這麼凝固在了兩人對視的雙眸間,不再流動。

靜清輕輕動了動嘴唇,只覺得口舌干澀得厲害︰「歡迎回來,……國光。」

「……」听到靜清出乎他意料的回答,手冢國光微瞪大了眼楮,少刻他微垂下臉,陽光打在他的頭頂,帶出一片陰影,也正好遮住了他臉上的神色。停了好一會兒,終于如雕塑一般立在門口的手冢才動了,右手食指推上鼻梁上方的鏡框,平靜地回視著略帶忐忑不安的靜清,淡淡地應了一聲︰「啊。我回來了。」

只是那樣淡淡的一眼,靜清就覺得自己從剛剛起就凌亂不堪的心情突然平靜了下來,就像浸入了溫暖的熱水里,只余下一腔暖暖的熱流。

是夜,懸掛在夜空中的彎月傾灑著皎潔的銀光,窗外的樹都仿佛被它裹上了一層銀白色的洗練,美輪美奐。

靜清像只小貓一樣窩在手冢的懷里,她抬頭悄悄瞟了一眼手冢的臉色,只覺得今天的他臉部線條柔和了許多,就連那雙茶色的眼楮都仿佛要融化成水了。她心中一動,默默地將手指挪到了他的手背上,她的手有些冷,而手冢的手卻是異于他面容的暖和。她五指緊貼著他的五指,唇角不由得劃開一抹淡淡的笑。

「冷嗎?」感覺到靜清手指的涼,手冢變掌面為掌心,直接握住了靜清的五指,俯來貼在靜清耳邊問道,呼吸的溫熱燻紅了靜清的耳根。

都結婚這麼久了,自己居然還像個青澀的小女孩一樣這麼容易就動情了。靜清暗暗地嘆了口氣,覺得自己都已經奔三的人了,可不能再這麼被動了。偶爾,自己這樣的人,也是會主動的。

想著,她輕輕搖了搖頭,從手冢的手里抽出手指,接著從他的懷里退出來,轉身,雙眼對上手冢還有些愣住的表情,小臂就搭上了他的肩膀,兩手相扣,接著她仰頭迎上,雙唇相接,齒舌相抵,抵死纏綿。她的技術並不是很好,大概是因為一直被動的關系,她的親吻相當青澀。而手冢也並非是「久經沙場」的類型,雖然技術比靜清好一點,而且盡可能溫柔了動作,但兩人還是親吻得有些狼狽。

看著手冢被自己咬得有些泛腫的嘴唇,靜清捂了臉。手冢這樣的話,明天可怎麼去上班……正當她想要松開手轉身去找什麼創口貼先暫時遮掩下傷口的時候,手冢擋住了她的動作。靜清愕然回頭,在撞見手冢動情的眼神時,她霎時明白了他的想法。

也沒有害羞。這種事情,雙方都想要的時候,一切都順理成章。她順著手冢的手臂倒在床上,手冢傾身而下,溫柔細致地親吻著她。她看見他取下眼鏡,漂亮的桃花眼里仿佛有水光淌過,熨帖了她的心髒,抽走了她的力氣,四肢百骸都仿佛靈蛇一般,纏上了他的身體。

只有肌膚相貼的溫度,口齒交纏的纏綿才能感覺到的,這個男人如此洶涌而出的情感。靜清更加情動,熱烈地回應著手冢的動作。

結果因為太激烈,第二天兩個人都過于慘不忍睹,手冢這個從來沒有請假、遲到的優秀員工只能破天荒打電話請假。

听著這個從不撒謊的男人啞著嗓子打電話說有點生病想要告假時,靜清抱著被子靜靜地凝視著他。看見他因為不善撒謊而通紅的耳根,她不由得彎起唇角輕笑。

這個從不撒謊,以責任心為重的男人,也是有這樣拋開一切,奮不顧身的時候的呢。從那時候她在電視上看到他為了自己的學校連手都可以拋棄的勇氣時,她就明白了。

她抱膝而坐,斜瞥著他的眼楮里亮光閃閃。手冢嚴肅的臉一時柔化,接著他也坐了過去,雙手摟住了她。

「吶,國光,我們……要個孩子?」她斜瞅著他,笑意盈盈,口氣平淡,就像是在說一件無比自然的事情。

手冢從她這句話聯想到了什麼,一時微翹了唇角,手臂摟得更緊,下巴擱在了她的黑發上,只傳來一聲淡淡的「嗯」聲。

五年後。

「媽媽,你又要去哪里玩兒?為什麼總是不帶上綾子。」女乃聲女乃氣的小女兒拉著靜清的衣角,開始軟軟地撒起嬌來。

靜清看著無比粉女敕粉Q的女兒,心里一片柔軟。女兒的頭發是黑色的,不過眼楮是遺傳了國光的桃花眼。伸手揪了揪女兒粉女敕女敕的小臉蛋,靜清蹲來拍了拍女兒的小腦袋,溫柔細心地囑咐她︰「在家里要听爸爸的話知道嗎?」

女兒古靈精怪地朝著靜清扮了個鬼臉,退後一步︰「媽媽你逃避我的問題!」

面容是自己和國光的組合版沒錯,不過這性格……也不知道是像了誰,特別的皮。難道是因為兩人都比較淡然的緣故,生出來的孩子反而負負得正了比較活潑嗎。

靜清輕笑著搖了搖頭,攤開手掌沖著女兒彎了彎手掌,比了個「過來」的姿勢。女兒果然受到了誘惑,眨巴著眼楮靠了過來。看著女兒撲扇看著自己的小亮眼楮,靜清霎時屈起食指,在女兒額頭上彈了個響亮的 兒。看著女兒捂著額頭用控訴的眼神淚眼汪汪地瞪著自己,靜清毫無欺負了女兒的自覺,沖她彎起個燦爛的笑︰「要乖乖听話知道嗎?」

「哦,知道啦……」手冢綾子揉著額頭,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

「到了給我打個電話。」從檢察院趕過來送老婆的手冢國光給了靜清一個擁抱,開始了千篇一律的囑咐。

雖然決定了留在手冢身邊,但靜清並沒有放棄自己周游世界的夢想。不過她折中了一下,每年就挑一個到兩個月的時間去一個國家玩一圈,這次輪到的是瑞士。

「媽媽要給我帶特產回來哦~」被手冢國光牽在身邊的手冢綾子也叉著腰,女乃聲女乃氣地嘟囔道。

「知道了,小饞鬼。」靜清微笑,看著眼前一大一小,心里一陣滿足。

「前往瑞士的YT8709次航班很快就要關閉檢票窗口了,請還沒有過安檢的乘客抓緊時間。」

「啊,時間到了,我過安檢了,國光,綾子,到了電話聯系。」伸直大拇指和小指貼近耳邊比了個打電話的姿勢,靜清走過了安檢門。

「媽媽,一路順風——」將雙手放在嘴邊喊出這一句話,手冢綾子使勁地沖著靜清的背影揮手。靜清沖兩人回眸一笑,轉身走進了候機廳。

「回家了,綾子。」看著窗外的飛機順利起飛後,手冢國光拉了拉綾子的手,一大一小相伴走出了機場。

「飛機遇到了氣流,出現了小幅度的震動,請大家不要驚慌,收起面前的小桌板,洗手間暫停使用。」

靜清蹙起眉頭,感覺到上下的晃動,心里涌起一陣不好的預感。雖然空姐說是小幅度震動,可是這種幅度,怎麼也不能說是小了……

在震動持續了一段時間後,飛機上終于出現了嘈雜的竊竊私語,就連靜清都頗為凝重地握緊了扶手。坐了這麼多次飛機,這種狀況,還是第一次……但願不要是最後一次。

夜晚。凌晨三點。

穿著印有維尼熊睡衣的手冢綾子悄悄地將臥室的門打開了一條小縫,怯生生地看著坐在客廳沙發上那個孤零零的身影。

爸爸坐在那邊已經好久了,雖然是在看電視,但是電視上明明都沒有畫面了呀。想到這里,綾子眨巴了下眼楮,咬著下唇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

二十四寸的電視屏幕已經變成了一片雪花,茶發的青年如一尊雕塑一般,靜立不動。

小女孩撿起掉在地板上的遙控器,將它放回茶幾上。可是當她轉頭想要撲進父親懷里時,卻突然發現——

「爸爸……你為什麼哭了?」

茶發的青年端坐在沙發上,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眼淚從他茶色的瞳孔不停地流淌下來,潤濕了本就蒼白的面孔。

「爸爸,爸爸,爸爸你別哭……」小小的女孩在看見自己如天神一般的父親掉下眼淚時,不由得手足無措,手忙腳亂地想去擦,可是在看見那晶瑩的東西越來越多的時候,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前往瑞士的YT8709次因遇上了強大氣流,偏離了航班,緊急停降失敗,飛機墜毀,目前還沒有發現幸存者……」

手冢國光不願讓女兒看見自己這幅狼狽的模樣,長臂一伸,將女兒抱進了懷里。抱著女兒泛著女乃香、嬌小柔軟的身體,手冢國光的耳畔仿佛還回繞著女人含笑的聲音——

「國光,照顧好綾子哦。」

是的,今天之後,他就會重新站起來,好好照顧綾子。可是,就今天,讓他放縱一次。

樹里,一個人,會不會很孤單。

飛機墜毀的瞬間,靜清已經意識到不對了,可是飛機這種失重的下跌,所有人的驚慌讓她的腦袋嗡嗡作響,還有點發暈,在飛機整個發出「 ——」的一聲爆炸時,靜清徹底失去了意識。

這一次,是又要死了嗎?國光,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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