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錯了，」嫦曦美麗如海水的大眼楮只剩下寒意，刀鋒一樣銳利的寒意，她一字一句地說，「我們每個人生命里的溫暖就那麼多，陶夭全部都給了你，你想過沒有，你不要她了她該怎麼辦？」
他不知道怎樣回答她問題︰「陶夭這輩子最大的幸事就是交了你這個好朋友。」
嫦曦淺淺一笑，那笑比哭還讓他覺得惶然︰「她這輩子最大的不幸，就是愛上了一個不敢承擔責任的懦夫。」
康碩像只發狂的獅子咆哮︰「蘇嫦曦，我最後說一遍，那夜發生的事情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混蛋！」她呼吸急促帶著微微的喘息，「你一點印象也沒有，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就毀掉陶夭的一生，讓她陷入萬劫不復，陶夭付出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揪心的痛又泛上來，太陽穴突突亂跳，康碩終于忍不住︰「蘇嫦曦，我承認對不起陶夭，可也不至于像你說的那樣十惡不赦，再說愛情是兩廂情願的事情，我從沒有欺騙過她，我不愛她，從陶夭和我在一起那天她就知道。」
「你的意思是因為你的坦白，陶夭那份情到深處無怨尤的愛戀就活該不被珍惜，甚至你還覺得自己很光明磊落、無愧于心？」嫦曦長長的睫毛垂下來，眼底仿佛有兩團陰影，「既是不愛就不該去利用一個女孩的真心，這是做人的最基本道德。」
「我媽媽在我一歲的時候就拋棄我和我爸跟別的男人結婚了，所以沒有教我如何做人。」
「如何做人不是靠別人教的。如果心存真善美，即使身陷泥淖也會出淤泥而不染；如果甘心墮落，就算是釋迦摩尼在世也無力拯救，康碩，你和陶夭最本質的區別就是無論她受了多大的委屈，無論這個世界對她有多不公平，她都只會在自己身上找錯，而你卻全部歸咎給別人；她會拼盡全力握住屬于自己的幸福，而你就算把幸福捧到眼前，除了對它冷嘲熱諷就是鄙夷不屑，最可悲的是，你根本就不相信世間會有人無條件的對你好，所以你注定失去。」
他看著那雙沉慧美麗的大眼楮︰「你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告訴我得不到幸福是自作自受，還是告訴我沒有珍惜陶夭是今生都無法償還的愧疚？」
「都不是，對你的一切我這個局外人無權評論，畢竟那是你自己的事，和別人無關。」天更黑了，街邊的路燈也亮了起來，撒下來似細細的金砂︰「听婭婭說陶夭去日本前只和你見了面，請告訴我她說了什麼？」
「她說了什麼都和你無關。」
「有關，如果她有什麼願望，我會傾盡全力幫她實現。」
「她的願望是要你娶她，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蘇嫦曦！」
嫦曦幽幽地看著他︰「你認為我是在騙你？康碩，陶夭有多愛你你心里清楚，為了愛你她甚至願意毀掉卓然的一生，難道她不可以提出這個要求嗎？」
「我對她有多愛我不感興趣，再說我們已經達成協議，我欠她的債早晚會還清。」
「你和溫蓉遠也是這樣達成協議的嗎？」
「什麼？」
「如果你只是想利用溫蓉遠來達到某種目的，我奉勸你盡早月兌身，她不是那種可以隨意被利用的女孩，而且愛情世界里總有一些近乎荒謬和偏執的事情發生，如果你以為還清悔疚就可以無愧生活就大錯特錯了，因為情債還清的時候生命也到了終點……」陣陣涼風襲來，康碩覺得前所未有的寒冷，他發誓這一生再也不會將自己陷入那種絕望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