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之章 第五十章 迪瑪,你自由了!

作者 ︰ 勾三股四

「蝶妖一族的命運曾經一度極為悲慘,甚至幾近滅亡,這種情況恐怕跟當時的人類有很大關系。當蝶皇回歸的時候,這一切才徹底改變。」——《大陸文明》

听到天明突然說出的的話,霍頓老板表情頓時凝固,不過很快又恢復慈祥的笑容,嘆道︰「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霍頓早已發現,從天明到來那一天,迪瑪的就開始跟以前不一樣。

他剛開始從一個獵人那里看到迪瑪這個小女孩時,她一直哭哭啼啼的,身上有很多鞭笞的痕跡,小小年紀的她,眼神中卻充滿了不符合她年齡的哀傷和痛苦。霍頓酒那時正好缺少雇員,波爾多死也不願意干,加上迪瑪的可憐,霍頓就把她買了下來。即使是個沒賣出去的蝶妖奴隸,也花費了霍頓好大一筆錢。

之後,迪瑪就成了霍頓酒的侍女,波爾多和霍頓老板雖然沒有把她當做奴隸使喚,卻也一直把她當做佣人,讓她在酒做事。雖然被當做佣人,但迪瑪的身份是奴隸,在布達士人的觀念中,屬于最低等的一類人,是不可能被他們真正當成家人看待的,即使她在酒待了三四年也沒有改變。

在酒的這幾年,迪瑪一直很听話,從來不偷懶,卻也從未開心過,偶爾會在矮人莫洛面前笑一笑。其他時候,迪瑪基本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什麼話。自從天明到來,霍頓能夠清晰地看出迪瑪的變化,不僅逐漸露出了開心的微笑,話也多了起來。迪瑪那發自內心的微笑,以及綻放的驚人美麗,讓霍頓老板思索很多。

後來天明聲稱迪瑪像自己的妹妹,並認迪瑪做了妹妹後,霍頓老板便想到了這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這麼突然到來。

「我知道這很唐突,也沒有征求您的意見,但是我已經把迪瑪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不管如何,我都要還她自由!」龍天明帶著歉意的聲音中透著堅定,「請您說出恢復迪瑪自由需要多少錢,我絕不會少您一分錢的。」

在獲得魔獸寶貝之前,他即使有這個想法,也根本辦不到,因為他的月薪只有兩個銀幣,一年才兩個半金幣,想要贖回迪瑪的自由,恐怕沒有五六年是不可能的。不過現在,以他擁有半個B級魔獸的寶貝的財力,應該不成為題。如果仍然不夠,他便去向卡文借,或者,賣掉戒指里的一些東西,不管如何,他再也不願看著迪瑪帶著那根代表奴隸身份的項圈。

霍頓老板拍拍天明肩膀,示意他坐下。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小口,然後閉上了眼楮,好一會,才娓娓說道︰

「波爾多是我霍頓唯一的兒子,也是我生命的全部,」酒老板眼神迷離,陷入了對以往的懷念,「自從他的母親去世後,波爾多就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我從不奢望他有多大成就,也不認為他會成為什麼英雄,讓他繼承我的事業,繼續當一個小鎮酒老板,取個愛他的妻子,生個兒子,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這就是我僅有的願望。」

「可是,」霍頓嘆了口氣,「或許是受太多英雄故事的影響,我的這個兒子無論如何不願做一個普通的酒老板,而是想追求他那個騎士夢想,說實話,我一直認為那是遙不可及的。本以為等他長大,便會放棄他那個夢想,沒想到他依然那麼堅定,想法一點沒有變。那時,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看著他每天跑出去獨自練習武技,我作為一個父親,卻一點忙都幫不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波爾多以前是個很開心的孩子,小的時候,他跟吉姆非常要好,兩人最喜歡听的就是酒客人講的那些傳奇故事。自從波爾多打算成為一個騎士後,吉姆便跟他分道揚鑣,由最好的朋友,變成了見面就打架的冤家。也是從那時起,波爾多就沒怎麼開心過,對誰都是冷冷的,我對此毫無辦法。」

「不過,」酒老板感激的看著天明,滿是皺紋的眼角已經濕潤,「自從他認識了你,波爾多終于開朗起來,迪瑪也因為你的到來變得越來越開心,讓我的酒在沒有客人時,也不是那麼冷清。最重要的是,這幾個月來波爾多在武技上的進步,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甚至擁有了他夢寐以求的原力,還是罕見的雷屬性。現在他那個成為一名偉大騎士的夢想,也變得不是那麼遙不可及起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幫助。」

霍頓一口喝干了酒,從懷里掏出一個只有瓜子大的黑色鑰匙,「是你給了波爾多實現夢想的希望,讓他重新開心快樂起來,」他把鑰匙放在天明手里,「就算要我把半個霍頓酒給你,我都願意,更別說讓迪瑪恢復自由了。」

「這是?」天明激動的看著手里的鑰匙,忽然想到迪瑪項圈上有個很小的黑鎖。

「這就是恢復迪瑪自由的鑰匙,它歸你了,就算是對你幫助波爾多這麼多所表示的感謝。」霍頓微笑著說。

「可是叔叔——」

「別可是了,」霍頓阻止了天明的推辭,「雖然你們兩人可能有些意外收獲,有能力贖回迪瑪,但這些錢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用處。」

天明震驚的看著霍頓,「您怎麼知道……」他倆獲取魔獸寶貝這件事,肯定不可能給第三個人知道的,霍頓老板怎麼像是知道了一樣?這怎麼可能?他倆來的時候,已經把戒指收了起來,霍頓老板不應該發現什麼異常才是。

「呵呵……」霍頓表情得意的笑了笑,「你倆編的理由騙騙沒有心眼的莫洛還行,騙我可就難了。我可是在酒听客人講了無數故事,通過客人的眼神和語言,我就能知道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吹牛,你倆可是一直在騙矮人來著。而且你剛回來,就要贖回迪瑪的自由,一點猶豫都沒有,不是有了意外收獲,還能是什麼?」

「額——確實是這樣……」天明松了口氣,看來霍頓老板只是猜的而已,他還以為他倆的秘密被知道了呢。兩人獲得了兩只B級魔獸所有的寶藏,這件事,如果被那幾個佣兵團知道,他倆會有非常大的麻煩。

「天明,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快要離開這里了?」霍頓老板話鋒一轉,突然問道。

「您為什麼這麼說?」天明不可思議的看著霍頓老板,他的確有這個想法,只不過是今天才確定的,沒想到霍頓老板居然能夠猜到。

「我的閱歷算是比較豐富了,還是能夠看出你的不平凡的,不管是你的武技能力還是魔法天賦,都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達到的。我知道,這個小地方一定不可能留住你,你遲早要離開這兒,從你回來,你眼中便不時流露出自信和向往,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

天明今天才算見識到霍頓老板的不一般,以前只能感覺到他是個精明的商人,現在更感覺他是一個智者。「我的確有這個意思,只是還沒有確定。」他這麼著急贖回迪瑪的自由身也有這個原因,不想自己走了還沒有實現自己的諾言。

「天明,我想……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霍頓老板變得激動起來,緊緊握住天明的雙手,眼神中滿是懇求。

「叔叔,有什麼事您直接吩咐就是,我一定盡力完成。」天明忙說道。

霍頓猶豫好久,終于抬起頭,仿佛下定決心一般,「我希望你走的時候能帶上波爾多,讓他跟你一起,不管去哪里,求你一定要答應我!」

「這……」天明一怔,沒有料到霍頓老板這麼說。帶上波爾多,他還沒有考慮到,他連自己的以後去哪里,做什麼都不知道,更別說帶著波爾多了。他首要做的,就是找到老師,並學習更高級的魔法,空有強大的靈魂力量,卻不會魔法,根本不算是魔法師。之後要做的,他還沒考慮好。要說帶上波爾多,他也很願意,一路上倒也不是那麼寂寞,而且,波爾多也不會拖累自己,「波爾多他會願意麼?」

「他當然願意!」霍頓老板突然站起身,激動的叫道,「你、你……同意了?」

「嗯。」天明點點頭。

「太感謝你了,我的孩子!」霍頓握住天明的手更加緊了,身體激動的有些發抖,臉上滿是開心的笑容。他知道波爾多終會離開自己,去追逐自己的夢想,這是他攔不住的。他相信跟著天明,波爾多那沖動的個性就有了約束,不會總是招惹麻煩,而他那成為騎士的願望才有可能實現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想——」

「去,孩子,」霍頓忙松開了天明的手,雖然有些激動和興奮,但他還是能夠知道天明想去做什麼,「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咚!咚!咚!」天明敲了敲門,輕聲道︰「妹妹,睡了沒有?」

「哥哥?」門內傳來一個疲倦的聲音,「等一下,迪瑪這就過來。」

天明這才意識到迪瑪等了自己一天,肯定累了,以她那柔弱的身體,怎麼能受得了長時間的等待。自己太過著急,怎麼把這個給忘了,真是……

「吱——」,門很快就被打開,迪瑪光著腳,露出可愛的腳丫,身上只穿著薄薄的白色睡衣,隱約露出她那嬌小玲瓏的而又完美無瑕的身材,她背後的翅膀已經舒展開,慢慢扇動,似乎是直接飛過來的。在油燈燈光的映照下,她那如若白玉凝脂般的身體周圍,散發著淡淡的白色光芒,白色的頭發隨意的散著,宛若一個降落凡間的天使出現在天明面前。

看到天明,迪瑪眼中的疲倦一掃而光,立即被喜悅佔滿,「哥哥快點進來。」沒等他說話,迪瑪立即拉著他的走進了臥室。

迪瑪的臥室天明還是經常來的,每天酒打烊後,他都要先把迪瑪送去休息,自己才回去。相比天明的臥室,迪瑪的要小不少,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櫃,還有一個梳妝台,其他什麼也沒有。雖然東西很少,地方也不大,卻被迪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牆壁上貼著五顏六色的葉子,組成一個個斑斕五彩的蝴蝶,煞是好看。小小的屋子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幽香,讓人沉醉。

看著如同天使般的迪瑪,脖子上卻帶著象征奴隸的項圈,天明心底很不是滋味,還好,今天,他就要把這個該死的東西摘下來了。

「妹妹,把眼楮閉上,哥哥有個禮物給你。」天明故作神秘的一笑。

「只要哥哥平安,就是給迪瑪最好的禮物。」想起昨天那幾個佣兵隊長說的話,迪瑪還有些害怕,幸好,天明沒事。

「哥哥會一直平安的,相信我,妹妹。」天明溫柔的擦去了迪瑪眼角的淚珠,「現在,你把眼楮閉上。」

迪瑪點點頭,很听話的閉上了眼楮。

天明取出那個瓜子大的黑色鑰匙,然後輕輕拂開迪瑪的白色發絲,露出了脖子上的項圈。比小指還細不少的項圈緊緊貼在迪瑪脖頸上,長時間的套在上面,已經有清晰的壓痕。而那個黑色的鎖孔,就在迪瑪頸後,只有半個指甲大小。

天明拿著鑰匙,毫不猶豫的插進了鎖孔,只見黑色鑰匙立即融入黑鎖中,然後黑鎖一顫,便化為點點黑霧消散。隨即,這個象征奴隸身份的項圈,終于從迪瑪脖子上月兌落下來。

「迪瑪,你自由了!」

在天明解開黑鎖時,迪瑪已經察覺到什麼,項圈剛一掉落,她便立即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天明手中那個她熟悉無比又痛恨無比的奴隸項圈。

頓時,迪瑪淚如泉涌,常年壓抑的感情突然釋放,讓她身體不由的顫抖,「自由……我……我自由了!」

迪瑪突然揮動翅膀,在狹小的屋內飛了起來,快樂的舞蹈著,這一刻,天明清楚的感覺到周圍的光明元素也在歡快的與迪瑪共舞,發出快樂的歌唱。而迪瑪身上那原本淡淡的白色微光,也霎時閃耀起來,聖潔的氣息充斥著小小的臥室,白色光芒將油燈的燈光完全掩蓋,天明感覺到自己跟迪瑪之間的親切感更加強烈,似乎是天然的互相吸引一般,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元素的光明的共鳴。

看到這令人心顫的動人一幕,天明感覺不管付出多少努力來恢復迪瑪的自由,都是值得的。

「哥哥!」迪瑪飛了下來,撲入了天明懷中,身上閃耀的光芒也慢慢變暗,「迪瑪再也不是奴隸了,再也不是了!嗚嗚……迪瑪自由了!謝謝你,哥哥!」

天明摟著迪瑪那還在激動的顫抖的柔若無骨的嬌軀,輕輕拍了拍,「哥哥答應過你的,就一定會做到。好了,別哭了,應該高興才是。」他微笑著輕輕拭去了迪瑪臉上的淚水,調皮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迪瑪被他一逗,終于開心的笑了起來,那如同鮮花般綻放的美麗,讓天明目光久久不願離開。

「迪瑪,你知道自己的身體是光明屬性的嗎?」這樣盯著迪瑪看確實有點尷尬,天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忙轉過頭。

他回來的時候,由于靈魂力量大增,對于光明元素的感應都非常清晰,迪瑪渾身充斥的光明氣息立即被他發現。他知道有些種族身體生下來便擁有某種元素力量,比如矮人的火屬性,狼人的雷屬性,暗夜精靈的黑暗屬性,他猜想迪瑪也屬于這類種族。想起精靈看待迪瑪的那種帶著憤怒、鄙夷甚至憎恨的眼神,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斷。

「光明屬性?」迪瑪一臉的困惑,「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感覺這串項鏈戴上去時很舒服,它對我似乎有種特殊的吸引,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迪瑪取下來卡文送她的那串由光明屬性玉石做的「珍珠」項鏈,原本瑩白發亮的項鏈,似乎黯淡了一些,以天明對光明元素的感應,能夠感覺出玉石中的光明元素正在流失,而這些光明元素,似乎正在流向迪瑪身上。不過玉石中流失的光明元素太過稀少,以他的靈魂力量,感應還不太清晰。

「還有……」迪瑪躑躅了一下,紅著臉蛋,害羞的低著頭,「哥哥身上的氣息也讓迪瑪感覺很親切,很舒服……」迪瑪的聲音變得越來越低不可聞,這也難怪,一個小女孩對他說出這話,不知道的肯定想歪了,天明卻知道,這應當是光明元素的互相吸引所致。

自己靈魂的光明元素雖然不知道達到什麼程度,但好歹吸收的是B級魔獸體內的元素,即便再少,也不會太弱。元素喜歡聚集,強大的元素能量體對于同屬性元素有著強烈的吸引力,這也是擁有魔晶的魔獸能力提高很快的原因之一。魔法師依靠帶有魔晶的魔法杖吸引元素力量,輔助靈魂力量對元素進行控制,也是這個原因。

天明忽然想起什麼,忙從懷中拿出戒指並戴上,然後另一只手一模戒指,從里面拿出一個豆粒大小的瑩白晶石,這是他從孔雀蛋中得到的兩顆小晶石中的一個,擁有凝縮而又比較強大的光明元素能量。然後又取出一個紅色心形墜,中央瓖嵌著一個黑色晶石,這是那個女巫的耳環,被他拿了出來,一頓改造後,迪瑪的珍珠項鏈便多了一個瓖嵌著白色魔晶的心形墜。

「送給你,妹妹。」天明拿著改造了的項鏈,戴在了一時呆住的迪瑪的脖子上,等她回過神來,天明已經幫她戴好了。

一身白色的迪瑪,凝白圓潤的脖子上帶著一串「珍珠」項鏈,項鏈中間是一顆紅色邊框,瓖嵌白色晶石的心形墜,其他白色珍珠如同眾星拱月般,襯托著心形墜的美麗絕倫。而這串漂亮的項鏈,更加襯托了迪瑪那美麗可愛又精致絕倫的容貌,只穿著睡衣的迪瑪,更加顯得出水芙蓉般的清純美麗,讓某人又一次陷入了久久的凝視。

「漂亮嗎?」迪瑪臉色微紅,有些害羞的問,露出了少女的青澀。她站在有一大面鏡子的衣櫃前,轉著身,也在打量著自己。來霍頓酒這些年,從未有人真正贊美過他,那些路過的旅客,看待她的眼神總是充滿了貪婪,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她遇到過很多喝醉客人的騷擾,甚至還有一些客商打算從霍頓手中買走她,要不是霍頓老板心地善良,以及矮人莫洛的照顧,她恐怕會淪為一個招攬客人的女侍。

鏡子中,一個高大的青年和一個美麗的少女站在一起,兩人身體周圍,都蒙著一層淡淡的光暈,流轉不定,像是一層薄薄的霧,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極為神奇。女孩胸前那顆瓖嵌在紅色心形墜里面的白色魔晶,一閃一閃的發著光,將女孩那美得令人驚嘆的容貌襯托的更加迷人。

「漂亮極了!」龍天明真誠的贊揚中帶著無比的自豪和寵愛,「我的妹妹永遠是最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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